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被当成坏蛋了。”苏格兰笑着道。
“那是看透了你们的本质。”北木朝生勇敢开口,端起热奶茶喝了一大口。
他的动作和另一边传来的惊呼重合,在意识到这杯奶茶热的烫手前,口腔已经传来了灼热的感觉。
很难不怀疑店员是故意端上这杯可以用来当武器的热饮,目的自然是为了帮他脱困。
就算用不上也没关系,但显然没人预料得到北木朝生会不管不顾地喝一大口。
苏格兰猛地起身,伸手探了下杯子的温度,快步走到柜台:“麻烦给我冰块,快一些。”
北木朝生被烫懵了,眼里泛着水雾,张开嘴巴试图吸些冷气让自己好受点。
泛着凉意的皮质手套忽的捏住他的两腮,琴酒目光微沉,打量着那被烫红的舌,低声:“蠢货。”
都这么惨了还骂他!
北木朝生还没来得及组织起凶狠的语言,就看琴酒拿起那边的杯子,而后覆上来。
冰冷而苦涩的咖啡萦绕在唇齿间,北木朝生被苦得怀疑人生,被烫伤的地方又被人舔弄,他抓着桌沿的手骤然收紧,嗓间发出几声被痛苦的低吟。
可能只过去几秒,琴酒被人拉开。
苏格兰的神色看起来马上就要拔枪杀了对方似的,但还是扭头将一杯冰块放在北木朝生面前,忍耐道:“含一块。”
北木朝生可怜巴巴地用小勺子扒拉一块含在舌头上。
琴酒挑起唇,难得的表现出几分愉悦。
本来大家就因为他们这个在情侣咖啡店显得有些奇怪的组合而或多或少地有所关注,苏格兰刚刚又急匆匆去要冰块,所以店员们都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原来真的是恋爱关系吗?”之前上前问北木朝生是不是需要帮助的女生捂住脸:“好尴尬。”
“感觉是修罗场。”另一个人小声道:“但谁看了那副场面都会误会吧。”
那个长头发的白发男看着就觉得像违法乱纪的人。
说起来刚刚那是强吻吗?
因为北木朝生没什么反应,大家一时间不好判断。
反正看得出另外两个人关系不好。
北木朝生确实没什么反应,他被烫了一下,尽管很快又超能力隔开了,但超能力又没办法治疗,所以被烫的地方还是很疼。
琴酒刚才喝的是黑咖啡,又凉又苦,甚至比疼意更让他难以忍受,就算含着冰块,也感觉嘴巴里全是苦涩感。
他蔫巴巴的像个被大雨打击得垂头丧气的小白菜。
“别太过分了,琴酒。”苏格兰压低嗓音警告。
琴酒靠在沙发座椅上,抬眸嘲讽:“这也算过分?”
他不屑于说曾经发生过的亲密戏码,但这声意味深长的嘲讽却包含了许多含义。
苏格兰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他冷冷地盯着琴酒。
在他们进行下一步动作前,北木朝生含糊地道:“你们内讧吧,到时候我就……”
他本来想说一网打尽,但又觉得虽然这是明知的事,但仍旧不适合拿出来说,所以改口:“我就先走了。”
苏格兰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店面。
这里人不多,但不是完全没有,如果打起来,以组织肆无忌惮的程度,肯定会伤到普通人,更何况确实不是最好的时机。
但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过了。
琴酒对苏格兰暗含杀气的目光并不在意,他向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根本不在意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他今天愿意费这个周折,跟着苏格兰来这种地方见北木朝生,也不过是想引出对方身后的势力,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他所想。
不过那些虫子隐藏得还算不错,目前还没露出马脚。
“舌头好些了吗?我看看。”一块冰块完全融化,北木朝生舌头都要冻麻了,他听到苏格兰的话,顺着对方的力道顺从地抬起下巴,微微张嘴露出半截舌尖。
虽然还是有些泛红,却已经基本趋于正常颜色,苏格兰往前靠了靠,就见北木朝生灵活且警惕地往后一缩:“不可以亲。”
差点就亲到的苏格兰正经道:“我又不是琴酒,只是想看清楚些。”
琴酒在旁边发出不屑地嗤笑声,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你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我的奶茶……”北木朝生还有点不舍。
他刚喝了一口,都没尝出什么味道呢。
苏格兰将那杯差不多已经可以入口的奶茶拿过来尝了尝,朝他笑:“我记住这个味道了,等我煮给你喝。”
演戏需要,北木朝生小小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苏格兰去结账,琴酒往外走,见北木朝生想跟着去柜台,反手拎住对方衣领拎出店门。
“真的没问题吗……”店员有些担忧地呢喃。
“不会有问题的。”温和的男声回答了她,是刚才同行的几人之一。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声也会被听到,下意识捂住嘴:“抱歉。”
对方朝她笑了笑,似乎并没有怪罪她背后议论的意思,拿着钱包转身向店外走去。
两个都是帅哥,比起那个看着就可怕的男人来说,还是这个人更适合恋爱。
但不论是谁,在直面时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压力。
感觉那两个人离开后,店里的空气流通的轻快多了。
北木朝生感觉自己被绑架了,他反手抓住琴酒的手臂,想要把自己的衣领解救出来,结果在空中荡了两下,完全没撼动对方。
琴酒把他塞进车子后座,自己也挤了进来,北木朝生担心他压住自己,干脆主动先翻身压在琴酒腿上。
跨坐上来之后,北木朝生就觉得不对劲,这个姿势好像有点过于熟悉,并且危险。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退下去,琴酒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抓向自己这里:“投怀送抱?”
