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偷高考成绩#刷上各大平台的热搜。
事情发酵到下午,有关部门成立了调查组。
陆源被带走时眼圈乌黑,满身是伤, 似乎很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谁也不知道这几天他经历了什么。
周子探跟李牧野也因故意伤害,以及寻衅滋事被警方调查。
沈亭州问过律师, 只要官司打得好, 两个人判不了多久。
尤其是周子探能出精神方面的鉴定报告,再加上他没有对陆源造成实际的伤害, 刑期可以控制在三四个月。
李牧野性质更恶劣, 干扰社会交通,还带队拿器械伤人, 好在没有造成严重的危害, 大概是半年以内。
沈亭州陪周子探自首那天,周子探蔫嗒嗒跟在他身后。
“沈医生。”周子探停下来踌躇地看着沈亭州, “我妈……”
沈亭州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 “放心, 你在里面这段时间, 我会帮你照看贺阿姨的。”
周子探满意地点头,而后又抬起头, “沈医生……”
沈亭州说, “我会经常给你写信, 告诉你贺阿姨的情况, 还有你哥的。”
这下周子探没有任何顾虑了。
走到警局门口, 沈亭州认真嘱咐他, “在里面要好好认错,配合警方查案, 争取多减刑。”
周子探眼睛游移,仍旧坚持自己的脑回路,“是他自己吸的杀虫剂。”
沈亭州:“……在里面千万不能这么说,一定要诚恳认错,这样就能早点出来见到你妈跟你哥了。”
周子探不情不愿:“好吧,沈医生,那我进去了。”
沈亭州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为了帮他,小周也不会把自己送进去。
周子探进去后,李牧野也被家里人带着来投案。
李敬崇跟李景杭没有太多情绪,只有宋青宁一个人眼皮红肿,满脸不舍。
宋青宁:“进去了要好好认错,配合警方查案,争取多减刑。”
李牧野:“我不后悔,只恨没多打他两棍子。”
宋青宁急道:“在里面千万不能这么说,一定要诚恳认错,这样就能早点出来见到我们了。”
李牧野同款不情不愿:“好吧,宁哥,那我进去了。”
沈亭州:真是一模一样的谈话。
宋青宁眼眶又红了一圈,哽咽道:“有什么需要就给家里写信。”
李牧野突然抱住宋青宁,把脑袋埋到他温热的颈窝,闷闷道:“宁哥,我会想你的。”
李敬崇皱眉,“赶紧进去吧。”
李景杭也催促,“别耽误时间了。”
沈亭州:……你们是一点父子亲情、兄弟之情都没有啊。
李牧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进去,宋青宁含泪跟他告别。
要不是为了他,牧野也不会把自己送进去。
-
没想到这场闹剧会以这种的方式收场。
从警局出来,沈亭州去看了看贺然婕。
贺然婕穿着新中式的丝绸连衣裙,头发别起,用一根玉簪挽着,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眉宇间那股淡淡的忧愁也消散了。
沈亭州过去时,她正在浇花。
周子探出事的消息是瞒不了贺然婕,周子探平时那么黏人,现在长达几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贺然婕是不可能不起疑的。
沈亭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跟贺然婕说了。
说完他愧疚地低下头。
贺然婕豁达道:“沈医生你不用自责,我倒是觉得凡所有事发生,皆有利于我。小探这性格冲动,今天就算不是为了你,明天也会为了其他事,只能庆幸这次没有闯大祸。”
沈亭州陪着贺然婕坐了一会儿,帮她搬了几盆花出来晒太阳。
走的时候,沈亭州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明显也认出他了,脚步微顿,“沈医生?”
是方语宁,秦诗瑶前男友欺骗的那个女孩。
方语宁穿着简单的白T恤黑长裤,头发是干练的马尾,手里抱着一袋花草肥料。
沈亭州有些诧异,“你在这里工作?”
方语宁点点头,“虽然秦小姐在资助我,但我不想总是麻烦秦小姐。”
她担心自己习惯这样生活后,以后没办法独立,所以就用课余时间来打工。哪怕挣得不多,起码在自食其力。
看方语宁眼睛明亮有光的样子,沈亭州为她感到高兴。
沈亭州:“贺阿姨是好人,你在这里工作她不会亏待你的。”
方语宁:“阿姨就是知道我在勤工俭学,所以才从那么多人里选了我,她人是真的很好。”
她是一个很懂得感恩,又容易满足的人,“如果您见到秦小姐,替我再谢谢她。”
沈亭州笑笑:“好。”
从贺然婕这里离开后,沈亭州开车回去了。
推开家门,许殉坐在落地窗前,旁边还有三只睡得东倒西歪的猫,金丝一般的日光抛进来,为一人三猫镀上一层暖色。
这幅画面让沈亭州脑袋闪过一个久违的字眼——
家。
但这种温馨没持续太久,许殉突然拎起小银渐层,嫌弃地说,“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拉屎去猫砂盆里!”
