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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给竹马找老婆的下场 酿春水 5242 2023-12-05 19:4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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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白家宅邸。

“啪啦——!”放在桌上的花瓶、书本、茶杯……被白曦瑜气急败坏的扫到地上,本干净整洁的卧室内变得一片狼藉。

他的脑中不断浮现出先前父亲对他的厉声训斥,又难以自控的想到荆炀对他的冷漠和维护另一人的温柔,嫉妒如喷撒毒液的蛇时刻在腐蚀他的内心。

倏地沉寂下来的白曦瑜坐在地毯上, 盯着自己胳膊上的那道淡红色的鞭痕, 眼神不由自主的变痴了, 情难自禁的垂头将一个吻落在了上面, 喃喃自语道:“陛下……你为什么从不正眼看我?”

“……你甚至宁愿去凝望一个Alpha的背影, 也不愿和我说一个字。”

“我好爱你……”

“也好恨你。”

白曦瑜虽泪流满面, 但眼中流露的狠毒与狰狞却令人胆寒,静默半晌后,他蓦地起身走向书柜,抽出其中一本暗红色的书籍,随即, 一个巴掌大小的暗盒骤然出现。

他将盒子打开,取出了一管拇指长的注射器,里面略显粘稠的淡白色液体中竟隐隐夹杂着些许血丝。

“……既然百分之九十二的匹配度还是无法取得你的注视, 那么……如果是代表百分之百的天命之番呢?”白曦瑜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 脸颊带泪,几近扭曲的笑了起来。

之后, 他将注射器的针尖刺入自己的后颈, 将里面的液体尽数推进到腺体深处, 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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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了。

席白秋却还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动不动就会用手去摸自己微微发烫的后颈,哪怕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还是有种被信息素强行罐满酸.胀感。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打开了光脑, 在和发小黛疏钟栖的三人小群中冒了个泡。

【某秋:1

黛疏:2

钟栖:3

某秋:你们怎么还没睡?不是说Omega都是九点就要睡美容觉的可爱生物?

黛疏:很显然我不是

钟栖:附议

某秋:……说起来,你们有被暂时标记过吗?

黛疏:有啊

钟栖:都这把年纪了当然有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某秋:就……突然好奇被标记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黛疏:爽,就是比真正的姓.糕.巢差那么一点点

钟栖:第一次被标记的时候我都shi透了,实在是令人沉迷

黛疏:暂时标记后的AO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对双方产生强烈的依赖感,当时我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钟栖:我也是,两个人就像是两块吸铁石,不停的在那里嘬嘬嘬

某秋:……】

——他的两个发小真是害羞不了一点。

不过……发小们说的跟他的感觉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可他是个Alpha,荆炀也是个Alpha,那么AA的标记感觉跟AO的标记的感觉为什么会是一样的?

不对,也不一样,最起码标记完他没有对荆炀产生那种强烈的依赖感,对方好像也没有,不然此时他应该被荆炀死死锁在怀抱里了吧?

席白秋鼻翼轻动,仍能嗅到包裹在自身身上浓郁至极的檀香气味,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开心,但是……

他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来,更多的忧虑和苦涩如化开糖衣后的苦药,黏在喉中、胃里,时刻提醒他不可以再继续沉迷下去。

他不知道荆炀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想起视频里荆炀标记他时的眼神,席白秋就会忍不住心生战栗。

可他又会忍不住去回味荆叔叔跟他说的话,会想某一天和荆炀百分百配对的天命之番真的出现了。

……他会离开的。

——会离开这里。

他不想让自己因嫉妒而变得面目可憎,他和荆炀在彼此脑中留下最美好的一面就足够了。

否则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他自己会越陷越深,荆炀的生命力更会随着易感期的痛苦而流失生命力,更是会对不起那位无辜的天命Omega。

席白秋关掉光脑,怔怔望着昏暗的天花板,手指轻轻按着颈后,一股些微刺痛跟电打似的蹿过他的腺体,一跳一跳的,像是在附和他的心跳。

或许……他应该为离开早做准备,比如先去找一下父亲或是舅舅给他打掩护……否则以荆炀对他堪称病态的紧密监视,自己想独自离开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他眉头紧蹙着闭上了眼,脑中的思绪仍在翻飞,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后颈的疼痛消失,终于陷入了沉睡。

翌日中午。

席白秋被响个不停的光脑吵醒,他拧着眉,眼眸似闭非闭的刚点下打过来的通讯按钮,便听见黛疏的尖叫:“席白秋我都打了不下二十个通讯了你怎么还在睡!!你哥都已经要结婚了你怎么还能睡得着快给我清醒点!!?”

