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澄一直冷眼瞧着。
他知道这场闹剧里面有季柯丞的手法, 也正是因为季柯丞的谋划,应彬才把自己的牌打成这样糟糕的地步。
路澄隐蔽地打量着季柯丞。
季柯丞是那种一看就,喔, 你有点儿虚喔的刻板印象。就他长那个样子, 下意识就会觉得他孤僻寡言不合群。
看起来就不讨喜。江鹤倒是也是看起来不讨喜, 可江鹤是那种聪明小狐狸长相, 季柯丞很明显属于阴暗老螳螂的长相。
也是很帅气, 但一看就很烦。
路澄打量季柯丞的时候, 这个注意力一直没法集中。不怪他,主要是应彬的哭声真的很大。
呜哇呜哇吱哇吱哇的。
吵得很。不过路澄坐在那里,是属于比较惬意的。
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超出他的预期, 他也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坐在那里含笑看着热闹。
应炫海就不是很好了,老头身体不好,也受到了冲击, 整个人颤颤巍巍的, 掐着应彬的肩膀,用力而打颤。
季柯丞么,就一般了。站在那里面色带着苍白,这种情况下也捞不到位置坐。
应彬就更惨了, 跪在那里抱着人家腿, 似乎这段时间的压力真心不小,感觉再哭下去都能哭出猪叫了。
路澄环顾一圈, 觉得自己状态很明显是最好的, 屁股往后坐了坐, 继续看戏。
应炫海猛地把眼神落在季柯丞身上:“DNA报告呢?在你这里?”
季柯丞不上当,神情都没什么变化, 带着恭敬:“我手里怎么会有呢?只有一份,肯定是在小彬手里的。”
应炫海把目光落在应彬身上。应彬从小到大对着应炫海都有畏惧的心思,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之后,这种畏惧的心思更一步进化成胆怯。
他急忙说:“在我这里,爸爸,在我这里。你放心爸爸,我给你报告,我找出来就给你……”
应铉海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把喉头的血咽了回去一样用力:“所以你真的知道?”
“你知道多久了?”
应彬顺着应铉海的腿往上爬,两只手一直攀附着爹地的大腿:“三个月,顶多也就三个月。爸爸,就三个月……”
他说完,之前的嚎哭也费了太多的力气,开始转为抽泣,一点一点啜泣着,带着幽怨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办公室里。
应铉海不用抬头,也能感知到身边季柯丞戏谑的目光,而应彬的哭声一直环绕着,他终于开口:“……你先回去吧,路澄。”
路澄直接站起身来。
应炫海看着他,他还要再去做鉴定,还要再去进一步确认,可此刻看着路澄,一种疲乏的心虚顺着脊背涌到头颅,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路澄刚刚对着他讲那些话。
因为什么?因为看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路澄说那些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看见他为了应彬出头,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能从路澄那里听到,他很感谢他的妈妈。可那个之前一直在他生命中作为父亲存在的那个男人,所给他带来的伤害也足够刻骨铭心。
应铉海一时之间,所有的话似乎都无法说出口,全部打结一般绕在自己心口,将流向心脏的供血也堵住,头脑和心一同空荡。
路澄起身就走,他知道应铉海会看着他的背影。
长大后离开父母的孩子,也会留下一个背影。他们没做过一天的父子,应铉如今见到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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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应炫海还在想那些事情,但他交代下去的活儿干得还是很快的。
联系云途那边,不仅完成了《垂死公示》和《通天塔》两本书的转移,还出了公告。
这几乎就是相当于承认了所有的事情。
读者把瓜吃透了的同时,也等来了云途中文网的官方声明。
【据查询笔名玄烛及笔名询苍注册身份证不一致,不存在所谓的马甲。
根据双方沟通及协商,达成和解如下:《垂死公示》和《通天塔》两本作品链接及过往收入转入询苍名下。
云途将配合双方直至全部问题解决,特发声明。】
这道声明一出来,这件大戏算是被官方落锤定论。
读者本来吃整件事情的瓜,就吃得饱饱撑撑的了。如今对着肯定意味的官方通告,也算是吃到了这瓜的最后一口,彻底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真的是之前爆料的那样?我去,所谓的枪手工作室还是内部人员,不愧是见证者,这瓜从头到尾出入不大啊。】
