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降谷零说的,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他完全没有再放水,训练量与严厉程度都翻了个倍。
但北木朝生从来不会在训练中抱怨,就算格斗训练时不小心用力过度,他也只是稍稍皱眉,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
虽然北木朝生没有表示,可前后反差太大,反而更让人觉得心疼。
训练结束后又是一身的汗,还有些摔在地上时沾到的灰尘。
北木朝生平息着稍显急促的喘息,伸手擦了擦脖子,感觉汗水与灰尘黏在一起:“我去洗澡。”
降谷零只是稍微有点气喘,他紧跟一步:“我陪你一起。”
被小男友幽幽地瞪了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得不合适:“我帮你洗,不做别的。”
虽然他有一些需求,可看着北木朝生每天累得恨不得闭上眼就睡觉,哪里再有做那种事的心思。
北木朝生没拒绝,他去开花洒的时候,见降谷零从门后拿出折叠的小凳子,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对方是真的打算帮自己洗澡。
“你要穿着衣服给我洗吗?”北木朝生问,他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坐下指挥:“脱了吧,又不是没见过,沾了水贴在皮肤上不舒服的。”
他这么坦然,倒是显得自己有些扭捏了。
降谷零把上衣脱了丢进脏衣篓中,拿着花洒调节水温,状似不经意地问:“你现在这么努力,难道想亲自对上琴酒?”
“你觉得我打得过琴酒吗?”北木朝生反问。
降谷零犹豫两秒选择实话实说:“虽然你进步很快,但如果无法使用超能力,凭你现在的实力无法抗衡琴酒。”
“所以我才不会直接和他对打。”北木朝生道:“我又不是那种被嘲讽了就不顾事实,非要莽上去的热血笨蛋。”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但我不确定组织手里有多少封印石,如果超能力被封印,至少不能被其他人抓到。”
这个想法倒是正常,降谷零刚松了口气,突然感觉腰部被北木朝生戳了一下。
“冲一冲我要去泡澡。”北木朝生转过来,身体微微后靠,仰头看他。
这个角度简直一览无遗,降谷零呼吸一滞,下意识把花洒移过来,喷了毫无防备的北木朝生一脸水。
北木朝生:……
他无视降谷零的道歉,像小动物甩毛一样甩掉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然后把花洒拿到手里重新固定回墙面上。
降谷零不清楚他要做什么,由着他的动作,没想到下一步就被北木朝生推在墙上。
“算下来我们也有四五天没做过了。”北木朝生掰着手指数了数,手指摁在蜜色的肌肉上:“虽然有些累,但只做两次是可以的。”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叹着气:“我进来是想帮你放松的。”
“差不多啦。”北木朝生嘟囔:“是你我才同意的。”
是降谷零前期优异的表现让北木朝生相信他真的可以只做两次,如果是另外三个人,北木朝生都不会让他们进这个浴室的门,全是说话不算话的大骗子。
……虽然降谷零也干过那种事,但不是每次都那样。
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花洒并没有被关上,温热的水流哗啦啦的流淌着,雾气在浴室升腾,不算大的空间逐渐炎热。
还好热水器的容量够大,直到这次洗浴结束,流出来的液体都是温热的。
北木朝生是真的累了,他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在床上躺下再做这些,省得又站这么久。
不过降谷零倒是神清气爽,他把人带到床上休息,从角落翻出药箱。
格斗训练无法避免地存在磕碰,北木朝生的皮肤又嫩,撞一下就容易红,每次训练后身上都有不少青紫。
即使刚才在每一处都轻轻吻过,可降谷零上药时还是感到说不出的心痛。
如果是放在同伴或是自己身上,这些只算小伤,放在恋人身上,却像是一直小心呵护的珍宝出现裂痕。
但这是北木朝生的选择,他不会让自己干扰对方。
“谢谢你,零。”北木朝生突然朝他道,青年保持趴着的姿势,手臂垫在下巴处,歪头朝他弯起眼:“工作这么忙还要帮我训练。”
“是你帮了我才对。”降谷零笑道:“每次想要偷懒的时候,看到连朝生都这么努力,就会鼓起力气继续工作了。”
北木朝生沉吟两秒:“什么叫连我都这么努力,虽然训练偷懒,但其他方面我一直很努力的。”
降谷零笑着应声。
他说的是实话,因为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琴酒回到组织后,上报了北木朝生拥有超能力的消息,但组织似乎认为是北木朝生喝了那瓶药剂。
因为这个,降谷零因为领着小孩子的事又被查了一通,连朗姆都发来消息让他自证清白。
还好有北木朝生先前做的假视频,才让他混了过去,不过也被这些事折腾得一天只能睡一两个小时。
尽管疲惫,每当想起北木朝生,想要消灭组织的心情就愈发迫切,那些疲倦也算不上什么。
而且,虽然他一直被怀疑,诸伏景光却因为从公安手里救了伏特加而受到了除琴酒以外的人的信任。
琴酒似乎倾向于北木朝生此前便具有超能力,不知为何却没向组织说明。
忠诚的top killer似乎真的让北木朝生撬开一角,但显然双方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代表了什么。
“是不是差不多要开始了?”北木朝生突然道,他翻身坐起来:“你们要和FBI合作吗?组织里还有其他机构的卧底,我可以提供名单给你们。”
“帮大忙了。”降谷零揉揉他的脑袋:“现在还不到时候,水要搅浑些才好下手。”
“你的意思是?”北木朝生歪了歪头。
“hiro在美国找机会接近了宫野明美。”降谷零道:“雪莉是组织药物研究的希望,她的叛逃能让组织暂且将注意力放在美国。”
北木朝生唔了一声:“这是你定的计划吗?”
