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对裴野的不干人事已经无语到了极致。
但它也没说什么,只要求走肾别走心,尽早完成本任务,以防被上面的人抓到什么把柄。
裴野对此不置可否,当晚就避开了监视的人,潜入了地牢。
他修为虽然差,却比同门大多数人强,想不让人发现,几乎是轻而易举。
等他穿过一段幽暗可怖的狭道时,便见有微弱的烛光入眼,玄铁打造的牢笼将容简困在当中。
那本该是用来关押穷凶恶极的魔族和妖兽的牢笼,如今却关着还看着人畜无害的容简,如大材小用那般,反倒衬托得那人可怜无助。
当然这种假象也只能骗骗那些毫无知情的炮灰,对手握剧本的裴野来说,这关着的分明就是即将毁天灭地的神,就这小小的牢笼,哪里能困得住他?
裴野只得趁着容简还不行的时期使劲造,毕竟以后他才是那个要被造的人。
他负手踏入光明中,原本正在打坐的容简察觉到了什么,平静地睁开眼,却看到裴野朝他走来,那一刻,他心脏没出息地轻颤着。
裴野已经走到了牢笼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脸色苍白的容简,语气淡漠,“怎么,难不成被关傻了,见到师尊也不会叫了?”
容简垂眸,遮挡住眼中的神色,顺着裴野的话叫了一声,“师尊。”
裴野却没应他,反而伸出手,摸了摸那无比坚固的铁栏,如白玉的手指擦过冰冷的铁面,好似落在容简的心脏上那般。
容简喉结不自觉地涌动,目光也无法从他的手指上移开,只得紧着声音,再次开口,“师尊。”
裴野这才有了反应,斜睨着他,却是讥笑道,“哟,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师尊,我还以为你眼底没我呢。”
容简早就习惯裴野如刺骨的言喻,可听到这话时,竟然下意识想要辩解,但最终他还是生生忍住了冲动,眼神自始至终都没从裴野身上移开。
“师尊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句话千古以来杀伤力就不小,连裴野这渣男本渣都忍不住,有瞬间想把容简当场阉了。
“你会没有办法?”裴野声音冷了不少,让容简无意识地握紧了手,似乎有些紧张。
“欺骗为师的时候,怎么会没想到你没办法呢?”
容简抬眸,对上了裴野的视线,那人目光狠戾愤怒,分明是知道了什么。
他心头微微一紧,却还不平不淡地问道,“师尊何意?”
“知道为师为何现在才来见你吗?”裴野没有回他的话,反而问道,容简没说话,也不知是不想猜,还是不敢猜。
裴野随手拿出了一块占满魔气的石头,丢在了容简面前,分明是几天前裂开的测魔石碎片,“那几个老不死的说你是魔族时,为师还不信,可偏偏还是有证据证明你就是魔族。”
容简盯着那碎片,嘴唇轻动,只是片刻,便再次看向了裴野,眸色深沉,“对,我是魔族。”
他丝毫没有半点否认,反而平静地当着裴野的面承认了事实,但每根神经都紧绷着,紧紧盯着裴野的神色,似乎不想错过这人的所有反应。
也不知是在期待,还是害怕。
裴野早有预料,但真听到容简亲口承认时,眼中还是多了一抹怒意,却还是轻笑着,“很好,不愧是我的徒儿,连师尊都被你耍得团团转,看来为师没有白教你。”
容简的心脏还是高高悬着,似乎听不出裴野这话里的意思。
分明他是魔族这件事,应当叫人愤怒憎恨,可好像对裴野来说,比起魔族,容简欺骗他的事更叫他不满。
容简只觉得喉咙紧得更厉害了,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没问出口。
他这幅模样让裴野怒气更甚,此刻连半点笑意也没有,“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欺骗我的吗?”
容简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沉了些许,最终只是说道,“有或者没有,对师尊来说有什么不同吗?”
