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分部的人已经聚齐, 而来自米国那边的支援则还没来到。
几人在当地GE分部的招待下吃了顿当地特色晚餐,之后宋丞先出发加入调查组的工作,执行组众人则呆在旅馆房间里休息。
众人都被分配了单独的房间, 肖澄也不例外。
面对久违地独居生活,他还……挺激动的。
虽然有苏鹤延在的时候生活条件直线上升, 但苏鹤延这家伙也是很烦的, 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皮一下,大半夜的时候骚一把,让肖澄有些头疼。
现在终于可以暂时摆脱狗搭档,享受一个人的生活了。
窗外的暴雨一直没停,雨水混杂着泥土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 显得潮湿而黏腻。
反正也没什么事,之前一路又是灰又是雨水的, 肖澄决定躺在浴缸里泡个澡。这旅馆虽然年头不小, 但浴缸倒是刷得很干净,让人泡起来没什么心理压力。
肖澄拆开个浴球往水里一扔,泡泡随着浴球不断往外冒,空气里瞬间就弥漫起了一股舒服的清香。
一边泡澡,一边玩手机, 感觉美滋滋的。
肖澄正在聚精会神地进行着战局,不远处的马桶却悄悄开启了一道缝隙,一条柔软的蛇信试探着往外吐了一下。
接着,手臂粗的黑蛇悄无声息地从马桶里滑出来, 一点点靠近了肖澄。
肖澄兴奋地盯着屏幕, 手指的动作飞快,正准备拿下这一局。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游戏吸引,丝毫没有注意到悄然靠近的黑蛇。
忽然, 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挡住画面,影响了他的视线,肖澄皱起眉将目光从屏幕上挪开。
然后就这样正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竖瞳。
顺着蛇头往下,还能看到蜿蜒的蛇身,尾巴还留了一个尖儿在马桶里,把这位的行动路线交代得明明白白。
“卧-槽!”肖澄被这玩意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脱手而出,直直朝着水面落下去,他又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接手机。
还好,手机它命不该绝,被肖澄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这么一折腾,那条黑蛇靠得更近了。
肖澄正准备把这个不速之客处理掉,却突然听到了两声踹门声,第一声是他房间的大门被踹了,第二声是他此刻所在的浴室……
一脸卧-槽的肖澄就这样和闯入的苏鹤延隔着一条不知气氛的黑蛇四目相对。
肖澄:“……”
苏鹤延:“……”
苏鹤延在短暂的停顿后速度飞快地上前,伸手一把掐住蛇头,在蛇挣扎起来之前,用另一只手打开浴室的窗户将它扔了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甚至颇具观赏性。
解决了突然出现的蛇,他终于将视线落到了肖澄身上。
因为水温,肖澄的皮肤染上了一层淡粉色,修长的手臂上已经有了薄薄的肌肉,不再是之前那样苍白瘦削的样子。他的发梢沾了些水汽,丝丝缕缕地黏在皮肤上,露出的上半身几乎没有多余的痕迹,除了心脏位置那一道长长的伤疤外。
“……”觉察到狗搭档打量的视线,肖澄有些尴尬,他的脸皮实在没有对方厚,可以在光着腚的状态下谈笑风生。
他下意识地往水里沉了一点。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的浴球是泡泡浴,洁白细腻的泡沫覆盖在水面,像一床白色的棉被一样,遮盖性相当好。
苏鹤延勾起嘴角:“肖先生,需要搓背服务吗?”
肖澄只露出一个头:“不需要!你、你突然冲进来干嘛呢?”
苏鹤延的视线无法穿过那层厚厚的泡沫,只能落在肖澄脸上:“听到你的声音,过来看看,早就听说这边蛇多,没想到酒店里也有。”
肖澄心道我自己也可以的,只是抢救手机耽误了点时间而已,但还是对搭档说:“谢谢,现在没事了,苏贵妃你可以跪安了。”
“这么无情?”苏鹤延挑眉,他俯身撑在浴缸边,“陛下,是臣妾伺候得不好吗?”
