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澄怀着卧-槽的心情洗漱完毕, 换好衣服之后和苏鹤延一起下了楼。
刚刚踏入一楼大厅,两人都敏锐地感受到了一阵微妙的气氛。
刑礼和粟柔各自选了个角落坐着喝咖啡吃早餐,悠闲得不行, 自然不是微妙气氛的来源。
肖澄将视线落向另外一侧,那边的两桌有点怪, 说是两桌其实就是三个人而已。一个黑人小哥独自占据一桌, 另一桌一个金发白人和一个黑白混血的女人坐在一起。
金发白人相貌英俊,正带着笑容跟身边的女人说话,时不时抛一个笑话活跃气氛,衣着和发型看似随性,却都经过了细致地打理, 能很好的凸显他的魅力,看起来就是个撩妹的老手。
而那个女人看着很干练, 虽然身材火-辣, 衣着却偏向实用系,连个配饰都没有,应该不是个喜欢撩骚的人,但一直礼貌地回应着白人的话,大概是有什么别的关系。
单独一桌的黑人小哥虽然垂着头, 视线却总是无意识地划过女人的方向,他脸上绷着看不出表情,可盘子里的煎蛋都快被他给戳成蛋花了。
显然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平静,如果他的心情可以具象化, 此刻他的头上应该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 并时不时响起一声闷雷。
肖澄眼角一抽,大早上的这是在上演什么剧情?
A国三角恋?
他并没有继续旁观八卦的兴致,和苏鹤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准备吃早餐。
肖澄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可以给我来一份烤面包,配烤香肠和煎蛋吗?再来一份冰牛奶,谢谢。”
服务员准备将菜单递给苏鹤延:“这位先生您呢?”
“和他一样。”苏鹤延直接复制肖澄的答案,连菜单都不看了。
肖澄看他一眼,知道狗搭档的挑食癖又发作了。
苏鹤延平静地回答:“放心吧,我对英式料理没有什么期待,只要别烤糊就行,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吃下去。”
服务员:“……”
先生,我还没走远呢……
“嘿,怎么华夏是没人了吗,为什么连疯子都放了出来?”一道带着 挑衅意味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安静的环境里很引人注意。
肖澄心说,疯子?这里有三个呢,你是指哪一个?
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之前一直对姑娘献殷勤的那个白人。
黑白混血的姑娘不知什么原因暂时离席了,此刻那一桌就剩下他一人,他的脸上不见了和女孩子说话时的温柔幽默,双眼锁定苏鹤延,里面仿佛蕴藏着火焰。
哦,原来疯子是指苏鹤延啊。
苏鹤延也回眸,看到这个来者不善的家伙,却没有开口,眉目间露出思索的神色,肖澄对他的神情已经很熟悉了,瞬间就发现这家伙竟然是一副没想起来是谁的样子。
肖澄:“……”
人家都跟你一副深仇大恨的架势了,你还没想起人家的名字,等会要是吵架都不知道该人身攻击谁。
那人见苏鹤延不回答,继续开口:“苏鹤延,现在的你竟然还能出境,真让人惊讶,你这样的暴力分子一定让你们华夏的部长很头疼吧?听说你们华夏分部打造了最坚固的封存室,他怎么不把你也关起来?”
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个带着恶意的笑容:“今年,你杀了多少人?”
“你就是脑袋被拧下来的那个家伙?”肖澄的声音冷冷的。
“抱歉,是差一点,不然你可能会更安静一些。”和对方四目相对时,肖澄稍微修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
他不喜欢有人用这种语气对他的搭档说话,这个家伙很成功的用一句话就惹来了他的厌恶。
白人带着愠怒的眸子转向肖澄,思索片刻后说:“你就是那个驯兽师?”
肖澄挑眉,这是什么鬼东西?他可没干过这行。
白人勾起嘴角解释道:“他们给你的绰号,说是个能驯服苏鹤延的人,呵,驯兽?训犬师还差不多。”
“还以为你会是个金腰带拳王一样的人,结果就是个孩子,boy你成年了吗?到能喝酒的年纪没有?”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挑剔地看着肖澄。
肖澄反唇相讥:“你是在说自己年纪大,还长得老,并且想提醒我尊老爱幼?你们的文化里好像没有这样的传统吧?你不必强行入乡随俗的,这里虽然有几个华夏人,但毕竟不在华夏。”
“华夏人口才真不错。”白人深吸一口气,眼里酝酿着风暴,“你这个黄皮——”
这时,苏鹤延终于想起了这人的身份:“你是尼克身边那个人?嗯……叫什么来着,杰克?麦克?”
他轻轻用手指点了点额头,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麦克斯对吧?”
这句话瞬间将火力吸引回去,麦克斯瞪着他:“就是因为你这个疯子,尼克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哦。”苏鹤延语气平平,甚至有闲工夫想着,才三个月啊,看来他当时还是手下留情太多了。
麦克斯指着苏鹤延:“你这种随时都会发疯的家伙就应该被直接处理掉,活着才是对整个世界的威胁。”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们的部长脑子被人打坏了吗?”
漆黑的眼眸锐利如刀,直直迎上对面人翡翠色的双眸 ,苏鹤延的笑容也带上了点恶趣味:“我记得尼克被我拧脖子的时候,你也在附近对吧,你跑得那么快,他知道吗?”
