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蔷问, “小周是谁?”
苏俞哀怨地看了一眼沈亭州,“小周是沈医生的最爱。”
虽然跟苏蔷无关,但他一下子就生气了, “凭什么他是最爱?”
听到自己被公认为沈亭州的最爱,周子探的嘴角翘成了鱼钩,战斗力又增加一级, “凭什么我不能是最爱!”
苏蔷强横道:“我就是不许。”
周子探嗤笑, “你谁啊你?”
见他俩快要打起来了,沈亭州再次出声控场, 视线一一扫过他们, “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
苏俞摸着自己的肚子, 期期艾艾道:“看着小周说‘你们’, 看着我们说‘不要吵’,我就知道沈医生偏心小周。”
沈亭州:你是会找醋给自己吃的。
被苏俞这么一拱火, 苏蔷也是很生气, “你凭什么偏心小周!”
周子探往沈亭州身前一挡, “谁准你冲沈医生大呼小叫的?”
苏蔷怒道:“谁准你摸沈医生的?”
周子探一脸骄傲, “我是沈医生的最爱。”
沈亭州:……
见苏蔷把袖子撸起来准备干架了,沈亭州眼皮一抽, 赶忙拍拍周子探的肩, “冷静冷静。”
苏俞咬住唇, 红着眼睛, 心被伤透的模样, “你果然最喜欢小周, 你拍他肩,不拍我。”
周子探嘴角又不住地往上勾, 朝沈亭州投来喜悦又满足的小眼神,感觉下一刻尾巴就要冒出来了。
沈亭州把眼睛闭了闭。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怎么为他吵起来了?
面对“敌人”,周子探嚣张跋扈,昂着下巴说,“那是当然,我跟沈医生认识很久了。”
苏俞凉凉地说,“认识那么久,你还跟欺负过沈医生的人混在一起。”
欺负过沈医生的人?
谁,是谁欺负过沈医生?
苏俞抬手一指,“就是他!”
周子探顺着他的手看去,虞居容倚在楼梯口,俊美的脸上挂着懒散的笑意,一副置身事外好看戏的模样。
见苏俞指着他,虞居容朝周子探无辜摊手。
周子探侧头严肃地看向沈亭州,“沈医生,他欺负过你?”
不想战况升级的沈亭州果断道:“没有。”
苏俞立刻接过话茬,“你听见没,沈医生说有!”
沈亭州:“……我说没有。”
苏俞对周子探说,“沈医生都说两遍有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揍虞居容!”
他言之凿凿的模样,让周子探有一瞬的迷惑。
沈亭州不再给苏俞搅混水的机会,拔高音量,“听话的都坐到沙发上!”
自觉听话的周子探,第一个响应号召,飞快找沙发坐。
苏俞不甘示弱,也坐到沙发上。
苏蔷不明所以,但大家都在坐沙发,他也跟着坐下来。
三个人并排坐到一起,不过谁也不服谁,吵成一团。
“别碰我。”
“你才别碰我。”
“你们都闭嘴。”
“你才应该闭嘴。”
“我就不闭。”
沈亭州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满脸无奈地看向虞明宴,“虞先生,小俞先生还怀着孕……”
虞明宴笑了一下,朝苏俞招招手,把不情不愿的孕夫领走了。
虞居容也朝周子探招手,“走了。”
周子探翻去一个白眼,一脸你谁啊你,最后被沈亭州领走了。
落单的苏蔷皱眉,左右看了一圈,怎么没人来领他?
独自坐了一会儿,苏蔷气恼地离开了。
-
沈亭州开车送周子探回家。
路上恶犬小周还在美滋滋,沈亭州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跟虞居容在一块?”
周子探表情僵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看他这样,沈亭州更加怀疑,猜测道:“不会是跟你哥有关吧?”
周子探立刻摇头,但他的摇头更像是点头,做贼心虚的样子太明显了,以至于沈亭州都无奈了。
周子探很少撒谎,恶得坦坦荡荡,光明正大。
“所以——”沈亭州停在红绿灯道口,看向他,一针见血道:“前面那些主意都是虞居容给你出的?”
周子探头也不摇了,话也不说。
那就是了!
沈亭州叹了一声,“那他今天带你来苏俞家干什么?”
周子探嗫嗫道:“我也不知道,他说他有其他主意可以让我哥忘了江寄,但要先去一个地方,我就跟着过来了。”
沈亭州觉得有点怪,但一时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沈亭州每周三都会来苏俞这里,虞居容应该是知道的,毕竟遇到了好几次。
如果说他今天带周子探来巧遇沈亭州,那目的是什么?