“万一再有蛇就不好了,不如……我守着你?”说完,他就伸手试图捏住肖澄的下巴。
肖澄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即将接触到自己的修长手指,对上苏鹤延戏谑的眼神,他决定放个大招。
他一脸诚恳地说出了残酷的真相:“那蛇是从马桶里钻出来的。”
苏鹤延的脸立马黑下来:“……”
马桶。
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的手。
他!不!干!净!了!
苏鹤延瞬间没了撩闲的兴致,他迅速起身,扑到洗脸池边上拧开水龙头,伸手连续按了几次洗手液,又反反复复洗手好几遍。
肖澄看着苏鹤延慌忙洗手的样子,忍不住想偷笑,但要顾忌着热心搭档的自尊心,只能憋着。
他忍的很辛苦,腹肌绷得死紧,脸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
其实这旅馆的马桶刷得很干净,他也还没用过呢,但苏鹤延的表情实在太有趣,所以肖澄坏心眼地没有告诉狗搭档这件事。
终于,苏鹤延洗完手,沉默地离开浴室,顺便也帮肖澄把门给关上了。
等室内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肖澄终于绷不住了:“噗——”
笑声刚出口一半,他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肖澄还记得这旅馆隔音不怎么样,要是自己这边开心得太明显,被苏鹤延发现的话,狗搭档说不定会翻脸。
等肖澄终于开心地泡完澡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床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
苏鹤延悠闲地躺在肖澄的床上,手里捧着一本旅馆给每个房间都配备的杂志随意地翻阅着,见肖澄出来还对他打了个招呼。
肖澄的开心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他一头雾水:“你躺在我床上干什么?”
苏鹤延理所当然地说:“帮你暖暖被窝啊。”
肖澄:“……”
下午那干燥的炎热的天气肖澄可还没忘,就A国这堪比夏天的温度,谁需要暖被窝了啊!是想挤在一起发酵吗?
“来嘛。”苏鹤延对他招招手。
一副野心勃勃准备上位的妖妃样。
肖澄捏紧了拳头,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给狗搭档留余地。
深呼吸三次后,他终于感觉自己平静下来。
平静地拎着苏鹤延的衣领把人扔了出去:“你给我滚回自己房间睡。”
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一夜无梦。
·
第二天,清晨。
一辆属于GE的SUV悄然停在了旅馆门口。
三个人下了车,径直走进旅馆内部。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她肤色偏深,身上带着黑人的活力和白人的深邃五官,一头黑发编成了小辫子然后在脑后扎成个马尾,一身干练的修身T恤长裤短靴,看起来很利落。
“就是这里吗?露娜,你们A国的小镇可真有意思。”后方的一个男人说。
这是个金发白人,个子高大,有一身饱满的肌肉,手臂上纹着几个很有设计感的纹身,一身质地精良、剪裁得体的休闲装,看得出价值不菲。他走在那里,步伐很自信,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好莱坞明星一般的架势。
被叫做露娜的女人只是简短地“嗯”了一声,没有闲聊的意思。
两人身后还有个黑皮肤的年轻男人,一头脏辫,身上的打扮很街头,像个浮夸的混混,他没有参与聊天,沉默着走进了旅馆。
这时候的一楼的咖啡厅还没有客人,只有睡眼惺忪的服务员站在那里。
露娜走到了一个三人座旁,随意地坐下:“米勒先生,先在这里等一下吧,华夏分部的人昨晚就到了,现在他们应该还没起来。”
金发的白人坐到了她身边,姿态悠闲地翘起腿,笑着说:“露娜,你可以直接叫我麦克斯就行,不用加什么先生。”
露娜点点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好吧,麦克斯。”
看起来,名叫露娜的女人并不是热情的性格,但面对热情的麦克斯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跟着他们一起进入的第三人却迟迟没有坐下,他皱着眉看着露娜,黑漆漆的眸子里显示出一抹郁色。
明明桌边就空出了一个属于他的位置,但他却没有选择那里,而是挑了间隔一桌距离的另一张空桌,独自坐在那里。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坐下的位置正好看不到露娜。
麦克斯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他单手搭在桌面上,状似闲聊般问露娜:“雷恩怎么了?”
提到雷恩,露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其他的表情,她眉头一皱,很头疼的样子:“别管他……”
麦克斯:“恕我冒昧,他似乎对你有什么意见?”
