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北早上想进卧室换衣服才发现陶小寒从里面把门给锁上了,无奈只好敲门叫醒他。
陶小寒开门时脸上写着不高兴,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碎碎念:“连七点都还没到呢。”
“你在我家锁什么门?”周成北不理会他的起床气,径直走向衣柜。
陶小寒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回床边,腰酸屁股疼,再加上行动不便的脚,现在的他是个十足的伤号。
旧伤未愈合,再添新伤,陶小寒抱怨起来更有底气了:“还不是因为你,大色狼!”
周成北回头看了眼,发现陶小寒走路时姿势别扭,看来自己昨晚确实狠了点。
站在衣柜前把衣服换好了,再回头看,那人躺在床上闭着眼不知道睡着还是醒着,一条腿垂向地面,半个身子是扭着的,脸上还是气鼓鼓的表情,眉头皱得很紧。
周成北走过去捞起他那条不听话的腿,刚想把他身子扶正来,就听见他咿咿呀呀的呻吟声。
“屁、屁股疼。”陶小寒眼睛还是闭着的,眉毛拧成一条麻花。
于是周成北把他翻了个身,让他趴睡在床上,从客厅找了只膏药,回卧室扒了他裤子,手指挤了一坨药膏往他屁股缝里抹。
陶小寒彻底醒了,回头看了周成北一眼,很主动地背过手掰开自己的臀瓣,方便他的手指进入。
小穴红肿了还很不听话地嘬咬着人手指。
“咬这么紧。”周成北抽回手指,一巴掌拍在陶小寒屁股上,白皙的臀瓣瞬间留下淡淡的巴掌印。
“疼疼疼。”陶小寒龇牙咧嘴地揉屁股。
“别给我拿乔。”周成北扯过一旁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往外走。
陶小寒在被子里跟毛毛虫一样耸着腰穿裤子,一边穿一边喊:“周成北,周成北,周成北。”
周成北折回来,陶小寒导弹发射一般掀开被子就往他身上扑,手脚并用又缠他身上。
“哥哥,今天带我一起上班好吗?”陶小寒娇滴滴喊人。
“陶小寒你给我好好说话。”周成北揪着他后脖颈把他紧贴自己胸口的脑袋拿开一点。
“周成北,人家在家里好无聊!”陶小寒垂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嘴瘪成小老太婆。
“你回北京吧,我看你脚挺能折腾的了。”周成北手往下,握住陶小寒一只细细的脚踝摩挲着。
脚踝是陶小寒很敏感脆弱的部位,此刻被捏住脚踝的他瞬间软了骨头,成了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最后还是被丢在出租房,和周成北楼下买回来的早餐一起。
陶小寒今天学聪明了,跛着脚走到楼下后,先在小板凳上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赶路。
身上是周成北给他买的T恤短裤,脚上踩着周成北的室内拖鞋,手上再提个袋子,里头装的是昨天便利店买的零食,用来随时补充体力。
就这么,元气满满地,长途跋涉到了——隔壁便利店。
昨天的难为情一扫而空,陶小寒遇见昨天那个收银员小哥倒也不害臊,买了瓶汽水后就开始问人问题。
“帅哥,你们这附近最近的快递站在哪儿?”陶小寒一边拧汽水一边问。
小哥正在翻动烤肠,一边翻一边给他说了条路线。
陶小寒拧不开汽水,很自然地递给小哥,又问:“走路过去要多久呀?”
小哥看了眼举到自己面前来的汽水,又看了眼陶小寒,才伸手接过汽水,拧开后递回去,说:“走路过去十分钟。”
陶小寒接过汽水咕噜噜喝着,半晌很放松地呼出口气,接着问:“我想打车过去,这里车子开得进来吗?”
“这边路窄,不好定位,又是起步距离,没司机愿意接单。”小哥很直白告诉他。
“我脚受伤了,走不过去可怎么办呀?”陶小寒没把小哥当外人,很自来熟地嘀嘀咕咕。
有人来买烟,陶小寒往旁边挪了挪,让了收银台的位置出来。
很不客气地在收银台外的一张高脚凳上坐下,严肃地板着一张小脸儿,看起来是在想办法。
想了一会儿,就开始吃袋子里的零食,小饼干嚼得嘎嘣脆,眉头却皱得有模有样。
一下让小哥给他拿烤肠,一下又要吃茶叶蛋,当他无聊买下十几张刮刮乐在收银台前一张张刮得起劲时,小哥终于开口了:“我家就在快递站附近,十一点交班,可以顺路带你过去。”
陶小寒笑成了朵花儿。
上午十一点钟,陶小寒提着零食袋坐上了小哥的小电驴去往快递站。
中午太阳大起来了,陶小寒坐后座,晒得眼睛眯成一条线,车子绕了几个弯后,他恍恍惚惚看到前方快递驿站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靠近了一看果然是周成北,
周成北也看见他了,脱下手中沾灰的白手套朝他们的小电驴走来。
车子停下,周成北也刚好走到跟前,先看了小哥一眼,然后才问陶小寒:“怎么来了?”
