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一路气冲冲的回家,根本不管谢燕至这个瘸子能不能跟上他。
但也不知道是谢燕至杵着拐杖也走的飞快,还是姜岁体力不行,竟然还是在上楼梯的时候让他抓住了手。
“……你烦不烦!”姜岁骂道:“你不要跟着我!”
谢燕至没松手,他站在下一层的台阶上,却还是要比姜岁高些,垂眸看着他说:“别生气了,我没有逼你的意思。”
“我没有生气。”姜岁说:“我就是讨厌你,不想看见你而已。”
明明骂人的是他,他自己却红了眼圈,“如果最后大家都会离开我,那最开始就不应该认识,谢燕至,要是你就像易慕所希望的那样讨厌我远离我,那就好了。”
从小到大只有一个朋友,不是因为交不到朋友,是因为他无法忍受离别,就好像他曾经经历过太多次让人无可奈何的分离,所以为了规避悲哀的结果,他便逃避开始。
他害怕姜辞镜的喜欢,更害怕和姜辞镜的离别。
如果他和谢燕至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那不管谢燕至怎么样都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不用这么生气。
姜岁知道,他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孩,至今无法用成年人的理性思维去看待这个世界,成年人要学会接受所有不好的事情,但他偏要表达自己的不满,要哭的最大声。
“姜岁。”谢燕至似乎有些无奈,“我大概知道姜辞镜为什么从来不跟你讨论这个话题了。”
“你不知道他对你的感情是什么,也不知道元屿对你的感情是什么,你理解不了,但你想要别人来爱你。”
姜岁抿唇:“在你看来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吗?”
他气的伸手去推谢燕至:“我就是这么坏,你最好离我远点!”
姜岁用的力气不小,谢燕至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握着姜岁细瘦的手腕,道:“亲一下,我自己滚下去好不好?”
“……”姜岁忍不住骂他:“你是神经病吗?喜欢自残是吗?”
“我以为这样你能开心一些。”谢燕至说,“我对他人的情绪感知很迟钝,只能从我自己的逻辑出发进行分析,抱歉。”
姜岁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谢燕至却没有放,执拗道:“真的不能亲一下?”
“不能!”姜岁说:“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就要叫人了。”
谢燕至松开手,姜岁转身就要走,谢燕至却忽然咳嗽两声,踉跄着似乎有些站不稳,姜岁吓一跳,赶紧扶住他:“你怎么了?”
“……腿痛。”谢燕至紧皱眉头,“可能是走太快拉扯到伤口了。”
姜岁:“痛死你算了,还好意思说我笨。”
他扶着谢燕至上楼,边走边抱怨这人怎么那么沉,嘟嘟囔囔的样子很可爱。
谢燕至侧眸看他,“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就好。”姜岁说:“要不是因为你是救我才受伤的,我才懒得管你。”
把谢燕至送回他房间,姜岁又给元屿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是打不通,看时间还早,姜岁便打算去元家看一眼。
他刚下楼,就正好撞见姜辞镜回来,姜辞镜瞥他一眼,“去哪儿?”
“……出去散步。”
“去元家?”姜辞镜揭穿他,“我跟你说过,最近元家很乱。”
“那……”姜岁抱住姜辞镜的胳膊,“哥,你陪我去?”
姜辞镜将手里的外套交给保姆阿姨,微微抬起头,“帮我把领带解了。”
求人当然要有求人的态度,姜岁抓住姜辞镜黑色的领带,往下拽了拽,抱怨:“你太高了,低头。”
保姆阿姨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
这……这小少爷怎么跟拽狗似的拽大少爷呢?
偏偏冷漠不近人情的大少爷也没生气,反而顺从的弯腰低头。
保姆阿姨心里叹气,心想什么时候她家里那两个成天打架的儿子也能相处的这么和谐,她就阿弥陀佛了。
姜岁把领带解下来,姜辞镜忽然道:“眼睛怎么有点红,有人欺负你了?”
“有。”姜岁毫不犹豫的说:“谢燕至欺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嗯,我会教训他。”姜辞镜捏了捏他脸颊,“走吧。”
元家的别墅不算很远,开车四十多分钟就到了,不过姜岁很少来,因为他很讨厌元屿的私生子弟弟元浩,看见都反胃,偏偏元浩还很喜欢贴着他,要不是姜辞镜动了点手段,元浩原本也该在一中读书。
刚到大门口,姜岁就听里面传出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骂,姜辞镜蹙眉,偏头示意保镖上前敲门,好一会儿也没人来开门,保镖便直接推开了大门,就见装潢讲究的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什么东西都有,简直无处下脚。
元践脑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气的胸膛不停起伏,看见来人后愣了下,面对晚辈总不能一副歇斯底里的疯子模样,元践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勉强镇定道:“辞镜,岁岁,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元爷爷身体不好,过来看看他老人家。”姜辞镜淡声道:“这是家里遭贼了?”
