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的将来,会出现两大病态群体。
一是球迷,二是股民。
在咱的地界,地不广,人不稀,做什么事都喜欢扎堆。
哪儿热闹就爱往哪里凑,拉帮搭伙,别人说啥,自己也跟着说啥,别人高兴,自己也乐,别人悲伤,自己也跟着掉眼泪。
扎堆有无数的好处,关于这方面的好词也不少,什么人多力量大、万众一心、法不责众、人多欺负人少等等。
正因为扎堆有好处,所以股民就有了盲从性,听闻街坊吹嘘股市有多火爆,赚了多少个W,就把自己的棺材本拿出来投入股市。
按照赌鬼们的话来说,一个新手,往往运气会出奇的好,刚下场的时候,总能吃到一点甜头。
今年新入坑的香塂股民,运气就特别好,吃到了非常肥美的甜头。
此时,情策委。
由金融小组牵头,情报小组和心控小组为辅助的“八七狂欢晚会筹备委员会”的各个分部办公室里,所有的筹备委员会人员正在忙碌着。
有人关注各个主要国家金融部门的会议和政策,有人关注各大企业的最近动向,也有人关注各大交易所,几大金融城市交易所里的散户们同样有人在关注。
关心他们在操作什么股票,分析他们当下的心态。
南易懂股票吗?
大概应该是懂的,各种专业术语他知道的不少,什么庄家、散户、机构、涨停板、跌停板、牛市、熊市、牛皮市、斩仓、割肉、套牢、多头、空头、多翻空、空翻多、买多、卖空、利好、超卖、超买、崩盘、出货、打压、白马、黑马、骗线、增资、配股、增发、探底、跳空……
不客气的说,要是去菜市场忽悠卖菜的大婶,凭着南易的专业术语,再加上他的厚脸皮,绝对是手拿把掐。
南易懂炒股吗?
不懂,一点都不懂,自从得知炒股人里面还有一个技术派后,他不想懂,也不敢懂。
高频交易这种技术他信,其他的这样那样的技术,他统统不信,也许本间宗久永远不会想到,他随便想出来方便自己统计大米价格的蜡烛线,会被不少人捧为神器,会有人盘在上面解读出无数高深的理论。
估计每到月圆之夜,本间宗久就会拍自己的棺材板,在那里大骂:“真是一帮傻逼,老子成功的秘诀是蜡烛线吗?老子能成功,明明是因为重视情报。”
正因为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懂股票,也谈不上懂金融,所以,南易一共就在金融领域出手过三次,而且每次都做好了血本无归的心理准备。
佳宁,他赌人心贪婪;九龙仓,他赌经济大势;炒黄金,他赌记忆。
事不过三,三次一过,南易再也没有亲自碰过期货、股市,啊,还有一次橄榄油,但那一次并不能说是在投机,应该说他在操控货源。
就比如这几年斯嘉丽基金和PY证券一直在农产品期货市场上“投机”一样,这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投机,只能说是在玩石头剪刀布,对手先出招。
为了配合两个机构的操作,神农南粮和斯嘉丽粮食集团完全可以有准备的发生一些事故和意外,小冰雹、火灾、水灾,又或者几千万亩小麦眼看成熟在即,却直接改变主意做小麦青贮。
只要不是把小麦往海里倒,谁又有资格管南易拿自己的小麦用来干什么,他爱给人吃就给人,他爱青贮做饲料就做饲料。
千万别有人叫嚣人比动物重要,应该紧着人吃,南易其实有一个伟大梦想,那就是把“何不食肉糜”变成现实。
面条不加牛肉好吃吗?牛肉里不加面条难吃吗?
当然,类似橄榄油那种操作,南易压根不敢玩第二次,犯众怒,容易被别人围剿。
玩一次,别人可以当你年轻不懂事,只要以后别再来,哑巴亏,他们吃了;要是敢来第二次,没什么好说的,吹冲锋号,有钱出钱,有人出人,杀他个鸡犬不留,捎带手把祖坟也给刨了。
……
在乌得勒支的小型机场,南若玢正在候机室等待飞机的起飞。
一个满头金发,脸上布满雀斑的菜鸟飞行员来到她的面前,彬彬有礼的说道:“瑞秋女士,我是你本次乘坐航班的副机长威廉·亚历山大,你将要乘坐的是福克F70小型客机,非常感谢你选择皇家城市短途航空公司。”
南若玢把手里的明信片翻了个身,盖住,“亚历山大先生,飞机什么时候能够起飞?”
