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巷子里,当即便大打出手,宋光没想客气,冥九也不打算跟他客气,一来二去,倒也有不少人看见,不过没人过来拦,看热闹的倒是不少。
宋光也是喝了酒不知道痛,手上功夫明显不是冥九的对手,可凭着酒后壮胆,一路不依不饶。
最后冥九也不免挨了他一拳,半边脸颊留了块淤青,宋光自然比他惨,眼睛上旧伤本来就没好,现在另一只眼睛也被冥九给打了,嘴角都流血了,趴在地上跟个丧家犬似的。
冥九也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幸好没事,拍了拍盒子上沾的灰,冥九起身离开。
“等、等等,你他妈……你他妈给我站住……站住……”宋光见冥九要走,还想来,在地上蠕动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可一张嘴还在叫嚣,“冥九、冥九,你给我等……等着,老子、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冥九却是懒得再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玄无极不在,虽然知道他是去了九重天,可冥九还是觉得一个人有点寂寞,虽然玄无极在的时候,他们俩之间也不怎么说话,可那时候好像即使再怎么安静,也不会让人觉得寂寞。
有点受不了这份寂寞,冥九就把电视给打开,想用电视来打发时间,这会儿电视上的新闻重播,说是这两天会有日全食,冥九心不在此,只瞥了一眼,就去洗澡了。
*
第二天到了班里,没想到大家都在谈论日全食,冥九昨晚上没睡好,趴在那儿没什么精神,一上午上课都有点迷迷糊糊的。
直到快放学的时候,班导忽然带着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来了班里,全班人都挺好奇的,伸头去看,冥九当时还并没有注意到。
直到那几个人走到冥九面前,其中一个警察面带微笑地问道:“请问是冥九同学吗?”
冥九看了他们一眼,那警察嘴笑眼不笑,明显是在假笑,冥九抿了下唇,说了一句:“我是。”
那警察继续道:“是这样的,冥九同学,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我们已经跟你的班主任说好了,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可以吗?”
明明是客气的询问,可对方眼睛的警戒,却并没有逃过冥九的眼睛,冥九心里清楚,这些人绝不是来找他帮忙的。
顿了一下,冥九点了点头回他们道:“可以。”
“冥九……”
刘婷大概是察觉出了哪里不对,站起身刚想说什么,见冥九朝她摇了摇头,刘婷把话给咽了回去,冥九跟着他们离开的时候,刘婷在后面无声告诉他:我去找我小叔。
冥九其实想告诉刘婷不要找刘凤弦,只是没来得及,他就被带走了,两名警察一路戒备着将他带出来校园,学校门口停着警车,车上加上司机还有一个人,见他们过来,副驾驶上那人立刻下车,开了车门,那警察继续用那样的微笑对冥九道:“上车吧,冥九同学。”
冥九没说话,俯身上了车,之后另外三名警察也上了车,后座上的两个人将冥九禁锢在了中间,像是随时戒备他会逃跑似的。
冥九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这两个警察一路都没跟他多说什么,直到到了警察局,冥九才从他们口中得知,宋光死了,而他,则成了杀死宋光的最大嫌疑人。
面对面前的两名质问自己的警察,冥九一脸坚定道:“我没有杀宋光。”
其中一名警察,就是之前带冥九来警局的笑面虎,这会儿看着冥九,笑面虎脸上依然带着笑,只是那笑容,带着浓浓的嘲讽。
“杀人犯从来不承认自己杀人,当然,我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你是杀人犯,我只是举例而已,冥九同学,我想请问你,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你是否见过死者?”
冥九道:“我确实见过,但……”
没等冥九说完,那笑面虎继续道:“那你有没有跟死者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冥九吸了口气:“是他先动的手,而且就算我和他发生打斗,也不代表就是我杀的他吧?”
笑面虎点点头:“确实不能,但当时有目击者称,你们在言语上有说要杀了对方这种话,是吗?”
“我没有说过这种话!是宋光说的。”
“没说不代表不想,不是吗?”笑面虎道,“那好,那冥九同学,在死者死者死亡的这段时间里,请问你在哪儿?”
冥九道:“我回家了。”
“有目击证人吗?”