“是、是啊。”元践尴尬一笑,道:“老爷子就在楼上呢,你们去吧,我让人把这里收拾收拾。”
姜辞镜也没多问,带着姜岁直接上楼,姜岁往后看了眼,就见元浩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呢,他不悦的蹙眉。
元浩的母亲周婵颇有几分姿色,否则也不能哄的元践服服帖帖,是以元浩的相貌其实也还不错,但姜岁总觉得他身上有种很难形容的气质,尤其是看他的眼神,就跟饿极了的鬣狗看见肉似的,让姜岁非常不舒服。
“怎么了?”姜辞镜问。
“没事。”姜岁摇摇头。
两人上楼,元老爷子的卧室没关门,刚到门口就能听见老人沙哑的声音:“……主动,你为什么要拒绝?我老啦,还能活多久?小屿,你知道,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周婵对这份家产虎视眈眈,你爸又是个拎不清的,等我死了,你能怎么办? ”
“就算你不想争,周婵母子恐怕也不会放过你啊!”
姜岁脚步顿住。
谢燕至说元屿要订婚了,那元老爷子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了吧。
元老爷子剧烈的咳嗽起来,那种沉闷的、似乎要撕裂声带的感觉听的人莫名心酸,老人强打起精神:“答应跟贺家的联姻吧,小屿,有贺家给你撑着,你以后的路也要好走的多。”
贺家,姜岁听过,在S市是首屈一指的大企业,他们愿意跟元屿联姻,难怪元践和周婵会气成那样。
要是元屿真娶了贺家的千金小姐,有贺家盯着,周婵哪里敢对元屿动手?等元屿慢慢成长起来,别说是周婵和元浩,就是元践都要被一并清算。
姜辞镜静静地看着姜岁。
他今夜带姜岁来这里,就是要让姜岁亲自见证元屿的选择。
“……爷爷。”元屿的声音疲惫且虚弱,就像是大病之中强撑着一口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元老爷子道:“难道比你的命还重要吗?小屿,这次你差一点就死了……”
“我这不是还活着么。”元屿笑了笑,“承蒙贺小姐厚爱了,但我不愿意拿自己的婚姻做筹码,我想跟我心爱的人在一起。”
“如果不能的话,那这些财富,地位,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谁想要,就拿去好了。”
元老爷子:“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周婵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这条路走下去很难,”元屿轻声说:“但就像是勇者要历经千难万险屠杀恶龙才能救出公主,我想要得到我的公主,当然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如果我赢不了,那我大概也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元屿自嘲的笑了笑,“毕竟有那么多的人喜欢他。”
这次元老爷子沉默了很久,“小屿,你跟你父亲的确不一样。”
“倘若你坚持,我也不会勉强你,毕竟你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谢谢爷爷。”元屿说:“我不会后悔我的决定。”
门外。
姜辞镜眯了眯眼睛。
他倒是没想到,元屿还有几分骨气。
姜岁抿着唇角,敲了敲门板,里面有人说了一声进。
元屿看见来人竟是姜岁,第一反应是想拿外套穿上,但姜岁已经看见了——元屿的脸色白的吓人,整个上半身都缠着纱布,还隐隐约约透出血色。
“……岁岁,姜哥,你们怎么来了?”元屿慌乱的把外套穿好,也顾不得会拉扯到伤口。
“我们来看看元爷爷。”姜岁闷声道。
他没再跟元屿说话,走到床边跟元老爷子问好,元老爷子笑呵呵道:“岁岁都长这么大啦,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姜岁跟元老爷子闲聊了两句,让他好好养病,这才对元屿说:“你跟我来一下。”
元屿有点忐忑,咽了口唾沫,元老爷子笑呵呵对姜辞镜道:“孩子们之间还有我们不能听的秘密了。”
姜辞镜只是冷冷一笑。
元屿跟在姜岁身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姜岁说:“衣服脱了我看看。”
“不用看了。”元屿说:“就是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的。”
姜岁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元屿赶紧把人拉住,无奈的叹口气:“好吧。”
他把衣服脱了,露出几乎全部裹了纱布的上身,因为距离太近,姜岁还闻见了刺鼻的血腥味,他小心的摸了摸纱布边缘,低声问:“怎么回事?”
