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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偏执前任成了领导 皆付笑谈 8477 2024-03-14 10:38:10

徐临:“……曹熠辉他……”

周游:“他答应了。孙瀚给了他两天时间, 要他去把天一盟的那块芯片拿到。”

“也答应了?”

“啊。”

徐临目瞪口呆。

孙瀚刚才找他说事之前,早就和曹熠辉谈好!为了离间他和曹熠辉,故意不告诉他!

这么重要的事, 周游怎么不早……

哦, 对方肯定会说,他没问。

而且周游方才的计划,本来就是以双方进行交易为前提。

“那交易的时间?”

“五个小时之后。”

徐临扶额:“周游,你能和外界通信吧?”

“能。”

“我给你曹熠辉的电话号码, 你告诉他一声,让他不用管。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说完这句, 徐临倒上床, 扯了床单蒙住头。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睡觉, 尽快恢复体力,别的什么都不要考虑!

***

许峰找徐临决斗的事,曹熠辉一清二楚。

灵能决斗是古老传统,没有强者会拒绝,即便是他,也不宜置喙。

而且许峰那样的货色,让小临去玩玩, 不会出任何问题。

决斗的时间,地点,他都清楚, 这样的情况, 怎么可能会有意外发生。

接到徐临的电话时, 他很高兴——小临很少会主动联系他。

徐临的电话, 他接的比谁都快。

可惜两秒钟之后, 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刚接通就断掉。再打过去,无法接通。

曹熠辉立即出门,在半个小时后赶到二人的决斗地点,只在杂乱的建筑工地上,看到了被打晕的许峰。

而他的小临,不知所踪。

没过多久,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方说自己叫孙瀚,是孙家,第二百八十一代家主。

徐临,在他手上。

通话结束后,曹熠辉捏碎了手机。

……

特处局总部,特大事件应急处理中心。

夏侯启和蔡静在走廊上,盯着总指挥室,坐立不安。

“曹局接到电话后,”夏侯启向蔡静说起当时情况,“立刻跑去找了总长。”

“要求增援?”

“他要总长开放沧海,洛神,铜雀,箜篌,白马,所有重型灵能军备的使用权限。”

蔡静张大了嘴。

……曹局是想毁灭整个星球吗?

“总长他,应该不会同意曹局这么胡闹吧。”

“怎么可能。沧海和洛神是十万吨的超重级武器,不可能随便动用。总长只批准了铜雀和白马。”

蔡静:……那也够毁掉一个大型位面世界了。

“天一盟那边?”

“天一盟那边我去说的,我找了姜柏。”

“他怎么说?”

“当然是同意啦,姜柏那么良善一个人,听到小徐同志出事,立即表示要帮忙。他亲自带芯片过来。”夏侯启压低声音,“姜柏要帮忙是肯定的,我没想到钟二少也会来,他主动说要来的。”

蔡静也小声道:“他应该知道,即便自己不提,总长也会叫他跟着曹局,防止曹局盛怒之下做出过激行为。”

“可是……”夏侯启一脸担忧。钟阅川看起来也很愤怒的样子,曹熠辉都还没说什么,他已经把许家狠狠骂了一顿。

蔡静:“许峰怎么样了?”

“遭受灵能攻击,至少昏迷三天。现在还昏迷不醒。”

提供不了一点有用的线索,完全没用。

“曹局和郭顾问,荀将军在指挥室里面商量行动计划,不知会出个什么样的计划。”夏侯启有点心慌,曹熠辉这两天不吃不喝不睡,话都没怎么说过,他快被那张冷若寒霜的脸吓出心脏病来。

没过一会,郭鸣从指挥室里出来,蔡静和夏侯启急忙起身问情况:“我们怎么行动?”

“你们不用管。全部由荀将军的人负责。”

那就是全部交给军方。

“曹局能够定位到小徐。他先把小徐救出来,”郭鸣紧紧皱着眉,“然后……”

夏侯启:“然后?”

“启动铜雀和白马。曹局说,格杀勿论。”

无论有哪些人,多少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蔡静和夏侯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倏然间,几声嘈杂声响从作战室里传出,像是谁掀翻了桌子。

几乎同时,一股充满戾气和寒气的强悍灵能,如惊涛骇浪,汹涌喷薄而出。所有人都如坠寒窟,五脏六腑被压迫得喘不过气。

很快,身着军服的荀将军快步从房里出来,命人迅速定位一个手机号。

郭鸣惊异不已:“曹局刚才怎么回事?”

