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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我做农场主的那些日子里 洛娜215 5390 2024-06-30 12:00:21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夏东篱都陷入了团团转的忙碌之中。

首先他要为果苗的移植做好前期准备工作。

八月初并不是一个适宜进行植物移植的季节,虽然东北地区的温度要低于全国平均气温,但这里云少日头大,阳光长时间直射带来的蒸腾效果也相当剧烈。

本来植物是靠树根吸收水分来供应树叶工作的,然而在移植的过程中树根必然会受到损伤,加上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也需要时间适应,所以树根在移植后没办法很快地进入工作状态。

在水分摄取不足的情况下还要进行光合作用和蒸腾作用的话对于植物来说可不是一件轻松事,一不当心就会翻车。

在别的季节,树木移植的时候一般都会进行修剪,但这个季节本就是植物的生长季,为了储存过冬的能量,植物的本能就是生长出尽量多的树叶来进行光合作用,修剪过度反而会让植物花费更多力气在长树叶上,产生反效果。

如果存粮不够,就算能够安全过夏,也度不过秋冬两道大关。如果没能在落叶前长好根系,让根部储存足够明年春天萌发的能量的话,别说影响产量了,能不能活还是问题。

那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季节移栽呢……当然是因为便宜啦!

钱大壮要赶在今年年底之前退回承包地,按照相关规定,他在承包地内种植的作物会进行折价计算,由村委退给他。

但这个折价比例可远低于市场价,所以为了赚回这部分损失,钱大壮卖给夏东篱的果苗价格都不到市场价的一半。

而且这些还是新品种,有价无市,值得冒险。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陈粒拍了拍今天送到的一堆快递盒子,有些小骄傲地对夏东篱说,“这个时候就要依靠科技的力量啦!”

就见他从箱子里拆出了药袋、吊瓶药粉还有针剂,一边将东西分类摆放一边解释说:“虽然说植物最好在春天移植,这样存活率高,但是难免会遇到一些意外情况。这些是我托我们学校老师帮忙配的药剂,适用于樱桃树,到时候给树苗挂上能大幅度提高存活率。”

“我们学校的植物医学可出名了,这个配方可是专利产品。”小陈研究员有些骄傲地说,“大家用了都说好。”

“这个也是活力素吗?”夏东篱拿起一袋药剂开始看背后的成分配料,感觉有些神奇,他之前在移栽紫藤的时候就按商家推荐买了活力素。

夏东篱以前在家里也不种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东西,一开始还以为是植物激素,被科普后才知道这是天然提取物。

虽然也没有进行过对比实验不知道用和不用的差异,但他们家紫藤运过来的时候是带花状态,定植后花也没掉,长势还不错,应该是挺有用的。

——他原计划是这次再去买些活力素的,没想到小陈带来了升级版,直接给树打吊瓶。

“也不算是,活力素是作用在根部,”陈粒想了想,“吊针则是给树木补充水和无机盐,算是替代一部分树根的功能,给树根减压。一般一棵树一瓶差不多了,情况不好的话再挂一瓶。”

这东西效果好,价格也不便宜,他直接从学校拿货一袋都得十多块,所以一般是用在城市绿化以及古树促新上头,寻常树苗还真没这待遇。

而且挂吊瓶要求在树木刚完成移植的时候就得打上,一旦细胞损伤和死亡后它就没办法再起效果了。

考虑到天气因素,陈粒建议夏东篱家的百来棵樱桃树都得在送过来的两天内完成钻孔打吊针的任务。

除此之外,他们还需要为樱桃树搭建遮阳棚,减弱阳光直射带来的蒸腾和光合作用,避免植物过度消耗。

同时,移栽的坑洞要尽可能将底部土壤疏松好,方便根系扎根。

樱桃树的根系在植物中属于浅根植物,这也意味着它们的抗逆性不是很强,所以在移栽完成后还要搭建三角桩支撑固定。对了,还得给每棵树都浇透水。

按照他们的计划,树和树之间隔得还比较远,走动和搬运也要耗费时间和精力,中午还有最热的时候也得停工,总之就是……

需要劳动力。

否则靠他们三个人估计累死都未必能完成。

夏东篱掰了掰手指,开始计算自己需要请多少个农人来帮忙种树了。

“要劳动力啊?其实不用请人。”陈粒瞄了眼夏东篱打开的当地论坛地址,立刻建议道,“我这边有劳动力,还不需要付工钱,包顿饭就成。”