难道跟苏俞一样,喜欢看戏?
看着低着头,一脸犯错的周子探,沈亭州耐心引导:“你还是少跟他搅合到一起,他的主意更别听。”
周子探一脸纠结,“可是我哥……”
沈亭州恨铁不成钢,“虞居容出的都是馊主意,没有一个是实用的!”
周子探动了动嘴,最后把脑袋垂下,“好吧。”
-
沈亭州把周子探送回去,直接回了自己家。
从电梯下来,看到家门口那道修长的身影,沈亭州嘴角不自觉扬起。
许殉转过头,他逆着光站走廊,轮廓被虚化,那双望过来的眼睛镀了半边弧光,看起来熠熠生辉。
沈亭州语调轻松,“你怎么来了?”
许殉还是那句话,“家里的猫说想你了。”
沈亭州看向他手里提的纸盒子,还以为银渐层在里面。
“它们留在家里,让我过来看你。”许殉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沈亭州,“这是蛋糕。”
沈亭州接过蛋糕,然后当着许殉的面输下密码,打开了房门。
走进玄关,沈亭州刚将蛋糕放下,就听到身后的许殉说,“我也想你了。”
沈亭州缓慢地转过身,许殉直勾勾盯着他,表情很像一只讨要鱼干的猫。
许殉上前抱住沈亭州,脑袋蹭在沈亭州的颈窝,沈亭州心里顿时软乎乎的。
“那……”沈亭州手指泛痒似的蜷了蜷,“留下来吃饭吧。”
许殉抬头含住了沈亭州的唇,声音含糊不清,“以后要早点回来,我都等你半个小时了。”
沈亭州脸有些烧,“下次可以给我打电话,要不我去找你……”
许殉轻轻咬了沈亭州一口,“要早点回来!”
见他隐约有贞子化的迹象,沈亭州想笑,“知道了。”
许殉这才舔了舔他咬沈亭州的地方,沈亭州有点不好意思地撇下眼睛,“……冰箱好像没吃的。”
许殉说,“先吃蛋糕吧,吃了蛋糕再去买。”
许殉买了抹茶味的蛋糕,口感绵密醇香,是沈亭州喜欢的那款茶味。
正吃着,管家给沈亭州打电话,询问许殉是不是去他这儿了。
沈亭州不由看了一眼许殉,然后对管家说,“他在呢,要他接电话吗?”
管家淡淡道:“不用,他没丢就好。”
沈亭州:……
挂了电话,沈亭州问许殉,“你出来的时候没有跟管家说?”
许殉垂着眼切蛋糕,“有什么好说的。”
沈亭州失笑,“又吵架了?”
许殉否认:“没有。”
沈亭州不怎么相信,“那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许殉没有说话,沈亭州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该不会是怕管家……”
许殉抬手捂住了沈亭州的嘴,强调道:“我什么都不怕。”
沈亭州笑了。
看来确实是害怕被管家吐槽,所以自己找过来了,不愿意沈亭州过去找他。
许殉把脸瘫下去,然后将头偏到一旁。
这个负气的模样让沈亭州不禁想给他撑腰,“下次他再说你,我一定站你这边。”
首先要做的就是在管家吐槽时,忍住不笑。
许殉转过脑袋,喂了沈亭州一大口抹茶蛋糕,“让他说吧,我心里知道你站我这边就够了。”
天呐,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体贴的人!
沈亭州心口软软,坚定道:“你放心,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许殉又喂了沈亭州一口抹茶,“嗯,我相信你。”
吃完蛋糕,沈亭州跟许殉出门去超市采购。
沈亭州小区旁边就有一家大型商超,他俩步行出去,步行回来,一人提着一边购物袋的提手,分担重量。
一辆火红的超跑路过,很快跑车又退了回来。
凌韵降下车玻璃,看着行止亲密的两人,蹙着精致的细眉摁下车笛。
沈亭州侧头看过来,“凌小姐?”
凌韵的目光扫过许殉,最后落到沈亭州身上,“你不是喜欢秦诗瑶,追求秦诗瑶好多年,怎么跟一个男人在路上……不清不楚?”
