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宴会就在托娅夫人家的毡帐里举行。
毡帐内空间很大,已经坐了不少人。云舒随萨日娜夫人进来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而她们在见到萨日娜的时候,多少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托娅作为主人,自然第一个迎上来。
“今日是哪阵风将你给吹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与之前一样,不搭理我们这些人办的小宴会呢。”
虽然她是以熟稔谈笑的口吻说的,但是这话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就有些微妙了。
原来萨日娜此前不愿意参加他们的聚会,是因为看不上她们这些人啊?
萨日娜本就与其他夫人不同,其他人多少都是沾着夫家的光,才有资格站在这里,只有萨日娜凭借的是她自己,且还是她们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地位。
别说这σw.zλ.些夫人了,即便是她们的夫君,对萨日娜都得客气几分。大家都是部族首领,突勒内派系也杂乱,其他人多少都会想要拉拢萨日娜到他们的阵营。
萨日娜的身份,让在座的夫人既羡慕又妒忌。但即便再有其他想法,也只能藏在心里,面上还得过得去。
托娅对外一直是热情,且口无遮挡无甚城府的模样,别人只当她刚刚的话是脱口而出,是无心的。
萨日娜今日来参加宴会,自然也知道会遇见什么,但是她完全不在意。到了她这个份上,除了可汗和各部首领,谁还敢给她气受?
即便这些人看不惯她,也只能捧着她。
而托娅果然在说完那两句后,立即拍了两下自己的嘴,道歉道:“哎,看我说的什么话。对不住对不住,我就是太惊讶了。夫人这般忙,还能给我面子抽空前来,实在是我的荣幸。”
另有几个托娅的拥趸也跟着说着俏皮话,想将刚刚的事揭过去。
但萨日娜只是顺着她们的礼让坐到了客座首位上,全程并没有搭理她们。
这让她们心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起来,托娅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她没料到在她道歉之后,萨日娜居然这般不给她面子。
倒是她身后的蒙格夫人,见刚见面就这般尴尬,打算转移一下话题。
她原是先看的云舒,刚想从跟在萨日娜身边的男子入手,但转念一想,若真是萨日娜的新宠,萨日娜不见得愿意被人当众点出来。
于是还是挑了个更加安全的话题:“夫人今日身上的香淡雅清新得很,与我们平日里所用的香料全然不同。不知夫人用的是什么香料,可否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这个话题她也只是想要试试看,并不确定萨日娜一定会搭理自己。毕竟她只是商贾家的女眷,能出入这样的场合,已经是高攀了。在座的夫人,哪个身份不比她高,她说的话,经常被这些夫人忽略掉。
她对萨日娜夫人并无恶感,说萨日娜看不上她们,她还觉得在座的夫人没一个看得上她呢。
托娅瞪了蒙格一眼,怪她说什么香不香的,萨日娜平日就差以男子的身份自居了,怎会在意什么香呢,说不定还要惹恼了她。
但没想到萨日娜身边的侍女闻言,笑着说道:“这香是夫人昨日新得的,诸位夫人觉得如何?”
见她们搭话,其他人自然也来了兴趣。
细闻之下,淡雅脱俗,与她们平日所使用的香料极不一样。寻常的香料味道有些重,主要是为了遮盖体味,但这样的香更像是由内散发的,分外迷人。
蒙格是城东大商贾达那家的夫人,她虽然算不得贵妇人,但因家中生意的关系,也算是见多识广。
这个话题本就她先提出的,于是仔细闻过后,又问道:
“香而不腻,还有些木质的香味,不知夫人这香是如何制得的?”
“就是啊,我们也去调了试试。”
得了萨日娜夫人的首肯,侍女笑着道:“是这位舒先生献上来的香水,据说京都里的贵女们都爱使用这样的香水。我家夫人心里一直念着诸位夫人,所以今日将人给你们带了来。”
见侍女给那些夫人介绍自己,云舒立即从侍从中站了出来,落落大方地给贵妇人们拱手行礼。
将军夫人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这些虚礼就免了。你手里还有这种香料,哦不,香水吗?”