【全程直播围观,各种贴子我追的都是实时,这以后在我的吃瓜生涯里都属于是难得的经历了!吃瓜人吃瓜魂,就是这么吃瓜才爽!】
【还真转移到询苍的号上了,乍一看,还真像是三部曲,好一个宇宙回环。】
【……刚转移完《通天塔》就更新了五万,不仅补上了之前断更的字数,还加更了,哥们儿我就知道你是全文存稿!你给我把全文都发出来!快!】
【好强,彻底连起来了,我第一次见两本文的主角跨时间、跨空间、跨着两本文,甚至之前还跨着两个笔名,跨这么多还能在这里对话的?】
【“如果宇宙是纯净水,那么请你们和我、和我们,和我们制造出的文明一起,打破这剔透的鱼缸,去见见谁过筛了水。”这段看得我热血沸腾啊啊啊!】
【不懂,为什么《垂死公示》也移过去啊?当初不是给了钱了吗?】
【这一看就是谈判完了双方都协商一致了啊,这还有什么需要咱们讨论的?】
【明显是为了保名声,瑞慈牺牲不少,暗地里的条款指不定还有多少呢,明面上物归原主当然是应该的了。】
这话说得对,不被吃瓜群众知道的补偿,确实不少。
除却赔偿款外,还有两个影视制作工作室和一个特效工作室。
路澄再次和应铉海见面的时候,应铉海给的见面理由就是谈谈这几个工作室的账面交接,以及具体赔偿。
路澄也没什么不能来的。
他最近这几个月,赴的饭局还少吗?像这种对面男的不是馋他身子的饭局,已经属于吃饭氛围不错的饭局了,对不对!
路澄:“所以放心啦。”他这么安慰拽着他袖口的江鹤。
江鹤开车把路澄送过来,路澄下车要走,他却不肯放人。又是抓路澄的手,又是拽路澄的袖口的。
路澄觉得好笑:“你要么就和我一起进去,他好歹也是瑞慈老董,他要真不付你的饭钱,我结账并且打翻他的碗?”
江鹤才不进去。“我不去,你和他谈话,我去的话,你们该有一些话不好说了。”
到底都懂,可是就是拽人家袖口。磨蹭了好一会儿,江鹤才松开路澄,扁着嘴小声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路澄走两步,回头,看见江鹤靠在车上,整个人朝向都没变,一直看他。
哪怕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了,江鹤也在看他。
路澄进了这家私人餐厅,果然包场,只有应铉海一个人。
应炫海也再没有那种“给你的补偿你接不住整个公司被拖垮死掉那就不怪我了”的态度了。
在谈公事的时候,甚至筛了几个心气稳定态度踏实的工作室给路澄选,而不是之前一脸看热闹的态度。
路澄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应炫海看完DNA报告了,在他的配合下,也重做好几遍检测了。
他不期待应炫海有什么对着他会有翻天覆地的改变。
疏离的关系恰好,之前应铉海看着他背影让他走人就很好。要是真的一个拥抱说什么爸爸这么多年错过你的人生了,路澄反而觉得肉麻。
应铉海和路澄又说了一会儿客套话,什么这个菜好不好吃,那个甜点要不要再来一份。等吃得差不多了,应铉海终于还是说了起来。
应炫海艰难开口:“我会给你一些瑞慈股份的……你也可以叫我爸爸。”
路澄恨不得往后仰过去:“不需要。”
他真的是一个倒仰,就差直接把椅子带倒,整个人转一个托马斯螺旋。
“应董,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不需要。瑞慈的股份很香,太香了,直接坐地收钱。”
路澄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很诚恳的: “但我妈妈不叫云瑞慈,我妈妈是路瑶萍。她呵护我长大,她坚强勇敢,坚韧无畏,她做到了一位家长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太多事情。”
“上次其实能说的,我都说了。我说了那么多,你还觉得我会对爸爸这个词会有什么好念想?不。完全是噩梦一样的词汇。但也不用可怜我。因为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应炫海看着路澄,他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可以读出路澄口中切割的含义。
也能看出路澄的想法。
那种“如果不是因为应彬不做人,即便我知道抱错的事情,我也半点不想改变”的念头。
应炫海不知道路澄怎么知道抱错的事情,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路澄机警敏锐,摸不透看不破他的心思。这点倒是真的有点像他。
他似乎可以在路澄身上感知出来亲缘,对着路澄是不舍得的。
可应铉海,到底也舍不得养大的应彬。
“我还是请你放过他。”应炫海开口的时候有些艰难。
路澄笑笑:“他现在确实是很难生活了,对吗?”