“就……校庆那天,半路出了个小车祸。”元屿道:“挡风玻璃的碎片扎了几片进身体里,已经取出来了……岁岁,你别哭啊。”他慌乱的捧住姜岁的脸,手指颤抖的去给姜岁擦眼泪,“别哭别哭……你哭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姜岁无声无息的掉眼泪,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滚,元屿急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刀,“我不是故意不回消息的,手机在车祸里撞碎了,今天我才醒过来……”
“为什么会出车祸?”姜岁哽咽问。
“……对方酒驾,直接就撞上来了,因为证据确凿,肇事人的认罪态度也很积极,什么都没能问出来。”
即便他们都清楚这是周婵在买凶杀人,却找不到丝毫证据。
元屿心脏比身上的伤口还疼,他抱着姜岁喃喃说:“对不起岁岁,让你担心了,但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流眼泪,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如果你答应联姻,周婵就不敢继续对你动手了。”姜岁道:“她不敢顶着贺家的压力杀你。”
“……你听见了啊。”元屿无奈道:“我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
“岁岁,如果我跟贺小姐订婚了,你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姜岁怒道:“你都订婚了,有自己的家庭了,哪还有空跟我玩儿?!”
他气的炸毛,元屿却笑了,拍拍他清瘦的背脊道:“所以啊,我肯定是要跟你在一起的。”
“你之前问我喜欢的人是谁,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唔?”元屿惊愕的睁大眼睛,因为姜岁踮起脚,吻住他的唇,将他没说完的话全部堵回了喉咙里。
元屿浑身的细胞都在颤栗,他控制不住的扣住姜岁的后脑勺,变被动为主动,撬开少年的齿关,去追逐他香软的舌,舔舐他带着甜味儿的口腔里的软肉。
他觉得姜岁似乎哪里都是甜的,哪里都能吮吸出蜜液,不由得吻得更深更甚,连少年被吻的往外溢出的津液也不放过,尽数吃下去。
姜岁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在被一只小狗舔舔,因为元屿不仅亲他,还喜欢用鼻尖去嗅他的皮肉,好像他的骨头中血肉里有什么香味似的,姜岁被他吻的有些喘不上气,又怕唇被吻肿了会被姜辞镜发现,闷哼着推推他,“元小鱼,难受。”
元屿不舍的松开他,在他红润的唇角断断续续的轻吻,喃喃说:“岁岁,我喜欢你。”
“……好喜欢你。”
“知道了。”姜岁眼睫翘起来,手指按住他有了点血色的唇上,郁闷道:“不许亲了,我哥还在外面。”
元屿把头埋进他颈窝,“岁岁,我会变得很厉害的,你相信我。”
姜岁摸摸他狗头,“我不是一直都很相信你吗。”
“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他认真说,“元小鱼,你真的很厉害。”
……
离开元家后姜岁一直很沉默,他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回了家,他在房间里坐了会儿,思来想去,还是偷偷摸摸的上三楼敲开了姜辞镜的房门。
“哥?”姜岁探进颗脑袋,“我找你有点事。”
姜辞镜从雾气氤氲的卧室里出来,只在腰间围了张浴巾,黑发上的水珠不停往下滴落,沿着起伏有致的精壮肌肉滚落,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姜岁愣了下,而后殷勤的过去帮他擦头发。
姜辞镜没拒绝,等着姜岁说明来意。
“元小鱼那个伤还挺严重的。”姜岁清清嗓子,“周婵这次买凶杀人没成功,下次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哥,难道你不就觉得她很过分吗?”
姜辞镜:“只要他答应跟贺家联姻,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但他不想出卖自己的婚姻。”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姜辞镜淡声说:“就像你小时候下午茶点心选了舒芙蕾就不能再吃马卡龙,因为会蛀牙。”
“这怎么能一样。”姜岁抱住他摇来晃去,拖长了声音:“哥——”
姜辞镜:“你想我做什么?”
姜岁连忙坐带到他面前,道:“你肯定能帮元小鱼对不对?你这么厉害。”
“我厉不厉害跟帮不帮他没有直接关系。”
“那我求求你好不好。”姜岁软声央求,“求求你了哥,你帮帮他吧,万一他死掉了怎么办?”