“三十分钟。”
“谢谢,我正在写信。”
南若玢的潜台词是在说“你丫的滚开”。
“抱歉,飞机起飞前五分钟我再过来。”威廉·亚历山大歉意的说了一句后就退开。
“格吾叔叔,不要让人再靠近,我要给爸爸写信。”
“小姐,他是菏兰王储。”
“我知道他不是鹰国王储。”南若玢头也不抬的说道:“到了阿姆斯特丹,我要摆修自行车的摊子,这里的自行车好多,生意一定不会差。”
为了保证南若玢的绝对安全,她身边不但跟着她的两支小队,在暗中还有三支小队隐匿跟着,而且在她的旅途中,只要南氏有能力提供策应的地方,都会有专人关注她。
南易在办公室里看完南氏的各项开支和预算,在一份份预算表上签名,等签完最后一个名字,他的小心脏就如同扎着一把刀绞啊绞啊,贼鸡儿难受。
缓了缓,南易让财会小组的桑德普·马萨拉尼把文件都拿走,紧接着他又看了一下关于南若玢的报告,粗略的看了看,他就放在边上,若有所思。
在香塂,南易呆了五天,做了一些布置,交了几次公粮。
八月五日,南易把南无为留在香塂,自己一个人去了羊城,住进了新河浦别墅区的洋房里。
“猴子,人找到了?”
“找到了,一共找了两个。”
“说说看。”
“杨久功,锦西人,农民,六七十年代就和几个人一起在东北地区到处设局,在东北赌行,别人都叫他赌王、老千、赌哥;
另一位也姓杨,叫杨千鹤,洪都人,八十年代初才冒头,一手千术非常了得,知道他的人都叫他千王,不过……”
“不过什么?”南易问道。
“他自己不愿意来,倒是推荐了他的徒弟。”
“他徒弟叫什么,手艺怎么样?”
“尧剑云,按杨千鹤的说法是青出于蓝,已经靠赌积累了七八十万的资金。”
南易又问道:“跑单帮,还是有助手?”
“有助手。”
“条件谈妥了吧?”
“已经谈妥了,我们只要厂,钱全部归他们,我们护送他们安全离开羊城。”
“既然谈妥了就继续往下走,等工厂到手,猴子你就找烂赌荣谈一谈,告诉他,只要他配合我们演场戏,工厂还是属于他的,不仅如此,我们再额外送他一个可以更上层楼的金点子。”
“老板,烂赌荣就是个赌鬼,工厂还给他,迟早也会输出去。”
“输不输是他自己的事,拿不拿是我们的事,赌桌上拿到的东西我不稀罕。”南易摆摆手,淡淡的说道:“山炮你就不用出面了,在暗处帮忙就行;
猴子,这件事做完,你就去延边,先在那边呆一段时间,学好朝鲜话,顺便认识几个人,你觉得有谱的时候,我就送你们去汉城;
到了那边,开一家餐馆当落脚点,然后把人放出去,把每天的所见所闻,有用的那部分都记录下来,记录的事情不需要你负责,你只要管好人,别让他们惹事就好。
你要做的是社会调查,不是过去抢地盘。”
“明白。”猴子点点头。
“山炮,我记得你是京族人对吧?”
“是的。”
“你自己能搞定一个泧南身份吗?”
“可以。”山炮磕碰都没打一个,直接就回答道。
山炮是京族人,家又在泧南边境上,泧南那边还有亲戚,搞个泧南身份对他来说还真不是难事。
“好,搞定身份后,你就去溙国边境,会有人去接应你,在溙国呆半年,然后你再去芒街,到了芒街具体要做什么到时候再说。”
“明白。”
安排好羊城的事情,南易又返回香塂,接上南无为飞回京城。
一回到京城,南易就去了断金楼。
在南陈的时候,刘贞给南易打过电话,说是易瑾茹找他,没说什么事,这不,南易一回来就过来了。
一来到断金楼的门口,南易就大概知道易瑾茹找他是什么事了。
在断金楼的隔壁,又新开了一家饭馆,挂着满园春的招牌,南易凑过去,透过玻璃往里头看了看。
看装修比断金楼要上档次,至于菜品质量还有价格,粗一看也看不出来,南易多瞅了两眼就往断金楼走去。
南易刚走进断金楼的大门,在收银台拨算盘的易瑾茹就发现了他,“南易,你咋才回来,饭馆都快被隔壁的瘪犊子挤兑黄了。”
“怎么了,隔壁使阴招了?”
