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努力和发热期对抗的姜洛洛听见这句话,只觉得脑子里很轰隆一声。
脸颊滚烫滚烫。
后颈处的腺体被灼热的呼吸一遍遍扫着,勾着他的发热期。
不管不顾地,迅猛地击溃了他。
床上的小美人蜷缩成一团,委屈于自己不听话的发热期,眼泪汪汪地小声哭泣。
身后的男人依旧这样逗着他,甚至还故意为难的微微挑眉:
“洛洛想要什么?”
蜷缩着身子的小美人“唔”了一声,紧紧咬着嘴巴不说话。
空气中的蜜糖香气又甜又浓,浓郁的像一块炸开的糖果,将两个人一起淹没。
宴寒喉结上下滚动,一双凤眸淡漠不在,墨色瞳仁亮的像火在烧。
语气都不可控制的急促了起来,一遍遍的问着:
“姜洛洛,你想要什么?”
理智被燃烧殆尽的小美人哭得稀里哗啦,可就是咬着牙坚持不理他。
男人掰过那张哭花了的漂亮小脸,有些着急地俯下身来,剑眉蹙着:
“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呢?”
“以前你遇到危险,不是会下意识地叫我吗?”
他两只手捧着那张小脸,单膝跪在地上,有些迷茫地自言自语:
“为什么不喊了呢?”
小美人胸口剧烈起伏,哭花的眼睛看着朦朦胧胧的身影,他怕自己不争气地开口央求对方,只能再次用贝齿咬住下唇。
狠狠使劲。
一根手指抵住他的牙齿挤了过去,解放了他的嘴巴。
浓郁的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殷红血珠从指缝滑下。
跪在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就这样任由他咬着。
另一只手,轻轻揩掉对方的泪花。
等到对方咬累了,他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然后低头下去,吻住那双柔软的唇,一点一点清理口中的鲜血。
被他抱在怀里的人皮肤滚热,似乎是要烧着了,意识越发混沌。
宴寒想了想,动作很轻柔地剥掉对方的衣服,
“你说过,我是你的药,对吗?”
……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
小美人软倒在他怀里,被抱着去了洗手间。
雪白的皮肤上遍布着各种痕迹,手臂软软的垂着,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他人也困,困的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卷翘的长睫乌泱泱地垂在眼下,打出大片茂密的阴影。
白皙的皮肤在卧室的灯光下格外耀眼,一张漂亮的脸蛋似乎在发光,过分饱满的唇瓣红的像熟透的浆果,勾着引着别人去轻轻的吻一口。
宴寒看了片刻,忽然凑过去动作很轻的,亲了亲他的嘴巴。
他把昏昏入睡的小美人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遍,再从浴室抱出去的时候,卧室已经被佣人打扫过了。
房间里浓郁的暧昧气息被强大的排风系统送出去不少,只剩下浅浅的麝香气,混着糖水一样的蜜糖气息。
宴寒抱着怀里的人,动作轻柔的放在了大床上。
又跪在床边,半垂着眼睛,格外耐心地给小美人磨红的手腕涂药。
这种药似乎是有点疼,又或许是他的动作重了一些,沉睡中的小美人抖了抖睫毛,红润的唇瓣溢出一点可怜的声音。
宴寒下意识的放慢了动作,只是嘴上依旧不饶人,甚至有些委屈:
“这种招数对我没用的,姜洛洛。”
“你背叛了我两次,我不会再对你心软了。”
天花板上的镜子里,倒映着床边的两个人影。
在终于仔仔细细的涂完了手腕脚腕的伤之后,半跪在地上的人影动了动。
身形高大的青年俯下身子。
小心翼翼地捧着小美人纤细的脚踝。
像只凶猛的老虎,收起了所有的利爪和尖牙,很轻很轻地印下一个吻。
蜻蜓点水一般。
虔诚又深情。
低沉缱绻的声音在卧室回荡,像是怕吓到了沉睡中的人一般,又带着点儿意味不明的颓丧失落:
“姜洛洛。”
“不要再骗我了。”
-
第二天一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宴寒就被他父亲那边的人叫走了。
原因是昨天抢人的时候被民众拍了下来,萧家那位小公子借着这件事,开始向宴家施压。
宴家在帝都树大根深,当然是不怕。但这种事情被爆出来,影响总归是不好的。
在庄园那边受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宴寒半垂着眼睛什么都没说。
宴老先生气的直拍桌子,最后咬着牙瞪着他:
“三年前,你为了他得罪了沪上的熊家,我替你摆平了。”
“三年后,你要是在他身上继续栽什么跟头,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一个小玩意儿,你想留在身边,就把他看好。”
“但你要管不住他,就别怪我出手了。”
宴寒庄园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他拿出手机,给别墅那边打了电话:
“他怎么样?”
“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早饭吃了吗?”
