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颖之离开原生世界太久, 没有AO围绕的环境,自然就对性腺变化不敏感,也不甚了解。
自从他分化成为一个Omega后, 就完全失去了父亲的关注,另一个Omega父亲则从未在意过他的性别, 不管他是男是女,是A是O, 都未曾多看过他一眼。AO两性之间的生理知识也没人教过他, 都是滕颖之通过书本网络自己了解的。
穿过来之前他也有几个关系很好的Omega朋友,但那时才十来岁,谁都没有经历过发.情.期。
没见过没经历过, 滕颖之对发情期唯一的了解,就是干巴巴的文字说明。
发情期的Omega信息素发生变化,可以让Alpha轻易分辨出求欢意味,如果是碰到刚好处于易感期的Alpha,很有可能会刺激得Alpha也进发情状态, 神志不清的两人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完全被本能支配,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所以整个社会各个方面都会明里暗里警告Omega掌握好自己的发情周期,成年后随身携带抑制剂, 不要制造混乱。
尽管大多数混乱都是充满攻击性的暴躁Alpha制造的, 天生就被Alpha信息素压制、体格压制、力量压制的Omega, 从来都没有反抗的空间。
步入20岁后的Omega会在周岁前迎来第一次发情热, 这一整年随时都有可能,大部分的Omega都有长辈密切的观察注意引导, 提前做好准备。
如果进入发情期后, 没有及时得到Alpha信息素的安抚, 或者注射抑制剂, 被求偶本能完全控制的Omega会陷入非常痛苦也十分难堪的境地……
滕颖之一闭眼就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些例子,不禁开始担惊受怕。
今天是除夕,明天新年,他都不可能离开这里。
虽然之前一直为不知何时到来的第一次发情期而苦恼,也因为没有Alpha没有抑制剂而忧愁,但此时此刻似乎又是件好事……至少,没人能闻到他不受控制而四溢飘扬的信息素。
滕颖之有点脸红,在他原生世界中,像他这样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小时外溢信息素,是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是他并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控制,好在这个世界并没有人能受到影响。由于他自己能闻到信息素的细微变化,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舒服?”走在前面的滕凇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滕颖之。
空气中的酒香忽然多了丝陌生的变化,不是淡薄或浓郁,更像是细细密密地二次发酵过一样,熟透的桃子变得软糯多汁,静静地浸在酒液中,等待着什么……
滕凇无从判断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他看着身后一直捂着后颈的少年,见他裸.露的皮肤都泛着一层隐约的潮红,目光似乎都湿润了起来。滕凇不禁伸手试试他额头的温度,好像也没发烧。
滕颖之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摇头道:“没有……我就是没有睡好。”
“早上又没你什么事,再回去睡吧。”
“起都起来了……”
两人刚下楼便站定在原地低声说话,滕凇一手搭在滕颖之肩上,一手在试他额头的温度,俯首和他说话,高大身形轻易就将滕颖之完全挡住。
从贺霁的视角看去,倒像是大哥将滕颖之抱在怀里一样。
他们离得远,说话声音又小,嗡嗡地传来听不真切,乍一看只让人觉得两人的举止亲昵,耳鬓厮磨,不像是对兄弟。
贺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楼梯口的两人已经分开,一前一后地朝这里走来。
他连忙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压下所有惊疑,恭谨地问候,“大哥。”
呼吸似乎还发着抖。
生日宴翌日,大哥让爸妈在书房候了一早上,等他从滕颖之的小楼过去后,愤怒的斥詈几乎传遍了主栋,惊得主栋上下人心惶惶。不知道在书房里具体发生了什么,那天爸妈出来的时候苍白的脸上都是冷汗。
贺霁多少能猜出来大哥发火的原因,无外乎爸妈对滕颖之和他之间过于偏颇……
好在大哥没有因此迁怒他。
“坐吧。”滕凇一身睡袍的懒散模样是贺霁从未见过的,他没有去看贺霁,眉间倨傲淡漠,并没有什么针对性的负面情绪。
“二哥早上好。”滕颖之随后跟过来,笑眯眯地和贺霁打过招呼后,坐在了滕凇旁边,等着蹭哥哥的咖啡。
滕老爷子并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刚刚他对贺霁的训斥,免得他难堪,此时早就收敛了严肃神色,目光变得宽容慈爱,让贺霁别拘谨,又关切地问他过来得这么早有没有吃早饭。
贺霁一一应答,接过佣人端来给他暖手的热茶,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努力融入眼前的氛围。
滕颖之注意到贺霁腕上戴着爷爷送的那块表,的确和自己收到的一模一样。
滕老爷子笑呵呵道:“颖之不喜欢我送的表吗?怎么都没见你戴过?”
