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人类是很容易被外表迷惑的生物, 对于枝川空绪是这样，很少有人知道那张可爱的像是棉花糖般柔软的外表下究竟是什么, 他也经常能从中获得一些便利。

对于诸伏景光来说也是相同的, 他的外表很容易让人认为他是个温和的人，他的性格也更偏向于调和型，非常的中庸, 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可实际上，他在警校时期就是知名刺头之一, 毕业后作为卧底进入了那个组织，不到三年就拿到了代号。从这就可以看出，他本质上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为了得到答案, 有时候也会非常的冲动。

但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比起复杂纠缠的猜测, 他觉得主动出击也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核对过手机上的地址后, 诸伏景光推开了那间酒吧的门。悬挂在门上的风铃发出了叮铃铃的声音, 并没有引起里面的人的警觉。

这间酒吧看上去很干净, 整个屋子都是木质的，桌子, 椅子，还有墙壁上，以及悬挂着的装饰物和摆设，看上去都相当配套。只有一个酒保站在吧台前擦拭着酒杯，旁边复古的唱片机正播放着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欧美金曲。

店里没有多少客人, 在吧台前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面前摆了杯威士忌，身体随着音乐轻轻地摇摆着。

诸伏景光径直朝着那个男人的方向走去, 拉开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抬手示意了酒保：“给我一杯不带酒精的。”

坐在他旁边戴着墨镜的男人这才看了他一眼，也认出了他：“苏格兰？怎么是你？”

诸伏景光接过了酒保递来的柠檬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真巧啊，伏特加。”

当然不是巧合了，他其实是特地来偶遇伏特加的。哪怕是犯罪组织，也没有这么高频率的犯罪，实际上他们的任务并不算繁重，有非常多的假期，所以他家幼驯染才能这么游刃有余的打三份工。

在枝川空绪上位后就更清闲了，任务变少了许多，好像忙碌的只有枝川空绪一个人。

这里是伏特加最喜欢的放松地点，诸伏景光也是为了他而来的。

为了知道枝川空绪讲述的那个故事是否真实，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直接问。但谎话一开始就是空绪说的，所以只能来问另一个当事人，也就是琴酒。

他找的却是伏特加，不是因为他害怕那位冷面杀手，说实话，见过琴酒和空绪的相处后，再想对他产生畏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之所以不找他，是因为他也没办法确保琴酒会对他说实话。伏特加和琴酒搭档了许多年，从他身上下手或许更容易。

“是挺巧，你怎么在这里？”伏特加说道，倒是没怀疑苏格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不讨厌这个同事，或者说，就算是原来讨厌，在换老板后也不可能讨厌了。

毕竟苏格兰是如今最受BOSS宠爱的成员，陪着BOSS度过了三年非常辛苦的时期，BOSS喜欢他是应该的。

所以对于苏格兰的搭讪，伏特加也非常友好的回应了。

“来稍微放松一下，一会还要赶回BOSS身边。”诸伏景光轻轻弹了一下面前的杯子，解释了他为什么点了无酒精。

伏特加果然非常理解：“是吧？我也不敢喝太多，一杯最多了。”

诸伏景光笑了笑，伸出杯子与伏特加碰了一下，气氛非常的融洽。他顿了顿，装作随意的问道：“我记得你和琴酒是固定搭档对吧？当初是怎么组到一起的。”

“这个啊……”伏特加露出了回忆的神情，说道，“我加入组织的时候就被分给了琴酒大哥，后来也习惯了，得有十多年了吧。”

“原本如此，难怪你们关系这么好。”诸伏景光非常捧场地说道。

说到琴酒，伏特加瞬间精神起来了，他非常骄傲地抬起了下巴：“没错，别的不敢说，组织里没人能比我更懂大哥！”

大概也没人想懂琴酒吧……

在心里这样吐槽道，诸伏景光一点都没表现出来，非常自然地接话：“那么你对他以前的事情也非常了解了？”

“以前？”

“就是。”诸伏景光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停止自己的话语，而是继续说道，“我听说，琴酒他曾经有着非常和睦的家庭，但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为了报仇才加入组织的。”

伏特加的那副墨镜从来都没摘下来过，但是隔着墨镜诸伏景光仍然能感觉到他的懵逼：“啊？为了报仇？”

“没错，是BOSS告诉我的。”诸伏景光确信地说道。

“BOSS？”

伏特加的后背都直了起来，前面他还没放在心上，但是听到‘BOSS’他也认真起来了。苏格兰是BOSS身边的人，估计也没人敢用BOSS的名头编瞎话。

诸伏景光概括地给伏特加讲述了那个美强惨的复仇故事，伏特加的表情从八卦变成震惊，到最后居然拿出了手帕擦拭起了眼泪。

“呜呜呜大哥啊……”伏特加趴在桌子上痛哭着，“真的好苦啊——”