“没使。”易瑾茹黑着脸说道:“但跟使也差不多,和咱家一样做的京派川菜,菜单差不多,标价比咱家便宜三成,一到饭点就在门口吆喝,生客都跑他家去了。”
“咱家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独家买卖,这会才有竞争对手冒出来算是便宜咱们了,妈,你也别上火,跟我说说隔壁什么路数?”
“我打听了,不是什么好路数,隔壁的老板叫霍天,八一年为了个女人打架进去了,判了七年,在里边好像立了什么功提前放出来了,后来也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发了,这不,这个瘪犊子有本钱到隔壁来气我了。”
易瑾茹说话的时候带着怨气,话不清不楚的,南易只抓住了两个要点——在里面呆过、有点本钱。
“妈,你消消气,跟我仔细说说,店里的生意差了多少?”
“一开始一两成,现在已经少了四成,再这么下去,除了老客,一个生客都不会进来了。南易,你想想办法把那个瘪犊子收拾了。”
南易蹙了蹙眉,说道:“庞师傅在吗?”
“在后厨呢。”
“妈,你把他叫出来一起唠唠。”
“等着,我叫去。”
易瑾茹应了一声就往后厨走去,没一会就跟庞二柱一起走了出来。
庞二柱走到南易身边就叫了声:“东家。”
“庞师傅,你先坐。”南易等庞二柱坐在自己边上,又说道:“满园春的菜你尝过吗?”
“尝过。”
“水平怎么样?”
“有我七成功力。”
“七成……”南易咀嚼了一下,又对易瑾茹说道:“妈,除了价格,隔壁应该还有其他手腕吧?”
“手段还不少呢,什么主动抹零,三十二只要给三十,没吃完的菜还可以存着下回来吃,他们给免费回锅。南易,虽然我不想承认,可那个瘪犊子真的挺会做生意。”
“存菜,这可真新鲜。”
南易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存菜”的得与失,这法子初期当成噱头可以,长期这么做就不行了。
存菜一多,就得添置不少保鲜柜,多支出不少电费,也得添加人手,何况,隔夜菜容易吃出事来,一出食品安全问题,如果有对手推波助澜,这对一家餐馆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不过这是长远的事情,眼么前这个手段一使出来,对断金楼来说还真有点要命。
要说真把满园春当成对手来看待,无论是上得了台面的,上不了台面的,南易有的是办法能够收拾它,可南易开断金楼的目的就是给南家找个轻松的进项,没想让易瑾茹成为女强人。
真要好好把饭馆给经营好,这要花的精力多了。
“妈,这开饭馆挺累的,要不我在给你想个轻松的营生,这饭馆我让别人来接手?”
“你什么意思?”易瑾茹一听南易的话就急了,“你是想让我认怂走人?”
“不是,妈,你年纪也不小了,这开饭馆起早贪黑,一天忙到晚,容易把身子给累坏了,这钱吧也不见得能挣多少,不如还是开家五金店,大客户我会帮你牵线,你就坐在店里盘账点钱,我保证一年绝对不会少挣。”
现在开五金店绝对是好时机,就是南易不给介绍大客户,只靠自己撞进门的散客就能把一家五金店给撑起来,利润率轻轻松松就可以做到百分之两三百。
要是再加上南易给牵线的工地大客户,一年赚过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咋不说让我回家躺着呢?”
南易的话并没有让易瑾茹开心,反而让她的火气腾地一下冒出来。
“你当你妈我就光冲着赚钱啊,这饭馆可是我一手一脚做起来的,我不能看着它被人给挤垮了,你能帮忙就帮,不能帮就起开,老娘我自己来,隔壁的那个欠儿登,老娘还不信不能让他滚犊子。”
南易没想到易瑾茹的气性居然这么大,这是做出事业心,真把断金楼当成心灵寄托了。
“妈,你容我回去想想辙,我一定帮你把那个霍天给办了。”
“好好好,赶紧想,早点灭了他。”易瑾茹化怒为喜,乐滋滋的说道。
就是一家饭馆的事,南易就不从长计议了。
第二天,南易就去房管所找了房翀,把人叫到办公室外边,他就直入正题。
“我找你办两件事,帮我踅摸一套房子,要老洋房,预算18万港币或者等价的美子都行,我是帮人找的,只看结果,中间的事我不管,成三破二还有税都在18万里头。”
南易说完,看了一下房翀的眼色才接着说道:“另外一件事,帮我查查我哥饭馆隔壁的房子是哪个单位的,左边那间。”
南易话音一落,房翀脸上的喜色就掩饰不住往外跑,18万港币找套老洋房那叫一个宽裕,不管里子面子,他全能拿着。
“好,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帮你打电话问去。”房翀话一说完,就兴冲冲的走回办公室。
“别急啊,顺便再打听一下那房子之前的房主是谁。”
“知道了。”
南易等了没一会,房翀又兴冲冲的出来。
“我问了正阳门那边房管所的熟人,南易你打听的那房子不是公家的,是私人的房子,房主叫关桂满,一直就是他,没变过。”
南易颔了颔首,问道:“他住哪?”