冥九身侧的拳头握了握:“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那也就是没有了,”笑面虎看着冥九,一字一句道,“那也就是说,在死者死亡的这段时间,你根本……没有不在场证据或者证人,对吗?”
看着面前这个人,冥九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自始至终,这个人根本就是把他当做杀人犯在对待。
最终,那些人告诉冥九,因为他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不是杀人凶手,所以他们不能让他离开,冥九被留在了警察局里。
那笑面虎警察刚从审讯室出来,便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拿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拨过去之后,很快就通了,笑面虎对着电话里道:“让苏老板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让苏老板失望的。”
所以说,冥九的直觉是对的,不管他给出什么样的回答,他今天都出不了警察局,因为这本来就是为他设的局。
冥九独自被关在一间审讯室里,之后竟也没人再来审讯,中间倒是有人过来给他送了一次午饭。
冥九不确定自己还要在审讯室待多久,手机也被他们没收了,冥九也没办法跟刘婷他们联系,也不知道刘婷他们现在是否知道宋光已经死了。
可宋光怎么就死了呢?明明昨天自己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而且宋光的样子,也不像是那么短命的人啊?
冥九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刘凤弦还是来了,他来的不早,但也不晚,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刘凤弦一身西装出现在了冥九的面前,跟他一起来的,还有背着书包的刘婷。
“冥九,你怎么样?他们没打你吧?”
刘婷看起来是真的担心,边说着,边从包里拿了一堆零食出来。
“这些都是我跟翟瑶一块儿买的,她本来也想来,我没让,他们有没有不给你饭吃啊?你、你先吃点这些,垫垫肚子,一会儿咱们从这儿出去了,我再带你去吃大餐!”
刘婷一股脑的往冥九怀里塞自己带来的零食,冥九忽然想起刘凤弦说,刘婷喜欢他的事,看着面前的刘婷,冥九心情有些复杂,抿了下唇,沉甸甸说了一句:“刘婷,谢谢你。”谢谢你,愿意跟我做朋友。
刘婷并不知道冥九话里的深意,只以为他是感谢自己给他带零食,就道:“咱们之间什么关系,这点小事还需要说什么谢谢?”
刘婷又道:“冥九,我都已经知道了,宋光死了,可他根本不可能是你杀的,你是什么人,他们有眼无珠不清楚,我和我小叔却明白,你放心,有我小叔在,你别担心,只要我小叔一句话,他们不敢不放人的。”
刘凤弦此时也开口道:“冥九,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放了你,保证从今往后,不会有人不长眼睛,再敢碰你,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冥九这才看向刘凤弦,却并没有应声。
刘婷似乎也微微一愣,大概没想到他小叔怎么突然冒出这番话,当即道:“小叔,你说什么呢?”
刘凤弦却根本没理会刘婷,只是看着冥九道:“冥九,你想清楚,如果你答应了,我立刻就能让他们放了你,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那我宁愿你待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
“小叔!”刘婷一惊,看着刘凤弦满脸不敢相信。“小叔,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你是怎么了?他是冥九啊,是几次三番救了我们的冥九啊,你……你怎么可以……”
刘凤弦呵斥道:“这件事跟你无关,你闭嘴!冥九,你要知道,你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这次,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冥九知道刘凤弦让他答应的是什么,必然是对玄无极不利的事情,而这种事情,冥九永远不会去做。
所以这会儿看着刘凤弦,冥九并没有给他任何答案,然而看着刘凤弦的眼神,却已经告诉了他,自己心中的抉择。
刘凤弦脸色铁青,看着冥九连连说了三声:“好、好,好!既然这样,那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吧,在这里,总好过你自己送羊入虎口!”
说完,刘凤弦当真一转身便离开了,留下刘婷整个人都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刘婷眼圈一红,“冥九,冥九对不起,我小叔他,他之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样根本一点都不像他了,小叔……小叔他是在太过分了,呜呜……”
听着刘婷这么说,冥九才恍然发现,他好像也忽略了一件事情,依照他这段时间对刘凤弦的了解,刘凤弦这两日的情况似乎确实有些反常。
冥九蹙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