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暗算我?”
叶铭拳头紧握,脸上尽是怒火和恨意。
老鬼在他身上探查一遍,眉头也皱得很紧,然后才猜测道,“或许会是那枚玉佩的缘故……”
“姜澜?”
叶铭一怔,脸色又难看起来。
“你可还记得那紫霞道人施展的血婴术?”老鬼问道。
叶铭闻言脸色顿时阴晴不定,当初在紫霞真君的秘境时,那紫霞道人靠着血婴术,追踪了他许久,最后他好不容易才将之摆脱。
按照老鬼这说法,看来刚才那道血影,恐怕和血婴术差不多。
难不成是姜澜打算借此寻来?
而后,叶铭取出那枚被他以秘法封存在须弥戒内的玉佩,咬了咬牙,不再犹豫,一把将它给捏碎。
“我就不该相信你的,当日在安丘城,我的预感告诉我,姜澜肯定已经察觉到我的身份,你让我相信那枚化形果,说只有圣人才能看出我的真身……”
叶铭现在很是后悔,早知道姜澜已经察觉到他的身份,他就不该老老实实将那枚玉佩给留在身上的。
老鬼听他这番抱怨,也不由得摇头,叹息道,“我现在也已经确定了,姜澜身上应该有因果类的神通或者手段,因果一道,连圣人也不一定弄的明白,有如此手段,姜澜才能每次都确定你的身份。”
叶铭咬牙道,“他简直欺人太甚,把我当什么了?如果要杀,他就尽管动手,每次都自诩高高在上,玩所谓的猫捉老鼠游戏吗?”
老鬼沉默。
经历今晚这一事,叶铭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道心,又被摧残了一遍。
连他其实也不明白,姜澜到底是想做什么?玩弄叶铭?亦或者想把他当做诱饵?
姜澜有很多次可以直接杀死叶铭的机会,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而是让叶铭活在惶惶难安的恐惧之中,消弭其志气道心。
长此以往,再怎么坚韧不拔的天骄,也会被折磨疯掉的。
“叶铭到底是做了什么得罪姜澜的事情?”
“安阳城时,英雄救美那次?”
老鬼摇头叹息,连他也说不清。
“不管怎么说,姜澜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你动手,你这几天还在考虑,要不要去寻找葛七星,和他合作,眼下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老鬼道。
叶铭深吸口气,终于平复了心情,或许是今夜之事,对他的心境影响很大。
此刻的他脸上带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恨声道,“我发誓,一定要让姜澜付出代价,让他后悔所做的这一切。”
老鬼看着这副模样的叶铭,目光微微闪烁,不过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叶铭便开始收拾行囊,打算动身,葛七星行踪不定,如今也没有在大夏国师府中,想要找到其所做,其实并不容易。
不过,他也有他自己的办法,葛七星肯定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萧腾报仇。
葛七星运营国师府那么多年,不可能说没有手下和眼线的。
“叶云,你是想要离开吗?”
这时,一道疑惑的声音在厢房外响起。
随同叶铭等人一起逃亡的夏锦,站在那里,有些困惑地看来。
叶铭对这位长老,其实没有太多好感,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位夏锦长老,对自己格外关注。
眼下他连收拾东西,也被其察觉。
“回长老,弟子觉得一直在这里龟缩待着,也不是办法,眼下已经没有多少人在搜寻玉衡长老的行踪。”
“所以弟子想去附近看看,这段时日,各地机缘喷薄,弟子也想四处走走,寻求自己的机缘。”叶铭滴水不漏地回答道。
夏锦眉头一皱,不过还是出声道,“你若是执意要离开,那我去给玉衡师兄说一声。”
江玉衡自从暴露之后,就一直小心遮掩自身行踪,不敢露面。
这段时间也一直在这座边陲小镇闭关清修,不过问外界事情。
“那就有劳夏锦长老了。”叶铭恭声道。
夏锦点了点头,随之转身往江玉衡闭关之地而去。
“此女为何如此留意我?是宗门里有人给她说过我的事情吗?”