云舒不急不缓解释,“萨日娜夫人所用的香水,自然是没有了。”
其他人正要发火,却听云舒接着道:“诸位夫人稍安勿躁,虽然萨日娜夫人所用的香水没了,但还有其他香味的香水,夫人们可以尽情欣赏。”
说着云舒让人将在外候着的曹诚和楼阳明等人喊了进来。
曹诚和楼阳明并没有亲自端香水进来,而是事先找来了七名长相温柔漂亮的侍女,让其每人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垫着漂亮的绸缎,绸缎之上是一只精致漂亮的瓶子。
楼阳明领着七人进来,而曹诚则在最后负责护送。
当这七名侍女一字排开的时候,在座的夫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更有甚者已经站到了这些侍女的面前,低头看着那一只只颜色各异,造型也各不相同的漂亮瓶子。
不说别的,就光这些漂亮的瓶子,就足够吸引她们的眼球。
在突勒,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极爱各种色彩艳丽的宝石。越是身份尊贵,越爱将这些东西挂在脖子上、头发上。
这样精英透亮闪着迷人光彩的瓶子,他们此前可从未见过。
有人惊讶道:“这……免费是琉璃瓶?”
云舒点头,“确实是琉璃瓶。也只有琉璃瓶才配得上尊贵典雅的香水。”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第一只托盘上的红色瓶子取了下来,将盖子轻轻打开后,给距离香水最近的将军夫人闻了一下。
将军夫人立即露出一脸惊艳,“这是何香?”
云舒解释道:“这是牡丹花香,牡丹乃花中之王,雍容典雅,向来受大雍贵女们的喜爱,而大雍皇后娘娘更是以牡丹自居。
京中每到四月,贵女们都会举办牡丹花会诗会。到得那时,一盆牡丹卖出万两的价格,也是常有的事。
而此香水便是用牡丹制得,名为国色天香,是香水中的极品。”
突勒的女子哪里见过牡丹,听说这是大雍京都最受贵女喜爱的香,纷纷围了过来。
更有人问家中经商的蒙格夫人,“哎,你家那位不是去过大雍京都嘛,那里的牡丹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一盆价值万两?”
蒙格夫人自己也没见过牡丹,大雍京都的风光也只是听自家老爷透露过只言片语。那只言片语里,可不包括牡丹。
但蒙格夫人哪里愿意让人知道她所知甚少,于是信誓旦旦道:“确实如他所说。大雍的那些女人特别喜爱牡丹花。”
见她如此笃定,其他人自然深信不疑。
夫人们的窃窃私语,云舒并未在意,他继续介绍道:
“花匠们日夜照看打理,一株牡丹花树也不过得数朵极品牡丹。夫人们可知,这一瓶牡丹香需要多少牡丹才能制成?”
有人答道:“难不成需要上百朵?”
云舒摇头,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大家再猜。
“一千朵?”
云舒再次摇头,笑看着在场的夫人,缓缓道:“一万朵。”
夫人们窃窃私语,“一万多,倒也还行。”
“也不算太离谱。”
见她们慢慢接受了一万朵花才得一瓶的事实,云舒慢慢吐出后半句,“只得一滴。”
“什么?”
这下连托娅夫人都震惊了,“你说什么?一万朵才得一滴?你莫不是在蒙我们吧?”