……什么?

席白秋怔愣了片刻,眸光逐渐清明,嗓音低哑的问:“什么结婚?”

“今早六点跟陛下百分百配对的天命Omega出现了!!”

“你应该知道,现在只需要一个五毛钱的信息素检测器,Alpha和Omega就可以随时将自己的检测信息上传到信息素检测中心进行配对。”

“匹配度五十九及以下是公认的不用和对方白费功夫,达百分之六十是可见可不见,七十是能进一步接触,八十是适合结婚,九十是天作之合。”

“而一但检测出百分百配对的天命AO,帝国婚姻系统会强行锁死两人公民ID,然后全网播报普天同庆,所以!”

“现在星网已经快被刷瘫痪了,全是陛下和白家少爷天命之番的消息,毕竟帝国已经几十年没出过一对了,而且还是和陛下有关!!大家都在推测陛下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记得以前白曦瑜跟陛下的匹配度只有百分之九十多,怎么突然就百分之百了?教科书上说信息素里蕴藏的基因和精神力都是恒定的,不会产生变化,第一次测的是多少就是多少,哪还会增长呢?”黛疏一边刷着热搜一边碎碎念。

“席小秋你怎么不说话?你有没有在听我讲啊?”自顾自说了半天也没听见对方蹦出一个字的黛疏歪了下头,按下语音转视频的邀请,结果那边却一直都没有同意。

席白秋脸色惨白,指尖颤抖的点开星网热搜。

【1 #陛下天命之番# [爆]

2#白家少爷命定皇后# [爆]

3#帝国官方认证锁死百分百天命AO# [爆]

4#我磕的CP要结婚了!# [热]

……

……】

氧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耳鸣声渐起,席白秋蓦地攥住自己的领口,张开嘴大口.喘.息。

昨天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为什么……

为什么?

席白秋不知道在心里质问什么,又在质问谁,只是自虐似的翻看屠戮板面的新闻和评论,无意识的咬住自己的指骨,很快便品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不知看了多久,刷了多久,他的指骨已被自己咬的鲜血淋漓,但却仿佛感受不到痛,接着,他闭上眼倏地关上了光脑。

……这是好事。

荆炀的天命Omega终于出现了,是好事。

他哥的易感期终于可以彻底的告别痛苦,精神海不会溃散,生命力也不会消逝,他能够活的很好,活的很久。

席白秋笑了起来,可漆黑的眼瞳却浸满了泪水,低声喃喃自语道:“……你不是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么……”

不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么?

为什么现在会哭?为什么心脏会痛?为什么快要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笑啊席白秋。

你要笑啊!

他抬手捂住不断流泪的眼,鼻腔酸涩,喉咙发出细碎的呜咽。

似乎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天翻地覆了。

-

同一时刻,皇庭正殿。

鲜血喷溅于洁白的晶石地面,跪在地上的人被折磨的犹如一滩烂泥,浓郁的血腥味攒动于整个皇庭大殿,让所有在场的侍卫皆噤若寒蝉。

“你是我父亲的部下,从小也算看着我长大,我理应叫你一声叔叔。”

“你的能力很强,而我也念及旧情,赐你功勋爵位,予你权势金银,可你……贩卖军情,通敌叛国,贪心不足的谋取大量钱财和地位,甚至私底下还在进行军.火和人.体.走.私。”

低沉的嗓音响彻大殿,身形挺拔的男人戴着宽檐军帽和黑色皮革手套,纯黑色的大氅罩于宽阔的双肩,无论是垂落的金色绶带亦或者是左胸前的精致徽章,无一不透露出庄重与矜贵。

“我错了陛下……我就是一时糊涂!我、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做这些事!!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原谅叔叔吧!?”被踩断一只手的Alpha涕泗横流的仰着站在面前的人。

“对于背叛者和犯罪者,我不会原谅,亦不会姑息。”荆炀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嗓音温和道:“我知道你手底下还搭建了一个用于人.体.实验的研究室,但我很好奇你把它藏在了哪里?竟让情报局查了三个月都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如果你主动说了,或许不仅能保住你自己的这条命,和你一起参与走.私的妻子,也能保得住。”

听此,何康安的眼中突然迸发了强烈的求生欲,膝行几步切声说道:“不是我不说而是我真的不知道!研究室根本不是我创立的,只是挂了我的名字出资拿钱,那地方我是一次都没去过!”

