宴寒这次终于罕见的抬了抬头,“确实有人这样说。”
“如果洛洛是个女孩,那我肯定要带这个孩子去做一下亲子鉴定。”
“可洛洛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孩。”
宴寒声音停顿了一下,“我要真带这个小崽子去做亲子鉴定,才会被人笑话失心疯吧。”
梁彬点头:“那确实。”
“那你不好奇,这孩子为什么会像你吗?”
宴寒放下了手中的笔,唇边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我知道原因。”
梁彬好奇的走过来,“什么?”
宴寒撩起眼皮,眼底的情绪格外复杂,但是整体带着点莫名的骄傲:
“那个女人,其实她是我的替身。”
梁彬:“???”
“当年我离开之后,洛洛很难过,这时候有一个很像我的女人对他示好,然后趁虚而入了。”
“这个时候,洛洛答应她,不也情有可原吗?”
“所以这个孩子才会像我,这样的话,就很好理解了。”
梁彬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是被宴寒这么一说,又格外又说服力,让他无法反驳。
梁彬顺着这个角度想了想,然后整个人都思路清晰了,于是跟着应合道:
“怪不得!”
宴寒又“嗯”了一声。
“所以以后,我更要对洛洛好了。”
-
最近几天宴寒格外的忙,有时候回到家,都要凌晨12点了。
姜洛洛就躺在床上装睡,反正他巴不得不见到对方。
前几次的时候他装睡装得不像,还会被宴寒给识破,可是最近几天他渐渐摸到了窍门。
身体要放松,呼吸要均匀。
最关键的是眼皮不要老是跳动。
一般他睡着了,宴寒也就不会折腾他了。
今天晚上也是同样的情况,被子被掀开之后,一个带着凉气的身体就贴了过来,紧紧靠在他后背上。
床垫也跟着动了动。
姜洛洛闭着眼睛假装不知道。
一双有力的胳膊把他收到怀里,宴寒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后颈,怀中的人便有些许的僵硬。
男人眸底带点笑,只是没有揭穿,低沉的声音放的很轻,
“晚安,老婆。”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轻柔的呼吸羽毛一样搔刮在他后颈的腺体上。
心底一阵阵的痒。
腿软脸红心跳。
迫切的需要被什么东西填满才好。
那种熟悉的发热期的前兆再度袭来。
黑暗中的小美人慢慢张开了眼睛。
发热期迫在眉睫,所以这一次他必须要逃走,越快越好。
不然到了那一天,自己不知道又要在宴寒面前做出什么丑态来,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怀上他的孩子……
次日一早,宴寒早早的坐车就离开了,去了庄园那边。
“你做的很好。”
庄严古朴的书房里,年老的男人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赞许:
“为了那个小情人,费了不少的劲儿吧?”
宴寒半垂着眼睛:“父亲答应,我做完之后您就会考虑我娶他。”
宴老先生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让人瞧不出喜怒来:
“我会考虑。”
他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声音抑扬顿挫的问道:
“你后背那些伤,他看到了吗?”
宴寒没说话。
“那就是看到了。”
宴老先生将雪茄从雪茄盒里拿出来,又继续说道:
“他知道你当年为了保下他,挨了多少打吗?”
三年前,宴家和熊家因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男孩儿交了恶。
当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这个小孩交出来,先让当时气昏了头的熊家消消气。
毕竟说到底,这种漂亮小孩并不是稀缺的性资源。
宴寒喜欢,以后再找几个养在身边玩就是了。
可是宴寒倔的很,说什么也不同意。
即使鞭子上蘸了盐水,抽的他背部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宴老先生问完,又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
三年的时间并没有抹去他足够锋利的棱角,他依旧像一把刚开刃的刀剑,眉眼之间闪着寒光。
但只要一触及到那个小孩,那些利刃和寒光都会被他悄悄的收起来,即使会刺伤他自己。
“那就是还不知道?”宴老先生淡淡的下了个结论。
身材高大的青年抿了抿唇,冷冽的声音低而坚定:
“是我不想让他知道。”
空气中传来一声嗤笑,宴老先生摇了摇头,
“就算他知道了,他会心疼你吗?”
