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简单的一鸣同学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腥-风-血-雨等着他,只觉得跑完了这个龙套,整个剧组对他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拍完换下了衣服,他之前干什么现在也在干什么,要搬的道具一点都没拉下,可场务的工作人员和他说话远没有之前那么随意,更别说开玩笑了。而在剧组里的配角们却代替了他们的位置,主动上前来和简一鸣吃饭交流,各种拐着弯来询问他小叔和家里情况,打听他的事。
简一鸣一律假装听不懂,用顺利狗子那种真诚的表情嘿嘿哈哈糊弄过去,以不清楚、不知道回答,力图一问三不知,装作小白痴。场务小陈也被叮嘱过,总是在适当的时候过来给人解围,后面几天就混过去了。
应付人比弹琴还累。
昨天剧组里的人知道他要走了,还有两个起哄要吃饭,把简一鸣吓到了。比他更重要的演员杀青也就是导演给个红包,临时帮忙的工作人员拿到工资走就走了,他这个来社会实践的学生,吃什么饭。
简一鸣不理解,简一鸣大为震惊。
后来导演助理过来,把人带走了,谁都没说吃饭这件事。
“别放在心上,他们也就是说说而已。”导演助理笑笑说,“倒不是有什么坏心思,大概想要结个善缘。”
娱乐圈就是这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讲究的就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揪一个人能牵扯出一大个关系网。
简一鸣之前只是来托关系体验生活的少爷,对剧组的人来说见多不怪,加上他人没有架子,看起来就是个孩子,本人好像半点没有混圈子的意思,大家秉持着不得罪不讨好的态度,相处起来自然轻松。可他出过镜就不一样了,他的外形条件,联系到简绍的身份,肉眼可见他要是进娱乐圈,随便都能混到三四线,可不就积极起来。
大人的世界好复杂,简一鸣听懂了,觉得自己应付不来,快快收拾行李打车回家。在外面住了一个多星期,回家看到乐谱和资料都可爱多了,比起那些麻烦事,他情愿再练一个月的琴。
简一鸣回家睡了一天,打了一天游戏,又恢复以前的修仙作息,溜顺利的时间也从早上调到了晚上,如果不是以前的同学找他打球,中午之前绝对看不到他的人影。
简一鸣小学上课时被体育老师看中,加入了校的排球队,过上了在学校练球回家练琴的生活,刚上初中差点就加入市队省队,走体育生的路子了。他手腕灵活、手掌大,加上脑子在线,在球场上打二传、接应,甚至副攻的位置都能顶一顶,曾经叱咤小学排球场,凭着天赋生吃比他大两三岁的初中学长。
两边排球队的教练现场看完他比赛就把人带到市队里测数据,可惜结合遗传和骨龄检测结果,他成年的身高就在一米八三到一米八五之间。
打排球的,一米九站在网前都要吃亏,两米以上的巨人比比皆是。一米八几的“小个子”不是没有,大部分都打自由人位置,扛起队里的防守闸门,还有小部分也会打其他位置,但体育世界就是拼身体素质的世界,身高缺了,就得在其他地方把这块缺陷补上,因此伤病率也特别高。
如果简一鸣有强烈的愿望打排球,凭借后天努力也不是不行,但很可惜,他没有。
于是简同学就从排球界的小个子变成了钢琴界的大个子,在临音附中里一览众山小,一片同龄人里就他个子凸了出来,想逃个早操都不行。
现在看学音乐的里面和他个头差不多的,就是符盛蓝了。
不过这也不代表他不打排球了,休息时候和朋友组队打球,在一众业余当中也混得风生水起。
叫他去打球的是他以前的队友和小学同学,就读隔壁体大附中的符健行。简一鸣没坚持走体育生的路子,他倒是走了下来,转项了也混得不错,有空的时候就会叫上和简一鸣,和体大附中的人打球。
要组满12个人打排球可不容易,所以每次叫到简一鸣都会去。
简一鸣以前就和符健行打球,这些年打少了,两个人也通过短短三球找回默契,简一鸣二传符健行主攻,简一鸣传球,跳起来的符健行完全不用调整位置就能舒舒服服地扣杀,打得得心应手。
简一鸣还有心思玩背传,失败了几次也不放弃,好不容易成功传了一个,一群人就高兴得不得了。
一场下来两个人对视一眼,简一鸣高举手掌,符健行小跑几步跳过去和他击掌,两个人哈哈大笑,像极了晴天的太阳,炽热不含一丝杂质。
“一鸣~果然我和你是天生一对,爸爸爱我!”赢了球符健行高兴得不了的,往简一鸣的方向奔过来,让简一鸣仿佛看见了狂奔向他的顺利。
有点违和。
符健行这狗子怎么看也应该是哈士奇。
简一鸣把符健行的形象修改成“狂奔的二哈”状态,终于觉得正常了。
旁边的副攻一号蹭过来:“上次你和那个谁打球,还说和人家天造地设呢。”
副攻二号:“见异思迁!”
副攻一号:“朝三暮四!”
两个副攻:“渣男,退退退!”
