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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怀璧其罪 廿小萌 2839 2024-06-23 15:05:50

但黎淮看到宁虞的第一反应, 不是交代自己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这么久没回来。

而是问:“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宁虞在洋房等了整整一夜。

他哑然看着坦然站在门外的人, 想问明明昨天晚上就坐轮渡回来了,为什么没回洋房,也没回家。

但宁虞忍住了,只是伸手紧紧把人扣进怀里。

没有联系的这一个礼拜,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注意手机,生怕错过黎淮的消息。

但都没有。

人不在洋房,也不在宁予年那个公寓。

其实直接联系黎淮问就行了, 但他总忘不了那天宁予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黎淮的手背。

就那么一下, 宁虞的心态彻底失衡了。

以前黎淮再怎么冷面对他,都只是他们两个的事,但现在多了一个人,这个人还是宁予年。

宁虞忽然开始企图再次印证自己十二年来的特别,这其实很不像他。

所以他一直等了一个礼拜, 直到昨天港市忽然狂风骤雨,他才终于忍不住给肖波波打了电话。

但肖波波对于“黎淮消失”这件事比他还惊讶。

转头联系上黎淮和宁予年, 他们已经在返程的轮渡上。

说是寿宴结束, 两个人就直接一起去南塘了,肖波波找的时候正好回来。

宁虞当即想都没想, 加完班饭也没顾上吃,便一路顶着风雨交加赶到林荫路。

结果黎淮明知道他在这等, 下了船也没回来。

“下次再出去, 至少跟我打声招呼……”

宁虞的声音近乎叹息, 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他跟黎淮发了脾气,他们两个铁定完了。

但黎淮完全没打算领情:“一次两次就够了,总像这样粉饰太平, 我也会烦。”

“是因为那天我没承认我们两个的关系吗?”

宁虞声音低落得像灌了水银,臂膀固执地禁锢在黎淮的腰身上。

这个终于回来的人虽然身上穿着他熟悉的衣服,可从里到外的散发出来的味道已经彻底变了。

这一个礼拜,宁虞反复问了自己很多次后不后悔。黎淮像现在这样能被宁予年带走,绝对是他自己的问题。

但他的仕途早在认识黎淮以前就注定了他会这样。

结果黎淮问他:“哪天?”

宁虞:“倪向荣生日那天。”

黎淮这才想起什么般,无语笑了下:“都过这么久了,你不说我都忘了。”

宁虞当时直接没能说出话。

这是个比肯定更伤人的回答,让他清醒明白这一个礼拜留在原地的只有他。

黎淮早就继续往前走了,根本不在意。

“不能公开关系不是最开始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新鲜的设定。”

黎淮说着将人推开,宁予年还在餐厅等着,他无意在这种时候跟宁虞起争执。

宁虞看他头也不回地上楼,以为只是普通回房间,也就没有很快跟上去。

而是首先站在原地告诫自己,他是来求和的,不是来吵架的。

等宁虞冷静得差不多上去,黎淮却并不和他想象的一样在卧室。

宁虞走进衣帽间的时候,黎淮已经快手快脚换好了另外一套更华丽正式的衣服,正认真地对着镜子整理,一副马上要出门约会的架势。

“又是宁予年吗……”

宁虞冷不丁站在门口出声。

“嗯。”

黎淮不甚在意应下,宁虞一进门,他就从眼前的镜子里看到了:“吃饭。”

宁虞:“你们不是刚从南塘一起回来,怎么又一起?”

黎淮:“冲突吗?”

他学着宁予年帮他整理衣服的手势把自己拾掇好,然后去看首饰柜。

在此之前,这套摆在衣帽间中央的桌柜就是装饰,黎淮连宁予年是什么时候往里放了东西都不知道。

手下第二层抽屉打开,并排躺在丝绒布上的几块腕表,不是黄金翡翠,就是白金钻石,奢华漂亮。

黎淮一眼认出宁予年指定的那款蓝白宝石——和他今天的衣服颜色很搭。

表盘、表带一般宽窄,18K的金表带镂空扭成藤麻编织的纹理,宝石被小金爪嵌在表盘、及各处连接的部位,交相和谐,戴在手腕不细看会以为整圈都是手链。

后来宁予年也给他坦白了这块其实是女士鸡尾酒腕表,但真的很适合他。

女不女士,黎淮不知道,他只知道这表戴上手以后越看越顺眼,随手就给宁予年拍了张照发过去。

但他正准备接着敲字,宁虞却忽然过来把手机抢走,直直拽下他后颈的衣领问:“这是哪来的?”