即便面对托娅的质疑,云舒也没有丝毫慌张。
“夫人有所不知,我们舒谨斋每年集天下牡丹,方制得这一瓶牡丹香。这香可不是给普通人用的,而是要献给皇后娘娘的贡品。”
其他人窃窃私语。
“若是个大雍皇后用的,好像也说得通。”
还不等其他人质疑为何这香水会到他们这,云舒就已经率先说明了香水的来历。
“只是去岁太子殿下离世,皇后娘娘悲恸万分,至今还沉浸在丧子之痛当中,遂今年就拒了这牡丹香的进贡。
然这牡丹香原就是为皇后娘娘所制,现皇后娘娘不用,其他贵女自然也不敢逾越接手。
一时之间,大雍无人敢碰这牡丹香。在下这才有机会将这香带来突勒。”
云舒既说明这牡丹香水独一无二,只有大雍皇后才能使用,又解释了为何这独属于皇后的香水,会被带来突勒。
大雍死了太子这事,虽然不是所有夫人都知晓,但也有一些夫人听自家夫君说起过,甚至还有人为了庆贺大雍死了太子而请客宴饮。
所以皇后娘娘为太子离世而伤心拒了这贵重的香水,也是合情合理的。哪有当母亲的死了孩子,而且还是皇位继承人,还能好吃好喝天天涂脂抹粉香气四溢?
这位舒先生说的,应当是真的!
这种真假掺杂的谎言,最不易被察觉。
既然大家都笃定对方说的是真的,那在座的女人都对这大雍皇后才有资格用的牡丹香水心动了。
至于云舒为何不给突勒可汗那边送?
她们自己就脑补了原因。
当然是因为老可汗已经没了,那些老王妃全部被发落了。而新可汗后妃的身份混乱不堪,远不如她们。
况且萨日娜都先用了。
托娅也是一部首领的妻子,她的夫君与萨日娜的身份相当,这会儿听说这牡丹香才是花中之王,不禁看了一眼萨日娜,状似无意道:
“萨日娜夫人用的是何种香?为何不要这牡丹香?”
其他人一听也是这个理,既然说牡丹香才是最贵重的,为何萨日娜不独占,而是要拿出来给她们?
这次萨日娜没有继续沉默,她自带了云舒昨日送她的那套茶具,一边学着云舒的样子喝茶,一边道:
“牡丹花香太浓,我不喜。大雍皇后也只是个站于男人身后的女人,我更不喜。”
她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多少会让人觉得她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但这话是萨日娜说出来的,在座夫人只能自己心里犯酸。
萨日娜是一部首领,她若是想要后妃之位,当年就会答应老可汗的求亲,而不是独自掌管一部。说她对后位有想法,还不如说她对可汗之位有想法,更让人信服。
经过她一解释,倒是没有人再怀疑她为何看不上牡丹花了。
见萨日娜不要,其他人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并计算着这一只“国色天香”的价值。
“万两黄金一盆的牡丹花树,才得数朵花。牡丹这般值钱,即便用的不是极品花树,一株花树几百上千两肯定是有的。”
“若是这么算,单是牡丹花的成本,就有……”
夫人们掰着手指头,已经算不过来了。
于是有人索性就不算了,他们指向了另一个问题,“你真的只有一瓶?那这些呢?”
对方指的是剩下的六种颜色的香水瓶。
这些瓶子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彩顺序排列。第一只半透明红色瓶子,云舒已经介绍过。
于是他顺着对方的问题介绍道:“每一种颜色的香水,都是一种花香。牡丹虽是花中之王,但其他花也各有所长。花也如人一般,有自己的特点和风格。”
于是云舒又将剩下来的花的花语,添油加醋给他们洗了一遍脑。
这年头的夫人,哪见过这样的阵仗。
什么这花是代表了柔美,那花代表了热情,还有恬淡优雅,爱慕忠诚,各式各样匹配不同人不同心境和环境。
经过云舒的介绍,夫人们又觉得每一种花都很好。
她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哪个都好,哪个都舍不得放弃。
没有女人会嫌柜子里的香水多。
云舒还在加码:“若夫人用了这香水,便是世上唯一拥有此等香味的女子。闻香识女人,您便是那独一无二的存在,不会有人与你拥有相同的味道。”
身为贵妇,没有人能拒绝独一无二这样的标签。
这就是限量的魅力,而且这个限量还是唯一。
云舒:“雨后飞虹便是七色,是以我们这七色香水也为一套。古籍记载天地初开之时,天空露一破洞,女娲之神便是以天虹七色石补天……”
补天石自然不是七色,但那又如何,左右这些人听不懂。
突勒夫人们虽然不知道女娲是谁,但是他们突勒有属于自己的神话传说。他们的狼旗便有七色。
所以这套装的概念,夫人们听进去了。
先是皇后专用,又是世间唯一,再加上各色花语,最后再来个组合套装。一套组合拳下来,夫人们眼睛里只有这些漂亮的香水了。
这些只是香水吗?