夏东篱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陈粒口中的劳动力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农学是一个实践性很强的专业,对于本专业的学生来说,在假期出去实习或者突然被老师带到某个农场OR林场实践是一件很寻常的事,这也是他们非常重要的工作经验来源。

虽然通知的时间很突然,加上又是在假期中,不少学生都回了老家,但陈粒依然成功拉起了一个二十多人的班子。这些人借了一辆面包车,轰隆隆地就上了小土坡。

不知道是小年轻们过于兴奋还是陈粒算错了时间的缘故,这一行人到得有些早,夏东篱和钱大壮约好的时间是早上七点,这群人早上六点多就来了,于是他们和准备出去吃草的牧羊大队撞了个正着。

“……”大米一脸深沉地看着这些穿着古怪的人,陷入了沉默。它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有一种赶紧跑去向主人示警的冲动,但此刻站在它身后的羊群们制止了它的冲动。

大米站在原地,警惕地趴下了身子,做出了观察和警惕的动作。

不怪大米胆小,只是这些农学生们的着装太古怪了!

明明是大清早,这些人一个个都穿着长裤套着防晒袖,面罩、帽子一样不缺,外头还要套一件衣服,除了两个眼珠子,整个人都被包得密不透风。

更过分的是,这些人在看到大米和羊群的时候不顾汪警告的低吼一点点向它们靠近,还有人蹲下身想要摸它,甚至还有掰开肉馒头想要引诱它的。

大米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它是意志力这么薄弱的汪吗?!

正在它低声咆哮想要逼退这些怪人的时候,原本混在羊群中的米粒尾巴一甩,乐颠颠地冲着掰肉包子的那个女生就跑了过去。

“汪!”大米立刻冲着它吠了一声,米粒犹豫了下,原地站定,它看看大米,片刻后又冲着女生的方向伸出了试探的小脚。

“汪呜!”大米的批评声立刻严厉了好几个度。

“嗷……”米粒垂头丧气的扭头回到了羊群中,但是一双圆眼睛仍然恋恋不舍地盯着女生手里的肉馒头,垂在屁股下头的尾巴恹恹地甩啊甩的。

“哎呀,这是受过拒食训练吗?还不让同伴来吃呢,警惕心好高啊。”女生见状倒也不失望,她拉下面罩将肉馒头三两口塞进了肚子。

“那可不,你以为这是啥狗,这是边牧啊边牧。”边上一个男生看着大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掏出手机冲着大米连拍N张照片,“你听说一句话没?叫做边牧是边牧,狗是狗,这就是智商的差异。”

他边上的一个板寸头男生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得了,哪有那么神奇,不都是狗吗?”

“怎么一样呢?”拍照男生立刻反驳了,“你这种养哈士奇的人大概不知道狗能有多聪明吧?”

“不都是宠物狗,哈士奇怎么了?我们家哈士奇也很聪明啊,我藏零食的地方它全都知道!”

“得了吧,狗还能不知道零食在哪里?我就问问你家哈士奇记住你家门朝哪儿开了不?人家边牧可是要去放羊哦!”

寸头男生眼神飘忽了下:“当,当然认得。”

他这一看就很心虚的表情立刻引来了小伙伴们的嘲笑。也就是这时候,学生们嘻嘻哈哈的声音引起了房主的注意,夏东篱推开家门看了眼外头,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手表:“是陈研究员的学生吗?你们来得那么早啊?小陈呢?”

“研究员骑电瓶车来的,他让我们先上来。”一个黑皮肤小青年见夏东篱出来忙迎了上来,“请问是夏先生吗?我是研二班的班长,我叫邱培,我们这次一共来了24个人,已经全部到齐了。”

“啊……哦,你好,鄙姓夏,你们到得有些早了我还没准备好,不好意思啊。”夏东篱和他握了个手,然后看向大米,“大米,你先上山吧,这儿没事哦。”

“呜……”大米迟疑地看了看这些人,有些不放心。

夏东篱见状走到它身边摸摸狗脑袋,安抚了它一下,“没事没事,你去吧,路上小心。”

“汪!”大米有些开心地吠叫了一声,在主人的腰侧蹭了一下,满足地留下自己气味后撒腿就向着羊群跑去。就见它左右两个冲刺,原本就地休息开始吃草的羊群瞬间被整合,然后整个大部队在小咩的带领下向着山上跑去。

“哇!!!”拍照青年全程将这个过程拍摄了下来,看着大米和另外一条黄色的细犬一左一右控制着队伍的模样,他不由发出一声惊叹,十分感兴趣地问夏东篱:“夏先生,我在网上看到边牧牧羊都是在主人口哨控制下的,您的狗是不需要指令的吗?”