那股灵能,太恐怖了。

荀将军举着曹熠辉的手机:“你们自己看。”

一个未知号码的短讯:徐临说他自己解决用不着你管。

夏侯启三人都快愣傻了。

“这……什么意思?谁发的?”

无论这条短讯究竟什么意思,那人火上浇油的能力当属天下第一。

曹熠辉盛怒不已。他们连敌人都没见着,自己人先被曹熠辉摁死一半。

……

五个小时后,曹熠辉带着郭鸣和夏侯启来到孙瀚指定的地点。钟阅川和姜柏随行。

这里位于城郊,一处尚未开发的山野林地。

一辆车沿着土路,快速驶来。车门一开,陆续下来几个人。

虽然侦测不到灵能反应,没人会觉得,他们是普通常世人。

曹熠辉先是一喜:“小临……”

跟着脸色一沉:“小临……徐临呢?”

一人拿出通讯器,在空中投射出一段影像。

孙瀚那张眉心带着皱痕,表情阴恻的脸出现在画面中。

他只告诉曹熠辉,他拿到芯片,自然会放人。

夏侯启不敢和神情冰冷的曹熠辉说话,偷偷问郭鸣:“他们拿了芯片不放人怎么办?”

郭鸣:“还不是得把芯片交给他们。”

夏侯启无奈将装着芯片的专用保管箱交给这群人,眼睁睁看着车辆扬长而去。

车辆消失在视线中。

几人神色瞬间一变,严肃看向曹熠辉。

曹熠辉面无表情,沉声对着通讯器另一端说:“行动。”

……

孙家私人领域,临时基地内。

徐临睡得昏昏沉沉,头上还蒙着被子。

哗啦一声,门被人打开。

孙瀚带着两个大兵随从,得意洋洋走入房中。

他看了看病床,啧了一声,问周游:“还没醒?”

“哪那么快。你看他体格那么瘦,针剂量应该适当减少。你还要给他增加。”

“他是S级!你别瞧着他长得好看,就动恻隐之心。一点五倍剂量,只能多不能少!又死不了人!”

孙瀚怒斥完,又得意笑了笑:“芯片到手了。等会他醒,马上通知我。”

周游淡漠挑了挑眉,示意自己知道。

孙瀚心满意足,转过身打算离开,身后忽然刮起一阵风。

随从察觉到不对,立马转身,一个人影已经迅捷飞扑到他身上。咔嚓一下,随从的脖子被强行扭动,跟着便没了知觉。

周游愣在当场。他完全没想到徐临居然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击,招呼都没给他打一声。

半秒后回过神,他急忙对另一个士兵出手,抬手反扭对方的手臂。

突击□□的火光在刚要打到徐临的时候,冲向了天花板。

孙瀚完全没想到徐临居然装睡,并且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体能。他还未有任何动作,冰冷的枪口就贴到了他头上。

“周游!”他勃然大怒,“你这个叛徒!”

“我逼他的。”徐临拿着周游的枪,指着孙瀚的头,狡黠一笑,“他打不过我,没办法。”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戏要演足。

周游怔了一瞬,嘴角微微扬了扬。

徐临问:“芯片,你放哪儿了?”

曹熠辉居然就这么把芯片交给孙瀚,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周游不是给曹熠辉发了短讯吗?

“在,在……”孙瀚正在犹豫,腿脚猝然一抖,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

!!

不是他在抖,整个房间都在抖动。

咔嚓咔嚓的声响从四周墙壁上传来,地,地震?

怎么可能?!这个位面世界,怎么可能忽然地震?

“老,老板!”一个兵士慌忙火气跑来,“不,不好了……”

话音骤然一顿,眼前什么情况?

周游平淡问:“怎么了?”

兵士虽不知眼前什么情况,他听周游的,连忙报告:“轰,轰炸机和装甲战车!不知从哪儿来的,在攻打基地!”