麦克斯的话顿时噎住。
肖澄比了个大拇指,落井下石道:“原来是塑料友谊啊。”
麦克斯瞬间心虚了一下,但还是硬气地说,“苏鹤延,我警告你,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随便说。”
苏鹤延单手撑着下颌:“有没有证据倒是其次,我记得那个尼克的家族还不错,你这个朋友也从他家族那边获取了不少好处吧?抛下他的事情被他家里人知道了会怎么样?”
“我想想……”苏鹤延露出思索的表情,“他的母亲好像是一位手段挺利落的女士。”
麦克斯:“……”
Shit,揭人不揭短不是你们华夏人说的吗?
肖澄朝麦克斯挥挥手:“你要不要来报个仇啊,你一个单挑我们两个就行。”
麦克斯:“…………”
两个打一个还说得跟他占了便宜一样,boy你年纪轻轻的脸皮怎么这么厚?难道是跟苏鹤延那家伙学的?就不能学点好的吗?!
这货还恬不知耻地说:“放心,我们很注重公平的,不会叫刑礼跟柔姐一起来打你。”
妈的,这对狗搭档真是shit级别的惹人烦!
你们华夏人来的多了不起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天才发布的任务,把不对盘的人都安排在一块了。肖澄预感到这次的任务一定充满了刺-激,各种意义上的刺-激。
麦克斯重重地一捶桌面,准备站起身给这个小子一点教训。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一道破空声呼啸而来。
泛着银色的影子飞速掠过半空,转瞬之间就已经袭向了他的面门。
麦克斯的反应相当迅速,他身体往后一仰,指尖稍微动作,原本安静呆在花瓶里的玫瑰突然暴涨,细密的枝蔓交缠成网,一层又一层交叠在他的面前。
袭来的银光破开层层枝蔓,最终停在了最后一道阻拦上。
众人这才看清,是一把银色的餐刀,正是旅店里提供给客人的那种。而麦克斯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刀袭来的力道估计的刚刚好,这才能恰到好处地阻拦攻击。
几道视线扫过麦克斯,众人在心中暗道这家伙有点东西。
虽然在嘴炮技术方面被肖澄+苏鹤延按在地上摩擦,人品上可能也有点瑕疵,但麦克斯着实不是一个弱小的能力者,档案里的任务成功率很高,大概有苏鹤延的十倍,这还是苏鹤延跟肖澄搭档后提升了成功率的数据,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自信。
麦克斯伸手将餐刀抽出,随手一挥让玫瑰从网状变得更加狰狞,他转头看向一边安静喝咖啡的刑礼:“邢先生,突然打断别人的交流可不礼貌。”
肖澄的视线也随着他的话落到刑礼那边,之前他并未看到刑礼有任何动作,而且刑礼所在的位置位于麦克斯的侧边,可餐刀却是从正面发起的攻击。
是怎么做到的?大概这就是刑礼的能力了。
刑礼放下咖啡:“抱歉,只是阁下稍微有点吵。”
趁着麦克斯的注意力放在刑礼身上的时候,肖澄悄悄问苏鹤延:“刑礼到底什么能力?”
苏鹤延低声回答:“引力。”
肖澄目光一闪,怪不得能让餐刀用那种踩着牛顿棺材板漂移的架势前进呢。
一个问题解决,他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当年到底跟人有什么仇?”
苏鹤延挑了下眉,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
肖澄又凑近一点:“不能说?”
苏鹤延:“那倒不是。”
凑得进了,肖澄身上的味道也变得清晰,昨晚他没用自己的沐浴露,所以身上也不再是之前熟悉的薄荷香气,而是浴球的那股木质香,闻起来稍微有些不同。
苏鹤延凑到肖澄耳边,温热的气息随着话语拂过耳畔:“之前有次任务去了米国,正好跟他们合作。那个尼克是个男女不忌的,大晚上跑我房间来,拿着瓶罗曼尼康帝约我喝酒,说我腿长屁-股翘。”
肖澄:“!”
在这个谁也不缺信息来源的现代社会,这话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苏鹤延:“还他往酒里加了东西,可惜手法不行,瓶塞上那么大个针眼,要假装看不见都很难。”
肖澄:“!!!”
这狗贼,竟然惦记狗搭档的肉-体!
还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被拧脖子实属活该。
还说什么腿长屁-股翘,腿长他是知道的,至于……
下意识地,肖澄转过头,视线顺着苏鹤延的腰部往下,可惜苏鹤延是坐着的,看不出来到底翘不翘。
苏鹤延轻轻的笑声响起,肖澄抬起头,正好撞见他盛放着笑意的黑眸:“感兴趣吗?想看的话随时来找我。”
肖澄收回视线:“……”
不,他不想。
好吧,还是有点想……
另一边,刑礼和麦克斯的冲突已经进展到了下一步。
麦克斯反手将餐刀掷向刑礼:“你们华夏人就是这样对待合作者的?”
森白的冷光在空中划过,快得只剩一道残影,直袭刑礼的面门。
刑礼随手接住飞来的餐刀,灵活地在指尖把玩两下后,轻轻放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微笑道:“我们向来信奉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是米勒先生,你该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数吧?”
麦克斯挑眉,露出个嚣张的笑容:“我问候一下老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苏鹤延姿态悠闲地靠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自己的冰牛奶:“严以待人宽以律己,这很米国。”
老双标了。
麦克斯危险地眯起眸子:“苏鹤延——”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我的狗搭档到底有没有翘屁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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