陶小寒上车容易下车难,挣扎半天脚使不上劲儿,只好朝周成北伸胳膊。
“自己下来。”周成北往后退了一步。
陶小寒才意识到旁边人来人往的,还有一个侧目而视的收银小哥。
陶小寒金鸡独立一般跳到地上,踉跄了一下,周成北来不及扶,倒是身后小哥撑了他的腰。
“谢谢你!”陶小寒回头冲他甜甜一笑,“下次还去你们店里消费。”
说得跟啥不正经的生意一样,小哥腼腆一笑,然后骑车走人。
小哥刚走,陶小寒就往周成北身上扑,挂在他一条胳膊上,很不满地噘起小嘴:“你不抱我就算了,还不扶我。”
“衣服脏。”周成北收回胳膊,抬了抬下巴向他示意衣服。
陶小寒这才发现自己的白T恤染上了一片灰色的痕迹。
是周成北身上那件沾灰的黑T恤留下的。
“怎么认识的人家?”车来车往,周成北把他往旁边拉。
“楼下便利店收银小哥,顺道送我来的,没想到你真在这儿!”陶小寒很自豪地抬起小脑袋,讨赏一般拿圆圆的杏仁眼盯着人看。
“最近快递很多,我没时间照顾你。”周成北把白手套又戴上了。
他往店里走,陶小寒就跟上,驿站不大,进了店是一排排的货架,上头摆满了还没被取走的快递,地上也有,堆到了门口,陶小寒走得磕磕绊绊。
一个塑料袋垂在陶小寒腿边窸窸窣窣响着,周成北给人接过来,看了眼里边的东西后往墙上一挂,要陶小寒去角落休息。
角落一张长桌隔离开快递区和休息区,长桌后有几把塑料凳和一张躺椅。
陶小寒先是在凳子上干坐着,看着周成北忙里忙外的身影发呆,很快,他爬到躺椅上,背对着外头侧躺着,一副小身板藏在桌子后,很舒服地蜷缩起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了十几分钟就被热醒了,驿站没有冷气,环境比出租房还差,陶小寒小脸儿发烫坐起来,软软的头发都睡乱了。
他坐到长桌边的塑料凳上,把热乎乎的小脸儿贴在冰凉的桌面降温,歪着脑袋看着外边,才发现蹲在门口扫描快件的周成北头上全是汗,衣服湿了一半。
周成北抽空往这边看了一眼,很快人也过来了,陶小寒立刻坐直,冰凉凉的脸离开桌面很快又热了。
“今天空调坏了,你先回去。”周成北过来说。
陶小寒汗湿的刘海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愣是睁着眼说瞎话:“我不热。”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周成北从隔壁打包了两份牛肉面回来,陶小寒早上零食吃多了积食,中午磨蹭半天才吸溜了两根面条。
周成北以为他是在拿乔,让他不吃现在就回去,说话语气重了点,陶小寒眼圈立刻就红了,放下筷子抹了半天眼睛就是不说话。
周成北吃完有一阵了,回来看到陶小寒一碗面还原封不动,就把他面前的餐盒收了,没理他的小情绪,绕过他到里头躺椅上躺着了。
店里还有一个店员,二十出头,是个黑黑瘦瘦的男人,人家都叫他黑子,黑子看陶小寒在桌前垂着胳膊双颊绯红,一副有出气没进气模样,上前好心问了一嘴。
结果这一问,直接就打开了陶小寒眼泪的闸门。
周成北本就没睡着,陶小寒在一旁持续的低低啜泣更是让他心烦意乱,起身把陶小寒揪出后门,就这么站在他面前静静看他哭。
后门出来是荒废了的停车场,现在是好几家店铺共同的后院。
“你…你不要生气。”陶小寒哭得喘不来气,胸口起伏得厉害。
“陶小寒,我要上班。”周成北叹了口气说。
“对,对不起,我知道你要上班,我,我马上就好了,你,你等我一下。”陶小寒低头拼命揉眼睛,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停止哭泣一样。
周成北扳过他下巴,看到他眼睛全红了,肿成了核桃。
“我,我不是故意不吃饭,我,我早上吃太多零食了。”陶小寒越说越委屈,小嘴一瘪又开始流眼泪。
“刚才怎么不说?”周成北用指腹蹭去他脸上的泪水。
“你刚才很凶,都不听我说。”陶小寒说。
“我哪次不听你说?”周成北被逗笑了,“你刚才也没说啊,让我听什么?”
“你还把我面收了。”陶小寒赌气打掉周成北的手。
周成北倒也不生气,往后退了一步,抱臂看着他说:“面坨了,怎么吃?”
陶小寒把脸转一边去了,看起来好像是生周成北的气,没有五秒钟又转回来,抿了抿唇说:“周成北,我们和好吧。”
这人经常有一出没一出的,周成北习惯了,便也顺着他说:“嗯,和好。”
“真的吗?”陶小寒睁大双眼,黑漆漆的眼珠子里有亮晶晶的东西。
周成北觉得陶小寒小题大做了,一碗面的事,还不至于撕破脸,于是他说:“真的。”
没有想到陶小寒竟扑上来踮起脚吻住他的唇,含糊着说:“周成北,我一直在等你。”
周成北这才知道,陶小寒说的和好是复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