诸伏景光：“……伏特加？”

伏特加即使在哭的时候墨镜都没有摘，但他却能非常准确地擦拭喷涌而出的宽面条泪，他一边打着嗝，一边对诸伏景光说道：“大哥他确实有时候会看着某个地方发呆，原来是在回忆自己的母亲……唉，果然，再冷酷的男人，心里都有这么一个柔软的地方啊。居然杀害了自己的妻子，那个男人怎么有脸再将大哥接回去的！”

“……也是呢。”诸伏景光非常艰难地接上了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还不如当初直接去找琴酒开门见山的问呢。

“呜呜大哥……”

忽然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伏特加的眼泪都被吓回去了，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枪，然而下一秒却直接向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黑着脸的TOP KILLER手中举着他最喜欢的那支枪顶着伏特加的脑袋：“闭嘴！”

原本还有些恼怒的伏特加在看到琴酒的瞬间又一次泪崩：“大哥——”

诸伏景光听到琴酒骂了一句脏话。

还没等诸伏景光有什么反应，琴酒的枪口转移到了他的面前，正对着他的眉心，黑漆漆的一片。

不过再黑的枪口，也没有琴酒现在的脸黑。

“苏格兰，你是在挑衅我吗？”琴酒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就算我现在杀了你，BOSS也不会说一句话。”

诸伏景光的气势没有弱他半分，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哦，是吗？那么你来试试看，能不能杀了我好了。”

除了枝川空绪，他是不会对组织的其他人示弱的。大家都是有代号的平级，在与BOSS的关系上，他现在说不定比琴酒还要高半级，一点也不担心。

两人之间的气场充满了火药/味，压抑极了，只要稍微有点导火索，下一秒就会被点燃爆炸。

“大哥！别怪苏格兰！”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只有伏特加还敢说话，他上前半步抱住了琴酒的腿，涕泗横流地说道，“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大哥以前过得这么苦呢！呜呜呜大哥……”

琴酒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狰狞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瞪着伏特加。

诸伏景光刚刚还觉得找伏特加是个败笔，现在都快笑出声了，伏特加真是个天才。

他也收起了冷淡的表情，气氛也不再那么的剑拔弩张。诸伏景光向后依靠着吧台的位置，双手插在口

袋里，一副闲适的态度：“是啊，BOSS也是关心你，琴酒。那可是BOSS「亲口」说的，还是说，这其实并不是你的经历，是BOSS说错了？”

“砰！”

琴酒举起手朝着天花板放了一枪，房顶上出现了一个小洞，他手中的枪口飘着白色的细烟。琴酒垂着头，过了好久才挤出了一句话：“BOSS说的对。”

我好苦。

琴酒心想。

*

因为拍摄现场出现了炸弹，并且枝川空绪当时还被当做人质差点出事，《SS101》停止了两个周的拍摄，找了人来排查是否有遗留下的炸弹。

其实原本也不需要这么仔细，但是那位制作人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恐惧了，枝川空绪的背后站着的可是乌丸集团，那可不是个普通的财阀。

得知了制作人的心理活动，枝川空绪还吐槽了一句‘所以干脆让我退赛不好吗’的话，但他根本不知道，制作人或许是宁愿承受更大的压力也不想让他退赛的。

一个面向小众群体的选秀节目，最高时期的收视率达到了11.23%，而这完全都是因为枝川空绪。就算知道他最后不会真的进入他们的男团，哪怕是强留，也要留他到最后一期啊！

在短暂的两周假结束后，枝川空绪重新回到节目组后，就获得了更多的关注。比如说，他窝在那个练习室睡觉的时候，会有两个工作人员守在门口，坚决要防止有奇怪的人再次将他带走。

不过在门口看守的工作人员并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枝川空绪多数情况还是躲在那个练习室睡觉，要么就是处理公务，连玩游戏的时间都少了。

他只能非常不舍地将自己的账号托付给了波本，让他代替自己来肝近期会送角色的新活动。

虽然平时他的事情都是托付给身为经纪人的苏格兰的，但是枝川空绪觉得这两个人比起来，明显波本更擅长玩游戏。

枝川空绪躺在木质地板上，翻看着好像永远也批阅不完的文件，有些昏昏欲睡。

文件都是通过邮件发送到他手机上的，虽然也有纸质版，但对他来说还是电子版更方便。

他打了个哈欠，忽然想起了之前交给朗姆的特殊任务，于是精确搜索了一下朗姆，发现他在一周前就已经将报告交上来了，并且将初版的apk文件也随着附件发了过来。

枝川空绪沉默了几秒钟，决定暂时不要去想他到底还差多少才能脱离文件地狱了。

随后他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放弃了工作，下载了朗姆发来的那个安装包，小小的乌鸦图标出现在手机的屏幕上，是和乌丸集团标志性的那个乌鸦非常相似的变体。