滕颖之捧着咖啡差点喝进气管里,一下子十分尴尬,他根本不想让贺霁知道他也有那块表的事,谁知道爷爷竟然当面问起来。他偷偷瞄一眼,果然看到贺霁眼神发冷地摩挲腕上的表带。
滕颖之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有些撒娇意味地说,“不喜欢啊,那表一看就是专为二哥挑的,特别合适他,我只是顺带,蹭了二哥的光。”
“你还嫌弃起来了。”滕老爷子边笑边伸手去敲他。
滕颖之跟着笑,又去偷偷注意贺霁的脸色,见他神色冰冷依旧,就知道自己卖的这个好没作用。
贺霁该记恨,照样记恨。
哎。滕颖之心里重重叹气,不想搭理贺霁了。
早饭后贺霁因为心脏不好,被滕老爷子留在温暖的室内,陪他喝茶下棋。滕凇和滕颖之则被打发到外头的冷风里干活,往树上挂一堆红艳艳的小灯笼,特别喜庆。
滕颖之玩得兴起,直接攀到柿子树上去,把手里的小灯笼一个个挂在枝桠上,立刻有几只猫开始扑腾灯笼玩。
“下来吧。”滕凇一直在树下守着,怕他脚滑踩到雪摔下来。
此时见他手里空了,便催促一句。
爬树容易,下树难,滕颖之往下一瞧就有点腿软了,怎么就不知不觉爬这么高了?
滕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害怕了,在树下张开手臂,“下来,我接着你。”
滕颖之犹犹豫豫,“那你接准了哦……”
“再磨蹭我走了。”
“啊!你别走!”
滕颖之害怕他真的会走,对这高度再胆怯也不敢犹豫了,急忙往他怀里跳。他的指尖早已冻得冰凉,还沾了许多雪屑,被哥哥稳稳接住时下意识用冷冰冰的双手圈紧了他温暖的躯体,怕得闭上眼睛,整个人躲进他结实的臂弯。
滕凇紧紧抱着他,少年后颈散发的酒香越发浓郁香醇,细密地顺着呼吸钻进他胸膛里,似乎在小心翼翼地抚摸他正在跳动的心脏。
贺霁隔着玻璃看到这一幕,用力捏紧了手里的棋子。
大哥应该讨厌滕颖之才对的……包括爷爷,即便不讨厌,也不会像早上他见到的那样亲密慈爱。
滕颖之之前说什么来着?并不是只有你的命运被改变了,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哗啦一声,滕老爷子将手里的白子都扔回棋盒,“你不专心,我也不拘着你了。玩去吧,外头冷,要是想去园子里逛记得多穿点。”
贺霁回过神连忙走子,勉强笑道:“没关系爷爷,就是看到大哥和颖之挂灯笼,有点羡慕他们兄弟感情真好。小时候我也很想要兄弟姐妹,可惜家里就我一个,一点都不热闹。”
滕老爷子观察棋盘,哼了一声,“你指望滕凇跟你热闹?算了吧,那小子从小到大都冷个脸,弄得好像我才是孙子一样。他原本也不怎么跟颖之亲近的,前两年不知道怎么的,每个月都往庄园跑几天,偶尔也会带着颖之到这儿来,现在才瞧着像是感情好的样子。”
老爷子随口一说的话,贺霁听了心里却是震荡不已。
大哥从两年前就已经和滕颖之走得很近了?
这又和他的记忆有出入了。
他明确记得,刚被接回庄园的时候,除夕见到大哥,滕颖之和他一样都像个鹌鹑似的不敢在大哥面前多说话。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两年前就走得近了?
贺霁不由自主又转头去看窗外,看见滕凇将滕颖之放下地,抚去他发上的雪花,他们在说话,但不知道在说什么,滕颖之笑眯眯地仰着头。繁茂的枝桠下,阳光晴好,庭院银装素裹,俊美的男人俯首相视,不知说了句什么,纤细乖巧的少年面露赧然,飞快地低下头。
好似一副浪漫的画卷。
然而事实上,滕凇面无表情地低头说:“你踩我脚了。”
滕颖之低头一看,连忙跳开,脸上十分不好意思,笑眯眯地对将他从树上救下来的哥哥赔罪。
贺霁哪知道这些,只是兀自阴暗的想,如果大哥知道滕颖之暗恋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处处维护处处着想地对他吗?