看着夏锦离去的背影,叶铭眉头皱得很紧。
不过,他并不打算让江玉衡等人知道他的去向,所以在夏锦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就回到房间,推开另一侧的窗户,隐匿住身影,随之化作一道流光,快速远去。
他的来历,尘宗的宗主宋书旭和祖师江尘都很清楚,所以他也不担心江玉衡等人会多想。
“此子果然怀揣秘密,一直遮遮掩掩。”
而在叶铭化作流光离开不久,夏锦的身影,却是走进他的房间,望着被推开的窗户,静默不语。
“叶云?他要离去,那就让他离去……”
夏锦并没有第一时间追过去,而是去江玉衡闭关之处,将此事告知给了他。
只是江玉衡对此的回答,让她有些怔住。
“师兄,叶云此人秘密众多,这一路上小举动不少,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担心此子来历,会为尘宗带来预想不到的灾难。”夏锦面露担忧。
她对于尘宗,还是很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自南荒州的领地特意赶回去,就为了调查当日姜澜所说的那番话语真假。
江玉衡一直对夏锦很有好感,若是别人打扰他修行,他早发怒了。
但面对夏锦,他还是耐着性子,温声道,“夏锦师妹不必担心,叶云的来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父亲他也是知道的,至于叶云他要去做什么事情,那是他的事,和我们没关系。”
“等再过一段时间,避过风头之后,我们就回尘宗。”
闻言,夏锦是彻底怔住了,而后拧着眉头,离开了此地。
“连师父也知道叶云的来历?”
“难道……”
她满目忧色,随之看向叶铭消失的方向,也犹豫许久,还是跟了过去。
……
数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南陌州和中天州交界的一处崇山峻岭中。
一座巍峨恢弘的宫殿,坐落在大山的深处,此地云雾缥缈,峰青谷翠,雄浑的山岳犹如屹立天地间的巨人,挡住了四面八方窥视的目光。
那座恢弘宫殿,无比华美,殿前亭台楼阁、香池轩榭,描金绘红,尽显尊贵。
四周天空之中,偶尔会有一些翎羽鲜亮的珍禽异兽落下,来到附近开辟出来的湖泊里饮水。
在一处无比原始的深山中,陡然出现这么一座宫殿,若是有凡人在此,一定会惊为神迹。
奇雾蒙蒙,山峦起伏,将四周笼罩,连修士都不一定能够注意到这里。
唰!
突然,天穹深处,一道金色流光闪过,一名羽衣玉冠、清俊无俦的年轻男子,驾驭神虹,落至此处的一座山峰。
“国师大人,搬至此处,还真是难找啊,不过如此闲情逸趣,倒也符合国师大人的雅兴。”
姜澜背负着手,面露微笑,看着四周的景色,似是赞叹。
轰隆一声巨响,前方山岳摇颤,迷蒙的雾气陡然散开,一道刺目如月的剑光,带着凌然杀意,瞬间朝着他面前劈落而来。
如此威势,如山海倾泻,又萦绕着可怖的天地之力,哪怕是一座万丈山岳,也会被一剑劈碎。
只是面对这么突然的一剑,姜澜并无阻挡的意思,依旧背负着手,面带微笑,站在原地。
嗡!!!
虚空嗡鸣,一只修长纤细、如仙玉般雕刻而成的手指落下,轻巧地点在那道剑光之下。
一瞬间天地豁然一静,凌厉而至的剑光,瞬间溃散于无形。
“谁?”
一声不甘的怒喝,在溃散的霞雾中响起,一名美妇持剑冲出,面目冰冷,冷冷地看着姜澜,正是前神女宫的宫主楼泷。
“泷儿,不要无礼。”
一只干净朴素的手掌,搭在了她的肩头,将她拦了下来。
在其身后,一身道袍、面容儒和的葛七星,面无表情地走出。
他先是看了站立在山峰上的姜澜一眼,而后又看向他身后的虚空,道,“没想到,连紫薇之主,也沦为他人手下,为其效命。”
虚空泛起涟漪,不过那里并无人回话。
“七星,你拦住我干什么?若非此子,腾儿又岂会被害?腾儿之死,和他也脱不开关系。”
楼泷死死盯着姜澜,眼里尽是怨毒和恨意。
“国师此言差矣,紫薇乃未来紫薇之主,而我为未来天帝,她为我提前护道,这不是应该之事吗?”姜澜微微一笑。
葛七星并不回应此事,而是平淡问道,“你来此地,是所为何事?”