“小财神庙胡同,第二个门。”
“行,谢了,找房的事麻烦帮我上上心,越快找到越好,人就快来京城了,还得留点时间拾掇拾掇。”
“成,我一定尽快。”
“那我先颠。”
出了房管所,南易就对校花说道:“打给黄三儿,让她去摸摸这个关桂满的底细,不用太细,我只要知道他是做什么营生的。”
姓关,又有一套沿街的宅子,民国的时候房子就属于他了,南易猜这个关桂满多半是满人,而且祖上估计还是清代的官宦之家。
满清倒了之后,当初的那帮满清权贵后人,没了朝廷养着,大半靠着变卖家财度日,早八百年前家产就给败光了,能把宅子留到现在,不消说,这个关桂满多半是人精,可不是什么乱麻。
南易的快刀要先收起来,等收收风再说。
刚坐回车里,南易的呼机就响了,拿起来揿了揿,看了一眼,南易就大呼道:“回去,最快速度。”
一听南易的话,校花就知道老洋房出事了,等挂好档,一脚就把油门踩到底,汽车飞快的往老洋房的方向飞驰。
只用短短五分钟,平时要走二十分钟的路就走完了,汽车的嘎吱声还留有回音,南易已经推开车门,犹如一支箭射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没人,南易又窜进客厅。
客厅里还没人,南易原地转弯,一个回头箭射回院外,直奔一窄空地。
一窄空地,地上有一男一女被五花大绑着,边上,南无为和叫暖暖的小女孩在那里说着悄悄话,眼眸里并没有害怕的神情。
“无为,带暖暖去咱们家里喝牛奶。”南易收敛掉脸上的担忧,挂上笑容说道。
“嗯嗯。”
南无为点点头,和暖暖耳语了两句,然后拉着暖暖手往老洋房走去。
等两小走进院子,南易就对地上的两人说道:“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出来拍花子,我的孩子没事,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松绑,让他们走。”
两个人贩子被解开后,还是一头雾水的坐在地上,估计心里在想,真这么便宜他们,不需要挨一顿毒打?
“还不快滚,非要让我揍你们一顿?”看两个人贩子还傻愣着,南易立刻咒骂道。
两个人贩子在地上又愣了几秒,对视了一眼,才试探着站起来。
看边上的几人都没有拦着他们,两人才互相搀扶着,往一窄空地的出口走去,先慢,后快,然后是狂奔。
“覃象、武坤,跟上去,一直跟着,等待他们下次作案,其他人应该没有我这么好说话,拍花子拍到自己孩子身上,不把他们给打个半死就有鬼了,女的可以死,男的必须活着,可以断手断脚,命根子不能坏。”
“明白。”
覃象和武坤应了一声,在站在路口的郝蒻提醒下,往一个方向追去。
“校花,他们两个多半是夫妻,查清楚他们的底细,我要去他们的老家投资生物化肥厂,工厂的沤肥坑就建他们两人的祖坟上。”
“南生,看两人的外貌身形应该是农村人,他们的老家很可能是人贩子村。”
“那正好,可以扩大生产规模,沤肥坑建的更大一点。”南易淡淡的说道:“准备接应覃象两人,顺便查一查他们两个有没有一儿半女,儿子就算了,让他自生自灭,如果有女儿,就找一对羙国夫妇收养她,培养她成才,将来我会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亲自送她出嫁。
那个男的,等他将来出狱,如果有可能,送他一份机缘,让他改头换面,成为一名富翁。”
“南生,这样做会不会太繁琐,其实有更简单直接的办法。”
“简单?直接?”南易呵呵一笑道:“我的孩子是我的逆鳞,谁敢碰他们,我敢和全天下为敌,还会怕麻烦?”
说完,南易的脸变得冷若冰窖,“预算10亿,不够可以再加10亿,我要他体会到自己亲自把身上的肉割光,都及不上他心痛的感觉。
啊,我忘了,会做人贩子,他未必会有什么爱心,那第一件事先影响他,改造他,让他学会疼爱孩子,让他觉得孩子就是他的天。”
“南生,要是他没女儿呢?”
“面包会有的,女儿也会有的,只要有钱,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万恶的金钱有时候还真有点用。我不急,我有耐心,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