“说不定在人家心里,你就是打扰人家生活的恶人。”
“毕竟人家有了老婆孩子,哪里还想和你一个男人厮混在一起。”
宴寒掀了掀眼皮:“时间久了,他自然知道我对他好。”
宴老先生夹起雪茄来,旁边的秘书连忙弯腰给他点上。
“我会好好考虑你和他结婚的事,但是在此期间,我希望你们俩不要闹出任何让民众看笑话的丑闻来。”
“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秘书闻声,连忙捧着文件递给宴寒。
“这是明年拟颁布的红头文件,还是之前跟你提的那么点事儿。”
“你要和老岑结合,把事情办得漂亮一点,记住了?”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宴寒下颚线紧绷起来,但还是冷冷的说了一个“好”字。
然后带着文件离开了。
书房里静悄悄的,古朴红木书桌后面,宴老先生手里夹着雪茄,重重地“哼”了一声。
年轻的秘书弯下腰来,很是感慨:
“少爷对那个小孩还真是用情极深。”
“三年前,鞭打少爷的建议和执行者都是岑先生。”
“像少爷这种心高气傲的人,竟然也会愿意为了另一个人低下头来,真是难得。”
宴老先生沟壑纵横的脸上波澜不清,缭绕的烟雾从口中吐出,又在肃穆的空间中盘旋。
“那种漂亮的小男孩,留在身边当个工具也就算了。”
“可是他太上心了。”
“一旦动了情,那就是要在上面栽大跟头的。”
“那个小孩不是要跑吗?让别墅那边的人帮帮他,帮着他跑。”
“看看自己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知不知道难堪,还会不会这么拼命……”
-
从庄园出来之后,一直在整个回家的路上,宴寒都沉着一张脸,眼底酝酿着凛冽风暴。
姓岑的那个老东西,他早就打算对对方下手了。
可是刚刚的话,无疑是父亲在敲打自己。
握紧的拳头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宴寒冷着一张俊脸,周身的气压极低,低的开车的司机都一个劲的缩着脑袋。
可是汽车开进别墅地下车库的一瞬间,他从后视镜里看见,少爷那张蕴含着风暴的冷脸还有紧绷的唇角,就这样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像是怕吓着什么人一样,临近下车的时候,他还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宴寒下了车,便安排助理去收拾自己出差要用的东西。
另一边他迈着步子,朝花园的方向走去。
花园里传来嬉笑声,宴寒抬头远远的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奶黄色毛衣的姜洛洛。
他手里拿着几支刚摘下来的花,眉眼盈盈的看着地上拿着小棍拨弄什么的小孩。
唇红齿白,杏眼含笑。
曾几何时,这样的笑容也是属于自己的。
他也是这样弯着眼睛,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甜甜的“少爷”。
地上的小孩忽然直起来小小的身子,手里拎着一根长长的肉红色蚯蚓,跌跌撞撞的往姜洛洛怀里跑。
蚯蚓弓着身子在半空中凹出各种造型,那个漂亮的小美人一脸难为情地看着,身子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小手摆着表示拒绝。
假山后面的石子小路,眉目疏冷的男人就这样远远的看着,眼眸都跟着染上几分喜色。
“少爷,你要去跟姜先生告个别吗?”
男人眼底的笑一点点褪去,只是那双凤眸依旧依依不舍的盯着那个方向,微凉的声音带着点失落:
“不了。”
“他看到我过去,又要不开心了。”
说完话转过头来,“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助理点头:“都按照您的吩咐,全都收拾好了。”
“走吧。”
宴寒叹了口气,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方向。
紧接着很快转过头来,大步向前走去。
反正就两天。
很快就回来了。
-
当天晚上,姜洛洛在陪着豆豆吃饭的时候,意外的从管家那里得到了宴寒出差的消息。
说起来奇怪,从把自己掳来之后,宴寒没有一次在外面过过夜。
他大概是开始接手宴老先生的事业,所以总是忙得不可开交。。
就算忙到晚上两三点了,他也要坚持回到别墅这边来,然后陪着自己睡一觉,天不亮就要离开。
难得这一次,竟然要出差两天。
姜洛洛点了点头,又假装不在意的给豆豆夹了一块儿肉。
等了这么久,机会终于来了。
当天夜里三点钟,他一反常态的给宴寒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男人带着疲惫的声线传来,叫了他一声“老婆”。
姜洛洛垂了垂眼睛,很快细软可怜的声音便传了过去,微抖的声线带着点怯,像只被丢弃的小奶猫一样惶恐:
“你怎么还没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