姜澜能找到他的位置,他并不意外,此子手段众多,神秘莫测,他也无法将之看清。
“我来此地,自然是有要事想找国师相商。”
“我知道你手上,有一块星武秘库的星域图,除此之外,还有两块星武碎钥,所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姜澜带着微笑道。
葛七星目光一闪,看着他道,“什么交易?”
姜澜既然在神女宫待了一段时间,肯定知道了纪玄歆身上有星武秘库的星域图一事。
以其能耐,必然能将之拿在手中。
至于他知道自己手上有这两件东西,葛七星也并不意外。
“国师将星域图和星武碎钥给我,我告知你杀死萧腾之人的所在位置,让你给你儿子报仇。”姜澜微笑道。
“你……”
听到这话,楼泷眼里闪过一抹震怒和哀痛,对姜澜的恨意更深。
葛七星也没想到,姜澜竟然会拿此事来和自己作交易,他强忍心中怒意,冷声道,“腾儿之死,我还没有找你的麻烦,你倒是自己寻上门来,莫非以为有公孙紫薇保护你,你就安然无恙?”
“国师切勿动怒,人死不能复生,你培养萧腾到底什么目的,你也清楚,何必因为一个死去之人,和自己过意不去。”
“趁着现在,萧腾还没死多久,你或许还能将其星辰之主的命格凝练回来,等其命格被彻底消化吸收,到时候就不好办了……”姜澜依旧带着笑意。
“啊……我要杀了你……”
楼泷终于忍受不了,左一句萧腾死了,右一句没死多久,她感觉姜澜过来,就是为了挑衅他们……
不过,葛七星却是将怒意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拉住楼泷,冷冷看着姜澜,道,“你倒是知道挺多的,那你告诉我,杀死腾儿的真凶,如今身在何处?”
姜澜呵呵一笑,道,“此事告知国师也无妨,你也看得出来,萧腾应该是死于血仙教之手,那谢蒹葭怕是在帝都的时候,就和血仙教接触了,你儿子傻乎乎,被她玩弄,到死估计也想不明白,是如何死的,也确实可怜。”
“你少说废话。”葛七星冷冷道。
“星骸遗迹现世之前,我曾在安丘城,碰到过一个气息和血仙教传人很类似之人……”姜澜笑了笑,终于切入正题。
葛七星听到这话,眼眸里顿时有骇人的神光一闪而过。
在他身旁的楼泷,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找到此人,将之碎尸万段。
“安丘城……”
葛七星平复了下心境,他确实知道,当日安丘城中有和血仙教相关之人现身,瑶池宗的圣女凌竹韵还遭遇袭杀。
“当时你出手制服那血衣公子时,暗中遭人阻拦,莫非就是那血仙教传人?”
他将得知的一些事情联系起来,很快也猜到了几分。
“不是晚辈自夸,当今天下,还真没几人,能在我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击杀。”
“当日确实有几个家伙,比较神秘。”姜澜背负着手,笑意从容。
葛七星本来还有些不太信的,但姜澜这话若是撒谎,他也很容易看出来。
眼下,他的确信了七八分。
“那人是谁,如今身在何处?”葛七星再度问道。
姜澜摇了摇头,道,“国师莫非忘了,刚才我所说的交易?”
葛七星看着他,眼眸深邃,似是在计较什么,道,“星域图和星武碎钥,我可以给你,但我还要一个条件。”
“国师请说。”姜澜说道。
“你必须跟着我,帮我找到那人,在这之前,我可以先给你星域图,等杀了那人以后,我再给你剩下的星武碎钥。”
葛七星并不信姜澜会如此好心,所以他也给自己留了余地。
姜澜闻言,也似陷入了思索当中。
片刻后,他也很果决,微笑道,“那一言而定。”
葛七星平淡地看着他,宽大衣袖之下,一个玉石封呈的盒子飞出,迷雾霞光逸散,连虚空也被映照得一片晶莹。
“三日之后,我来再来此地寻找国师。”
姜澜也不看其中是不是想要之物,随手一挥,便将之收下,然后在两人的目睹下,飘然离去。
“七星,此子何其狡诈,你怎么轻易将星域图交给他?”