他们虽然有着最先进的枪械和装备,可那是单兵作战武器,在大型重武器面前,就跟闹着玩似的。

配有灵能装置的重型兵器,他们根本没见过。

“轰炸机和装甲战车?”周游一脸疑惑看向徐临。

徐临:“……别问我。”

他比周游还要茫然。他这几天遇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魔幻。即便再出现个什么纳米飞刃,他都面无表情接受。

周游思忖片刻:“能调动重型武器的,只有……”

只有曹家。

房屋的摇晃越来越激烈,基地受到炮弹攻击,场面非常混乱。

徐临和周游面面相觑,一时没注意,孙瀚趁着这个空挡,忽然爬起来,拔脚就跑。

“追……”

“别管他!”周游一把拉住徐临,“走,先出去!”

……

孙瀚的人出现,却没看到徐临。

曹熠辉一刻也不想再多等,立即下达作战指令。

某处空地,一排战车统一开火,炮火集中攻击向虚空中的某一处。

那里通向曹熠辉早已定位好的位面世界。

私人领域设有大量防卫能量场。难以定位,难以出入。

但他的锚点在里面,他追踪得到。

能量场对单个的灵术师来说不易打破,而在几十辆重型兵器面前,撑不了多少时候。

很快,能量场被击穿,通往位面的大门出现。

战机起飞,履带翻滚,排着整齐的队伍有条不紊闯入另一个空间。

一座铁壁修建的大型建筑出现在众人眼前。

荀将军看了一眼年轻的高官:“是否同他们通讯,叫他们放人?”

曹熠辉脸上喜怒难辨,似如一尊无情的冰雪雕塑。

“不用。直接轰南部区域。我去北部区域。等我出来后,即刻开始全面轰炸。”

“可是……”

曹熠辉加重了语气:“轰。”

荀将军见他大步朝建筑物的北边走去,急忙看向钟阅川。

“我知道,”钟阅川立刻跟上,“我跟着他!”

二人走到银灰色建筑的北区大门附近,一路上,从大门里跑出来的人,都被尽数解决。

钟阅川不悦皱了皱眉。

那个被曹家打的抱头鼠窜,几百年前就已消失孙家,居然没死绝。现在突然冒了出来,还打伤许峰,抓走徐临。

看来那些先祖还是太仁慈。给他们留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

基地大门唰的一声又打开,看来又有人要逃出来。

孙家的人数量不少,装备看似精良,但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徐临怎么会被抓的?等人救出来以后,得给他进行一次特殊训练才行。

门内一道白色身影跑出,钟阅川扬起了手,准备召唤灵器飞剑,却忽然一顿。

那两个人之一……徐临?!

没错是徐临。那张脸太过出众,似如阳光下泛亮的宝石,无比耀眼。即便在纷乱的人群中,也能一眼夺去目光。

钟阅川有点生气,让自己这么担心,一定得说他两句!

他快步走上前,刚打算隔着几米远就开口,身前的曹熠辉蓦地一闪

——瞬间到了徐临身边……

将人……抱住了?!

徐临跟着周游,趁乱跑到了基地出口。

他体内的药效还未完全消散,就和孙瀚的精锐保镖打了一场,又跑了一截路,感觉有点累。

刚打算在门外喘口气,远处两个人影,和逃跑的大兵逆向而行。

人影高挑峻瘦,用奇异的灵术走的很快,身姿却显出一种凛冽的优雅。

……曹熠辉?

徐临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药效没过,出现了幻视。倏忽间,那个人影消失,下一刻,他被人紧紧搂在了怀中。

炽热的温度和熟悉的淡香顷刻之间侵占所有感官。

他紧靠着坚实的怀抱,耳中传入猛烈的心跳。

曹熠辉。

他没看错。

可现在的情况,令他十分错愕。

轰鸣的炮火,飞扬的尘土,半毁的房屋,奔逃的人群……

战争片一样的场面,曹熠辉在这里抱着他,瞬间成了格格不入的偶像剧。

曹熠辉的造型,确实是偶像剧男主。但徐临没有演戏的爱好。

现在这样,着实令人有点尴尬。

他推了推对方,声音有点支吾:“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很安全,用不着担心。”

“孙瀚……对!孙瀚!孙瀚还在里面,别让他跑了!”

“还有……芯片。芯片也在里面,进去找找?”

