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很尴尬。
这一瞬间，薄言昭真的恨不得自己直接入土，根本没来过。
而对面囡囡那边,众人出于对他囡囡兄长身份的尊敬,以及过往传奇战绩的崇敬，都忍住了笑意。
直到旁边拜金小丑发出一声显而易见的嘲笑，顿时就连医生都忍不住跟着爆笑出声。
“哎呦卧槽！时雀，你小子可特么太缺德了！”三当家徐叶一边笑，一边往身后的树上靠。他不行了，必须寻找一个支点。
聂秋和队长司机他们还稍微收敛了点。至少没有笑得那么肆无忌惮。
但医师和囡囡都是自己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笑话薄言昭的好机会。
整个露营地笑声一片,篝火倒映着星空，这一幕显得格外温馨。
薄言昭原本火气都顶道嗓子眼了，憋着一口气,说什么也要揍时雀一顿出出气。结果又被时雀反将一军，弄得下不来台。
这小崽子简直就像是他的天生克星,可偏偏被气到不行，但薄言昭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时雀身上,有分化圈里的分化者们，少有的人间烟火气。
“小混蛋过来！”打也打不着，算计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薄言昭索性放弃和时雀继续这种无意义的斗气,打算和他谈点有用的。
时雀没动，但是眼神却落在了不远处的囡囡身上。
薄言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哎，囡囡也一起来。”
囡囡答应了一声，赶紧走了过来,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可轻快的脚步却轻而易举的让人感觉到了她的好心情。
医师和徐叶对视了一眼，决定继续把没搭好的帐篷弄完。聂秋他们野生分化小队的也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只有拜金小丑晃了晃，跟在时雀旁边一起往他们自己的帐篷走。
徐叶远远看见，喊了拜金小丑一声：“你去干嘛？你又不是破解位。”
“不是破解位怎么了？”拜金小丑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可我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啊！”
说完，拜金小丑和时雀他们一起进入了帐篷。
徐叶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半天才反应过来，气愤的问医师：“拜金小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在说我笨？”
医师沉默半晌，对徐叶露出一个带着怜悯的笑，安慰道：“没事儿，薄言昭不嫌弃你。”
徐叶顿感安慰：“那是必然的了。昭哥对我最好！”
付云正好从旁边路过，听到这一段后，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薄言昭传说中那么厉害，可却总是输给时雀。
本人之间的差距或许都没有多少，可身边队友真的是天差地别。
人家时雀身边跟着的是拜金小丑。别的不说，财力和武力值，在分化圈都是顶尖的。重点是拜金小丑虽然不怎么喜欢繁琐的文书，脾气也不怎么好，可拜金小丑的脑子是真的好用。
可再看薄言昭身边的徐叶，只有武力值很高的纯纯小傻帽一个。
想想都替薄言昭糟心。
而此时，帐篷里的薄言昭和时雀在坐下准备说正事的时候，气氛却是意料之外的平和。
拜金小丑发现，比起和伊甸园老板在一起，时雀和薄言昭的相处反而要更自然一些。言语之间的情绪也相对直白，反而没有那么多试探和疑问。
而薄言昭分明比他们都大一些，明显是和虞峤他们是一辈的人，但薄言昭在他们面前也不像个长辈，仿佛和他们同龄一样，嬉笑怒骂的随性交流。
拜金小丑觉得这种微妙的情绪差别很有意思，但是却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别。
囡囡一直没说话，而是在看薄言昭递给她和时雀的资料。
“就在这看，看完就销毁了。”薄言昭摸了摸囡囡的头发，然后抬起头和时雀对视。
这算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好好打量时雀。
不得不说，时隼这王八蛋对弟弟滤镜已经厚到没边。且看时雀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崽子肯定不是消停的人。都坏到家了，时隼还有脸和他们说自家弟弟聪明又听话。
想到俩人之间的恩怨，薄言昭脑仁突突的疼，但偏偏还得和时雀合作，想想心里更堵得慌了。
时雀却直接开口问，“你们F市这两天是有怪谈复苏的预兆吗？”
“你怎么知道的？”薄言昭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也是，他人都在这里了，时雀自然能推测出来F市的情况。