大概是因为这是专门发送给他的文件，枝川空绪点进去就是已经注册好的状态，和他的要求一样，是个非常简洁的即时通讯软件。维持了组织的黑暗风，看起来有些中二，微妙的让枝川空绪觉得很喜欢。

他翻了翻自己的通讯录，长的一眼看不到底，似乎已经将代号成员都录入进来了，看着这一长串名字枝川空绪就觉得烦，分明是在提醒他再看不顺眼也要忍耐，谁让他现在没办法立刻让组织倒闭呢。

于是他干脆跳过了这一个部分，看向了他最在意的论坛部分。

因为如今只有他一个人会有这个app，里面除了程序员测试发的那个帖子之外，也是空空如也。

枝川空绪思考了几秒钟，低头在键盘上按了几下，点击下「发送」键，露出了微笑。

……

从手机里传出了死亡重金属的声音，朗姆从睡梦中一下惊醒。

他没时间去管跳得非常快的心脏，直接打开了邮箱。鲜红的未读（1）闪烁着，而那封邮件也和其他邮件不同，底色是黑色，寄信人的

位置有一只小小的乌鸦。

这代表着发信人的特殊之处，除了邮件显示出的特别，还有特别为这人设定的铃声。

是BOSS的邮件。

朗姆摸了摸已经没有任何感觉的左眼，那里有种正在发烫的错觉。自从先代去世后，由现在的BOSS继位，作为先代的死党，并且两代BOSS之间还有非常巨大的矛盾，虽然BOSS没有处理他，但他还是非常自觉地退居二线了。

他确实有些忌讳现在的这位，就算是他老上司，朗姆都不至于这么识趣，先代的身体不太行了，大部分事情只要他自己判断就行。

而这位小BOSS，是个比那位先生还要可怕的男人。

所以在BOSS找到他给他委派了这个任务后，朗姆非常重视这次机会，为了收BOSS的邮件整整三天没合眼也不觉得累，加班加点地做出了BOSS要的东西。

只是从他递交成果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BOSS还没有回复。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BOSS他日理万机，每天都很忙，而且这也有可能是BOSS对他的考验，毕竟他的成分确实不怎么纯。

朗姆这些日子都是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自掏腰包给那位先生投票的。

BOSS现在身边的那个苏格兰加入太晚，琴酒又太年轻，经验自然比不过他。他相信只要他足够真诚，BOSS一定可以看到他的！

朗姆满怀期待地打开了邮件，看到了BOSS简练的回复：

[可以，公测吧。]

朗姆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打开自己手机上已经下好的软件，非常狗腿地从新的app上给BOSS发送了一条‘收到’。既然BOSS打算推广，他当然要第一个捧场了，显得自己也很能跟得上流行。

得到了BOSS的一句‘可以’，朗姆感觉浑身康泰，多年来留下的旧伤都不痛了，一瞬间好像重返年轻，还能再肝五十年似的。他非常满意地重新翻了一遍app，欣赏着自己（监督出来）的成果。

‘这次得给我记功吧？’朗姆心想，‘BOSS看起来似乎是打算以后不再用邮件了。’

想到这里，朗姆觉得自己也得仔细学习一下这个软件的使用，他这个年纪的人，还是更喜欢用邮箱。不过既然BOSS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会拖后腿。

不过还是不太会用，朗姆不小心点开了本来没打算看的论坛模块，他随意地关上了论坛，余光却扫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东西。

“！！！！”

朗姆重新打开了论坛，测试帖之外又多了一个新的帖子，是谁发的完全不需要猜。

【酒厂今天倒闭了吗？】

【1L：还没有。】

朗姆：……酒厂应该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意思吧？

-

看着马上可以投入使用的APP，枝川空绪觉得已经不需要批阅文件了，到时候等着换了软件后，让那些人再通过聊天给他发过来就轻松多了。

当然不是他批阅的轻松，而是增加了下属的工作量，他会感觉心里很轻松。

于是枝川空绪干脆打开了游戏，在登录游戏前他非常谨慎地停留了片刻，登录了自己的小号。

“波本居然在线……！”枝川空绪非常震惊地说道，他说的是正在帮他代肝的波本，因为担心对方在线他顶号上线浪费体力，枝川空绪先用小号看了一眼，居然真的在。

他记得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不想工作，打开游戏想瞄一眼，波本也在线的。

“怎么说呢，好像有些奇怪，但是如果是那个安室透，好像又很正常了。”枝川空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时门被敲响了，是工作人员来通知他经纪人在会客室等他。