“不用哦,”夏东篱之前已经听到这个小年轻夸奖他们家大米了,对于一个狗爹来说,夏东篱一直秉持着「只要你夸我家的狗,我们就能成为好朋友」的原则,因此,他对这个小年轻的初始好感度就比别人高了20个点。

他不动声色地炫耀道:“我们家大米是会自己给自己指令的,上山下山,要不要带羊群出门它都能自己做决定。”

“嗷!这么聪明的吗?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吗?”几个看到大米牧羊的学生仔也蹦跶了起来。

夏东篱一边让人搬凳子(FROM 社区活动中心)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也没什么训练,可能是血脉之力?”

另外有一个年轻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过来给夏东篱搭了把手,顺便问道:“夏先生,请问您饲养的羊是不是瓦莱黑鼻羊?它们好养吗?繁殖力怎么样?”

“咦?这你都认识,”夏东篱有些意外,“好养是挺好养的,我养了几个月也没生过病,不过主要原因可能是我们这饲养密度低活动区域大,也不太能做参考意见哦。”

“至于繁殖力……目前还没到繁殖期吧,我也还不知道呢。”

学生们见他好说话立刻围了上来,帮他搬东西的搬东西,扛水的扛水,个个表现得积极又好奇:“夏先生,我看到队伍中还有一条细犬,请问细犬在放牧上表现得怎么样?”

“呃,还不错吧,它灵活性很高。”

“夏先生,我们过来路上看到您种植的牧草,请问那是山羊豆吗?这个品种耐旱耐寒性怎么样?”

“很不错哦!”夏东篱看看他们求知若渴的小眼神……呃,他其实也只能看到眼神了,笑眯眯地指了指椅子:“你们先坐下吧,保存一下体力,今天还挺累的,小陈和你们说过我们今天的任务了吗?”

“说过了。”学生们一致回道,然后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由班长邱培回复:“我们今天是来学习果树的夏季定植以及树干打孔注药技术的应用的。”

……这么学术化的吗?

夏东篱默默擦了下冷汗,感觉面前的这些学生一个个都散发着学霸的光芒。

隔行如隔山,夏东篱莫名感觉有些气短。好在没过多久小陈就开着他那辆小电动哼哧哼哧爬上了坡,见学生们都到了他立刻冲着他们挥挥手,“呀,到了啊,你们走得还挺顺利嘛?”

“多亏了老师您指的那佛塔给力,指引了我们前进的方向。”开车的司机也是学生之一,他开了句玩笑,看得出这些学生们和小陈研究员之间相当随意。

“那可不~”陈粒笑眯眯得看了眼夏东篱,“那是我们小土坡的地标建筑嘛。”

夏东篱:“……”

夏东篱默默站起身来拍拍陈粒的肩膀:“你先聊,我去搬绿豆汤。”

陈粒眼睛一亮:“绿豆汤里面记得放冰啊!”

“知道知道。”夏东篱随意得摆摆手,提醒了一句,“觉得热的话就搬个电风扇。”然后就走进了屋内。

小砖屋前面的院子面积还挺大的,但是要容纳这么多人还是有些为难,所以陈粒是带着一干学生坐在门口空地上的。

他抓紧时间将今天的任务和学习目标又复述了一遍,然后点了两个会开农用三轮车的学生负责货物运输,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就在这时,夏东篱接到了钱大壮的电话,他们的运货车在开过来的路上遇到了野猪过马路,得耽搁一段时间。

夏东篱一脸黑线地将这事同陈粒说了,陈粒闻言有些感同身受,作为同样的野猪过马路受害人,他十分体贴地表示没关系,反正他们这人多,就是提醒了下钱大壮记得给树苗做好遮阴,别让根被晒着了,钱大壮那边一口应下,二人挂了电话后面面相觑。

种树是耽搁了,但这二十多个小年轻还在呢,总不能让人傻坐着吧。

“要不,请他们进来坐坐?”夏东篱有些迟疑地提议道。

陈粒沉思了下,眼睛忽然转向了院子里鸡笼中趴着休息的狼狗,眼睛一亮:“我带着他们给狼狗洗药浴和上药吧?”

夏东篱大惊,你们农学生还要学怎么治狗?

