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潇有事瞒着我。”江辞霜握住宋望潇端着汤药的手, 一双眼眸藏着暗光。
宋望潇呼吸微促,被江辞霜握着的手差点没能端稳汤药,轻轻晃了下。
“为什么会这么说。”宋望潇藏住心中慌张, 表面波澜不惊地反问她。
江辞霜只淡淡微笑着松开了她的手,张唇饮下她端过来的汤药,水渍浸染唇瓣变得湿润,江辞霜唇舌微抿,引得唇瓣愈发红润, 她便这么望着宋望潇,一双墨色眼眸含着勾人的光。
宋望潇呼吸不由地急促,心脏说不清是因为心慌还是心动急剧跳动着, 她有些怕这黑夜太寂静, 让江辞霜听到她的心跳, 隐在青丝里的耳尖绯红。
江辞霜笑着凑近她, 覆上她端着汤药的手,指节摩挲,共同感受着指尖触及瓷碗的温热。
“阿潇有事瞒我。”她再一次笃定道, 灼热的呼吸落在宋望潇身上,宋望潇方寸大乱,脸颊绯红。
“你不是说,你能知晓我在想什么吗,都能知晓我的心事, 我还有什么能瞒着你的吗?”宋望潇稳住她翻涌的心跳,微笑着同江辞霜在着黑夜里对视,两双漂亮的眼眸就这般望着, 黑夜变成了粘稠的丝线,在咫尺的距离里发酵缠绵。
江辞霜缓缓抬眸, 狭长的羽睫遮挡黑夜倾洒下的月色,闻言她只弯唇笑,轻上前吻了吻宋望潇的唇,而后将她手上拿过瓷碗放在一边的桌上,从始至终她的目光都未曾离开宋望潇。
两人之间没有了阻挡的物品,江辞霜顺势向前抱住宋望潇,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宋望潇因为怕江辞霜听到她心慌的心跳声,只顾着拼命压下自己的心跳,等她发觉耳畔被湿润裹住,心下一紧,全身都怔住了。
白皙的耳朵被怀中人肆意咬着,很快便浮上红意,宋望潇呼吸微喘,咬牙承受着她的轻咬。
待江辞霜终于肯放过她那被吻到发热的耳尖,宋望潇已经快把唇瓣咬出血了。
“这些药对于寒毒,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想要真正地治好寒毒,只有一个办法。”她趴在宋望潇肩侧,因为方才的情动微微喘着气,呼吸喷洒在宋望潇的脖颈。
宋望潇心被她口中的方法牵扯住全部的注意力,她来至魔宫时唯一的祈求就是在自己赴死之前养好江辞霜身上的寒毒,自然对她口中这一个方法感兴趣。
“什么方法?”宋望潇灼灼吐着气,开口时是她都感到惊讶的沙哑。
江辞霜微微笑,重新起身覆到她发热的耳畔,伴随着灼热的呼吸说出一句话。
一言毕,宋望潇的身子在她的怀抱中僵住,被江辞霜占了好多便宜才反应过来。
“什么?”她有些没想到治疗寒毒居然还能用这个方法。
江辞霜松开咬着她白皙肩头的唇,哑声道。
“寒毒性寒,染上便使灵海四处盘踞寒冰,灵脉被冻冰堵住无法流通,所以需要外络灵气进入暖化。”她的声音微颤,嗓音抑制不住地情动。
“阿潇,不愿吗?”
宋望潇抱住她的腰身,看着江辞霜,月光透过窗棂的罅隙幽幽洒在她的身上,为江辞霜染上了一层清冷的银光,她的脸颊泛着粉,本是含着霜雪的眉间此刻却沾染了一层媚意,眼眸勾着人。
吻几乎是一触即发的,谁也不知是谁先主动,汤药的苦涩缓缓退去只留下甜意,衣衫摩挲,在黑夜中露出惊人的白,锦被柔软,软软地塌了下去。
宋望潇颤颤着睁开眼眸,头脑被面前的景色冲到发昏,她几乎忘记了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江辞霜清冷的眼眸妩媚,目光如丝线般紧紧缠住她的心脏,牵扯她全部的心跳,江辞霜附上前,白嫩手臂虚虚抱住她的脖颈,半阖着眼吻上去。
窗纱缓缓垂落,隐去了夜色中的两抹白皙。
指尖滚烫,灼热逐渐蔓延至宋望潇心脏,剧烈跳动似乎要从她的胸膛里挣脱,床帐中灵气四处蔓延,通入灵脉温暖着经久不化的寒冰,她只能听到耳边好听的声音,同她的呼吸起伏融成一曲。
她也快融化了。
好似喝了一汪醇酒,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灵气蔓延周身,灵气魔气竟能完美地融洽。
夜色倾洒,染上指尖,宛若覆上一层银白月光,水迹顺着掌心流淌,丝线交融,开出一朵朵银白花瓣。
宋望潇呼吸急促,同怀中人鼻间相抵呼吸交错,手指被月色搅得有些痛。
江辞霜眸中染上一层迷蒙的水,凭借本能想要靠近温暖充沛的地方去,缓解她体内的寒毒。
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地不像话:“阿潇……”
她断断续续唤着她的名字,声音融在昏暗的夜色中:“阿潇……”温暖的灵气包裹着她的全身,她全身放松地窝在宋望潇怀中。
行至后半夜,宋望潇于昏沉意识里缓缓睁开眸子,却见一双温柔的眼眸瞧着她,内里滚烫令她有些颤抖。
“江辞霜……”她的声音身子的颤意堵住,再开口时只是一段无意识的轻喘,她下意识地揽住江辞霜的脖颈,手臂酸胀。