应彬把自己本名爆出来了。本来是要凭借着瑞慈太子爷的身份争光的,结果真的光了,底裤都被全国看见了。
社会性死亡,走到哪里都有窃窃私语,除非出国。就算出国,还得远离华人圈层,否则这热闹总能被人提起来。
应铉海当然希望应彬至少能留一口气,能钻进一点余地里,继续喘息生活。不至于窒息。
路澄看着他遍布皱纹的眼角,和斑白的头发。
啊,现在还想着让他好好活下去?
因为还没到想让他死的时候,对吧。真相哪有您想得那么简单呢,偶然、巧合,都是必然。
路澄此时却没开口,只回答:“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他不放过我。从始至终,都是他在纠缠我的。”
应炫海对着路澄,服了软,像是年迈的雄狮对着孩子低下头颅:“我会约束他的。”
“只要不打扰我,我不会再针对他。这点你可以放心,应董。”路澄又补充道,“不仅应彬不要打扰我,季柯丞也不要。”
“那……就这样?”
路澄看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就礼貌道别。
“祝您健康,您也保重。”
应铉海沉默着,坐在那里。
直到路澄离开,他都一直坐着。
玄烛账号上的《通天塔》和《垂死公示》被转移到询苍的账号上之后,询苍的作者界面一点进去,就是三本文。《通天塔》、《垂死公示》、《机械诗篇》,整齐地按着近代都市、星际战争、未来重启的时间线,排列在专栏里。
漂亮、干净、梦幻,因为其中时间线交融往复的设定,被读者称之为“宇宙回环三部曲”。
应铉海这几天,其实一直在看这三本,看宇宙回环三部曲。看到很晚。
他之前只看这书的成绩,只关心这书被人夸赞。如今细细去看那些文字,好似真的靠近了作者,靠近了如今那个名为路澄的孩子。
他一点一点去念那些句子。去读那些话语背后作者的性子。
【没有痛苦折磨和血肉剥离孕育的孩子,它智慧增长到一种可怕的地步。亲情又算什么文学创作般的无效束缚?激光离子贯穿胸膛的时候,恰似昔日哪吒剔骨削肉。】
【那塔楼吞噬进人命,可进了塔楼逆转时间,它又将活人吐出。仿佛口含生死的能力,叫人畏惧。怎能不通天?总有生来想谁去死的时刻。如今被生与赴死,只是一瞬间,复活与逆流,如今是现实。】
【夕微平静地闭上眼睛。他在空荡消无的宇宙中,隐约幻听一声声泣血的呼唤。对不起,妈妈,我这被不甘支配号令的一生,从此步入荒芜。您见那万千灰尘中的一粟,妈妈,那是我。】
应铉海似乎可以透过这些文字,去摸到路澄的灵魂底色,也觉得那文字灵气是妻子曾经的延续。
只是到底,无缘无分,无法承认。
如今看着路澄的背影,想着那些书中的妙言和文采斐然,觉得一直淹没在妻子人生后的小孩,抖抖身子站起,才发觉他早已长大。
……路澄。他不姓应,不姓云,不曾长于他们的怀抱。不曾含过金汤匙,不曾触过缂丝绸。赤着脚跑过泥泞沼地,走到他面前,退步,切割。
他过往血泪如云烟散弥,字字句句是他的人生。
路澄离开之后,头也没回地走向外面。
他离开了昏暗空旷,处处装潢象征着富有儒雅的室内,走向车水马龙危机四伏的室外。
危险总是危险的,但他生来于此,他不是温室里生存的藤蔓。
他看见江鹤在远处,超大幅度兴奋地招手。
路澄眉眼间雪意消融,快走几步,又觉得不够快,索性跑起来。
像一只阳光下的可爱小狗,一边跑一边抖抖脑袋。
“江鹤!”他叫他的名字。
他像是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江鹤活泼地叫路澄这个名字一样叫着,像叫一只雀跃吟唱的小鸟一样,快活地叫江鹤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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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嘛,最近真的是很忙。
一边忙着橙子喝喝的各种事情,一边关心着吃瓜。
看着应彬被他爸关在家里,桑德霓按着合同去接受影视工作室和特效后期工作室,感觉应家的那些事情基本是都处理完了,江鹤这才看了看追剧日历。
嗯,可以开始期待路澄扮演的洛璟钰出场了!