不,这是身份的象征!
在座的夫人,谁愿意屈居人后?各部首领都会互相争个高下,更何况他们身后的夫人。
这只关乎夫人的颜面吗?
不,这可是首领们的颜面!
在场的贵妇,有首领夫人,有将军夫人,当然也有蒙格夫人这般有钱但是没甚地位的,总共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十余人。
她们中有关系好的,也有互相有别扭的。但香水只有七瓶,如托娅夫人之流,甚至想要独占七色。
对于他们来说,光是这七色香水瓶,就有收藏的价值。
当即有人说道:“这些香水多少钱,我全包了。”
其他人立即反对,“那怎么行,怎么能你一人独占。舒先生,我要这瓶国色天香,你说个价,我立即付钱,绝不赊欠。”
“那不行,国色天香我也看中了。”
“那你们抢国色天香,我要那只雨后天晴。”
“我也看中雨后天晴了……”
转瞬间,这些夫人就吵作了一团。
平日里有那些看不过眼,还能维持表面工夫的,这会儿也恨不得将料都给抖出来,攻击对方。
眼见越吵越厉害,还是萨日娜夫人出面制止了她们。
见是萨日娜出声,其他人还算给她面子,暂时安静了下来。毕竟萨日娜事先已经得了一瓶,而且还对这些香水不感兴趣。
萨日娜看了一眼云舒,问道:“不知舒先生打算如何?”
她倒想看看这个一手挑起夫人们之间战火的人,要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若是做不好,这些夫人可不是吃素的。
这事对于云舒来说,简直就是驾轻就熟。
他状似为难道:“香水只有七瓶,夫人们又都想要。无论在下卖予哪位夫人,都会显得不公平。既如此,不如这事就由夫人们说了算。”
托娅皱眉,“什么意思?我们说了算?那我想要所有的,你看其他人能答应吗?”
“就是。我也想要啊,我们这里谁不想要的,可以先退出去。”
没有一个人退出,明显这位夫人的方案不可行。眼见着又要吵出火来。
云舒趁势说道:“不如,我们搞个拍卖如何?”
拍卖这词,这些夫人还是头一次听说。
“何为拍卖?”
夫人们是第一次,但云舒可不是。
他解释道:“所谓拍卖,就是我们将这些香水一瓶一瓶拿出来拍,出价加价,谁最终的出价高就卖予谁。谁能买到香水,就看夫人们自己了,公平公正。”
云舒说的规则很简单,并没有什么每次必须加价多少那一套。
越简单的规则越有效,夫人们是听明白了。她们仔细一想,不管卖给谁,大家都会不服气,而谁出价高谁就能拿到好东西,居然是最公平公正的方法。
当即有家里不差钱的表示赞同。
虽然有人不想同意,但是此时此刻反对,明显就是在告诉别人他们家囊中羞涩拿不出竞价的钱财。
不出价可以说自己没看上,若是反对,就是让别人嫌他们寒酸。
有急着拍下香水的富婆支持,很快拍卖就开始了。
牡丹香水被安排在了压轴的位置。
其他六色香水,被拍出了五千到八千金不等的价格,而一千金就是一千两黄金,也就是一万两银子,所以光是其余六色香水,就拍了四十一万三千两银子。
这价格吓得曹诚打场打了个嗝,好在他站的位置不明显,还立即捂住了嘴,也就站在他身边的楼阳明看到了。
楼阳明很是无奈,殿下这招他在乌思就见识到了。
当然了,这次比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来还是突勒比乌思有钱多了。
殿下只当个西州藩王实在是太屈才了,他就应该去发展商业版图。
拍卖还在继续,托娅夫人一人独占了六瓶,已经让不少人心生不满。对于最后一瓶“国色天香”,谁都不愿意放弃。
在拍卖之前,萨日娜夫人突然提议道:“既然是为了公平公正,那我们此次就应当现场结清,也防止有人胡乱加价,最后付不出来钱,让其他人吃亏。”
萨日娜这话当场就得到了大家的赞同,他们若是讲究公平,别人却胡乱加价那可不行。
大家的目光一致看向了托娅夫人,托娅没法,只能让人现在就去取黄金。
现场除了托娅夫人,将军夫人,还有几位嫁给部族首领的公主,现如今这些人的夫君都被派出去打仗了,家里都是这些夫人做主。
于是在最后“国色天香”的拍卖上,大家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财大气粗。
这几人之间地位相当,平日里相处也有诸多摩擦。至于为何会在同一场宴会上,也不过是为了各自拉帮结派。
这些居于后院的女子,平日里的消遣也就是互相斗来斗去,与前院男人们的立场几乎一致。
所以在互相呛声的过程中,加价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甲:“一万金!”