姜辞镜:“对我来说,他死了也未尝不可。”
“但他是我的好朋友!”姜岁着急道,“他要是死了,我就没有朋友了。”
“姜岁。”姜辞镜捏住少年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清楚你只是在恐惧爱你的人离开你,但有时候你的某些举动,真的会给人一种,你也爱上了对方的错觉。”
“让我猜猜看,元屿是不是觉得,他对你来说是特别的?谢燕至是不是觉得,你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男人有些薄茧的手指抚过姜岁白皙的肌肤,唇角轻轻一扯,“但你给不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姜岁眼睫一颤,“哥哥。”
“那你呢?”
“我把你养大,我当然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坏孩子。”姜辞镜漫不经心的摩挲他的唇角,“我曾经想要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但后来我觉得,这似乎是一种……你生来就带有的特质,并非病症。”
“你天生就缺乏爱人的能力,或者说,你不会爱上任何人。”
姜岁辩解道:“可我会担心元小鱼,也会担心谢燕至,我……我或许不是异类,我只是……”
姜辞镜捂住他的眼睛,看见他茫然的微微张开了唇,“我没说你是异类,姜岁。”
“你只是太任性了而已。”
明明姜辞镜是在指责他,姜岁却松了口气。
从有记忆的时候起,他似乎就很担心自己不被人群所接受,所以他才会主动和元屿交朋友,保持正常的社交关系,就好像……他确确实实的成为过“异类”。
“想要在我这里索取,总要拿一些东西来交换。”姜辞镜抱着他天生就没心肝的幼弟,嗓音沉稳:“姜岁,我帮元屿,并非只是一句话的事,其中牵扯的东西很多。”
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是刻在姜辞镜骨子里的东西。
姜岁犹豫的说:“你想要什么?”
“我给你买了些新衣服。”姜辞镜抱着他走到衣帽间,示意他拉开面前的柜子,姜岁疑惑的拉开柜门,就见里面挂了几十条精致漂亮的小裙子,其中带蕾丝边和蝴蝶结的数量众多。
“啪”的一声,姜岁又把柜门关上了。
姜辞镜有病吧?他买这么多裙子干什么?!
“选一条你喜欢的,穿给我看。”姜辞镜的嗓音响在他耳边,低哑的声音好像有拨弄人心弦的奇怪能力,让姜岁耳朵发麻,心跳都快了几分。
“……我是男孩子。”姜岁抗议。
姜辞镜:“只是穿给我看而已。我之前跟你说过,你穿裙子很漂亮。”
姜岁呼吸都有点不稳。
他就知道姜辞镜是个变态,竟然不声不响的买了这么多裙子,现在想来,怎么会那么巧,他刚下楼就撞见了姜辞镜,这个变态不会是专门在等他,然后故意带他去元家的吧?!
“没有喜欢的?”姜辞镜吻了吻他耳尖,“我再让人……”
“不用了!”姜岁赶紧阻止他,万一姜辞镜把整个衣帽间都装满小裙子……那也太恐怖了!
姜岁吸了口气,拉开柜门,闭着眼睛随便抓了一条,“这个。”
“原来你喜欢粉色。”姜辞镜颇为赞赏的道:“很适合你。”
等姜岁睁开眼睛看见那是条什么裙子后,想死的心都有了。
——浅粉色吊带裙,蓬蓬蛋糕裙摆,上面全是白色的花边蕾丝,胸口还有一个很精致的金色圆牌挂坠,上面印着一个简笔猫咪头。
“我……我换一个。”姜岁垂死挣扎。
“我没有说可以选第二次。”姜辞镜接过裙子,打量了两眼,“睡衣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他似乎很喜欢把姜岁的衣服脱下来再给他穿回去这个过程,姜岁在心里骂他变态,嘴里却小声说:“……你帮我脱。”
姜辞镜很满意。
起码现在他觉得,帮元屿一把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样乖巧听话的姜岁,很难再看见第二次。
姜辞镜的房间整体装修风格都很严肃冷淡,衣帽间的柜子都是沉闷的黑色,姜岁坐在姜辞镜放表和袖扣的防尘柜上,觉得有点冰,黑色的台面更衬得他皮肤雪白,关节处还晕着淡淡的粉色。
拉链拉到尽头,姜辞镜吻了吻姜岁的后颈,把他抱起来走到镜子前,“看看。”
姜岁才不看,紧闭着眼睛。
“很好看。”姜辞镜一只手托着他,另只手拨弄了下那个金色的小吊坠,发出清脆的一点响声,他贴着姜岁耳朵哑声说:“就像是你很喜欢吃的,有很多奶油夹心的草莓蛋糕。”
作者有话要说:
奶油草莓小蛋糕,我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