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半开放式的厨房内,席白秋系上围裙,动作熟练的起锅烧油,逐渐升起的油烟雾气为他渲染出人间烟火的味道, 不一会儿, 空气中便涌动起咸香的肉味。
待在客厅里的凌琅歪靠于沙发, 懒散的姿态像极了阳光下午憩的大狗, 连皮毛都变得暖洋洋的。
由于此时的气氛过于温馨与静谧, 厨房内那道颀长的身影在凌琅的视野中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渐渐的,他阖眸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适,当他被席白秋轻声叫醒的时候,仍有种置身美梦的错觉。
“你在这么睡下去饭可以留到明天吃了。”席白秋将一块被凉水浸湿的毛巾贴在他脸上,试图让这人清醒起来。
但刚睡醒的Alpha最经不起撩.拨, 哪怕这个人只是单纯的站在他面前什么都没有做,凌琅也会觉得对方在招惹他。
“……我睡了多久?”哑声说着,凌琅将整张脸埋进了冰冰凉的毛巾里, 鼻间嗅到了些许清香。
“快两个小时。”席白秋伸手拨了下他头顶上方翘起的一小捋呆毛, 笑了笑道:“刚好有足够的时间给你煲份山药排骨汤。”
“好了,快过来吃饭吧。”席白秋率先向餐桌走去, 摆好了碗筷。
“这么丰盛啊。”凌琅看着眼前的五菜一汤, 一想到这些都是席白秋亲手为他做的, 心都软成了一团。
“尝尝看。”席白秋给他盛了碗米饭。
于是,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席白秋围观了凌琅是怎么以优雅的用餐礼仪火速清空了所有饭菜,实在是给人一种极度割裂之感。
“小白秋, 你怎么这么好啊?”吃饱喝足的凌琅一脸餍足的靠在椅背前,抬手勾上了席白秋垂落的衣角轻轻晃了晃, “好的都让我开始嫉妒了……”
“嫉妒什么?”将洗碗的活交给家政机器人后,席白秋顺着他的话问,顺手递给他一瓶冰镇汽水。
“嫉妒你未来的对象。”凌琅咔哒一声用手指将拉环勾起,低声喃喃道:“……竟然能得到你这么个大宝贝。”
坐在他旁边的席白秋没太能听清,不禁又凑近了他问了句:“什么?”
“滋啦——”
凌琅被对方突然放大的面容给刺激到了,握着易拉罐的手猛的用力,令里面深褐色的汽水喷洒而出,不仅弄湿了他米白色的上衣,还有咖色的裤子。
席白秋只手上沾到了一点点,拿纸擦擦也就罢了,但凌琅身上的衣服都是昂贵的纤薄布料,湿了后紧紧贴着皮肤,会让人觉得非常难受。
“……啧,忘了手里拿着东西了。”凌琅打量了下自己,将被他捏成麻花状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后,用那双如碧空般澄澈的眼眸望着席白秋,可怜兮兮道:“身上好黏啊小白秋,我可以在你这洗个澡吗?”
“行,浴室在那边,往里走右拐。”席白秋给他指了下方向,“我去给你拿衣服,你先去洗吧。”
不得不说,凌琅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见外,一边脱着上衣一边大步朝浴室的方向走,肆无忌惮的敞露他漂亮的背肌和诱.人的月要线。
在浴室隐隐响起水流声后,席白秋将一套崭新的家居服放在了浴室门口的柜子上。
谁知他刚坐回沙发上,便听见有人正在按门的电子密码锁,让席白秋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他这套房的密码除了荆炀便只有他的两个爹知道,但云疏月前几天给他发消息说他们还在外星系度假,一时半会儿根本不会回来。
所以此时回来的人……
席白秋深呼吸一口气,不出意料的嗅闻到了甜丝丝的小苍兰香味,那无疑是凌琅的信息素,经过几个小时的扩散已经浸满了整个客厅。
他没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荆炀这次出差会回来的这么快,只听电子密码锁“嘀”的一声,门开了。
席白秋身形一顿,笑容僵硬的看向来人,慢吞吞道:“哥……你这次出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般不都要去好几天的吗?”
……这可真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荆炀是个领地意识极重的人,他会把和席白秋长期住的地方看作是自己的巢穴,不容许任何除他们之外的人踏足,更不会容许巢穴里还残留着其他人的信息素。
而很不巧,现在这两点全占了……
席白秋原本是打算就请凌琅来家吃个饭就让他离开,最多也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到时候在用清除喷雾把信息素清理干净就可以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没想到凌琅会在他家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没想到他们吃完饭就已经快九点了,更没想到由于衣服被饮料弄湿,导致凌琅现在还在他家里洗澡!
“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完了,自然就提前回来了。”荆炀神情自若的抬手扯掉戴在颈间的黑色领带,动作看起来有些粗暴,“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席白秋蜷缩了下手指,“……没有,没紧张。”
听此,荆炀缓步走向他,看向他的眼神辨不出喜怒,直到他们鞋尖抵着鞋尖,让席白秋整个人都被笼罩在Alpha的身影下。
昨夜的剖白还在脑中时时旋转,席白秋不由屏住呼吸,注视着荆炀这张完美到没有丝毫瑕疵的英俊面容,心里产生的波动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热烈。
荆炀忽然抬起手,按着席白秋的肩膀把他往后猛的一推,令席白秋重重跌坐在沙发上后,又屈起左膝强.势的抵.进他的双月退之间。
接着,荆炀眼神冰冷的垂下头颅,在他的脸颊、颈侧缓缓嗅闻。
席白秋噤若寒蝉,一动都不敢动。
也许是先前易感期时他们精神纠缠带来的副作用,以至于此时的他能强烈的感受到,荆炀表面上看着平静,实际正极力压抑着心底的阴暗、暴戾、以及令人战栗的疯狂。
似乎稍有不慎,他就会被对方彻底吞噬。
如此浓烈极端的阴暗情绪令席白秋错愕了一瞬。
“……是凌琅哥,他最近刚从本家那边回来,今天刚好遇上了,就……顺势让他来家里吃个饭。”席白秋小心的组织语言,并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手指不轻不重的按.揉着他的后颈,安抚他的情绪。
然而荆炀并没有言语,只是看了他半晌后放开他坐到了一边,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真实尽数收束于温和的表象之下。
没过一会儿,擦试着金发的凌琅带着满身湿润的水汽从浴室走进客厅,懒洋洋的叫唤:“小白秋,过来帮我吹头发。”
“怎么,你是手断了么?”荆炀语气平静的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