乙:“你加价倒是越来越小气了,若是没有管家权限,不如趁早退出。一万五千金~”
丙:“加价还那么多废话,一万八千金!”
丁:“三万金!”
甲乙丙:“……”
甲:“三万一千金。”
“……”
下面的火药味越浓,云舒脸上的笑就越温和有礼,最终,一瓶“国色天香”的价格,被一位夫人顶到了二十万金。
托娅夫人被气得脸都绿了,她咬了咬牙放狠话。
“若不是之前拍了那六瓶香水,这国色天香绝对不会给你如此轻松拿下。”
那位夫人也不是善茬,闻言立即反讥道:“二十万金我都出了,还差四万多金?你要是不服气,现在就将那六瓶香水给我,我将你刚刚出的四万多金还你。”
托娅这下是被人将面子下到了底,气得瞪着那人说不出来话。
那位夫人犹嫌不够,继续嘲讽道:“若不是我真看不上那六瓶香水,你以为你能够以四万金的价格拿下?”
这简直就是一把刀插在了托娅的心口上,托娅气得就要跳起来扯对方的头发。
这次仍旧是萨日娜夫人发了话,“既然托娅夫人已经买下,断没有让她拿出来的道理。夫人此前并未竞价,现下也不好强要。”
萨日娜这话是给了托娅面子,也让托娅的脸色好了许多。
有萨日娜在场,那位夫人也没有再纠缠,很快就让人回去准备黄金。
无论哪个朝代,不富裕的只有底层的百姓,上层的贵族们手中掌握的资源和钱财,完全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
不过即便如此,二十万金,折合成白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只能说幸好这些人家中的男人都出去打仗了,要不然云舒此行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曹诚战战兢兢将这些黄金往回运,同时问道:“殿下,我们真的能安全将东西运回去吗?”
虽说在大雍运送这么多官银,也不是没有过。但这不是在突勒嘛,而且殿下这哪里是在卖东西,这分明就是在抢钱啊!
这么多黄金,他真的怕被人直接打劫了!
云舒却道:“没事,我安排了人手来接应。”
几人刚回客栈,就遇到了从客栈掀开门帘出来的萧谨行。
曹诚惊讶:“殿下,你什么时候联系的萧将军,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云舒:“……”
还别说,他也不知道。
他安排的只是玄甲卫而已。
安排玄甲卫接应这事,其实曹诚也知道,只是他觉得那么些玄甲卫也并不安全,万一突勒的那些人反应过来了,带兵来抓他们呢?
当然了这都不是重点。
云舒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纳闷道:“你不是在乌思吗?怎会来这里?”
萧谨行看了一眼云舒身后,面无表情道:“怕某人忘了回家的路,特地过来瞧瞧。”
这声音听着比平日里还要冷得多,云舒摸了摸鼻子,终于觉得此行确实有些冒险,于是打着哈哈。
“是嘛,他记性挺好,应该是不会忘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有人路过看了一眼萧谨行,随后又转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