看着姜澜就这么离去,楼泷却是有些不甘。
葛七星面容平淡,道,“我另有打算,星域图和星武碎钥,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此子嚣张狂妄,目中无人,自以为天地气运所钟,早早便以天帝自居,这份因果,他迟早会还的。”
三日的时间,他也需要好生准备一下,顺便将当时培养的两名童子带来。
等夺回星辰之主的命格后,就让两人着手融合。
另一边,姜澜离开这片群山后,便撕裂虚空,驾驭小世界在时空乱流中横渡,往帝都方向而去。
寻常七境能横渡虚空,但绝对没有他这么轻松随意,小世界可是连时空乱流的冲击都能随意抵消,乃是圣人世家的立业之根基。
将其作为穿行虚空的“载具”,也只有他才能如此奢侈。
不到一天的时间,姜澜便回到了帝都,在老地方欲仙坊。
临水斋。
他刚揭开帘子走了进去,一道倩影便扑到了他怀中,两人一起就顺势跌在了软榻上的木席上。
“这才几日没见,就这么黏人了……”姜澜微微摇头。
宋幼薇秀发高挽,穿着白色的纱裙,腰间用水蓝色的软烟罗系成一朵海棠似的图案,发髻上斜插着一枚玉簪。
“就不能想你嘛……”
此刻整个人扑在他怀中,发髻也散乱下来,眸子水雾蒙蒙,若含秋水。
姜澜半坐起来,将她搂在怀中,道,“有正事。”
“我今天特意去彩衣阁换了新的罗袜,好看吗?”宋幼薇却是不理会他,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修长滚圆的双腿,肌肤莹白如雪,带着莹莹光泽。
薄如云烟的罗袜下,玉足晶莹,足弓纤巧白皙,俏皮地染着蔻丹。
“你穿什么都好看。”姜澜微微摇头,嘴角勾起笑意,略带宠溺。
“嘻嘻……”
见她这模样,姜澜也只能等会再办正事了。
数个时辰后,临水斋外的河流上,也泛起粼粼波光,有云舟画舫来往,薄雾蒸腾,伴着女子婉转的嗓音,远远传开。
“我已经得到消息,血无尘在十多天前,就已经暗中离开了东原州,开阳本源的传承者,生死不知,但血仙教内部消息说,此人曾被血家高手围剿过……”
“开阳本源估计在血无尘手中。”
宋幼薇脸蛋上晕染着烟霞颜色,姿态慵懒地靠在姜澜胸膛上,顺便汇报着情况。
姜澜并不意外,而后他将一物交给宋幼薇。
“血无尘蹦跶不了多久,等他没有作用之后,我自会出手为你报仇。”
“报仇不报仇的,也没什么,不能影响你的计划……”
“这是血灵宝珠?”宋幼薇打量着手里的血色宝珠。
“我重新祭炼过,这一次的万灵血傀,已能轻易镇杀寻常七境高手。”姜澜解释说道。
“这一次打算对哪个倒霉蛋出手?”宋幼薇收下了血灵宝珠,有些好奇。
“我要你带领血仙教的人,将此人自血无尘手中救下……”姜澜简单说了下他的计划。
血无尘在没有重塑出圣灵元胎之前,是不敢轻易暴露自己是血仙老祖转世的。
对于血家来说,血仙老祖的真灵,可是融魂大法最绝佳的材料。
当初血仙老祖会自血家叛出,也正是因为他和血家有很深仇怨,几乎无法化解。
血家若是知道他冒充血家始祖,那必然不会留他于世间。
很快,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姜澜来到约定的山头,半刻钟后,葛七星也现身,自虚空之中走出。
他单独一人,并未有楼泷跟着。
“我倒是好奇,国师至今将楼泷留在身边,不惜和神女宫为敌,是为了什么?”