她就差没指着沈亭州的脑门问,你到底是弯的,还是直的。
沈亭州立刻感受到许殉投过来的火热目光,另一侧的凌韵也用质问的眼神盯着他。
沈亭州既不能出卖朋友,说他不是秦诗瑶的追求者,又不好当许殉的面承认自己“喜欢”其他女生。
他暧昧不清的样子,让凌韵非常生气,“好你个浓眉大眼,看起来英俊可靠的沈医生,没想到居然也是一个渣男!”
沈亭州:……呃,谢谢夸奖。
凌韵怒道:“今天的事我会告诉秦诗瑶,你等着吧。”
说完一脚油门踩到底。
沈亭州一看坏菜了,追了几步大喊,“你超速了,前面是幼儿园!”
凌韵:……
见凌韵减了速,沈亭州放下心,回头就见许殉幽幽看着他。
许殉什么都没说,一个人默默提上全部的购物袋朝前走。
沈亭州追过去解释,“我跟秦诗瑶没什么。”
许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沈亭州去提购物袋,许殉说,“我来就好,不要累着你了,毕竟你这么忙。”
沈亭州看了一眼许殉,对方面色平和,似乎真的是怕沈亭州累到。
往前走了几步,沈亭州看到一个小商店,里面有卖超大的钻石戒指糖,他跟许殉说了一声,进去买了一颗出来。
沈亭州把糖递给许殉,“这个送给你。”
许殉骄矜地把手伸了过来,手背朝上,这明显不是拿糖的手势。
沈亭州反应了两秒,拿着戒指糖套进了许殉修长的手指,对方的嘴角这才从紧抿状态变成微弯。
沈亭州再去拿购物袋的时候,许殉也没再说累不累的话题。
看着心情明显好起来的许殉,沈亭州跟着放松,心道:许贞子虽然娇气,但实在好哄。
-
晚上许殉离开后,沈亭州回卧室发现门把上挂着一个钻石戒指糖。
这不是他给许殉买的那个,颜色不一样。
沈亭州笑了一下,取下了戒指糖,然后发现卫生间的洗漱台上,又放着一枚。
意识不对,沈亭州开始在家里全面搜索,果然在碗橱、冰箱、咖啡机、书桌上、枕头底下都发现了钻石戒指糖。
沈亭州把能找到的戒指糖放到一起,拍了一个照片给许殉。
许殉回:【还有呢。】
沈亭州:……
沈亭州把许殉的备注改为戒指糖批发商,然后又去翻家里的角落,果然翻出好几个。
沈亭州找了一个玻璃罐,把五颜六色的戒指糖放了进去。
手机突然响了,沈亭州拿起来看到是秦诗瑶打过来的,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接通。
秦诗瑶没有寒暄,直奔主题,“凌韵说看见你跟一个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暧昧不清,你终于跟那个绿茶在一起了?”
什么叫绿茶,说得好难听。
沈亭州为许殉澄清,“他不是绿茶。”
秦诗瑶拉长调子,“是是是,这哪里是绿茶,分明是你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好弟弟。”
沈亭州:……
虽然但是,他确实觉得许殉善解人意。
秦诗瑶:“放心,我已经跟凌韵解释清楚了,你下次可以光明正大介绍你温柔体贴的好弟弟,别让人家绿茶弟弟觉得自己是见不得人的正夫,委屈的嘤嘤嘤。”
沈亭州:“……没有嘤嘤嘤。”
秦诗瑶看热闹不嫌事大,“连嘤嘤嘤都不会,茶功还没修炼到家。”
沈亭州怎么感觉嘤嘤嘤的绿茶,才是最低级的绿茶,高级的绿茶往往都……
脑子里莫名冒出许殉说“不要累到你”的画面。
沈亭州摇了摇头,赶紧甩走乱七八糟的想法,“感谢你的澄清,还有事吗?”
秦诗瑶:“好啦好啦,不打扰你的夜生活。”
沈亭州的夜生活就是刷刷视频,然后上床睡觉,如此朴实无华,顶多就是被花区震惊到。
虞居容又发布了新视频,沈亭州本来是不想看的,但他的标题居然是《医生》。
看到这个名字,沈亭州陡然一惊,再联想到今天虞居容的所作所为,他点开视频,想从虞居容的作品里看一看他想干什么。
视频第一幕就是谋杀案,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躺在地上,满身是血。
看完整个视频之后,沈亭州才发现医生不是主角,单单纯纯就是一个死者。
谋杀医生的凶手跟侦探斗智斗勇,主要是斗勇,斗着斗着就斗到了床上。
侦探把医生当成毕生挚友,看见惨死在家里的医生,发誓要为医生报仇,但被狡猾的凶手玩弄在鼓掌间,还拖上了床。
沈亭州看了两遍,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感觉这个片子好像是在映射什么,人物关系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该不会拍的是他、周子探,还有虞居容自己吧?