“阿潇……”江辞霜吻上她的唇,三千青丝垂下遮挡二人的浓烈的情,窗外落了雨,细雨卷着月色透过窗棂的罅隙吹拂在房中,卷起一片纱帐,泄露几分春色。
雨声逐渐加大,几声雷鸣划过天际,照亮房内一片旖旎,衣衫自纱帐下垂落,随着微风缓缓晃动。
宋望潇被雷声吵醒,心脏下意识地痉挛,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抬手掀开纱帐起身想要去看一看。
刚想要坐起来,便被身旁人抱住又倒在了枕间,她抬眸看过去,看到江辞霜阖着眉微微蹙眉的眉眼,在漆黑的夜中似乎映着光,出落地极其好看。
屋外雷鸣越发激烈,风吹雨嚎,树木摇晃,天地似乎都被搅动,宋望潇重新盖了盖被子,抱紧怀中的江辞霜缓缓再次阖眼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雨声依旧,雷鸣阵阵,房内的气氛却缓缓静了下来,温馨宁静,只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
江辞霜在宋望潇怀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眸中哪还有方才陷入情的沉沦,有的只有清醒和眼底的痛楚。
她忍不住抱紧宋望潇,埋首在她的胸前,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脑海中回荡的满是不久前同那淡光的交谈。
“它快等不住了,我的灵力也快维持不住了,就在这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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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依旧是得到了同之前那次雷鸣一般听到的城镇消失的消息。
只不过这次消失的城镇不只是仙魔交界处,仙界内和魔界内都有城镇消失。
仙界大骇,在一日之内迅速召集多方大能商讨问题,却没能得到什么有效的方法,天神降罪之下,无人能躲。
仙魔二界彻底乱了套,百姓和修者无不害怕雨天的到来,害怕哪一天天雷就正好击中了他们的家园,然后化为一堆焦土。
宋望潇站在魔宫殿顶,站在高处看着下方的混乱的魔修,情绪复杂,它晦暗的眸子被雾气遮掩。
就在她怔神之际,被人怀抱从身后轻柔抱住,宋望潇回神垂眸看去,便看到江辞霜温柔地覆在她肩侧。
“都会好的。”江辞霜知晓她心中的情绪,温吞着,伏在她的耳边安慰着她。
宋望潇:“嗯。”她痴痴看着江辞霜的侧脸,看着她从耳后的红痕逐渐蔓延至衣衫直至看不到,心脏好似灌入了一方温柔的泉水。
她不知晓江辞霜这句话的分量,亦无法感受江辞霜埋在她肩侧的眼眸中的情绪深沉。
这几日二人同床共枕,同江辞霜所说那般,她身上的寒毒的确有在一日一日缓和,甚至每日一次的剧痛都在缓缓消减。
宋望潇很欣喜,却又暗自难过,这两种情绪如两道无形的丝线扯着她的心脏,似乎要将她撕扯至两半,她却不能在江辞霜面前展露分毫。
宋望潇怕疼,又怕自己像上次那般还能复生,为了保证到时候无人能救治得了她,宋望潇特地趁着江辞霜沉睡或者离开她的时间,将她的灵剑磨得锋利了些,甚至还在剑端染了些剧毒。
每次悄悄做这些的时候,宋望潇总是很想笑,都已经决定要死了,结果还这么偷偷摸摸地。
不过好在江辞霜的寒毒已经疗愈得差不多了,宋望潇想着待她走后,江辞霜也能凭借汤药彻底将这一点伤养好。
她在等,等一个时机。
又是一个阴天,雷声阵阵,狂风怒卷残云,只不过这次天气的暴动却是在白天,也并未落雨,天际翻涌的浓烈的郁云,阵阵雷声不断点亮天际。
宋望潇凝着眉看向天边的阴云,心脏犹如擂鼓在跳,她看向身后的偌大的魔宫,咬牙下了决定,抬脚御剑朝着那暴怒天气之处奔去。
一路上,她看到流民自那处向外四处奔逃,皆想离那处远一些再远些。
“咔嚓——”雷声直直落下,世间亮起一瞬白昼,宋望潇抬眸看向天际,竟隐约能看到硕大的一只眼睛,顿时怒气四生,她再次施法,加快了速度。
行至阴云十几里外,宋望潇便瞧见了远处的阵阵焦土,心忽地凉了一截,她咬着牙落下,搀扶起跌倒在路上的一位百姓,冷着眸朝乌云正中也就是这焦土内走去。
那雷鸣刚劈下不久,宋望潇脚下的焦土都是温热的,每走一步宋望潇心中的恨意就多了一分,想要杀掉它的决心也多了一分。
它想要江辞霜飞升,它想要江辞霜杀了她,那她偏要在它的眼前赴死,让它知晓此路已绝,让它愤怒,露出破绽。
阴云翻涌,狂风怒号,宋望潇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顶着风行至阴云下,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