“楼泷此女身上,莫非有什么玄机?”姜澜带着笑容问道。
葛七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要确定姜澜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泷儿乃我道侣,为了她和神女宫为敌,又有什么?”他淡淡回道。
姜澜却是笑了笑,道,“我还以为是楼泷曾误食一朵七星花,使得她血脉之中蕴含一丝七星妙谛,国师没准哪天想把她炼为药引呢。”
葛七星豁然转头,死死地盯着他,面容不显任何愠怒情绪,却静的让人感到可怕。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也该启程了。”
姜澜并不回答,衣袍一挥,眼前虚空裂开,他迈步走入其中。
葛七星面容阴沉,强忍将姜澜镇杀于此的冲动,随后面无表情地跟了过去。
……
中天州,极墟城外三千里处的一片废墟之中。
此时夜色已然降临,繁星点点,明月高挂,此地曾经乃是一方极为繁盛的宗门,不知为何,招致了大敌,最后遭其覆灭,漫长岁月过去,只余这么一处废墟还在。
此刻,其中篝火点点,坍塌的殿宇内,数道身影围坐于这里,正在低声商议着事情。
“听说大人已经离开了东原州,来到了中天州……”
“有大人亲自出手,这一次肯定能拿下凌竹韵,她的灵虚圣体,对于始祖复苏,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可惜了血无妄,上次在安丘城,他不该如此大意的。”
“希望这一次大人亲自出马,能够为血无妄报仇吧。”
“若是始祖复苏,这中天州,还不是我们的地盘……”
而就在几人交谈之间,远处的云朵忽然飘来,遮住了星月,让这里越发黯淡,空气里似乎也传来了某种浓郁的血腥味道。
几人瞬间就惊动,朝着那味道的源头看去。
黑暗之中,只见一名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的青年缓步走来,他身穿一件洗的发白的白色长袍,头发很黑,也很浓密,略微背负着手,姿态随意,眼眸深处却有一抹俯瞰天地的沧桑和深远。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身影,左右两边,分别是一名盘着蛇髻、身着麻衣、腰间悬着一个血色葫芦的老妪,以及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色兜帽里,气息幽冷如幽魂般的老者。
在这两道身影的身后,还跟着许多身影,足有数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相同的都是身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煞气。
“拜见大人。”
而看到来人,正在这片废墟中的众人,急忙起身行礼,无比恭敬。
白袍青年摆了摆手,道,“都是自家人,在我面前,不必多礼客气,让你们打探的消息,现在如何了?”
“回禀大人,都差不多了,目前也只剩下瑶池宗圣女凌竹韵的精血,未曾收集到,不过我等一直让人留意着凌竹韵的踪迹。”
“如今大人亲自出马,她的精血也定然是囊中之物。”几人回禀道。
白袍青年笑了笑,道,“辛苦了,还差一人,这速度也挺快的,不过我此番过来,也不单单是为了此事。”
“公子乃老祖后人,公子的事,便是我血仙教的事,只需要公子一声吩咐,我血仙教上下,任由公子调遣。”
在他身边,身着麻衣的老妪,当即恭敬说道。
其余人也急忙出声附和起来。
白袍青年摆了摆手道,“不过一件小事罢了,有个小蟊贼,盗取了先祖之物,我这次过来,便是将之取回的,不过血煞婆婆,你是不是有个徒弟,名叫宋幼薇?”
麻衣老妪当即道,“回公子,老身确实有个徒弟名叫宋幼薇,她天赋很好,乃是教中圣女候选。”
“不知公子询问此事,是有何吩咐?”
白袍青年眼中闪过一抹耐人寻味之意,摆手道,“无事,就是想知道她目前下落,她回到中天州后,身体可还好?”
麻衣老妪一怔,然后摇头道,“她向来特立独行,踪迹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莫非公子想要见她?”
白袍青年呵呵笑道,“能解了她身上的九灵血印,那小蟊贼的手段,确实不凡,不过也逃不出我的手掌。”
“这一切,不过我刻意为之,等着他上钩罢了。”
说话间,他随手一翻,虚空之中顿时血光充盈,血雾蒸腾。
一只九头异虫便自其中幻化而出,带着一股狰狞恶意,令四周众人都不禁浑身一寒。
“这莫非就是记载中的九灵血印?”
麻衣老妪面色一变,认出了这凶恶的九头异虫,她身边的其余人,也不由得露出畏惧之色。
下一刻,白袍青年随手一弹,这只九头异虫便化作一道血光,嘶吼着没入到虚空之中,似朝某处飞去。
“跟着它。”白袍青年气度悠闲,淡然说道,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