两个人之间感情怎么样,也就能骗骗外人,当事人心里百分百是明白的。

所以宁虞这段时间给自己做了无数心理建设,甚至就在几分钟前的楼下,他都还在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说话。

但就在刚刚黎淮低头拿东西,红痕从他后衣领露出来的瞬间。

一切冷静前功尽弃。

尽管宁虞知道这两人单独出去,会做再正常不过,但让他如此直观地亲眼看到,脑子里一直绷紧的那根弦还是断了。

是谁都好,怎么能是宁予年。

他紧紧盯着黎淮后颈红痕斑驳的一片,更高声音又问了一遍:“我问你这是哪来的?”

黎淮理了半天的衣领全被拽乱,他忍了许久的火气终于也开始上涌,“啪”一声脆响,毫不客气把宁虞拽在他衣服上的手打开:“我说是我过敏自己抓的你信吗?就算是我跟宁予年睡了,你到底有什么立场跟我发脾气?”

宁虞一字一句重复:“我没立场……”

黎淮:“你有?论我们说好的,我从来没管过你,我们就是各玩各的。论出轨,你比我在前,我上次也跟你打过招呼了,你出一次,我就跟宁予年还回、你放我下来!”

宁虞扛起人就要回到隔壁卧室。

他知道黎淮说得全对,但他越是反驳不了,越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干更不可理喻的事:“你不是好奇我能做到哪一步?那我现在终于疯了,开始不讲道理的可能性你考虑过吗。”

窗外的天又暗了。

最近一段时间的天气反复无常,宁虞轻轻松松就能把肩上人摔到床上。

他现在只希望黎淮能乖乖听一次话,不要再激他。

黎淮的眼镜早在衣帽间从地上被扛起来的时候,就脱落到了地上,视线里模糊一片,一路被宁虞的肩顶着胃,然后猛一下砸到床上。

失重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天旋地转,黎淮脸都白了,心脏恨不得从胸腔蹦出来。

他一感觉到宁虞想往他身上压,立马开始拼命挣扎。

他想过宁虞会来强的,但绝不是现在。

宁虞今天的转变就跟被鬼摸过一样,比他情绪来得还突然。

窗外的天彻底沉下来,乌云遮天蔽日。

眨眼的功夫,周遭便跳转到深夜模式,狂风吹的窗框呜呜作响。

卧室里一盏灯也没开,照进来的光晦暗不明,将大床割成两半。

黎淮两只手被宁虞一只手就抓住了,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控制在底下。

宁虞则漠然地直立在阴阳分界中央,大半张脸隐没进黑暗。

黎淮就算睁圆了眼,也只能极勉强看清他锋利紧绷的薄唇下颚:“你答应我今天不见宁予年,我就放开你。”

非常没有意义的保证。

就算今天不见,明天也能见,明天不见,还有后天,宁虞总不可能抓他一辈子。

但黎淮的头发、衣襟全乱在脸旁、身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激怒宁虞,起码现在不行:“……你把我手机还我,我跟他说我不去了。”

宁虞给他之前要求:“发语音。”

“好。”

黎淮嘴上这么应,实际手指一碰上手机,便飞快想胡乱敲点什么发过去。

但他快,宁虞比他更快。

在他就差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宁虞已经一把从他手里把手机抽走,声音麻木得简直像等着他犯错,说:“机会已经给过你了。”

黎淮充耳不闻。

他知道就算现在再继续顺着宁虞安抚也于事无补,所以趁双手还自由,他猛一翻身便想从床上爬起来。

毫不知道两人状况的宁予年,还在餐厅里哼着小曲,整理仪容。

他今天因为私享会穿得很正式,但也很没意思。

所以他故意把领结拽得不工整,让领带细的部分要比宽的长,手帕也随意地塞进前胸口袋……

看似违反了着装规则,其实是打破常规,大胆把错误合理化,这种轻松的时尚美学风格叫“Sprezzatura”。

意大利词汇,大概翻译过来就是“潇洒不羁,很不刻意、很高级的炫耀”。

宁予年对这间港式餐厅心仪已久。

店里一直没有外送服务,现在好不容易跟黎淮过来,他几乎把店里所有招牌点了个遍。

美中不足就是黎淮的消息停留在腕表照片,一直没了后文。

宁予年起初以为他已经在打车来的路上。

但那之后又过了十几分钟,眼看就要七点整,侍者已经把餐点上齐,黎淮依然没回他消息。

宁予年这才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到哪了?”

结果这次对面回得很快。

-“我突然困了,下次吧”

宁虞一行字发完就把黎淮的手机关机,甩到了一旁,视线落回身下被他捉着脚踝扯回来、剥个精光的人。

黎淮双手被领带束缚在头顶,宁予年为他搭配的衣服散落一地。黎淮浑身上下唯一剩下的,只有腕间那块金色的腕表。

宁虞盯向他的眼睛已经找不到情绪:“你要是喜欢这块表,想戴就让你戴着。”

黎淮:“……我不去,宁予年会找过来的。”

宁虞慢条斯理开始脱衣服:“那你就等着看他会不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某廿:来跟我深呼吸,不要激动,会有转折(顶锅盖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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