随着剧集播放,李越泽也开始正式走上了争权夺利的道路。
恰逢此时,皇长子请来一众道长借着为国祈福的名头来到国都,而背地里则是另有阴谋。
对于此事此行,李越泽怀揣着极高警惕和恶意,等待着见到所谓的修道之人。
而后,他见到了洛璟钰。
导演真的太偏爱路澄了,将他拍得非常惊艳。
路澄的长相本来就是偏无辜的,不笑的时候甚至有些圣洁味道。日光斜斜落在他的脸上,睫毛纤长微颤,下垂的眼角含着暖意,穿着道袍温和望过来。
你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口中的心怀苍生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目光温润带笑,通晓世俗事故,清儒温雅,说话的时候望着你的眼睛,含笑细语,自有乾坤。
弹幕发出哧溜的声音。
【prprprpr!舔舔!造型好绝啊,造型师上大分!】
【道长,二话不说先带我御剑飞行吧?】
【好家伙,我飞天猫猫教直接改信道教,道长能不能渡我啊??(开始胡言乱语】
看着剧情往前推展,看着一直忙于厮杀斗争的李越泽,开始和洛璟钰谈诗论道。
看着那向来对世间所有人都充满着戾气和不屑的李越泽,收下洛璟钰的平安符。
那个在雪地中跪到膝盖毫无知觉的孩子,这么多年其实一直并没有走出那片雪地。即便锦衣玉食,玉裹金裘,心底仍是一片大雪皑皑。
可此刻,观众看见他眉眼灵动,带着真实的笑意。虽然惶恐也不安,虽然胆怯也茫然,可神情中的情感却做不得假。
被冻住的泥人在温暖火炉边融化开周遭寒冰,仿佛此刻已是春天。
观众觉得哇那后面一定是洛璟钰帮着李越泽侦破皇长子的阴谋,从此李越泽彻底摆脱之前的糟糕状态!
在与他的默契里,感知到世间更美好的许多。
【吸吸!我就知道我之前看脸开嗑是对的!】
【什么小道士,给我也来一个!我也厌世啊我!】
【说真的知己就是这样,见到他之前所有人都是一个狗样儿,见到他之后,那些狗样儿的人都是可爱狗样儿了。】
观众满眼乐观的时候,可正是这时候,李越泽陷入怀疑的泥沼。
是啊,泥人化掉后,自然是满地污浊狼藉。
看剧的观众脸上的震惊越来越大:?
