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人家是泥腿子的？”
“人家敢玩8号，没点实力的吗？”
“我刚才就看这小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必是大有来头。”
……
看客们相互交谈，对张富贵早已刮目相看。
最惊讶的还是李大有。
他瞪着个牛眼，目光紧紧盯在张富贵身上，满眼难以置信。
张富贵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但现在却好像是第一天认识。
这小子，也太牛气了。
连吴国超这样的大人物，都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可笑他刚才还想帮忙解围，原来人家压根不需要。
郑少伟这败家子纨绔，给张富贵提鞋都不配。
吴国超见张富贵动怒，自然不能轻易饶过郑少伟。
他沉着脸道：“郑天来不会管教儿子，那今天我就帮他管一管。”
郑少伟双膝一软，便跪在吴国超面前：“吴叔叔，求你高抬贵手，我真不知道你今天回来。”
吴国超暴怒道：“难道我不回来，你就敢在我的堂子里闹事？”
郑少伟这才意识到说错话，慌忙解释：“不不不，我再也不敢了。”
吴国超冷冷道：“你得罪的是张先生，光给我道歉，管什么用？”
郑少伟闻言，露出绝望的表情，终于牙关一咬，朝张富贵道：“张先生，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你，请你原谅。”
张富贵眼皮也没抬：“要是做错了事，光道个歉就算了，那犯错的成本也太低了。”
郑少伟脸色惨白，只能又磕了几个，来回说着些道歉的车轱辘话。
刚才的嚣张跋扈、盛气凌人，此时哪里还看得到半分？
取而代之的，是卑躬屈膝、摇尾乞怜。
张富贵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却不想就这么放过郑少伟。
必须要让他清醒地认识到，张先生这三个字，是什么分量。
吴国超看出张富贵的意思，请示道：“张先生，我这里有小弟，让他们帮你出出气？”
张富贵摇头：“何需用你的小弟，这不是有现成的打手吗？”
“现成的？”吴国超不解。
张富贵的目光，飘飘荡荡，落到了徐川身上。
徐川惊骇莫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鼻尖：“我？”
张富贵点点头：“你不是喜欢当狗腿子吗？今天让你翻身当一回主人。”
吴国超立即领会张富贵的意思，冲徐川道：“给我掌他的嘴。”
徐川吓得也跪了下来：“不行啊，我怎么能打郑少？”
吴国超怒道：“那你就问问你的郑少，看他有没有意见。”
郑少伟自知今日要全身而退，已然是不可能。
他朝徐川一使眼色：“来，掌我的嘴。”
“不行，郑少，我不敢。”徐川牙齿打颤。
“让你打你就打。”郑少伟先扇了一巴掌过去。
徐川的脸上火辣辣地疼，眼中慢慢燃起怒火。
这些年被郑少伟呼来喝去，多多少少积攒了些怨气，如今爆发出来。
啪地一声。
徐川反手给了郑少伟一耳光，十分清脆。
郑少伟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五根手指印，慢慢从他的脸颊浮现。
郑少伟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动怒。
张富贵盘腿坐在按摩床上，小玲给他揉着肩膀，一副悠闲姿态。
他对这一巴掌并不满意，戏谑道：“徐川，你没吃饭吗？能不能使点劲？”
郑少伟只想快点结束这噩梦，催促道：“使劲！”
徐川闻言，正手又甩了一耳光上去。
声音比刚才更为响亮。
在包间里回荡，隐隐都有了回声。
一缕鲜血，从郑少伟的嘴角流出。
他的双颊已经没了知觉，脑瓜子嗡嗡乱响。
看向张富贵的眼神，早已没了方才的轻蔑，只剩畏惧和惊恐。
这时，一位年近半百的中年人，匆匆赶来。
正是郑少伟的老爹郑天来。
他原本在醉春风陪客，听见自己的败家子落在了吴国超手里，撂下酒杯就跑。
到了一看，郑少伟已经被打成了猪头三。
吴国超看到郑天来，不咸不淡地打声招呼：“老郑，你也来按摩？”
郑天来低三下四地说：“吴老板，是我教子无方，请你高抬贵手，别跟晚辈计较了。”
吴国超冷笑一声：“他要得罪的是我，我还可以看你的面子，不跟他计较，但他得罪了张先生，我岂能轻饶？”
郑天来定睛一看，发现坐在按摩床上，一脸享受的，正是之前见过的张富贵。
上次秦三爷对他毕恭毕敬，这次吴国超又将他奉为上宾。
这个年轻人，必然不简单。
郑天来上前两步，朝张富贵躬身道：“张先生，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这不成器的儿子，今天太晚了，我改日一定专门设宴，向你赔礼道歉。”
张富贵轻笑道：“郑老板，你儿子要像你这么懂礼数，也不至于受这皮肉之苦。”
郑天来连连道：“是是是，我回去一定对他严加管教。”
接着他又说了一大堆道歉的话，听得张富贵都烦了，才终于挥挥手，让他把郑少伟带走。
那郑少伟口鼻流血，留在这看着也怪恶心。
听见张富贵终于松了口，郑天来又逼着郑少伟三番五次道歉，这才带他离开。
走到门边，吴国超还阴阳怪气地挤兑。
“老郑，你知道你为什么生意做不大吗？”
“当年我们一起在镇上起家，我跟老秦都走出去了，你却还守在这一亩三分地。”
“因为你这人格局不大，心胸太小，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还怎么管几百人几千人？”
……
郑天来只得陪着笑脸：“吴老板说得是。”
“我今天教训了你儿子，你不会报复我吧？”
“不敢不敢，教训得好。”
这世界就这样，有钱就是牛逼，说话别人只能老老实实听着。
郑氏父子离开以后，那些看热闹的客人，也一个个缩回了脑袋。
走廊里又恢复了宁静。
吴国超拿着个小皮箱，走进雅间。
啪啪两声，将皮箱打开，往张富贵面前一推。
“张先生，感谢你帮我治病，这是一点酬金，望你笑纳。”
张富贵扫了一眼，目测有十万块。
他心想，这吴老板还挺大方。
刚才他出去，多半就是为自己准备这酬金。
吴国超却以为他嫌钱少，连忙道：“张先生，这只是一点小心意，等我的病彻底痊愈，必有重谢。”
张富贵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吴老板出手很大方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你歇着。”吴国超朝小玲一使眼色：“好好伺候张先生。”
张富贵尴尬不已，真把老子当嫖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