如果不是F市的怪谈有些麻烦，光靠一张疑似囡囡男友的照片，还是不足以把薄言昭骗过来的。
囡囡听到这，也抬起头，看了薄言昭一眼，垂在身侧的手瞬间就捏紧了。
她知道，薄言昭这句话回答，就说明他可能活不太久了。
同样是破解位，薄言昭最早出名就是因为解决K市的怪谈，后来薄言昭一直活跃在K市和F市周边，和医师还有徐叶组队，解决了很多难以收容的怪谈。
可以说，在收容怪谈的经验上，薄言昭并不比任何人差，哪怕他在和顾问博弈的过程里，几乎被关在疗养院里六年。那和其他分化者比起来，薄言昭还是厉害的。
所以，即便F市有怪谈即将复苏，哪怕是【灾难级】，他都不会在怪谈刚有复苏预兆就找上时雀。
除非是，他已经不能在这个复苏的怪谈上消耗太多的体力，只能把时雀弄过来解决。
薄言昭的打算，囡囡大概能猜到一点。
所以囡囡也清楚地意识到，薄言昭的时间真的所剩不多了。
“看，养的娃太聪明了就这点不好，什么话还没说完，就全都被看透了。”薄言昭叹了口气，握住囡囡的手，把她攥紧了的手指一根根舒展开，“别这么使劲儿，掌心不疼吗？”
囡囡轻声说道：“我可以去F市帮你。”
薄言昭摆摆手：“好好在C市待着。有些事儿，还不到你们掺和的时候。再聪明，你们也是晚生了几年。布局的时候你们还没入行呢！”
囡囡皱起眉，暂时不和薄言昭争辩。
左右薄言昭近期身体还不要紧，反而是F市这个即将复苏的怪谈比较麻烦。
时雀这次的目的是神明封印地。F市就紧挨着神明封印地。现在灵气复苏的这样厉害，一旦这个怪谈爆发，弄不好会磁场会影响到神明封印地那边。
到时候，一旦连带着【灾难级】怪谈一起爆发，恐怕就是真正的灾难了。
薄言昭和时雀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三人都暂时把其他事情放到一边，专门讨论这次F市有复苏预兆的怪谈。
时雀在刚进帐篷的时候就已经看完了薄言昭递给他的资料，虽然很多地方都让时雀觉得有些奇怪，可具体原因在哪，时雀反而说不上来。
首先就是失踪的人，男女老少，什么年龄段的都有。普通人、分化者也都有。时雀连姓名出生年月日都看了，甚至连他们生平的大小事件、婚丧嫁娶都看完了，没有任何共通之处。毫无规律可言。
可正是这种毫无规律可言的“随机”性，本身就是一种特殊性。
其次就是失踪人员的现场。一个大活人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可却没有任何人感觉到突兀，甚至薄言昭带来的资料里，有几张监控录像的截屏画面，是有目击者完全目击到受害者失踪场面的，但是目击者却像是看不见一样。
重要的是，这些目击者并没有失去记忆，在特案组的警员调取监控找到这些目击证人后，每一个证人都准确的说出了那天看见人消失的事情。场景描述和监控录像里的画面一模一样。
换成正常人是一定会报警的，但这些目击者，却认为这种场景是正常的，符合认知的。
时雀可以断定，这些目击者一定是受到了精神污染，但是特案组和F市分所的研究员都为他们做了精神检测，显示他们的大脑运转十分正常，没有任何受到精神污染的迹象。
这就更离谱了。
只看这些调查资料，时雀就能感受到这个怪谈的棘手。也难怪薄言昭会把心思动到他和拜金小丑身上。
“你怎么看？”时雀看了一眼拜金小丑。
拜金小丑皱起眉，“不好说，是不是怪谈都不一定！”
薄言昭摇头，“人为有点困难。人为的话，首先就是目的性。你可以看到失踪的这些人，太随机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抽调取样？”
囡囡倒是觉得有可能：“万一是什么相关实验呢？”
薄言昭：“那他们就不会选择F市。我掌管F市后，F市分所现在和北所的分所是一样的配置。你看这些失踪人员，其中有两个是分化者。”
时雀：“明白了，他们身上都开着历史民俗研究所app，app没警报说明不是人为刻意陷害。或者说，是人为，但没有恶意。可的的确确有人失踪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说明这种失踪绝不可能是没有恶意的。那么就只能证明是怪谈。而且是那种精神污染强度可以压过app的怪谈。”
薄言昭：“我推测出来的也是这个结论。”
可时雀没有完全认同，而是转头看向拜金小丑：“拜拜，你为什么会觉得有可能是人为？”
拜金小丑：“我知道有人的分化能力是可以修改认知。这人十几年前是个劫富济贫的游侠，他格斗术特别垃圾，唯一的凭借就是觉醒的分化能力。他的这个能力和催眠师有点类似，就是可以通过精神污染来修改人的认知。将一些和认知不符合的事情，强行扭转成可以的，正确的，且稀疏平常的。”
“但是现在这位具体是人，还是已经变成诡异遗产就不得而知了。”
薄言昭回忆了一下，“这人出名吗？十几年前活跃的话，那应该和我们是一辈的，但好像没听过啊！”
拜金小丑冷笑一声，“你不可能听过的。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扬名，就被白家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