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牛奶厂的销量不错，口碑也很好，算是一家效益不错的企业，然而，它也只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一颗羊头，比起那些小的造假作坊，这颗羊头的确是够大也够专业的。

在牛奶厂下面地底，有一个规模不逊于上面牛奶厂的地下建筑群，原本是当年特殊时期的转移基地，当初建造它时是为了防备世界大战的爆发，只是随着国家环境的变化以及国家各个方面的越来越成熟，这种当初实在是有点想当然的转移基地逐渐失去了实际效用，再者这个老式的转移基地也是有些落后了，所以也就逐渐地被封存，只是此时的这个基地正好被直接拿来当作了AJ103计划的主要研究场所。

这里头所要打通的关节，想想都可怕，但是还是成功了，可见这个研究项目背后的能量之惊人。

因为在前些年，得到了日本正在研制生化武器的绝对证据之后，一部分鹰派人物极力主张本国也要开始这方面的研究，当年落后就被挨打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所以这个时候，无论是各个方面，都不能允许自己主动地去落后，尤其是面对那个邻近的岛国。

只是这个计划实在是违背了伦理道德和天和，前任的最高领导一直也没有正式批准，但是对于这种研究，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毕竟当时这个计划和研究还不是很成熟，刚刚着手于理论上的摸索阶段，所采用的标本，也是一些尸体。尸体来源和那些大学医院里的尸体来源差不多，都是有正规的渠道的。

只是后来，随着研究的日益深入，这个研究室正在彰显着自己本能地一种对尸体的渴求，靠正规渠道进行尸体的接收已经远远无法满足研究的需求。而且生化实验，还是得以活人做标本才能够真正起到研究价值，所以，靠着行政手段，一批批罪大恶极的死刑犯被押送到了这里发挥他们的余热，但是。到了近两年，就是死刑犯也不够用了，然后就有传闻，这个研究机构开始下意识地去搜罗绑架活人进来研究，只是因为有强大的国家机器进行遮掩和保护。所以这个研究机构的事情一直没有被翻到明面上来。

然而，新的最高首长上台之后，开始了溯本清源，不光是将一群已经腐化堕落地达官显贵打落马下，更是直接对这种肮脏的实验喊停。

若是保护自己的人民需要以牺牲自己的人民为代价，那这种保护，还有什么存在意义？

这是最高首长的原话，就这样。AJ103研究行动被终止了。

然而，事实上这个机构，经过这些年的研究。想要真的将其彻底终止，仅仅靠着一纸行政批文，已经是不太现实了，多少各方力量在这个研究里下了本钱和心血不说，这个研究其实已经出现了一批卓有成效的产品了，甚至若非是GN的监管比较严格的话。可能它的影响力早就泛滥出去了，拥有了力量而忍着不去使用。和一个瘾君子面对整个仓库的海洛因而不能去吸食的感觉，是一样的。

……

“赵哥。你说咱是好人么？”熊志奇此时和赵铸两个人坐在一个土坡上，土坡正对着牛奶厂，赵铸在抽着烟，熊志奇从赵铸那里拿了一根烟问道。

这时候，熊志奇竟然感觉自己忽然一下子被思想家附体，混到现在了，手上也是站满了鲜血，甚至是罪恶，但是在这个时候，却开始问自己是不是好人了，真是好玩。

“我们算个屁好人。”赵铸这回答很实诚，“如果不是有着特殊条件限制，我们犯下的罪，拉出去枪毙一百次都够了吧。”

“哈哈哈……”熊志奇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们马上要去那里，只是为了刷一波情操？”

“算是吧，没看很多美国大片都喜欢让地痞流氓混混儿去拯救世界么？”赵铸反问道，“坏人就一定得一辈子除了坏事儿其他什么都不做，连小便的时候都在想着用自己的尿液去冲垮几个蚂蚁窝？”

“真恶心啊，小日本喜欢玩儿的那种东西也就算了，咱们自己也在玩，这点出息。”熊志奇拿出一张面纸，擦了擦自己的手。

“其实我早猜到咱们也该在玩儿，但是它运气不好，落到我面前了。”赵铸说完后又摇了摇头，“也不是说运气不好吧，那两个行尸，其实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因果循环，是有道理的。”