这个虞居容很古怪、非常之古怪。
沈亭州退出了视频,习惯性逛了逛那个经常生产八卦的板块。
不出意外,今天的帖子又是爆炸的信息量,让沈亭州都恍惚起来。
【好烦说话不算话的男人!当初说服我去见那对夫夫,玩什么七天交换,我同意了,现在才第五天,拦着我干什么,人家还在楼下等着我呢!】
【呵呵,行,你可真行!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你好兄弟喜欢我,而你爱你好兄弟。】
【哎,今天我终于分清了男朋友跟他哥哥。】
最后一条帖子,在众多炸裂里显得那么清新脱俗。
其他的帖子沈亭州都没勇气点开,这条帖子因为见过真人,他怀着好奇心打开了。
里面回帖画风比较和谐,都是恭喜楼主脸盲症有所减轻。
沈亭州对脸盲症只有基本的了解,知道它主要是通过遗传,目前没有任何治疗手段。
楼主症状应该是比较轻微的,或者花区特殊,所以病症有所改善?
沈亭州本着医学精神往下翻了翻,找到了楼主的回帖。
【没有减轻,他俩太像了,我真认不出来,我是通过其他手段分辨的。】
沈亭州叹了一口气,看来花区这种特殊体质也拿这种遗传病没办法。
【他跟我打赌,如果在化妆舞会上认出他,一年以内,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他都得答应,为了赢我就使了一个诈,往他肩上洒了一点特殊的化学粉末。】
楼主说到这里,回复的帖子并不多,沈亭州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感觉是一对很可爱的小情侣呢。
【他跟他哥穿着吸血鬼的衣服,还都没有戴眼镜,但我还是靠着粉末认出来了。怕他怀疑我,我就假装认错人,一直跟着他哥哥。】
【后来,会场的灯突然灭了,我正吓一跳的时候,他哥突然把我摁到墙上,然后亲了我。】
这急转直下的剧情,让沈亭州大脑空白两秒钟。
花区的人倒是兴奋了。
【然后呢?】
【论坛什么荤菜我没吃过?但就爱这口酸甜的,楼主小可爱快说。】
【那些纯妖艳,上赶着的男人没意思,还是这种好,一开始没感觉,最后真香受不了了。】
【楼上+1,感觉大伯哥挺有意思,我投大伯哥一票。】
沈亭州还在石化中:他的甜蜜小情侣,他那么大的甜蜜小情侣呢!
楼里热闹起来,楼主很快出来回复。
【当时吓坏了,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平时被我亲错了,看着挺尴尬的,一直在避开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亲我。】
【后来灯就亮了,他拽着我进了舞池,让我闭上眼睛数到十。等我数完我睁开眼睛,我男朋友回来了,那天晚上我就再也没看见他,直到今天也没有再见到。】
楼主说完,站大伯哥的人居然多了起来。
有一个叫“蟑螂爬满你家”的ID尤为激动,发了十几条要楼主选大伯哥。
【一定要选大伯哥,弟弟不是东西,哥哥好,听我的话准没错!】
沈亭州不知道大伯哥为什么人气这么高,皱眉一目十行地看着回复。
手机突然响了,是周子探打过来的。
沈亭州翻看着帖子,顺手接通了电话,周子探惊惧的声音灌进沈亭州的耳朵。
“沈医生,我哥又不见了。”
“什么?”沈亭州一下子坐起来,把平板放到了一旁,“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十分钟了,我找了整个别墅都没有见到他,他……咦。”周子探走到落地窗前,看到后院蹲着一个人,“那好像是我哥。”
沈亭州:“?”
周子探快步走出去,确定那是贺延庭后,跟沈亭州报喜,“是我哥,是我哥,他在后院挖东西。”
沈亭州松了一口气,“在挖什么?”
电话那边传来周子探的询问声,沈亭州隐约听见贺延庭好像说什么墓地,过了没一会儿周子探回答他,激动的声音满含感动。
“沈医生,我哥说他在给我挖墓地,他居然要把我葬在贺家的后花园,我怎么能有这样的荣幸?”