他是魔族已成了事实,无论他再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件事,更何况他做的本来就是正道不容的事,说出来,除了让裴野更厌恶他,也没有别的用处。
听了这话,裴野更来气了,在心底骂骂咧咧的,心想这狗子真比前几个都还要不讨喜,裴野都想直接杀夫证道了。
他咬牙切齿地提醒自己,这是主角,他选的,要虐就虐狠点。
“容简。”裴野再看向容简时,表情已经十分平淡,但容简却宁愿他生气打骂,也不想对方如同草芥那样望着自己,就好像他再也入不了裴野的眼中。
容简手指不受控地轻颤着,就听到裴野声音毫无起伏地接下了后头的话,“你真让我失望。”
容简脸色瞬间苍白,他定眼去看,裴野却漠然转身就走,不过片刻就没入黑暗里,叫他无论如何睁眼,都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师……
他手心都被掐得血来,但容简丝毫没在意,目光还紧盯着裴野离开的方向,可四周却早已是死寂,仿佛整个世间只剩下他一人。
这本就是容简早预料到的结果,一旦他身份被识破,他在仙宗必然如履薄冰,裴野更不可能会留下他,他如今要做的是尽早寻找方法逃离此处。
这地牢关不住容简的,早在他被关进来的那天,他就有了办法离开,可容简没有,他好似在等着什么,一天又一天。
直到裴野出现。
但那人带着冷意走了,或许再也不会来见他了,这应该是好事,容简更该趁势逃离才是。
可为何,他还没动?
容简紧紧咬着牙,为自己寻了借口,他不过是想要更谨慎些许,毕竟澧仙宗是大门派,未必能叫他轻易逃走的。
他如此想着,可眼底却阴翳到了极致,有猩红不受控制地涌起,几乎染满他双眼,叫他此时的模样看起来无比可怖,甚至还有些无助的落寞。
容简无法控制心口的杀意,连带着眼底的魔纹也一并蔓延而出,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着铁栏而去,试图掰断这些碍人的东西,追寻裴野的下落。
对,他还没杀了裴野,他应该杀了那人的,谁让裴野从前那般折磨凌辱自己,容简无论如何都要先报了仇,才能离开的。
他这般想着,修长的手指已经握上了铁栏,不过是轻轻一用力,那玄铁竟然瞬间扭断。
容简毫无反应,然后还没等他再有别的动作,牢房中的烛火骤然跳动一下,随即就灭了。
四周瞬间陷入了黑暗,容简猩红的眸色微微一动,下一刻耳边传来牢门被推开的声响,他才掠起杀意,一股熟悉的气息便笼罩而来,几乎要将他沉溺。
“……”
容简愣怔着,却被来人狠狠地拉扯过,粗暴地推向石床上,只听骨头撞击在石面上的巨响,他甚至还没感觉到疼痛,就被人封住了修为。
“师尊?”
容简分明已在入魔的关口,此刻还有些理智地望着上风的人,昏暗中,他甚至能描绘出对方此时的面容。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划算。”裴野往下坐了些许,就能察觉到容简无措地紧绷着,他趁着黑火瞎灯,心情十分的愉悦。
“为师教了你那么多,可不能因为你是魔族就白白浪费了这些心血。”
容简手指抓着石面,几乎都能抓出抓痕来了,他冷着语气,却紧紧藏着心头的紧迫,“那你想怎么样?”
“为师想如何?”裴野嗤笑着,如同玩具一般把玩着被封了修为的容简,“你倒不如猜猜?”
容简呼吸一僵,差点就要疯了,“裴野,下去。”
他恨声地呵斥着,刚要去推开人,手腕却被裴野握住,随即一疼,叫他止不住皱起眉头。
“这是你再次无礼的惩戒。”裴野尾音微微上扬,黑暗中眸色深邃,却又似是藏着一团火焰,幽幽地蛰伏着,疯狂地灼烧着。
几乎要将容简融化了。
容简感觉到他修长的指尖袭来,掐住了脖颈,逐渐收紧了力度,好似要勒断他的颈骨,“容简,你不该骗我的。”
分明容简已经有些窒息,却在听到这话时,眸色都不自觉亮了起来,连带着手指颤栗,试图去抓取什么,好平复如翻腾的心海。
却狠狠咬着牙,不让自己流露那快要藏不住的情愫,质问着,“师尊对我何曾真心?”
不过是自己有利用价值而已,那他欺瞒裴野又有何错?
裴野松了些许力度,俯身凑近,在容简耳边笑了笑,“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曾真心待你。”
容简眼底掠过些许失望,他明知了答案,可如今真听见了,却又觉得心底有些不甘,如死了心那般放弃了挣扎,“要杀要剐,随你便。”
“我说要杀了你吗?”裴野慢悠悠地抚摸着容简的脸,却已经低头,近得让容简以为他要亲吻自己。
然而下一刻,容简只觉得唇上一凉,好似被什么东西舌忝了一下。
“为师只说过,哪怕你是魔族,为师也要尝尝你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
刚出炉的师尊,甜美又可口,还会主动送入嘴里,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
某徒弟:(ˉ﹃ˉ)炫我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