曹熠辉放下了手臂,动作很慢,似是不舍。

他半垂眼眸,轻声道:“走吧,先回指挥中心。这里乱。”

徐临被他拉着走了两步,又提醒:“孙瀚……”

“他跑不了。”曹熠辉声音低沉冷漠,“一个都别想逃。”

……

徐临被曹熠辉带出作战区域,来到外围的临时指挥区里。

即刻有人给他端来了一根折叠板凳,让他坐着休息。还有一杯热咖啡。

咖啡味道很涩,徐临不太喜欢,但不能拂了别人的好意,于是坐在一旁慢慢小口啜。

旁边不远处,曹熠辉正在和一个肩上三颗星的军人说话。

……不是他能参与得了的场合。

他依稀听见曹熠辉说“轰炸一轮后,派人进去清场”“顺便回收芯片,装芯片的保险箱里有信号发射器”。

周游站在他身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饶有兴致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徐临问周游:“你没给曹熠辉发讯息?”

他不是让周游通知曹熠辉,不用理会孙瀚,他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曹熠辉和孙瀚交易了。

还……搞出这种做梦都想不到的大阵仗。

这么多战机和装甲战车,是他能够看见的东西吗?

周游一脸无辜:“我发了啊。按你说的内容发的。”

徐临直觉就有点不对劲:“短讯给我看看。”

三秒钟后,他看到了周游手机上的记录——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一句话:徐临说他自己解决用不着你管。

用不着你管。

徐临:“……周游,你听得懂中文吧?”

周游:“?”

“这不是你说的原话?”

自己当时的原话,徐临不记得了。

但绝对不是这样一句。

以曹熠辉的性格,看到这句话时会气成什么样,他都不敢去想。

徐临揉了揉眉心,头疼。被周游气的。

哦对了,待会曹熠辉得空,还得给他说周游的事。

他承诺过周游,孙瀚作的恶,绝不会追究到周游头上。

没过一会,曹熠辉走过来,说要带他先回去。

“那这里……?”

“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曹熠辉冷漠说,“会有人负责全部解决。”

徐临被曹熠辉带回了家。曹熠辉的家。

他刚被救出来,曹熠辉不可能允许他独自回家。

针剂的影响仍在,他还需要十多个小时的休息。

徐临躺在曹熠辉的床上,朝坐在床边的人讲述了这几天的经过。

孙瀚的目的,他们避开特处局监测的手段,以及周游。

他其实并不太确定,曹熠辉会否放过周游。灵术师之间的斗争,和对待常世不同。何况牵涉到几百上千年的旧怨,那是势力之争,并非几个人的小打小闹。

但曹熠辉静静听完,柔声说了句:“好。我都听你的。”

那句话太过温柔,整个房间都染上了暧昧的沉重。

于是徐临很快就拉上被子,蒙着头睡了。

***

徐临在曹熠辉家住了一晚,身体完全恢复后,回到了自己家中。

曹熠辉给他批了好几天假,只要不出现紧急任务,他可以一直在家中待命,不用去局里上班打卡。

徐临在家玩起了游戏。快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姜柏的慰问电话。

姜柏知道他放假,又约他一起出门“加深交流,增进感情”。

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并非拒绝姜柏的好意,只是实在不想出去吃饭逛街。

两个男人有什么好逛的。宅男只想在家玩游戏,独自放飞到世界尽头。

半个小时后,电话又响了起来。

徐临正处于打怪的关键时刻,手一抖,屏幕上出现了巨大血滴和文字“一败涂地”。

好气。

晚了好几秒才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钟阅川居然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说的话让他的手又抖了一下:“你家密码是多少,我在你门口。”

徐临赶忙起身,跑到门口开门一看,钟阅川果然在门口。

“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没在床上躺着休息?”钟阅川进了屋,看到房间里开着的电视,挑眉看了他一眼,“不舒服,还玩游戏?”

徐临:“……玩游戏治百病。”

不是。钟阅川怎么知道他和姜柏的通话内容?

他当时也在?

钟阅川自己坐上了沙发,没强行要求“身体不适”的“病号”给他泡可乐加冰。

可乐直接喝就行。

今天的钟阅川,整个人感觉就和平常不太一样,没那种趾高气昂,睥睨天下的气势,坐下后沉默着没说话。

徐临有点懵,也没好开口。

二人之间沉默了一小会,钟阅川骤然发问:“你和曹熠辉,什么关系?”

徐临嘴里的饮料差点一口喷出来!