【艹!你怀疑他干嘛啊!他长这么好看,你去怀疑你身边那个长得丑的啊!】
【他不怀疑就不是李越泽了,他就是靠着怀疑才活到今天的啊……】
【这是他的本性,他就是这种只信任自己的性格啊。】
看着李越泽拔剑,观众都觉得他会发怒,会一剑刺向洛璟钰,会在盛怒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伤害。
正如这一路走来,他手上沾的血已经很多了。
他冤枉的人也不少,但他从不后悔。
却没想到,李越泽反手将剑对向自己。
他眉眼间带着癫狂,眼神发红,他在赌洛璟钰会拦下他吗?洛璟钰确实伸手去拦住他,对峙间,之前一直僵持凝固在二人之间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却就这么破碎消失了。
洛璟钰轻轻笑笑,一个弦也就此断开。
【诸位,嗑到了……】
【诸位,太惨了,有点不敢嗑。】
【诸位,生命中唯一可以靠近的,唯一靠近自己的,谁只嗑爱情是谁没品!】
【救赎,执念,跪在大雪中仰头只能看见的月亮。】
【月亮不会去到谁身边的,即便月亮奔你而来,可它悬得太高太远,它真的奔你而来几百米几千米,你又怎么能发现呢?】
【你只是仍恨着自己,甚至恨着月亮。】
江鹤一边看剧,一边看着这些弹幕。
抱着狗,自己嘀咕:“说谁呢啊?啊?《李越泽》剧本谁写的啊?怎么感觉在暗示什么?”
人家编剧能暗示什么?
怪就怪双标小怪物喜欢皎若云间月的漂亮小狗的故事,从古至今一直都有,屡见不鲜。
人家洛璟钰是情绪稳定能力强的德牧小狗,你路澄这只萨摩耶怎么了?
你萨摩耶怎么不耶了?
江鹤觉得有被戳穿什么,就追着《李越泽》看。
不仅看剧,各种论坛贴子微博评论都看得可认真了。
《解析李越泽拔剑心情,可怜可怜可爱的苍白一生》
《不拔剑就不是李越泽了,拔了剑就豁开洛璟钰了,没有he的生命是这样的》
《谁也不会退半步的两头倔驴!!》
【啊啊啊我服了,给我虐到了,他唯一走近的人,唯一的友情、近似的亲情、或许朦胧的暧昧,被他之前赖以生存的怀疑全部毁掉!毁灭!世界给我毁灭!】
【洛璟钰真的,那个破碎后顿悟释然的眼神,就那么一瞬间,我眼泪不自觉地就涌出来了,太伤了吧……】
【特写地面血迹的导演,你干得好啊!你让我半夜三点睡不着觉坐起来,满脑子都是这局解不开,这命是be!】
本来只是嗑到be的痛。
没成想等到《李越泽》播完,看到此生不见的大结局,大家嗑得更发疯了。
此生不见,此生怀念。李越泽为什么怀疑,洛璟钰明白;洛璟钰为什么离开,李越泽也明白。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在清醒中摸透了彼此的心。也正因为如此,毫无办法挽回。
看完结局,看着李越泽传名后世,一代帝皇,看着他一生激荡,恩泽天下,也看着他老去,孑然执拗得一如往常。
洛璟钰再也没有出现过。人们记忆中的他,还是小道士。对比苍老的李越泽,似乎也能想到苍老的洛璟钰。
时间这么过去,什么都没有改变。
因为拔剑的那一刻,结局早已注定。
观众看完结局,深吸一口气。
好看,真好看。权谋带感,逻辑清晰,时间轴脉络毫无bug,每个人物都角色丰满。
但是!但是!!怎么到死,都没有和好呢?
【爸爸妈妈请和好!】
【我被刀傻了,从此以后双死在我这里是he,活得好好的,死生不见面,才尼玛是be!!】
【我服了,两个老头了,就不能见一面吗?到最后都不见面!!啊?!】
【谭宗平和路澄,速速给我见面,赶快抚平我受伤的心!】
可以,这个可以。
快年底了,正赶上各个颁奖典礼。路澄有的是机会和谭宗平见面,抚平大家“最大的be就是一生不见”的伤痛。
今年一整年,路澄可谓是横空出世,直接崛起。
拍了不少戏,到了年底,也到了丰收的时候了。
在这个网站领一个最佳新人,又去那个平台领一个年度潜力演员;再去那个媒体领一个最受瞩目新人演员,回来这个评选领一个综艺新星奖。
本来还挺高兴的,直到路澄戴着江鹤,去参加果子狸年底风赏的时候,见到了江澈。
这一见,路澄就心里一动。
江澈的脸色不太好,发青,整个人看起来也极其疲惫,即便是带着妆,也能看出来整个人透着病气。
江澈的身体,开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