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
“嗯？实话哦！”
在文不对题, 牛头不对马嘴对线了好几句，终于弄明白自己误会了之后，中原中也一天第N回捂脸, 连呼吸都弥漫着心累的气息。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一开始不是, 后面看他表情那么有趣……就没忍住。
三日月眼神没忍住飘了飘。
收拾完自己心情的中原中也呼了口气：“所以说, 你也是……”
仿佛估计着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 没有直接说出口。也对, 既然这个家伙现在被养成这样一幅天真的样子, 那么人体试验之类不快的过去, 就没有必要再提了。
这么一下，重力使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就连在回擂钵街的路上，被烦得几次想过, 直接把人扔出去的心情，也舒缓了很多。
但是, 某人并不领情，
三日月一秒打断了他的脑补和共情：“才不是人体试验，凤凰是自己找上来的。”
嗯，系统抽出来, 也没什么区别。
中原中也：“啊？”
合着他刚才完全就是想多了呗？
“对，和你的情况不一样。”
少年点头，然后睁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不过从结果上来说, 倒也可以说差不多。”
重力使刚要开口, 可是, 看见三日月的眼睛之后，又愣住了。
他呆呆地注视着那双似有星河在流淌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询问都被大脑给忘得一干二净。
“真好……”
不，等等。
他晃了晃脑袋，从这双一看就好看地不正常的眼睛中回过神来。
“你居然……”橘发的少年难以置信地抬高声音，突然想起就算在羊的基地，也不是绝对安全的。便咬着牙，低低道，“还敢跟我来擂钵街，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吧你！”
不是脑子很好使吗？这都想不到？
“不是有中也吗？”
“谁要保护你啊！”
不对，又被绕进去了。
“既然你体能也寄宿着凤凰，那应该也有异能力吧！”
按照对方的说法，混沌凤凰的等级远在荒霸吐之上，所以才会引起他本能的注意，想要吞噬来净化自身。
那这么说的话，凤凰带给他的能力，也应该比重力更强才对，还需要他来保护？！
三日月认真摇摇头：“不。”
“没有？”
中原中也不信。
“能力还是有的。”
混沌凤凰是原始宇宙中生命与心灵力量的化身，象征着生命与情感。每一任被凤凰寄宿的人，至少都能获得念力以及心灵能力。即使，三日月体内的，是残缺版的也不例外。
但是！
穿着粉色胖丁卫衣的少年掷地有声：“我是脑力派的！”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他冷静道：“反正现在也没事，我这就送你回去。”
总之，别留在这里祸害他了。
顺便，他也对能好好把这家伙养大，还没一天三顿、照着三餐揍他屁股的人非常好奇。
三日月眨眨眼，听他这么一说后，嗖得一下就躺下了，摆足了要占了这张床的意思。
“我不走，我能量耗光啦，现在超虚弱的。”
此乃谎言。
不像第一次，穿越得毫无心理准备。在经过两次锻炼之后，他对凤凰能量的使用其实有增长的。
打个比方，凤凰是一个近乎源源不断的水龙头。
三日月就是唯一有权限打开这个龙头，去接水的人。只是，他开一次只能接一杯水——毕竟他只有一个身体。
不过，这个杯子、也就是他的身体，能够通过和凤凰能量磨合，来达到扩充杯子容积的目的。
所谓的磨合，其实也就是锻炼。
为了不出现第一次穿越，某人可用能量直接被榨干的情况。前一段时间，泉奈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去逗他、催他使用能力。
所以，这家伙在带着两个人穿越之后，还能面色红润地赖在人家大叔的摊子面前流口水，而不是直接瘫在地上。
——当然，如果连动一下小指的力气都没了的话，他也没这个胆子悄咪咪松开两人的手。
想到这里，三日月摸了摸下巴。
话说回来，他松手的时候，看到的能量反应已经很稳定。不会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出现落进不同时间线的情况……吧？
算了，撑死也就相差个一两年，不会有问题的。
这么一想后，三日月一秒坦然了。
“我看你明明还精神得很。”
话是这么说，好少年中原中也还是没有真的把人给丢出去。他把椅子挪回书桌边上，从上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几本书中挑了一本，打开到上次看到的地方，认真看起来。
无聊的三日月瞄一眼封面，然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从级长到XX部长》？”
被对方用‘你是认真的吗？’的眼神一看，中原中也白皙的脸上浮起一点红晕，忍不住粗声粗气道，“别这么看我，市面上找不到更接近的书了！”
如果不是为了羊，他才懒得看这种东西啊！
三日月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伸手，安慰地拍了拍重力使的肩膀：“不用说，我懂的。”