三个攻点例行争宠的时候,二传就去给一传大佬递毛巾了,还递完自己的队的一传大佬再给对手的一传递。
众所周知,二传讨好一传大腿那不是狗腿,那是深厚的战友情谊。
他们这些业余的,打球没有职业的位置那么固定和讲究,有时候简一鸣都会替上主攻手的位置,可自由人却替不了,擦地板接球技术不是每个人都能干。
而且根据排球队里身高最矮自由人的定律——咳,简一鸣表示他什么都没说。
一个优秀的二传永远热爱一传大爹。
“嘿,过来!重新分组了!”
“OK,我们要一鸣!”
“诶?我们也不要符二。”
“那行,来猜拳,赢的和一鸣一组,输的给符二一队。”
“那一传……”
“干嘛,瞧不起一传吗?我也可以打副攻位置的好吗!”
副攻主要练拦网,特别需要身高的位置。
一传大佬发话了,其他人也不敢说不,他们各自打了个眼色,万一倒霉没有一传的队伍,到时候自己内部猜拳分配。
一群小伙子借体大附中的球场玩,都是认识的人,不在意输赢,打得尽兴,赢了有人喊“好球”,输了也没人恼,一身汗还能勾肩搭背,是青春最美好的时光。
就是打着打着,简一鸣突然发现球场边站了个人。
站了个好像符盛蓝的人。
简一鸣:“……”
符健行顺着他目光瞧去,给大家介绍:“啊,这是我最近才回国的表哥,符盛蓝。”符健行对着他回头,“表哥!”
其他男生稀稀拉拉地跟着叫表哥好。
简一鸣目不斜视,发誓他看见符盛蓝没有做贼心虚,都没有做贼,哪来的心虚!
顶多就是仿佛自习课突然看到班主任站在后门的样子。
被吓一跳。
对,就是这样,被吓一跳!
他从来没有想过符盛蓝和符健行是表兄弟!
两个符他根本没想想到过会是一家子!
面对小伙伴疑问的目光,符健行介绍到:“我爷爷是他外公的弟弟*,不过我堂姑姑嫁给了外国人,所以他的中文名跟着堂姑姑姓。我也搞不清楚具体亲戚关系要怎么算,反正叫表哥肯定没错!”
符健行理直气壮。
复杂的亲戚把其他人都绕晕了,有几个男生从一开始那个关系就没捋清楚,反正认了最后的结论——是表哥!
简一鸣决定把刚刚认下的便宜儿子逐出家门,盛蓝就是盛蓝,二哈儿子坚决不能要。
“哥,来了多久了,怎么不叫我?”符健行拎一瓶运动饮料跑上去,明明他比符盛蓝高得多,体格更健壮,不知道怎么的,人站在表哥旁边气势就低下来了,像个殷勤的小狗腿,特地巴巴地上去递水,又接驾似的把人带下来。
符盛蓝声线冷,说话不疾不徐,带着一点外语的腔调,不奇怪,反而感觉刚刚好。“刚来没多久,你们继续打球就好了,不用管我。”
符健行:“哎,表哥你坐这里,那边空调口,吹着你要不舒服了。”
一群男孩子里面,一向以简一鸣和符健行打头,自从简一鸣“叛逃队伍”去了隔壁临音附中之后,符健行就成了他们小队伍的头,符健行都这个态度了,其他男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着献殷勤,给符盛蓝递糖递饼干,围着符盛蓝开始聊天,把不够积极的简一鸣挤到了最外围。
简一鸣看着坐在中心的符盛蓝,心虚之余又多了一点说不清的感觉。
你看,没有你,他也会能交到新朋友的。
符盛蓝是个天生就在人群中心的人。
不过这个念头仅仅在简一鸣心中停留了一瞬就消失不见,连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那一瞬间的失落。
“表哥从哪里回来呀?”
“表哥回来玩多久?”
“表哥要一起打球吗?”
符健行不乐意了:“去去去,谁是你们表哥,看看我表哥的样子,再看看你的样子,我表哥像是会和你一起打球的人吗?我表哥的手可是拉小提琴的手!”
副攻一号又有疑问:“一鸣的手也是弹钢琴的手,还不是来打球。”
顺着他的话,符盛蓝的目光也移到了简一鸣脸上。
咸鱼要自闭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被教导主任当场抓到逃课的感觉。
他讪讪地笑:“随便打打,不伤手。”
不知情的副攻表示:“对啊对啊,我们又不用带伤打球。”
和有激烈身体碰撞的篮球足球不一样,排球隔着网分两边,三大球类里打架斗殴等恶性-事-件发生得最少,也很难有直接的恶性伤人事件,像他们这种业余的就更少了。
“还是会有手指甲劈叉的风险啊!”符健行像只护崽的狗子,看着又二又凶,“严重点还会骨折的!”
符盛蓝的目光锁在了简一鸣身上,简一鸣默默地别过头,一如当初躺在病床上的符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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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符滨河就是符健行的伯祖父,符淼是他的堂姑姑。
符盛蓝(里奥纳德·冯·罗贝尔Leonard von Lobell)家:
外公符滨河,外婆焦怡,妈妈符淼,姐姐克洛艾·冯·罗贝尔(符盛涵,没用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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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又名:二哈和他的狗狗朋友
狗狗社交圈
狗狗打排球
最靓的那只是我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