怎,怎么问的这么突然。

他支吾说:“……朋,朋友。”

“……关系很好的朋友。十多年的交情了。”

“只是朋友?”

徐临毫不犹豫:“当然!”

不然还能有什么。以前谈过恋爱,分过手?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过都过了,没有任何必要再提起。

现在,只是朋友。哦,还是领导和下属。

他一说完,蓦然反应过来,钟阅川为什么专门跑来问他这个问题。

那天曹熠辉来救他,众目睽睽之下,拥抱了他。

这一举动,足够让任何人产生误会。

所以,钟阅川真的对曹熠辉……

他想起了那盒巧克力。如果王雪梅她们没有弄错,那盒巧克力必须特意定制,而且是送给恋人的品类,钟阅川想必是想借他之手,拿给曹熠辉。

可惜他没能正确领会精神,拿给科室的同事吃掉了。

但钟阅川的误会,必须要澄清。

他扬起嘴角,朝对方笑了笑:“钟先生请放心,我和曹局长只是朋友,除此之外没别的。”

他本来还想说一句,钟阅川喜欢曹熠辉的话,最好直接找曹熠辉表明心意,这样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完全没必要。

不过,那人是曹熠辉,算了,轮不到他来说。

钟阅川大概彻底放了心。俊逸的眉眼表情一变,往日不可一世的高傲笑容又浮在了脸上。

都快指使他去厨房,往可乐里加几块冰。

该说的说了,已经没别的事。

徐临瞅向电视,疯狂暗示:“钟先生,那个……”

能走了吗?他想玩游戏。

钟阅川往沙发后背一靠,长腿一翘,姿势悠闲又霸道:“你玩你的,我看你玩。”

徐临面无表情:“那您自便。”

钟阅川就这么在他旁边坐着,看他玩了两个小时。

徐临腹诽:不无聊吗?

他好奇问:“今天没工作?”

“推掉了。”

因为要来他家,特意推掉了。

徐临不知道该再聊些什么,想了想,算了。

他玩自己的,钟阅川就自便吧。

钟阅川在他家干坐了一整个下午,快晚饭的时候,因晚上还有事,终于走了。

徐临松了一口气,还没放飞一会,门铃又响起——这回是曹熠辉。

曹熠辉下了班,直接来到他家。

虽然和钟阅川完美错过,桌子上的杯子徐临还没收拾。

曹熠辉神色一冷:“谁来过?”

“钟阅川。”

曹熠辉眼眸微微一缩:“他来做什么。”

来问你。

徐临腹诽一句,在心里认真衡量了一会,决定实话实说。

垂在身下的手指紧了紧:“钟先生来问我,我们的关系。”

曹熠辉声音明显低沉,飘忽:“……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了,”徐临抿着嘴角,对他笑了笑,“我和曹局长,只是普通朋友。”

话说到这份上,他的想法,钟阅川的意思,曹熠辉都应该明白了。

曹熠辉垂下眼眸,没再说什么。

叫了外卖,吃了饭,坐了一会——和往常一样。

然后在该休息的时候离开。

***

在家里待了两天,徐临不好意思继续放假,于是重新正常上班。

孙瀚的事情,涉及到很高的层面,下面的人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更不敢多嘴谈论。

徐临回到办公室时,所有人都极有纪律地对此事绝口不提,仿佛无事发生。

没过两天,平稳了一小段时间的虚世,又频繁出现能量波动,且有逐渐加重的趋势。

调查官们一边口中念叨:上回拜的哪尊佛,赶快再去拜拜,一边紧张有序投入工作。

徐临感觉自己这个办公室新人,再次遭受前辈的欺压——

各种报告,资料,以及杂七杂八的不知什么东西,但凡需要去局长室,所有人都扔给他,吩咐他跑腿。

最多的一次,他一天往局长办公室跑了十几趟。

大家都不想去局长办公室直面冷脸的领导,他也不想去。

可惜职场潜规则,新人无可奈何,只能乖乖接受。

某日,刚完成一项任务回到办公室,凳子还没坐热,蔡静走过来,一脸姨母笑看着他。

……后颈被盯的有点发凉。

果然。

“小徐,”蔡静说,“有份文件,你帮我去曹局办公室拿一下。”