“嗨,农兽不分家嘛,不走到最后谁知道自己会走哪条路,多一门技能总没错。”陈粒摆摆手,一脸沧桑地说道,显然经验丰富。

“也行吧!”夏东篱给人拿了手套和一次性围兜,叮嘱了一句,“记得把口罩给戴上,洗的时候小心些,别弄疼它。”

“你放心。”陈粒摆摆手,振臂一挥招呼着小年轻们一起来观摩如何治疗犬类皮肤病。

没错,夏东篱最近忙碌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家里这条新来的狗狗啦。

之前两人带着这条狗子一起去医院走了一圈,得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狗子通过血液和便便检查后确定没有细小和犬瘟这两大致命问题,虽然体质弱了点,但应该没有大问题。

但糟糕的是它身上的皮肤病是真菌感染。

真菌感染导致的皮肤病是犬类皮肤病里最麻烦的一种,它反复性强很难根治,而且会传染,所以在鉴定出来的第一时间夏东篱就将这条大狼狗和家里的几条狗狗的隔离距离增加到了两米——他在鸡笼边上又加了一层栅栏,防止米粒靠近。

其实真菌在每条狗狗身上都有且长时间存在,这东西漂浮在空气里,就像是霉菌一样,无法隔绝。

平时狗狗身体健康时候真菌没什么影响,而一旦狗狗营养跟不上抵抗力下降后,真菌就会立刻开始作威作福,一个没注意就会生成小疙瘩,然后小疙瘩很快就会变成一个个圆形的疮口,放着不管的话这种疮口会快速扩大蔓延全身。

由于生疮的地方不长毛,所以生了皮肤病的狗狗看上去非常的糟糕,但好在这种病并不致命,只要坚持治疗增加抵抗力,很快就能恢复。

夏东篱家的三条狗狗中大米和哮天都是成年犬,而且两条狗狗都十分健康,体质也不错,唯独米粒是未成年,而且它还在快速成长期,这个年龄的狗狗的主要的身体营养都提供给了骨骼发育,相对别的方面就比较脆弱。

所以它是一号防备目标。

防护栏非常有效,米粒的弹跳力本身就不太好,加上生长期的狗子灵活度大大下降,他们家对这条狗子非常好奇的米粒每天只能隔得远远地观察,唯一有靠近机会的就是给大狗药浴的时候了。

所以每次给大狗洗澡,夏东篱都要挑米粒不在的时候悄悄动手。

真菌感染的皮肤病最有效的治疗方法就是药浴,顾名思义,就是将药水洒在水里,然后让狗狗在里头泡一会,这样的治疗方式可以让药液接触狗身上全部地方的疮口,有则治疗无则预防。

当然,狗狗的脑袋是不能泡水的,只能用棉签沾水擦拭,不过不用担心,狼狗脖子上的充气版伊丽莎白圈这时候会像是游泳圈一样,确保狗狗的脑袋在水上。

为了给狗子提供药浴场地,夏东篱还特地买了个儿童用充气泳池呢。

大狼狗温顺地让陈粒给它戴好口套,刚要走出去,夏东篱忽然叫停了他们。

青年手上拿着一个大号双扣的帆布项圈匆匆走了出来:“差点忘了这个了,快递刚到货的,烈性犬专用牵引绳。有个项圈你也方便一点。”

他蹲下身,将项圈套在了狼狗的脖子上,小心翼翼地扣上针扣,又系上不锈钢链条。

夏东篱调整了一下位置,刚要将手指塞进项圈感受了下松紧度,忽然发现狗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有些湿润了。

他当下大惊,忙伸手去摸项圈,“怎么了?我系得太紧了吗?还是你不喜欢用项圈?但是狗狗一定要用项圈哦,否则会被抓走的……”

“呜~”狼狗呜咽一声,第一次扭头避开了夏东篱去碰它项圈的手,它小小地踱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将毛脑袋靠在了夏东篱的鞋子上。

它的动作很慢,也很小心,趴下的过程中大大的眼睛也一直一下又一下地打量着夏东篱的表情,最后一直到它将脑袋枕在了他的鞋子上都没有被阻止。

狗狗的重量很轻,它似乎也在努力不压到夏东篱,一点一点地试探着这个人类是否会接受它的靠近。

最终,它感觉到了脑袋上最最温柔的重量。“傻瓜!”青年笑了一下,他伸出手将狼狗的脑袋压了一下,让它真正贴到了他的鞋子上。

夏东篱将狗子脖子下的小金属牌撩起来给它看,“你看,有了这个,你就是我们家的狗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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