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小小的一团很温暖，很柔软，那是玄渊所没有的。

蛇妖天生冷血，不止是指性情，同样也是说他们的体温。

巴掌大的小鼠化了形也不过是胸口暖暖的一个小童，玄渊用一条手臂就将他整个圈了起来。

“你你松开”

小妖颤巍巍的声音晌起，内容令玄渊十分不悦。

小东西竟敢抗拒他。

“你把我的尾巴压住了，好痛！”

小妖边说边扭动着身体，小小的身体大大的尾巴，此时尾巴被玄渊夹在臂弯里侧，把季鼠鼠难受的不行。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玄渊阴郁的心情好了一点点，换了一条手臂令小妖坐到上面，这一次雪白的大尾巴没有受到禁锢，欢快的在半空中时不时摇来摇去。

这究竟是鼠妖还是猫妖，这性子对他胆小如鼠，对天狐一点就炸，像只小猫妖。

“灿灿？”玄渊记得，小妖是这么自称的。

他想起自从上次小鼠问他的名字，他没告诉小鼠，这小气的东西也没有主动把名字说给他听。

玄渊不急，他也没有去查天宝鼠的来历。妖族有的是时间，小鼠留在他的身边，总有一天什么都会告诉他的。

不过在听见小鼠软乎乎的自称“灿灿”后，玄渊忽然想知道小鼠的名字。

玄渊直接开口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白灿！我的名字是。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也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不好？”季骁尧恶意卖萌，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玄渊。

季骁尧实际上通过系统早就掌握了玄渊的所有资料，只是碍于玄渊没和他说过名字，季骁尧现在又变成了人形能开口说话了，要是忽然哪一瞬间脑子短路叫出来了可就尴尬了。

所以还是故作不知道，装模作样问玄渊。

“玄蛇，玄渊。”

作为一名大妖，玄渊不可不必对小鼠应答这个问题，妖族等级分明，崇尚力量，敬仰强者，玄渊比季骁尧高了两个境界，可以完全对小妖不削一顾。

可是玄渊想令小鼠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身份，知道玄蛇玄渊是小鼠的妖主。

“再叫一声，给我听听。”他想要听软乎乎的小鼠再叫一声主人。

“玄渊？”季骁尧故意装成懵懂不知其意的单纯样子。

"不是，刚才你可不是这么唤我的。”

"主人”

怀里的小妖粉粉嫩嫩的小脸上从白晳变成红彤彤，玄渊忽然另一手伸出手指，在天狐轻弹了一下的位置用指腹好好摩挲了一遍。

季鼠鼠的小脸蛋哪是经得起大妖蹂躏磋磨的，就算是玄渊没用上妖力，光是妖体的肉身力量也叫季骁尧吃了点苦头。在季鼠鼠马上忍不住要叫停前，玄渊见到被搓的红艳艳的脸颊，敛眉转瞬间变出了一个小玉瓶。

拔开玉瓶的盖子，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小鼠的嘴巴里。

小小的嘴，艳丽的唇，指尖触碰到了温热，那是玄渊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温暖。

指尖停留在小妖的唇齿之间，还维持着一个喂药的动作，药丸入口即化，早就进了季骁尧的肚子里。

小巧精致的嘴巴含着玄渊的手指，季鼠鼠大着胆子用舌头顶了顶嘴里的异物。玄渊眼神一变，反倒是更进一步搅了搅柔软湿润的小舌，指尖待在温暖的地方有点不希望出来。

温暖湿润是玄蛇所向往的。

冰寒死寂是玄蛇最厌恶的。

“主人主人”小妖口齿不清，低低叫唤起来。

季骁尧吃下那颗药丸之后脸上的疼痛感顿时消失了，身上暖烘烘火热热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玄渊给他吃的灵丹妙药效力非凡，一会儿的功夫就又补充了庞大的一股灵气。

灵气的充足，在体内转化为妖力，季骁尧的境界又上升了一些，身体自然也又是长大了一些。

不同于第一次全身烟霞云雾弥漫，这一次，季鼠鼠身上幻化的衣服首先就受不住，转眼间消散。紧跟着赤条条的小妖一边低声可怜的唤着“主人”一边身形抽条，不多时从五六岁的小孩童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小少年。

他还是稳稳当当在玄渊的怀里，前胸倚靠着蛇妖的胸口，脑袋埋在大妖的颈间。

玄渊若是此时是原形玄蛇的姿态，想必所有的鱗片都是微微张开露出锐利镩芒的状态。

不是身体的戒备，而是心里的紧张。

玄渊抱紧怀里的小少年，像是抱住了一块重若千斤的大石头，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本就一身冷意，现在更成了一块冰雕。

按照大妖的能力，别说是怀里揣着一个小少年，就是真的端着一块千斤巨石，也能跟玩似的扔来扔去。

玄渊站了很久，久到季骁尧自己从迷迷瞪瞪的进化状态里面恢复过来，神智清明了，可是身体还是软的厉害。

毕竟是接连多日不停“瞌药”上来的修为，妖力还不够凝实，一日之间长大了这么多，身体一时之间受不了

玄渊一言不发，变幻出一件大氅裹在小妖身上，将他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后，飞身往小妖居住多日的房间中去。

到了季骁尧的房间，玄渊见到小床还是那张小床，连大小都没有变，小妖肯定不是在睡梦中忽然变成人形的。小床能感应到神念的强弱，还能根据上面睡着的妖心意来合理的变幻大小。

当玄渊靠近小床，它从烟阳玉盘上飞了下来，自己挪到一处空位变成一张大床。

大床很大，足够玄渊同变成少年的季鼠鼠一起躺来。

玄渊也这样做了，小妖长大了，还是窝在他怀里，令他冷冰冰的身体真切的体会到了肌肤相贴的温暖。

他舍不得松开，不愿意放开。

于是就这样抱着全身无力无法反抗，也不会反抗的温顺小鼠一起躺在柔软丝滑的天蚕冰丝被子里。

季骁尧被搂着，虽然玄渊的怀抱冷冷的，并不温暖，可只要是他的爱人，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令他甘之如饴。

玄渊很久没有很久没有合眼了，除非受伤，否则他也从不会浪费时间去休息。

但这一次，他闭上了眼，休憩中一直搂着小妖未曾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