“类似于托梦么？”

“这大概就是因果，送给我们的因果，它们其他车为什么不撞，偏偏撞我们的？”

“我可没想着去积累什么功德。”

“我也没有。”赵铸将自己嘴里的烟吐出来，“但是有没有觉得，偶尔利用一下群主对规则的制定，然后去在现实世界里作威作福一下，感觉也挺不错的。其实我能够大体摸得透群主规则的脉络了，我们做一点坏事，比如偶尔杀几个人或者是报个仇，犯法做一些事情，别太过分，群主不会搭理，它的规则目的是把我们这群在任务世界里无法无天惯了的人在现实世界里的危害降低到最低。所以它的本质是维护这个社会，这个位面的安定有序地发展下去，前阵子我找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是一个啃尸癖的俱乐部吧，我把里面人都杀了，几十个人呢，群主也没对我惩罚什么，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吧。

而这种生化研究，违背了人类的自我发展的自然规律，肯定也是群主所不希望看到的，我们去帮它剔除一个毒瘤，可能还会有一些奖励，估计不会在明面上给奖励，但是在下个任务世界里换个方式给我们做一些嘉奖，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否则你说东北王赵和靖是那种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高尚主义者么？没点真正的好处，他没事做镇守着老林子的大妖不敢出来是吃饱了撑的？”

“我也是这种感觉，关键是这东西，太恶心了，眼不见心不烦，见到了，还是踹开吧。”熊志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看向了赵铸。

“等我一会儿，先给人念一段往生咒，超度一下那对母女。”

赵铸盘膝而起，念动经文。

熊志奇此时看着赵铸，他没能从赵铸身上看出一丝得道高僧的气象，虽说赵铸的密宗修为，其实已经算是现实世界里的登峰造极了，但是熊志奇从赵铸身上看见了一种东西，那叫做认真。

念完了咒语，赵铸睁开眼，看见在不远处的地方，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它们的影子，缓缓而散，似乎是得到了一种解脱，只是，在另一侧的车子前方，那两个尸体，还是冰冷冷地躺在那里。

赵铸也站起身，看着面前的那座牛奶厂，目光很淡漠，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因为赵铸的情绪而有了一种肃杀的紧张感。

两个人一起向下走去，向着那座牛奶厂走去。

……

冰冷的实验室过道内，一个身穿着军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只是他的肩膀上，没有军衔。

“报告！”

“进。”

一名身穿着白色防化服走路步履生风的警卫走了进来，直接开口汇报道：

“今天下午放出去进行遛风实验中，遗失两具低级行尸，一对母女，遛风道具身份是母女，是以母亲推着婴儿车的打扮。”

所谓的遛风实验，就是检验行尸的伪装行动能力，这样以后执行特殊任务时可以在人群之中发起进攻，是刺杀得绝好利器。

军服男子听了，眉头皱起，“怎么会出现这种失误！”

“当时情况不明，那两具行尸据说是在观察人员无法观测到的情形下走失的，陈教授说应该是走尸了。”

“走尸了？”

军服男子喃喃自语，陈教授并非是科学界的教授，而是一个道士，走尸这种事儿其实发生过不止一次了，死人太多，惨死的人也多，自然而然地就会发生一些灵异事件，比如尸体忽然消失自己移动或者是出现亡魂作祟，这里的人都见怪不怪了。

“回去进行调查，打一份报告给我。”

“是。”敬畏敬礼后就出去了。

军服男子将自己的后背靠在椅子上，其实低级别行尸走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补充注射生化病毒，它们的行动能力很快会消失从而变成真正的尸体，所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

只是现在风声比较紧，他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点开桌面的电脑，电脑自动弹出来了一则媒体转发的消息，是一名英超曼城队的阿根廷球星阿奎罗晒出了自己和那个人的合影照片。

看着这个人，军服男脸上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自从这个人上台之后，他的日子就越发不好过了，每个强势人物的崛起，肯定伴随着老的既得利益群体的崩散，很不幸，他和他的研究室，就处于这个要被崩散的群体之中，他现在在做的事情，也就是苟延残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