连什么文件都没交代清楚,问就是“曹局知道”,他得自己去问曹熠辉。

如此不靠谱的同事,放以前,不可能遇到。

但蔡静是科长,总局里挺大一官,他不敢指责上司的不是,只能听从安排。

到了局长办公室,没人。

后勤科贾科长恰好在,同他热情打招呼:“曹局啊?在隔壁会议室,开视频会议。”

这位贾科长,外表看起来是个二三十岁的女性,但徐临听同事说过,她的年纪远比外表大,是个资格很老的前辈。

可能因为灵能的关系,衰老缓慢,青春长驻。

局里好多同事,履历上的年纪,和外表完全不符。

既然曹熠辉在开会,徐临打算过会再来,刚一转身,就被贾科长叫住。

他来特处局不到两个月,远不够和同事或者上司私下聊八卦的熟悉程度,贾科长则不然。

她笑眯眯说:“曹局不在,咱们等会,聊会天呗。”

于是徐临被迫,在局长办公室,和一个科长聊起了天。

贾科长的芳龄徐临不清楚,但见对方一脸和和气气的模样,还堆着意味深长的笑,看起来就像个爱聊八卦的资深吃瓜群众。

果不其然,贾科长问:“小徐啊,你和曹局从小就是同学对吧,他的事,你应该很清楚。”

徐临下意识就想说:其实也没那么熟。

但局里的人,都听说过他和曹熠辉的关系,看他都是以一种看“局长小舅子”的眼神。

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开场白一过,贾科长直入正题:“曹局的对象,你认识不?”

曹熠辉的……对象?

“对象”这个词,以及贾科长说话的神态语气,令徐临瞬间想起了婚介所的志愿员工,爱撮合婚姻的钱大姐。

他不明情况,疑惑跟着重复:“曹局的对象?曹局有对象?”

“你不知道啊?”贾科长显然不信,“曹局有对象,读书那会就在谈了。你和他是同学,肯定认识。”

她还有证据:“那个相框看到没有,曹局对象的照片。”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曹熠辉办公室后墙的书架上,摆着一个相框。位置在正中,最方便观看和拿取的地方。

只是那个相框正面朝里,背对着办公室的门,无法看到里面的照片。

“这张照片,曹局刚参加工作,还在行动科的时候就带着了。升任局长,换了办公室,还摆着。有些时候,他还把照片放在电脑面前,我好几次进他办公室,都看到他拿着照片看。”

不仅贾科长,特处局里很多人都见到过。

曹熠辉光明正大把相框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根本没想过藏着掖着。

只是那个相框始终向内,没人见过照片上的人。

无人不好奇,曹局的对象长什么样。可惜没人敢问。

贾科长特殊一些,她在特处局工作的时间,比曹熠辉长多了。

曹熠辉虽然是局长,她可以以长辈的身份,关心两句。

于是某一天,她实在抑制不住吃瓜的心,问起曹熠辉对象的事。

曹熠辉光明正大摆照片,也坦坦荡荡给贾科长说自己的恋爱情况。

“曹局长自己说的嘛,从读书那会开始处的,好多年了,奔着结婚去的。”

“我就问,怎么从来没带出来给大家看看。你猜他怎么说的?”

徐临感觉自己声音有点紧:“……怎么说的?”

“闹了点小矛盾。等过段时间,没事了,就带来给大家看。”

“当然,以常世的身份啊,”贾科长特意加了一句,“曹局长的对象,是常世人,不是我们除灵师。”

“曹局长哪都好,就是那脾气,”贾科长边叹气边摇头,“我们私底下都好奇,是怎么样神人,能和他处对象,嫌命不够长吗?”

“神人”徐临:“……”

感觉忽然就挨了骂。

“曹局长说闹了点小矛盾,谁敢和他闹啊,肯定是他单方面的问题。”

贾科长那时不好说什么,后来没多久,又见他在坐在座位上看照片,就又打听起情况。

“第二次的时候,曹局长承认了,是他自己的原因,把对象惹生气了。他说自己在反省,会改正,还问我,该怎么道歉。”

“能怎么道歉?我就建议他,送礼呗。我不知道他对象喜欢什么,反正嘛,礼物越贵诚意越足。”

只管往贵的送就行。

“过了几天,我路过办公室,听到他打电话问郭顾问,没有身份证,房本怎么办。”

贾科长敏锐抓住了重点:“曹局长打算送一套房,拿不到对象的身份证,房本写不了他对象的名。”

她敲敲椅子扶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拿不到身份证,这问题很严重啊。证明他两闹的大!”