“不像?”降谷零问。
“完全不像。”北木朝生眨着眼睛:“虽然公安有时候会进行一些非法手段,但零不会将无辜的孩子置于危险中。”
他朝降谷零眨了眨眼,忽的笑嘻嘻拉长语调:“而且这还是初恋的孩子,肯定不会让她们有危险的。”
“什……!”降谷零猝不及防:“谁跟你说的?”
宫野艾莲娜确实是降谷零的初恋,但这份感情在长大后看,完全不涉及爱情,更像是一种对亲情的向往与渴望。
降谷零自己心里明白这一点,但他怕北木朝生不明白。
“你猜。”北木朝生躲开他抓过来的手:“小时候喜欢温柔漂亮的大姐姐很正常,我又不会笑你。”
“我对她不是那种感情。”降谷零咬牙切齿的道:“是不是松田和萩原说的!”
想来想去,只有他们两个最近接触过北木朝生。
北木朝生眨了眨眼:“我不会出卖他们的。”
降谷零摁住他:“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们四个,hiro和班长不会凑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北木朝生还以为他要兴师问罪,结果对方问的却和他想的不同:“你说小时候喜欢漂亮温柔的大姐姐很正常,难道你有经验?”
“我们刚刚不是在说正事嘛!”北木朝生总觉得有种隐隐约约的危险,他试图把话题扭转回来。
然而降谷零一句话拒绝他:“是你先开始的。”
“你看过我的记忆,哪有漂亮温柔大姐姐。”北木朝生只好妥协,他这么说着,却陷入回忆般眼神微微放空:“要说初恋,说不定是mob,我6岁的时候第一次遇到他,就觉得他的能量非常美丽,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完全不同,我们才是一类人。”
他回过神,若有所思地道:“这么说我对mob是一见钟情。”
降谷零后悔问这个问题了,他感觉自己直接带偏了北木朝生的思维。
“6岁是不可能对另一个人产生爱情的,从生理上来说,迈入青春期后才会产生朦胧的性意识,就算再早熟的孩子也不可能6岁就有爱情观念。”他严肃的用科学解释:“你认为他与其他人不同,只是想和他做朋友,这是友情的开始。”
北木朝生被他说服了:“我确实对mob没有那种念头。”
降谷零打消了他的念头,却依旧感觉心中沉闷,就像吃了柠檬一般又酸又涩。
他默不作声地抱住北木朝生,将脸颊贴在对方的脖颈处。
得到了北木朝生关切的摸摸:“零,怎么了?”
“我在羞愧。”降谷零道:“羞愧自己在嫉妒一个未曾谋面的14岁孩子。”
北木朝生诶了一声:“你和mob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影山茂夫是北木朝生心中唯一重要的人,是人生中最特殊的存在,没人能和他等同。
而降谷零在北木朝生那是可替代的,光是想到这一点,他的心脏就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般。
降谷零似乎咽下去很多话,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嗓音低而沙哑:“我也想成为你心中特殊的人。”
不同于影山茂夫,也不同于世界上的其他人。
北木朝生愣了愣,他弯着眼睛笑起来:“零当然对我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