管家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
“给医生看过了,也量过体温,姜小少爷身体并无大碍。”
“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医生说以后要好好照看,不要刺激他。”
“而且他拒绝进食,所以饭一点也没吃。”
宴寒“嗯”了一声,然后把手机挂断了。
半个小时以后,别墅卧室。
宴寒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肃穆贵气的脸故作冷淡:
“你不喝的话,就只能打营养针了。”
小美人别过脸不看他,随着转头的动作,手腕动了动,又传来锁链碰撞的响声。
宴寒继续面无表情的威胁他:
“家里现在24小时配备私人医生,你不愿意吃饭,就每个小时打一针。”
“用最粗的针头,给你打最疼的药。”
“明白了吗?”
他说完话,对方还是没有动静。
宴寒抬了抬头,从天花板上的镜子里面偷看对方的表情。
侧身躺着的小美人眼眶都红了,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只是“啪嗒啪嗒”地在那里掉眼泪。
宴寒威胁人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放下杯子,转到床的另一边,用纸巾给对方擦眼泪,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像是怕吓到对方一样:
“你哭什么?”
可是那些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完。
濡湿的睫毛成缕一样粘在眼皮上,在眨眼的时候碾碎一点晶莹剔透的泪珠。
宴寒狠不下心了,他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放低声音哄着床上的小美人:
“我们洛洛乖一些好不好?”
“乖乖吃饭,就不用打针了。”
小美人似乎是不想听见宴寒说话,所以又把脑袋转向另一边,手腕动了动,又被链条猛的拽住,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
可是他宁愿疼着,也要远离自己。
宴寒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半分钟后,手腕和脚腕的锁链都被解开丢在了地上,一身银灰色西装的男人弯腰,把床上的小美人抱了起来,手指轻轻蹭掉了对方的眼泪。
“这样可以了吗?”
“不锁了好不好?”
“我们宝宝不哭了好吗?”
小美人依旧不说话,连看也不看他。
宴寒无奈,掏出手机点开相册,是豆豆的照片。
怀里的人警觉地直起身子来,眼睛睁得圆圆的,看向屏幕上的小孩儿。
宴寒锁掉屏幕。
“你乖乖把饭吃了,我就让你知道他的情况,好吗?”
豆豆被萧忆慈带走了,照片是他安排的人偷拍的。
如今他和萧忆慈那边算是两两对峙,谁都不愿意放人。
只是苦了姜洛洛和豆豆,父子分别。
姜洛洛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锁掉的屏幕,不动弹,也不说话。
宴寒没有办法,只能把手机解锁给他:
“你吃饭,吃过饭我再让人给你送视频来好吗?”
两个人默默对峙着。
很久之后,那个小小的身影才动了动。
下楼了。
餐桌上摆的满满当当,宴寒主动把筷子和勺子递了过去,可是姜洛洛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宴寒想了想,主动用勺子舀起海参粥,又放在自己嘴边吹了吹,然后递给姜洛洛,
“这是我让厨房——”
“哗啦”一声,连粥带勺子都被一只小手打到了地上。
室内一片寂静。
宴寒愣了愣。
有佣人过来要捡勺子,宴寒制止了对方,
“我自己来。”
他好脾气地把勺子捡起来,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合胃口对不对?其实我还准备了别的。”
接下来的时间,他每一勺吹好递过去的粥都被无一例外地打到了地上。
他一遍遍地把勺子捡起来,换成新的。
又一遍遍地帮对方找借口。
“是不是闻起来不喜欢?”
“要换一样对吗?”
“我们试试莲子粥行吗?”
终于在管家的几次欲言又止,宴寒的手背都被汤匙砸红了时,那个纤细的身影才动了动,声音依旧软,语气却很冷:
“你不累吗?”
宴寒捡勺子的动作一愣。
“看见你,我就恶心地吃不下。”
“哗啦”一下,勺子从宴寒手中滑下,落到了桌面上。
发出一阵刺耳声响。
宴寒愣愣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喉口又干又涩。
他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了,又重又闷。
都快让他喘不过气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宴寒才慢慢起身,忍着心底的刺痛,柔声道:
“好,那我们宝贝,自己乖乖吃饭可以吗?”
餐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理他。
宴寒把勺子撂到托盘里,往外走了一步,又忽然停下脚步来,踌躇道:
“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姜洛洛不理他。
宴寒默默走到门外不远处,透过巨大的窗户看着对方小小的背影。
在碍眼的自己离开之后,他的宝贝动了动,终于自己拿起了筷子。
宴寒鼻腔发酸,一颗心越发慌乱。
两个人间隔不过两米。
可是宴寒忽然就觉得——
他们俩离得好远好远啊。
他就站在窗户后面,眼眶通红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怎么办啊?
他的宝贝,好像真的讨厌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