“是另外一个人!!他每次都带着面具,声音也做了变声处理,那些研究和医学上的东西都是他在、呃啊!!”

何康安忽然眼球暴突的倒了下去,后脑缓缓流出混杂着脑组织的血液,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硬生生的炸开。

荆炀神色不明的望着突然失去生息的人,手指摩挲着冰冷的尾戒,平静的吩咐道:“送去监察司,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两名侍卫上前,动作利索的将何康安的尸体抬了下去,接着,又驱使清洁机器人将地上残留的血污快速清理干净,大殿便又焕然一新了。

身形高大的帝王拿出怀表状的光脑看了一眼时间,随后又发了个通讯给秘书长廖其治。

与此同时,夕阳的余晖透过彩色花窗落于这肃杀压抑的皇庭大殿,大片厚重的晚霞绵延于天际,其中晕染着金色就像是往血液里强行灌注的金箔,彰显出一种近乎残忍的美。

“陛下……”秘书长廖其治匆匆忙忙的走进大殿,额角冒汗的躬身对他行以一礼。

“这件事刚爆出来的时候我就吩咐过你把它压下去清理干净,现如今已经过去了快十二个小时,为什么民众探讨我和天命之番的热度还这么高?”荆炀笑着询问他,声音平和的让廖其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这件事的讨论度实在是太高太广了,删了一波还有一波,我们的工作人员到现在一直都没停过,已经封了上百万个账号和发布内容。”

“尽管婚姻处那边已经解锁了您和白曦瑜少爷的配对ID,但……但已经截屏录屏的人像是病毒一样把它四面八方的扩散,其中不乏一些技术高明的黑客,能躲避拦截我们技术人员的追踪代码……”

廖其治忍不住拿出手帕擦了下鬓边的冷汗,只有靠近了才知道,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是多么摄人,皮肤上都有种针扎的痛。

“最多再给你一个小时,否则我明天就要看到你的辞职报告。”荆炀沉声留下这句话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殿。

“……是。”廖其治心惊胆战的呼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脖子感觉隐隐发凉。

-

坐在回去的悬浮车上,荆炀给席白秋打了个通讯,但对方却一直忙线不曾接通。

荆炀垂眸点开了虚拟光屏,手指轻滑,调出了庄园别墅的室内监控。

他先是看了席白秋的卧室,目光扫过那张被褥凌乱的床,但并没有看见人,接着又逐一查看了书房、客厅、健身房……仍是一无所获。

荆炀直接打给了管家韩叔,眼神无波无澜的问:“他去哪了?”

“……陛下,少爷他下午三点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韩述回答道。

“有说去哪么?”

“没有,当时白秋少爷什么也没说就出门了,只是看起来……像是刚哭过?”韩述略显犹豫道。

“嗯,知道了。”荆炀挂了通讯,再度给席白秋打了过去,可仍是没有被接通。

随即,他又察阅了下信箱,然而信箱里也没有来自席白秋的任何短信。

这么多年里,席白秋知道他是什么性子,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但凡是自己出门、去哪里都会和他报备,很少有忘记的时候。

而就算是忘记,他打通讯过去对方也会接听,如果是不方便接听或没听见的话,一但看见则会立刻回他消息或者通讯。

按照韩叔的说法,席白秋下午三点出门,而现在的时间是七点四十分,已经间隔了四个多小时。

要再等等么?