庭院里并没有很浓重的春节气氛,一个是滕老爷子本来就不喜欢热闹,一个是猫太多了,真弄出什么动静指不定就得有几只猫应激。
但是在爷爷这里过年还是舒服的,贺霁一直陪在爷爷身边,没空找他的麻烦。滕颖之就自己吃吃喝喝,拉着哥哥一起玩游戏,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聚在饭厅,爷爷这里很少有人来,饭厅里是张大气的八仙桌,四人围坐,安静地吃午饭。
滕颖之心不在焉,因为这里有个剧情,他要在桌子下去蹭哥哥的腿……
滕凇就在他对面,似乎是注意到了少年频频投来的目光,他倏地抬眼,只看到少年双颊绯红,眼里波光流转,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从早上开始他的状态就不太对劲,虽然没发烧,但身上那股酒香逐渐在变化,也不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滕凇有些担心他,按照他对滕颖之的了解,这少年很可能有轻微的不舒服会选择忍着,不想在除夕扫了旁人的兴致。他正想说什么,忽然眼神一顿,神色怪异。
桌下,一丝微痒在脚踝蔓延开,像一条毛绒小蛇,顺着脚踝一路往上,钻进他的裤管,颤颤巍巍地爬上他的小腿。
滕颖之已经完全无心吃饭了,脸颊通红地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对面,在桌下又只能顺应剧情用脚尖上上下下地在哥哥腿上轻扫。这个细节与其说是勾引,倒不如说是原主按捺不住满到溢出来的恋慕,忍不住想和喜欢的人更贴近一点。
啪地一声,贺霁的筷子掉了,他连忙弯腰去捡,然后意外在桌下见到了这样一幕。
贺霁都愣在桌下了,滕颖之的脚也没离开,更没停,几乎整只脚都探进了滕凇的裤管里,只留下一截嫩白纤细的脚踝,轻轻颤动。
桌面上,滕凇长眉弓弦般一挑,都被看到了,还不拿走?
滕颖之当然知道贺霁看到了,这段剧情就是要让贺霁看到,让他察觉到原主对滕凇的恋慕,好晚上下套。
他尴尬又难堪,羞涩又赧然,没一会眼里便水雾弥漫。
“颖之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滕老爷子给他夹菜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滕颖之不正常的脸色。
“啊……我就是吃饭吃得有点热了,没关系的爷爷。”滕颖之回完话,转过头来时余光倏地扫到对面,滕凇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说不出的戏谑。
滕颖之愣住了,哥哥发现了?不对啊,这段剧情哥哥是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蹭他才对……
他一下子心跳加速,脸皮都要烧起来了,正好贺霁捡了筷子直起身,剧情过去了,滕颖之连忙把脚从他裤管里抽走。
他自然是慌得想逃,谁知刚抽离裤管,滕凇就两腿一并,用小腿紧紧将那只毛绒小蛇桎梏住。
“!!!”滕颖之吓了一跳,又得维持桌面上的风平浪静,急得只能咬牙,暗暗在桌下想将脚抽回来,对方却是明显不打算放过他,他拽了半天都快脱力了,还是纹丝不动。
他壮着胆子瞪过去,滕凇淡然自若地吃午饭,不理他。
滕颖之心跳得越来越快,其中有做坏事被正主抓个现行的慌乱,也有这种带着情.欲.色彩的动作被对面察觉的尴尬。
一顿午饭把滕颖之快吃哽了,脸都埋进碗里去了,怕被其他人发现他们桌下怪异的动作,一直担惊受怕。
滕老爷子最先放下筷子离席,要带着猫小睡一会。
贺霁则在放下筷子的时候被滕凇支走,“你今天来得早,也去休息吧,不然晚上撑不住。”
“好的大哥。”贺霁不敢有他,只能离开饭厅。
人走得差不多了,滕颖之尝试把自己的脚拽出来,无果后,抬起头露出澄明湿润的眼眸,用快哭了的腔调小声央求:“你放开我……”
滕凇眼中有股隐秘的情绪在翻涌,“你在干什么?”
“我……”滕颖之噎住,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了,漫画剧情里,原主忍不住想贴近暗恋的兄长,但也不敢被发现,只是轻轻的用脚去蹭他的裤管……而不是像他刚才那样把脚整个拱进去!
“我不是故意的!”滕颖之只能强行解释了。
滕凇哼笑着挑眉,“不是故意的,还蹭那么久?”
滕颖之眨巴着大眼睛,要被他逼哭了,慌不择言道:“那、那我就练习一下嘛!”