沈亭州立刻回神,快步走过去,“我来收拾吧。”
许殉板着脸,仿佛一个严父,“不用收拾,就臭着它。”
沈亭州失笑,“这招不管用。”
许殉拎着不听话的小猫又提议,“那饿它一顿。”
沈亭州赶紧抱过猫,“这怎么行?银渐层的肠胃比较脆弱。”
许殉瘫着脸看了一眼沈亭州,“慈母多败儿。”
沈亭州:……
虽然许殉嘴上凶着要惩罚,但还是捏着鼻子,任劳任怨地收拾猫拉的臭臭。
收拾完了之后,许殉突然说,“家里白蚁除得差不多了,我明天要搬回去。”
沈亭州有些意外,这么快?
不过也不算快,比原定的日子多住了三天。
许殉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收拾出三个箱子。
他在这里只住了五天,陆陆续续拿来不少东西,那块昂贵的毛绒绒手工地毯也卷了过来,铺到了客厅地板上。
晚上不忙的时候,沈亭州会跟许殉惬意地坐在地毯上看电影,猫就窝在膝边,抬手就能摸到。
许殉没有带走这块地毯,把它留在了沈亭州家。
管家开车亲自过来接,扫了一眼许殉脚边的行李箱,那眼神明晃晃写着“娇气”。
许殉板着脸撇到一边。
管家问沈亭州,“沈医生,我们家少爷没给你添麻烦吧?”
沈亭州赶忙说,“没有,帮了我不少忙呢。”
管家:“看来是懂事了。”
沈亭州:……
许殉终于忍不住说,“走了。”
沈亭州哑然失笑,许殉突然看过来,他立刻收起嘴边的笑意。
许殉拿着三只猫笼,闷闷地说,“没事就来看猫,它们会想你的。”
沈亭州嘴角软下来,“知道了。”
许殉没再说话,但一直看着沈亭州,眼眸漆黑幽静。
沈亭州心口微震,“怎么了?”
许殉摇摇头,抱着猫离开了。
以前沈亭州不觉得这套三居室大,但许殉跟猫一走,莫名感觉房子空荡荡的。
-
不等周三,周二吃过午饭苏俞就给沈亭州打电话,要他赶快过来有好东西给他看。
沈亭州觉得惊不惊喜无所谓,只要不是惊吓就可以。
除他之外,苏俞难得邀请了其他客人。
沈亭州走进客厅,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少年,手指头立刻动了一下。
不为其他,因为这个少年长得太像猫了,脸巴掌大小,眼型偏圆,眼间距又大又饱满,上下眼睫毛绒绒的,从侧面看很像那个很火的猫猫侧颜杀。
沈亭州脑子闪过几个大字——人型美猫!
苏俞从厨房出来,见沈亭州一直在看沙发上的人,顿时有些不高兴。
他很大声地叫了一遍,“沈医生!”
沈亭州吓一跳,侧头去看苏俞。
苏俞介绍,“这是阿宴的堂弟。”
少年转过头,视线落到沈亭州身上,歪头打量沈亭州的样子更像猫了。
沈亭州心里一点杂念都没有,他单纯是因为少年的猫系长相多看了两眼。
这时堂弟的手机响了,他起身去接电话。
“我都说今晚不回宿舍,有人邀请我看猫后空翻,你干嘛要管是谁,这跟你有关系吗?”
嗯?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苏俞凑过来,“沈医生,他就是论坛那个人,我跟你说过的,他是阿宴堂弟。”
沈亭州恍悟过来。
原来是他呀,那个在男校读书的花区少年。
“你最近肯定没有逛论坛吧?吃瓜吃到一半应该很难受,所以我把他约出来,这样你就知道后续了。”苏俞仰着下巴,一脸求夸奖的模样,“我好吧?”
沈亭州:他没有……
自从听说花区有人打听他的消息,沈亭州就没进过论坛。
他怎么可能为了别人的隐私而难受?
那边的小堂弟有些不悦,“什么叫你现在在外面,你跟踪我?”
沈亭州听到这话,咻地飞快转头看向落地窗,寻找可疑的影子。
没一会儿,一个身量优越的少年出现在沈亭州视野里。
高眉弓,薄嘴唇,轮廓俊朗,是那种内敛寡言的冰山系美男。
隔着落地窗,堂弟跟舍友的视线对上。
外面的舍友说,“出来!”