沈亭州静默。
这个世界怎么了,感觉他一点也看不懂。
沈亭州挤出一个笑容,“你哥没事就好,很晚了,早点睡。”
周子探乖巧点头,“嗯嗯。”
挂了电话,沈亭州退出花区论坛,静静地走进卧室躺到床上。
晚安,这个我看不懂的世界。
-
今年管家的生日赶在圣诞节这天,还有两天就要圣诞了,沈亭州去商场给他挑礼物。
去年沈亭州过生日时,管家送了他一份厚礼。
沈亭州带着自己“庞大”的预算,直奔四楼的手表专卖店,他早看中了一款复古怀表,感觉跟管家的气质很搭。
从电梯下来,沈亭州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苏蔷跟那个脸盲的男孩。
看着这两人走在一起,沈亭州有一种世界是一个圈的感觉,绕来绕去都是认识的人。
苏蔷看见沈亭州,下意识招了一下手,随后想起什么又把嘴撅起来。
脸盲男孩看了一眼沈亭州,小声问苏蔷,“认识?”
苏蔷故意很大声地说,“一个最喜欢小周的男人罢了。”
脸盲男孩一头问号,“小周是谁?”
沈亭州哭笑不得,走过去问了一个直击苏蔷灵魂的问题,“就算我最喜欢小周,你为什么要生气?”
苏蔷愣住了,是哦,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好像是因为昨天苏俞很愤慨,他受到了对方的影响,跟着很愤慨。
但实际他跟沈医生,加上今天才见过四面,而且对方还帮过他。
苏蔷一下子就不生气了,热情地打招呼,“沈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沈亭州也不惊奇他的变脸速度,毕竟苏俞比他还会变脸,笑着说,“来给朋友买礼物。”
苏蔷倒是很大方,掏出一张商场的黑卡给沈亭州,“满五十万,拿这张卡可以减五万哦。”
贫穷小沈虽然带足了钱,但也没有足到要消费五十万。
沈亭州刚要婉拒,脸盲男孩突然开口,“啊,我男朋友来了。”
沈亭州顺着男孩的目光看了过去,二楼扶梯旁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
男孩对苏蔷说,“我去看看。”
苏蔷看了一眼二楼的青年,“那是他哥哥,不是他。”
沈亭州秒懂这话的意思,朝男孩看去,对方已经绕到对面的扶梯正准备下去,苏蔷压根没有叫住他的意思。
沈亭州忍不住问,“不跟你朋友说一声吗?”
苏蔷趴在环形的透明玻璃上,眼睛闪烁着沈亭州熟悉的光芒,“我是大伯哥党,才不要告诉他。”
沈亭州:……
苏蔷该不会就是那个“蟑螂爬满你家”吧?
脸盲男孩已经下了楼,亲昵地拐上了哥哥的胳膊,仰头笑着跟他在说什么。
隔得太远,沈亭州听不见具体内容,也看不清哥哥的具体表情。
苏蔷双拳紧攥,垂在胸前,鼓气加油:“亲他,亲他,亲他!”
楼下的男孩还真踮脚在哥哥下颌亲了一口。
苏蔷继续念:“舌吻、舌吻、舌吻!”
沈亭州摁了摁额角,又摁了摁,“要不……还是告诉他吧,感觉这样不好。”
苏蔷振振有词,“都认错那么多次了,多个一两次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年轻人不犯错,叫什么年轻人!”
说的好有道理,沈亭州竟然一时无法反驳。
苏蔷突然低呼一声,兴奋道:“吻了吻了。”
沈亭州朝下一看,哥哥低头真的在男孩眼皮上亲了亲,惊得沈亭州瞳孔微震。
他颤声问苏蔷,“你确定他是哥哥?”
苏蔷抬了抬下巴,“当然,我跟他们兄弟从小一块长大的。”
如果真是哥哥,那也太……
沈亭州移开视线,又忍不住移回来看他俩的进度,哥哥把男孩拽进了角落,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不到在做什么。
苏蔷拽着沈亭州找最佳“观影”位置,边找边说,“肯定是在舌吻!他今天没戴眼镜,应该是故意找过来的,我就知道他会忍不住。”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大蔷。”
苏蔷额角青筋立刻爆出来,双眼冒火地扭头吼:“都说别叫我大蔷!”
沈亭州转过头,叫苏蔷大蔷的人是那个脸盲男孩的男友。
好家伙,正主来了!
“嗯?”弟弟的视线跃过苏蔷,落到二楼,“那不是我哥吗?”
沈亭州看着悄悄让出最佳“观影”位置的苏蔷:……
弟弟走了过去,看到楼下接吻的两个人,还是他哥主动吻过去的,神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