练习?也就是说有其他的实践对象了。
滕凇眸中的情绪逐渐平息,他倏地松开滕颖之的脚,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垂眸用茶漱口,然后将盖碗随意往桌上一扔,起身走人了。
滕颖之被他扔盖碗的动作唬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庆幸哥哥放过他了,就开始心中忐忑起来。
哥哥是生气了吗?
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啊……
饭厅里就剩下他一个人,碗里的饭都还没吃几口,早凉了。
滕颖之唉声叹气,也实在没胃口了,跑回自己房间逃避现实。
他躲在被窝里,手机屏幕照亮一张精致的小脸,盯着和哥哥的对话框半天也不知道说点什么,似乎说什么都缓解不了他此时的尴尬。
算了!滕颖之把手机一扔,拉高被子蒙头,遇事不决睡大觉!
他昨晚没睡好,早上又早早起来了,确实有些困,没一会便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醒来的时候喉咙干得仿佛被火烧过,身上也绵软无力,只想喝杯水继续睡。一只微凉的大手覆在他额头,滕颖之困顿地睁开眼睛,看到眉目冷峻的滕凇正坐在他床边,在试他的体温。
“我发烧了吗?”滕颖之嗓子喑哑地说。
“没有。”滕凇将他扶起来往他身后加了个枕头,然后才递给他一杯水,蹙眉看着他,“体温一直很正常,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室内的桃酒味从未这样浓郁过,滕凇得知滕颖之睡了一下午后,担心他生病,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一开门,室内仿佛淋过一场桃酒暴雨,空气都似乎凝出了一丝一丝的桃汁。
滕颖之一口气把一杯水全喝了,脸颊红红地倒回去,“没有,就是想睡觉。”
“真的?”滕凇有些怀疑,他知道肯定跟这个气味的变化有关,不一定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他每个月也会有几天出现这种情况,气味的变化直接影响了情绪和精神状态,颖之应该也是这种情况。
否则老爷子下午要让医生来看看时,他就不会阻止了。
“真的,如果后面我发烧了……千万不要给我打针吃药……”滕颖之声音软软地叮嘱。
“为什么?”滕凇替他掖好被子。
滕颖之困顿地闭上眼睛,“因为我没有生病……只是不太方便。”
虽然没有经历过发情期,但是滕颖之知道这不是发情症状。他在书上看到过,假性发情或者说信息素紊乱症更贴切,控制不住的外溢信息素,性腺和大脑都以为身体进入了发情期,信息素随之变化,困顿无力,有的Omega还会有筑巢行为,需要Alpha的安抚或进入。
没有Alpha信息素的安抚也没关系,熬过去就行了,毕竟并不是真正的发情期。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不知道滕凇其实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好,你睡吧,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滕凇将他的另一个枕头拿走,让他睡得舒服点。
起身正欲离开,忽然有微小的力道轻轻拽住了他的袖口。
滕凇回头,见到睫毛濡湿的少年从被子下伸手拽住他,声音颤颤地问:“哥哥,你还在生气吗?”
“生什么气?”滕凇问。
“嗯……”滕颖之轻轻晃了晃他的衣袖,“午饭的时候,也是有原因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就是这样的一些小事,会不断发生,一次又一次,直到哥哥厌恶他,远离他。
其实他现在求哥哥谅解都是徒劳无功,但滕颖之还是忍不住,因为什么时候都不想被哥哥讨厌。
“没有生气。”滕凇握着他的手放在被子下,力道很温柔,声音也轻轻的,低沉好听,“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陪你,等你睡着再走。”
“那你也不要踹我。”滕颖之眼里都是星点的水光,直勾勾地看着滕凇,可怜巴巴的。
滕凇失笑,“我什么时候踹你了?”
滕颖之闭上眼睛喃喃,“你晚上可能会想踹我……”
滕凇完全不知道这小孩儿脑子里一天到晚地在想什么,无奈地在他胸口拍拍,“睡吧,不踹你。”
大概是因为安心了,滕颖之很快陷入沉睡。
滕凇看着他潮红的脸颊和耳朵,不知道他究竟难不难受,也不知道自己的不适可以被他的桃酒香味安抚,那自己隐藏起来的那个气味,是否能安抚他的不适?
凌晨一点钟,滕颖之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被脑中的剧痛搅醒。
他撑着额头爬起来,知道剧情发动了,即便身上实在没力气也得爬到哥哥床上去。
滕颖之迷瞪瞪的想,哥哥是不是答应过不踹他来着?
作者有话说:
白天还有一章,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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