枝川空绪猜苏格兰也差不多快来了，离决赛只有三天了，和他一起参加比赛的练习生们最近看起来都非常有压力，只有他每天结束完共同练习后就躲在练习室摸鱼。

可即便如此，人气还是居高不下，他都怀疑是不是有内鬼了，找借口查了组织的流水，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这些日子，其他人是在焦急地等出道，只有他是在焦急地等苏格兰带来终于可以退赛的好消息。

枝川空绪到了会客室，思考了两秒钟，脑袋旁边冒出了一个黄色的小灯泡。

他用力地推开了门，闭着眼睛摆出了一个非常深沉的POSE。

房间内的人：“！”

“呐，你听过雪落地的声音吗？那正是吾之降临之福音——在这悲伤又令人乏味的人世间，你是否还有在意的事物呢？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他人，对所有事产生愤怒的人类啊，呼唤我的名字吧——”

“堕天使——”

枝川空绪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眸子在暗处灼灼闪烁着，仿佛真的是他口中说的恶魔。

“空绪。”苏格兰看了看身边的波本，迟了一秒才说道。

枝川空绪：“……波本也在啊。”

波本在的，波本还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hiro说枝川空绪其实挺好相处的了，好相处的是hiro本人，和其他人无关。

安室透装作突然惊醒的样子：“怎么了？我刚刚在打游戏，什么都没看到。”

枝川空绪沉默了几秒，在诸伏景光的身边坐下，慢吞吞地说道：“你看到了也没关系。”

“其实还挺可爱……”

“眼睛挖出来就可以了。”

“……”

“其实我们这次过来是为了比赛的事情。”诸伏景光咳嗽了一声，将两人的注意力抓回自己身上，主动转移了话题。

枝川空绪果然对这件事比较在意，立刻看向了诸伏景光。

“空绪你现在还是想退赛吧？”诸伏景光又确认了一遍。

“绝对。”枝川空绪重重地点了点头，“别的就算了，和六个普通人绑定行程，危险的也不是我。”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说道，他从身后带来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找出了一份合同递给了枝川空绪，“节目组那边的意思是，更希望你能出道。如果实在不愿意，决定执行为七加一的模式，也就是很有可能作为第一出道的你，不参加成团，以节目的名义单人偶像出道。”

枝川空绪眨了眨眼：“还是要出道吗？”

安室透很想说你要是不愿意，一开始就别来参加比赛，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不过枝川空绪确实有资本任性，安室透抬起头看了眼他那张非常好看的脸，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诸伏景光则是认真地解释道：“目前你的人气太高，无论是退赛还是从出道位掉下来，都会引起非常大的争议。单人出道是比较合适的，也是最简单的方式。一开始稍微辛苦一些，随着时间慢慢减少行程，或者给你安排去拍戏，如今这个快节奏的社会，很快就会被忘记的。”

枝川空绪单手撑着脸，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一年时间应该够他糊了，到时候两边一起退休，也很有仪式感。

这样想着，他点头答应下来，将合同递还给诸伏景光：“可以。”

“那我就按照这个标准来给你接新的工作了，限定团一年解散，这一年里你要保持一定的曝光量，不然节目组那边也不好交代。”诸伏景光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翻了翻，对他说道，“现在已经有几个工作邀请你了，我看了一下都非常不错。有之前错过的《闲聊996》的访谈嘉宾，还有两个知名度不错的综

艺，一个单人采访，一个杂志封面，还有东京地区的一日警署长……”

枝川空绪听着诸伏景光的介绍，每说一条他就点一次头，直到听到一项无论是性质还是存在都非常离奇的内容。

“等等！那个‘东京地区的一日警署长’是什么东西？”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微妙，“你让我一个黑/道头子去当一日警署长？我记得这个要求没案底吧。”

诸伏景光也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看了看旁边的安室透：“你的档案还是很干净的，而且是波本特意为你争取来的……去吧。”

诸伏景光想起了那天和zero一起去警局，他开朗善良的幼驯染和上司拍着桌子吵了起来。

‘他是没人气还是档案不干净？为什么不能来？’金发的青年双手抱胸站在上司面前，据理力争。

‘话能这么说吗！’上司被他噎了一下，‘档案干净管什么用啊！那个组织的人哪个档案不干净？’

‘你就说他哪条要求不符合吧。’好友语气坚定，‘别人不知道他是谁，知道他是谁的人看到他来宣传，不是能更好的达成宣传的目的吗？’

最终还是zero的胜利，他骄傲的去了宣传部门，自己写了申请自己通过审批，然后直接递给了身为枝川空绪经纪人的诸伏景光。

枝川空绪看向了坐在那边一脸低调的波本，金发青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之前和您说好的，没有让您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