荆炀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大腿,目光却落在光屏里一个名为[席白秋]的加密文件夹上。

这个文件夹里包含了席白秋从小到大的所有视频、照片,以及很多他觉得有纪念意义而记录下来的文字内容,当然,席白秋每天被人记录下来的行程报告也在里面。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确定席白秋位置的定位软件。

荆炀不是没想过去翻看今日席白秋的行程报告,但他一直都想尽自己最大可能给席白秋过多的自由,所以基本上,如果不是标红的行程报告他一般都不会去查阅。

他不想席白秋活的太过压抑和窒息,因此这么多年里,他一直都在很努力的克制自身的控制欲,克制内心阴暗疯狂的一面。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载着荆炀的悬浮车静静悬停在别墅大门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当天边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落下地平线,黑夜便到来了。

车内闭目养神的荆炀缓缓睁开了眼,第不知多少次给席白秋发了短信,打了通讯。

无人接听,无人回复,如水一般沉寂大海。

荆炀克制且缓慢的吐出一口气,打开了席白秋的定位,光屏溢出的光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明明灭灭,光影交错间,令他时而像悲悯的神,时而像危险的魔。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代表席白秋的红点,最后一次给对方发了条语音留言——

“小白秋……该回家了。”

车内,低哑的嗓音中似包含着某种浓烈至极的危险情绪,仅短短几个字便让人心生战.栗,头皮发麻。

-

「飞鸟」酒吧。

劲爆的重金属音乐响彻于室,绚烂的霓虹灯随着鼓点闪烁,投射于舞池中随韵律舞动的男男女女身上,戴着面具的Beta在高台上露.腰.扭.臀,燃起纸醉金迷的火热氛围。

席白秋孤身坐在吧台前,单手支着下颚,醉意朦胧的笑看着正在为他调酒的调酒师。

“先生,您已经喝了一下午了,这混酒的度数比普通纯酒的度数更高,喝多了会很伤身体。”调酒师Air停下调酒的手,不忍心的劝道。

“他们……都说一醉解千愁,今天我……就要试上一试。”席白秋哑着嗓子道,因酒意上涌而变得有些热,遂随手扯开领口,露出大片性感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

其实,暗地里早就有很多荤素不忌的A和胆大主动的O在关注着那位孤身喝酒的Alpha,但对方身上的信息素实在是过于强势霸道,光是靠近就觉得喘不过来气,更别说上去勾搭了。

所以,也就只有对信息素不怎么敏感的Beta能够靠近他,比如说那位调酒师,比如说现在正在走过去试图撩人的女性Beta。

“嗨帅哥,晚上好。”女Beta将自己暗红色的大波浪卷撩到脑后,笑着用自己的酒杯轻碰了下他的,翡翠绿色的眼瞳像是两颗漂亮的宝石,眼波流转间能轻而易举的勾起人心底的谷欠望。

席白秋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喝了一大口酒,顿时苦涩袭舌,辛辣入喉。

“看你在这儿喝了一下午了,是有什么伤心事吗?”艾欣的红唇开合,笑容灿烂的凑近了他,“让我猜猜,是爱别离苦还是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席白秋低声喃喃,看着她跟荆炀一样瞳色的眼睛笑了起来,“对,我是求而不得。”

“那就放弃啊,不然痛苦的只有你自己,越陷越深的也只有你自己。”艾欣感慨万千,像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席白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扶着晕眩的脑袋道:“……我也想放弃,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放弃了,但太难了……”

“……这里,太疼了。”席白秋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左胸口,视线迷蒙的像是望到了久远的过去,“……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割舍不下,我想回到原点,我一直在试图剜去这段感情里变质的部分,可没用……”

“剜掉了,会再长,一直长……”席白秋趴到桌子上,目光涣散的盯着透明的玻璃酒杯。

“那就离开吧。”艾欣看着他这个快要破碎掉的样子,竟有些心疼起来,轻声道:“去到一个没有他的地方,时间久了,感情自然就会淡了。”

“……嗯。”席白秋的指尖轻轻点着冰凉的玻璃酒杯,薄唇轻启:“……离开他。”

“离开!”席白秋声音突然放大,拿起加了冰块的烈酒,正要一饮而尽的时候,他的手突然被人紧紧按住,随后,酒杯也被人不容拒绝的抽走。

“离开谁?”醇厚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在这个本嘈杂喧嚣的空间里竟显得如此鲜明。

席白秋怔了怔,大脑昏昏沉沉的,下意识跟着这道令他信任且安心的声音回答:“……离开他。”

“他是谁?”那道声音不紧不慢的又问。

“他是……荆炀,是……我的哥哥。”席白秋晃了晃越来越晕的脑袋,觉得这人按在他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不由脾气上来了,颇为不满的转过头红着眼睛斥道:“……你松手,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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