那个房本后来写没写对象的名,贾科长不清楚,但曹熠辉后来一直没把对象带出来给下属们看。

“我打听过,连郭顾问都只听说这人,没见过!”

“曹局长承认是自己问题,”贾科长越说越激动,忽然一拍桌,“他还能意识到,他有问题!”

多不容易!

“他说要去道歉,把人哄好,以后好好过日子。可你看他那样,是能好好过日子的人吗!”

“他们这些领导,成天把深刻检讨,自我反省,改正错误挂嘴边,天天大会上强调,你看他自己改了吗?”

不但没改,随着时间推移,积威加重,越来越让人胆颤心惊。

“他说自己已经意识到错误,要检讨,要改正,改哪儿啦?就他现在的脾气,”贾科长义愤填膺,“他这一次道了歉,哪天又闹了点小矛盾,不一样狠狠把人训一顿,别人还得笑脸相迎。”

“两人处对象,能不发生点小摩擦?”她换位思考,想象了一下和曹熠辉一起过日子的情况,“这日子没法过,分手是迟早的事情。”

“曹局长那对象一直没人见过,说不定,别人一直生着气,根本不愿意和他过!”

贾科长原本想找徐临了解一下,曹熠辉那对象是什么样的人,结果因她爱打抱不平的性格,完全偏离了话题。

她义愤填膺说得激动,完全忘了留心外部情况。偶然余光一瞥,恍然惊觉,办公室的门,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一条缝?!

“曹,曹局长?!”贾科长霎时起立,惊出一背的冷汗,“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曹熠辉推门而入:“在你们开始聊天的时候。我看你们聊得起劲,没好意思打扰。”

她和徐临的谈话,被曹熠辉从头到尾听入耳中。

“不,不打扰。”贾科长感觉自己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三高一起犯,还多了一个心脏病。

她讪讪一笑,匆忙拉了徐临:“您有事,您先忙。我和小徐先告退了哈。”

连“告退”都用上了。

“等一下。”曹熠辉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莫名让人脊背生寒,胸闷喘不过气。

“小临,你留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贾科长自身难保,再顾不上别的,扔下徐临,迅速逃之夭夭。

徐临没能“告退”成功,一个人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呆立在领导办公室里。

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往后一定检讨,反省,改正,绝对不在背后议论领导。

可惜门已经嘭的一声,被曹熠辉关上。

看来这次犯的错误,性质非常严重。

曹熠辉关上了门,走向书柜,边走边问:“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徐临头摇的如拨浪鼓:“没有。”

“你就不想看看照片?”

……不想。

——不敢。

可惜曹熠辉不会让他如愿。

那张照片,被对方从书柜上拿下,摆到了他面前。

照片上两个青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脸,只是和现在相比,脸上还未完全褪去青涩的少年感。

一个是曹熠辉,另一个人,是他。

曹熠辉揽着他的肩,动作亲昵朝他身上靠。嘴角微微扬着,眼里都泛着光。

曹熠辉神情冷峻,极少展露笑容。他在笑,证明真的很开心。

——曹熠辉在他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微笑着的。

而他自己微微抿着嘴,虽然也在微笑——徐临最清楚这种表情的含义。

敷衍。

他笑的很勉强,实则心中非常不耐烦。别人看不出来,自己一眼就知道。

那张照片是他们大二的时候,某个周末约会时拍的。

照片拍了不到半个月,他就找了曹熠辉,提出分手。

在听贾科长义愤填膺侃侃而谈的时候,徐临就隐约察觉到情况不妙。

贾科长,以及其他所有人,都很怕曹熠辉,认为曹局长的那个对象也和他们一样,在曹熠辉面前处于绝对弱势。

那是因为没人见过,曹熠辉在喜欢的人面前是什么模样。

只有徐临清楚。

一开始听到贾科长说,曹熠辉的对象处了很久,从读书一直到现在,他的心忽然颤了一下。

他以为,那是别的人。曹熠辉在和他分手后,又有了一段新感情。

听着听着,觉得没对。

虽然和事实严重不符,直觉告诉他,贾科长口中那个“曹局长的对象”,是他。

现在,铁一般的证据摆在眼前,不容置疑——确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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