“我……抱歉,只是一些私事。”露娜甩了下自己的辫子,不愿多说,但还是有些烦恼的低声抱怨了一句,“不过调查专员这么多,为什么这次非要要安排雷恩跟我一起出任务,部长是老年痴呆了吗?”
麦克斯:“哦?能和我说说看吗,也许我能帮得上一点——”
雷恩却提高了声音,粗暴地打断他们的对话:“不准你这样说部长!”
露娜像是被挑衅一样转过头:“呵,老家伙每次在我们起冲突的时候都是向着你,你当然会这么说!”
雷恩狠狠一拳砸向桌面:“如果没有他,你现在根本不能出来,也不会坐在这里!”
露娜被这话彻底激怒,也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力气之大将木质的桌面直接砸出了裂痕。
她的眸子里仿佛燃烧着火焰:“所以,我应该跪下来对他表示感激吗?!他放我出来是什么目的你真的清楚吗?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就只是——”
说到这里,露娜却没有将后续的内容吐出,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雷恩。
雷恩对上露娜的目光,像是被灼了眼一样,匆忙地避开后陷入了沉默。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咖啡厅里重新陷入一片寂静中,但紧张起来的气氛却并没有消散。
旁观了一场冲突的麦克斯挑了挑眉。
虽然这冲突的前因后果他并没有听明白,但露娜似乎遭受到了什么不平等待遇,并且A国这边的执行部长偏袒雷恩,他还是听出来了的。
为了缓解气氛,麦克斯打了个响指,对不敢出声的服务员说:“不好意思,能给我们来点咖啡吗?我要美式,露娜你呢?和我一样吗?”
露娜不想说话,却也不好在客人面前失礼,刚刚的冲突就已经够难看的了,她并不想给未来的合作者留下坏印象。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一杯冰美式,谢谢。”
见露娜开了口,麦克斯看了眼独自背过身坐着的雷恩,感觉对方不会搭理自己,便继续询问:“请问有华夫饼吗?”
服务员摇摇头:“抱歉,早餐只有烤面包、香肠、培根、豆子、煎蛋和薯饼。”
麦克斯懊恼地揉了揉额头:“噢,你们的老板一定是个英国人。”
服务员被他逗笑:“是的,老板是十年前移-民过来后,才买下这家店的。”
“那就烤面包和煎蛋吧,多给我一点黄油,露娜你呢?”麦克斯无奈妥协了。
“培根和煎蛋。”露娜随意地说,她其实没什么胃口。
忽然,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紧接着手腕一转,像是变魔术一般,一朵漂亮的玫瑰花出现在那只手中。
麦克斯将玫瑰花低到露娜面前:“早安,漂亮的女孩应该拥有个美好的早晨。”
露娜看着这朵玫瑰半晌,终于收下了鲜花:“谢谢,米勒先生。”
“叫我麦克斯就好。”麦克斯笑道。
“谢谢,麦克斯。”露娜说。
·
房间内一片静谧,楼下的波澜并没有影响到室内的安宁。
肖澄睡到了自然醒,他闭着眼在被窝里伸个懒腰,四肢拉伸的感觉舒服极了,知道自己今天是独自占据着一张大床,这个懒腰伸得很肆意。
然后就感觉自己的手碰到了什么毛茸茸暖呼呼的东西。猛地朝身边转过头,肖澄对上了苏鹤延带着笑意的眼睛。而他的手臂刚刚碰到的毛茸茸,就是苏鹤延的脑瓜顶。
苏鹤延笑得眉眼弯弯:“早啊~”
肖澄如遭雷击:“你为什么——”
苏鹤延仿佛知道了他想问什么,直接伸手指向一侧,回答到:“你这里的窗户没有锁。”
肖澄生无可恋的视线投向窗户:“……”
他的房间在三楼,区区三层楼连条蛇都挡不住,怎么可能难得住他的狗搭档呢?这位可是连他家的23楼都想徒手挑战一下的男人。
心好累……
苏鹤延伸手揉了一把他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走吧,吃早饭去。”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我的狗搭档为了爬上我的床竟然爬窗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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