不，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懂。
不是，呸，是你没信。
“总之，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啦。”少年摆摆手，整个人又倒了下去，“虽然一直闹不太明白过于复杂的情绪，但是，只是喜欢和讨厌这种程度的话，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明明被称为羊之王，保护着所有的小羊，却被畏惧而讨厌着。
之前见到的那个粉红头发的少女，面对中原中也，也一点都没有面对保护他们的存在的尊敬。
只有对工具的厌恶、惧怕，还有嫉妒。
“她啊，可是把‘为什么有异能力的是你，而不是我’这句话给直接写在脸上了哦！”
少年脸朝下蹭着脑袋底下的被太阳晒过，蓬松干净、散发着皂香的枕头，声音听上去有点沉闷，“真正救了你，把你捡回来照顾的那些人，已经死了，对不对？”
这是很明显的。
如果，真的有救命之恩作为依仗的话，那些小羊不至于畏惧又心虚到这种地步。而且，他们嘴里口口声声说着的，也是‘如果没有我们羊……’
这个我们，就很灵性。
一般来说，真参与了捡人、救人、照顾这个过程的话，他们应该说‘要不是我和XXX救了你……’，而不是用‘我们’来模糊过去。
可见，如今的羊也是知道的，真正将中原中也留在这里的羁绊早就已经不在了。他们不过是依附在这段关系上，利用中原中也的责任心和善良，为自己谋利的蛆虫而已。
半晌，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三日月只觉右手边的床铺往下一塌，他抬眼一看，就见中原中也学他蹬了鞋。不过，他没直接躺下来，而是靠坐在床头。
手里的书也被他随手一扔：“你说的对，这书是没什么用。”
只是，除了这个，他也找不到别的看了。
潇洒地将书本扔在垃圾桶的中原中也一低头，就看见某人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样子：“要来枕头大战吗？”
中原中也：在你眼里，睡一屋就得枕头大战？
而且……
“只有一个枕头，战什么战。”重力使没好气，刚才酝酿出来的低气压被这么一闹，瞬间就像被扎破了的皮球，漏着漏着就没了。
“哎，是哦！”
挪了挪，给房屋的原主人腾出一点地方出来的三日月一脸可惜，“下次你来我家吧，我们叫上琴酒和奈奈，一起玩枕头大战！”
他对这个只存在于传闻，却从来没亲身实践过的活动充满了兴趣！
中原中也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当然，他是对枕头大战什么的幼稚活动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就是，忍不住想看看叫琴酒还有奈奈的那两个是何方神圣而已。
纯好奇！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都……”
枕头的话题翻篇，中原中也支起一条腿，撑在膝盖上的右手翻过来，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只有我有力量的话，我是有责任要去保护他们的。”
就像他在外，从来不承认什么羊之王的名号，只觉得自己只是有了一张好牌而已。
躺在床上的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尽管天色还早，晚饭还没吃，夜宵更是没影，但是消耗了大量能量穿越，他在精神上还是有点疲惫的。
“你让我想到了一句话。”
“什么？”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哎，你还是能说出些有道理的话的嘛！”中原中也品了品这句话，忍不住露出一点认同的目光，伸手撸了撸边上的毛脑袋。
嗯，手感还蛮不错的。
下一秒，就听这颗蛮不错脑袋，就是不应该长着的一张小嘴叭叭道：“这句话是纯放屁。”
“……”
“这是资本家为了尽可能压榨劳动力的剩余价值，又不想付工资时，给打工人灌的心灵鸡汤。”
“……”
“谁信谁傻。”
“……”
“你信你真笨。”
“……”
“不过，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应该不会傻下去了吧。”
“……”
“要不然，就真的没得救了哦。”
中原中也：硬了，拳头又硬了。
他举了半天，还是没敲下去。
和舍不得什么的完全没关系，纯粹担心打啥了，回头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那你说，该怎么办？”
他没好气，“总不能放下他们不管吧。”
换了是他，他就不管。
三日月可不喜欢那种依附在别人身上吸血的东西。
“不过，既然中也诚心诚意地发问了。”他弹了弹小腿，“很简单啊，送去少年院呆上个几年就行。包吃包住，还给上课，多好。”
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可太厉害了，必须表扬一下。他高高兴兴地举手，添了一句，“放心，罪行什么的交给我，保证把他们全都抓进去！”
中原中也：艹，有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