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似有繁花朵朵噼啪绽放,萧华雍激动得反握住沈羲和,他的声音都微微颤动着:“呦……呦呦,你是说你……在意我?”
最后三个字,萧华雍声音极低,他看着她的眼瞳,泛动着银辉也闪烁着忐忑。
“是,殿下于我是在意之人。”沈羲和没有丝毫逃避。
若非在意,当日又怎会误以为他中毒之后,彻夜相守呢?
这样的行为,对于守礼的沈羲和,算是较为出格的行为。
萧华雍展开双臂,将沈羲和抱了个满怀,他激动道:“呦呦,我好生欢喜!”
沈羲和从未将在意二字说出口,她的内敛甚至理智,让他许多时候无力又无奈,他做梦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成为她的不可替代,不可或缺,能够听到她说上一句在意,让他如获至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沈羲和任由他抱着,唇角舒缓:“给殿下做了馄饨。”
萧华雍喜欢吃馄饨是真,并不仅仅因为和沈羲和有关,未与沈羲和相识之前,就喜爱馄饨,与沈羲和相识之后,这份喜爱就更深。
馄饨不宜久置,萧华雍恋恋不舍松开沈羲和,沈羲和将馄饨端出来,放到了萧华雍的面前。
萧华雍看着沉浮在汤碗里的白面馄饨,扬着唇角将之吃得一滴汤水都不剩。
太子殿下很快就被哄好,又拉着沈羲和去看他们的婚房,婚房布置得差不多,沈羲和发现所有的座椅,都是雕刻着平仲叶,有些自由舒展,有些拼凑在一起如花绽放,有些则是飘飞着似蝶起舞。
萧华雍还给她弄了属于她的制香房,香房内所有香具一应俱全,还有不少难得一见的香料,屋外两颗平仲树杏黄的叶子随风飘落,推开窗就是清新的平仲叶淡香袭来。
“殿下,不用这般迁就我。”沈羲和看完,心里喜欢,可也觉着每一处都是她的喜好,就没有萧华雍自己的需求。
“我只要你,有你在,旁的我都看不见。”萧华雍含情脉脉道。
有她在,其他东西都是陪衬,能用能看就成。
“殿下,便没有特别的喜好么?”细细想来,沈羲和除了知晓萧华雍爱吃馄饨,好似就没有发现他旁的特别喜好。
“八岁之前,我喜酪樱桃。”萧华雍收敛了笑意道,“也正是因着自个儿喜好,才会克制不住动了那一碗酪樱桃。自那之后,我便再不放纵自己。”
只有没有喜好,才能无悲无喜,才能不轻易落入陷阱。
沈羲和忽而有些心疼,她明白强者就应该如此,这也是为何强者大多孤苦。一个人一旦没有自己的好恶,就缺少了生趣,他大概也曾从容面对过短寿。
“以前没有无妨,现下我有了。”萧华雍低头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将她的手抬起来,“呦呦便是我的喜好。”
这是第一次萧华雍说着情意绵绵的话,没有被沈羲和无言以对甚至有意逃避,她道:“荣幸之至。”
无论如何,在沈羲和看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喜好,这样才能鲜活,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和乐趣,她很荣幸能够成为萧华雍这样顶天立地,手握乾坤之人的喜好。
她由着萧华雍执起她的手,漫步在东宫每一个角落,告诉她日后该如何规划,与往日静静听着不同,沈羲和会主动开口给出自己的建议,也会提出自己的要求,这让萧华雍更加眉开眼笑,将她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每到一处,都会问及她所想。
沈羲和在东宫用了夕食才离去,回去的路上,夕阳余晖,勾勒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京都的街道依然热闹非凡,食肆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
“郡主,二娘子和余二娘子。”红玉也看着外面,竟然看到余桑宁和沈璎婼在一起,且二人似乎相谈甚欢。
沈羲和顺着红玉的方向看过去,是一栋银楼,两人似乎在讨论着首饰,颇有些志趣相投的模样。
“这余二娘子不是自外接回来,倒也懂金钗珠玉?”碧玉讶异。
“她到京都已经一年。”余桑宁与她差不多时间到了京都,余桑宁或许以往没有人教导,可这一年,尤其是献舞之后,余桑梓处处帮扶,她又聪明肯下功夫,这些东西学起来不难。
“郡主,余二娘子心思狡诈多诡,是否要提醒一番二娘子?”珍珠问。
虽然沈羲和不关心沈璎婼,也不干涉沈璎婼,可余桑宁又不同,这是个手上沾了不少人命的女郎,她若对沈璎婼下杀手,沈羲和务必是要干预。
“不用。”沈羲和淡声否决,马车前行,沈璎婼与余桑宁都被抛在身后,“她不似你们所想的那般任人欺凌。余二娘子也不敢对她下杀手。”
余桑宁早就畏她,行宫那次她更是将余桑宁吓破了胆,她现下纵使还敢接近与沈羲和相关之人,却也绝不敢轻易算计。
“郡主,昭王殿下心仪二娘子,二娘子也不知是否还对昭王殿下有心。现下余大娘子被赐婚给了昭王殿下,郡主又言余二娘子早就盯上这门婚事……”珍珠又道,“婢子是担心,余二娘子引得余大娘子和二娘子鹬蚌相争。”
“鹬蚌相争?”沈羲和微微抿唇,“不会。”
沈羲和的笃定,让珍珠不解。
“余大娘子对这门婚事本就不满,她(沈璎婼)对昭王也已经歇了心思。”若非歇了心思,去年沈岳山在时,他们二人落入冰湖,昭王要负责,沈璎婼也不会干脆拒绝。
两个人都对昭王无意,如何能够争夺得起来?
余桑梓只要不傻,就不会打这样的主意。
“余二娘子至今没有动静,婢子难免多想。”珍珠道。
“不着急。”沈羲和淡声道,“二人的婚期都未定下,必是要在我与太子大婚之后,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筹谋。况且……我们看不到之处,她未必没有动手。”
顿了顿,沈羲和道:“她应是为了沈璎婼的及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