北木朝生恼火道:“我这是要揍你的姿势!”
琴酒发出一声嘲笑,他粗糙的指腹滑过青年脖颈与下巴交汇处细腻的肌肤,漫不经心又透着几分暧昧:“想怎么揍我?”
北木朝生本来就是说说,被他这么嘲笑,当即举起拳头。
可惜挥了一半便被人握住,就像是被捏开爪子的猫一样,被人一捏便感觉酸涩,不由松开手。
“他们居然敢放你这么出门。”琴酒缓缓道,他的声音低沉冰冷,有种自然的森寒:“爪子不锋利的猫,放出来就会被捕食者吞吃入腹。”
北木朝生抿起唇,他跨坐在琴酒腿上,能感觉到自己压着对方的风衣,触碰到坚硬的物体——是枪。
琴酒确实有备而来,但车内狭窄的空间对他来说十分有利,只要用超能力将琴酒控制住……就算伏特加在前边也没办法阻止这个结果。
问题在于有没有其他组织的人在。
北木朝生还在思索这件事,另一侧的车门打开,苏格兰坐进来。
随着他的进入,咖啡与糖果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们在做什么?”他反手关上车门,直接握住北木朝生的一只手臂,将人拽向自己:“趁我不在的时候偷跑就没意思了。”
北木朝生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但腰被琴酒扣住,目前像是变成了什么夹心饼干,浑身都觉得怪异。
“苏格兰?”他有些惊疑不定地小声呼唤。
苏格兰握着他的手,在上边写下不要急三个字,面上却温和地道:“我知道朝生不想和琴酒在一起,来我这边。”
腰部被握着的力道加大了,北木朝生嘶了一声,努力想从两人中间钻出去:“我自己坐。”
这是什么奇怪的场面,他见过威士忌三个人任意搭配的修罗场,但琴酒和苏格兰,别说见过,甚至都没想过。
太怪了。
北木朝生一手一个想把人推开,但这两人都纹丝不动,甚至越过他进行眼神交锋。
尽管他们离得很近,但北木朝生还是感觉自己现在像拔河的绳子。
他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今天的计划,北木朝生才捡起人设,对着琴酒怒道:“我说了我们结束了,我不会跟你走的。”
然后再转向苏格兰:“我和你见面不是来被你和琴酒拔河的,说什么愿意重新和我开始,只是想帮琴酒抓我的吧?我就不该来见你。”
“你是为了和苏格兰重新开始吗?”琴酒忽然低声道:“到这一步还在演戏,嘴巴里果然没有一句真话。”
北木朝生被哽了一下。
苏格兰约他出来,两边都各自有目的,琴酒却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琴酒继续道:“他们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吧,在哪里?”
那只手开始在他身上游走,说不好是在寻找还是在挑逗。
北木朝生这下是真有些后悔自己自投罗网了,他干什么不好要往琴酒身上坐,现在跑都跑不掉。
“琴酒。”苏格兰冷下脸,攥住琴酒的手腕:“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他手掌用力,让琴酒的手离开北木朝生的身体。
两个人僵持不下,北木朝生连忙趁此机会往苏格兰那钻了钻,但这两人离得太近,把路挡死了,他一时间也没办法完全跑掉。
“你在阻碍我?”琴酒露出透着杀意的冷笑:“那就别怪我把你当成和他们一伙的了,恶心的老鼠。”
苏格兰冷静地道:“如果看不得心上人被其他人摸来摸去就是老鼠,那看来得好好检查一下曾经被你一言不合就杀死的成员了,说不定有被得了狂犬病的狗莫名咬碎的冤魂。”
北木朝生有点担心这两个人打起来。
他还被夹在中间呢!
琴酒的目光从苏格兰身上落在北木朝生脸上,忽的笑了:“那就来证明你不是老鼠,以你的本事,找到所有的窃听器和定位器应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