堂弟撇撇嘴,“我就不。”
说着不,腿倒是很诚实地朝外走。
沈亭州正专心致志盯着他俩,忽然感觉身侧不对劲,他抬头就对上苏俞笑吟吟的目光。
沈亭州:……好吧,他是有点好奇。
苏俞没有揶揄沈亭州,反而拽着他找了一个隐蔽的最佳看戏位置。
堂弟走过去,那双漂亮的猫眼半垂着,看起来既倔又有点不耐,“你来干什么?”
身形高大的舍友伸手去拉人,“跟我回去。”
堂弟甩开他的手,“我不回去,而且你不是在躲着我,管我干什么?”
舍友抿了一下薄唇,似乎有些无奈,“回去再说。”
堂弟拒绝,“不要,我今晚要留在这里。”
说完转身就朝回走,舍友眉心一跳,攥住他的手拽到近旁,然后扣住少年的下颌,吻了过来。
沈亭州:!
苏俞:“哇,亲了呢,就是技术好像一般,沈医生你接过吻吗?”
苏俞望过来,目光灼灼盯着沈亭州,搞得沈亭州如芒刺背。
沈亭州装作没听见,苏俞嘻嘻笑了两声,也没有再问。
被放开后,堂弟嘴巴红通通的,望着舍友的目光却不躲不避,“你亲我干什么?”
反倒是舍友神色有些不自然,“回去再说。”
堂弟看他泛红的耳根,最终点点头,“那我回去拿东西。”
舍友望过来的目光有些警惕,“快点出来。”
堂弟忽然一笑,有些狡黠,“这是我堂哥家。”
舍友一愣,紧绷的嘴角松开一些。
在小堂弟回来前,沈亭州急忙坐回到沙发上。
苏俞没有丝毫慌乱,甚至在人上楼去拿东西时嘱咐,“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小堂弟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自然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只有保守的小沈惊了一下,花区的教育果然开放。
苏俞又说,“他接吻都生涩,到了床上估计也不会太好。”
小堂弟扭过头,“我会带他去看论坛的教育片。”
沈亭州震撼,花区论坛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他怎么没看到?
小堂弟拿着单肩包蹬蹬跑下来,换上自己的运动鞋,系鞋带时突然想到什么,扭头看向苏俞。
“鱼哥,那个小二十七到底是谁?我问了二堂哥好多次,他都不跟我说。”
小二十七……
沈亭州悄然抬起头,该不会说的是他吧?
苏俞语气淡淡的,“我也不知道。”
小堂弟满含期待:“那你能帮我问问二堂哥吗?”
苏俞直接拒绝:“不能!”
小堂弟满脸失望,“好吧。”
等人离开后,沈亭州忍不住问,“就是他打听我吗?”
看小堂弟的样子,怎么也不像苏俞之前描述的那么可怕。
苏俞一眼看出沈亭州的未尽之言,“他不可怕,他哥特别可怕,他跟他哥关系好,搞不好就是为了他哥打听你的。”
这之后苏俞开始滔滔不绝讲述,那个小堂弟亲哥的可怕之处,然后又为沈亭州科普花区。
沈亭州听得五官微扭,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样的法外之地。
苏俞挨近沈亭州,压低声音,略微带了一点惊悚的表情。
“所以沈医生,你不要看他可爱就跟他过多接触哦,他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只有我才是真正对你好的。”
沈亭州感觉小时候,他姑给傅芸芸讲狼外婆的故事就是这个口气。
-
陆源的案子外界关注度很高。
在舆论的压力下,再加上证据链确实充分,不到一个月就开庭审理了这个案子。
周子探跟李牧野也相继判了刑,好巧不巧他们被关在同一个监狱。
午饭后,所有囚犯出来放风时,三人碰了面。
陆源头发剪得很短,但气质仍旧俊逸温和,气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他坐在操场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嘴角含笑地翻了一页,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周子探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装逼犯,他从侧面悄悄绕行过去。
周子探专注地盯着目标,走到一半的时候,跟一具结实温热的身体撞到一起。
他侧头看去,那人也看过来,两人同时发出错愕的声音——
“是你!”
“是你!”
看到周子探拿了一把碎石头,李牧野问,“对付陆源的?”
周子探点头,低头看见李牧野攥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木屑,只有小拇指长短,尖尖的头,也问他,“你也是对付陆源的?”
“当然。”李牧野咬了一下牙,“他伤害宁哥,我要他付出代价!”
周子探立刻与他结成盟友,“我从左边,你从右边,迅速包抄。”
李牧野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不等他俩依计划行事,那边的陆源已经发现他们的行踪,慢悠悠把书合上,望了过来。
“要报仇?”陆源站起来,笑着展开手臂,无所畏惧,“来呀。”
周子探跟李牧野纷纷皱眉,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周子探:“他是把我们当傻子吗?”
李牧野:“切,谁不知道在这里闹事刑罚会加重?”
陆源笑容一僵,没想到这俩傻子居然长脑子了。
周子探跟李牧野只有几个月的刑期,但陆源多项罪名并罚,要在这里吃好多年的牢饭。
他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能拉一个人下马就多拉一个。
陆源继续挑衅,“怎么,不敢动手?”
周子探扔了手里准备塞进陆源嘴里的小石子,傲然道:“我妈跟我哥还等着我呢,沈医生也不让我闹事,不跟煞笔多计较。”
李牧野也甩掉了木屑,赞同道:“就是,宁哥也在家等着我呢。”
周子探微妙地瞥了李牧野一眼,“你就只有一个家人?”
李牧野觉得他的口吻跟眼神都不对劲,一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没开口。
周子探用一种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含炫耀的口吻说,“我有两个,还有一个好朋友。”
李牧野冒出一股火气,这是瞧不起谁呢!
“宁哥是我最重要的人,但不代表我只有他一个家人,谢谢!还有,我好朋友多得是,我数都数不过来,沈医生也是其中一个。”
陆源看着吵起来的两个人,表情复杂。
刚说他们俩长出脑子,看来还是高看他们了,就算有脑子那里面也全都是泡。
陆源冷冷看戏时,一个纹着花臂的粗狂男人勾住他的脖子。
壮汉问,“有烟吗?”
陆源嫌弃地拨开他,“没有。”
壮汉露出一口黄牙,“那找个地方谈谈?”
陆源察觉不对,刚要叫狱警就被捂住口鼻,拖拽到了角落“谈”事情。
周子探跟李牧野停下来,目送被挟持的陆源,谁都没有开口叫狱警的打算。
直到人消失在拐角,他俩收回视线,目光不经意对上,又很快挪开。
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屑。
两人谁也不看谁,擦着肩膀一个朝东,一个朝西。
每周五监狱统一发放外来的信件。
午后放风的时候,周子探跟李牧野一个坐长椅头,一个坐长椅尾。
隔着不算太长的距离,对视时硝烟弥漫。
周子探率先展开信,把信纸摇得哗哗作响。
李牧野不屑:字数连半张纸都不到,瞎嘚瑟什么?
他小心抚平信件,足足有两页纸,字迹清隽,一看就是宋青宁写的。
周子探余光瞥见李牧野嘴角微翘,翻了一个白眼。
还说跟沈医生是好朋友,连封信都没收到吧,小垃圾!
陆源跟那个花臂大汉没出现在操场,听说两个人打架关了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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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后的第一场雨,贺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贺延庭在去找江寄的路上,遇到贺老爷子派去的人,追逐中他从高空跳下来,送进ICU至今还昏迷不醒。
秦诗瑶听到这个消息,给沈亭州打电话感叹。
“你说江寄这是什么体质,凡是渣过他的人都得在鬼门关里走一遭。我还等着贺延庭追小周火葬场呢,你看这事闹得。”
沈亭州:……
别等了,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贺延庭意外出事,贺然婕卧病不起,沈亭州每天都过去照顾。
这件事他都不敢告诉周子探,就怕周子探听到消息会在里面闹出什么大事。
下午贺然婕病情好了一点,沈亭州陪她去医院探望昏迷的贺延庭。
贺老爷子一个人坐在长廊里,头发花白,背脊都佝偻了许多。
贺然婕鼻头发酸,走过去劝道:“爸爸,您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来照看就好。”
贺老爷子没有说话,半晌他才苍老疲倦地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倔?”
贺然婕喉头好像刺入一根尖刺,身体震颤了两下,然后慢慢蹲到他的膝旁。
“对不起,爸爸。”
沈亭州心里跟着不舒服,走过去递给了贺然婕一张手帕。
安静的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冲散了一些悲伤的气息。
沈亭州抬起头,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剪着利落的短发,穿着军绿色的工装裤,五官跟贺延庭有五六分相像。
沈亭州一惊,拍了一下贺然婕的胳膊,“贺阿姨。”
贺然婕抬起湿润的眼睛,在看到女人那刻,表情也呆滞起来。
女人走过来,平静道:“我叫谢凝,如果不出意外,你们应该是我的爷爷跟姑姑。”
躺在病床里的人,则是她的双胞胎哥哥。
贺老爷子猛地抬头,望着面前这张脸,复杂道:“是你妈叫你回来的?”
沈亭州悄悄挪远一些,给他们这一家人单独说话的空间。
这时一个护士穿过走廊,听到这狗血的自我介绍,她没有任何惊讶,面带微笑地离去。
看着这个熟悉的护士,沈亭州:……
莫名感觉她比自己经历的豪门恩怨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