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序虽然做好了被标记的准备,但小圆脸还没做好。
具体来说就是,她还没分化。
不管少年再怎么手段了得,也不能让她信息素凭空长出来。没办法,李序只能在小姑娘分化前做点其它事。
比如说逗她。
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小圆脸总是会呆在那里,就像专心吃一根长长的猫尾草的小兔子。
谁不喜欢撸软绵绵的小兔子呢,显著的体型差也会让李序思考,他抱起小兔子撸毛的话,她是不是在他怀里埋得就只剩一点毛茸茸兔子耳了。
少年忽然体会到了蔚照看的那些《不良少年爱上我》里调戏乖宝宝的乐趣。不过不相同的是,小说里的不良少年们是想要标记小兔子,而他是想被标记。
当然,小圆脸分化成omega,或者不喜欢这样也不是不行。
他也可以一边流水一边进攻。
只是横竖那个对象都必须是小圆脸。
……
即便做好这种思想觉悟了,但乍然被这样袭击一下,李序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不介意忽然被她拖进厕所搞一顿,但前提是,喜欢对方这个人也好、沉迷对方身体也好,都仅仅因为顺从本心而行动。不像现在,仅仅被信息素操控着需要一个对象发泄而已。
来自外界的压迫让他本能的反骨丛生,挣扎起来:“你他妈清醒一点。”
麦穗没清醒。
反而将他压得更紧,对他下颌线又舔又咬,脑中升腾出磨蹭刀锋的战栗兴奋。
等这一处薄锐品尝完毕后,她又渐渐移动他到颈窝。
李序这一生接受过无数种训练,唯独没接受过O对A的信息素抵抗训练。
别人不认为他是O,他也不认为自己需要。
事实证明,少年的意志力确实能战胜生理本能,他即便身处alpha的信息素中心,也能不费吹灰之力撂倒他们,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但这样的应对也有不足之处。
比如现在,他叛逆了,又没完全叛逆。
讨厌被外界桎梏,又喜欢小圆脸。
意志力的松动,让这具从不做抵抗训练的身体比其他任何人都要炙热敏感。
信息素铺天盖地。
锋利到不可直视的帝国主C,没人敢当面肖想的云上之人,身份地位实力都极高的强大对手,没过多久身体就软了,第一声低喘发出来时,他干脆地解起衣扣。
新生的alpha还没动,趴在他脖子处汲取喜欢的香味。
少年感觉下方粘腻一片,冰淇淋溶化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烂,他终于忍不住,将手探入,揉弄几下她的刀,放到最水淋的源头。
“你到底行不行?”
麦穗迷迷茫茫,不太理解他说了什么。
但那种被微微吞入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本能追逐,她狠狠撞过去。
小狐狸终于捕捉到想吃的猎物,接下来便是大快朵颐。
她将alpha的凶性和强势展现得淋漓尽致,恨不得给少年拆骨入腹。
麦穗平日总喜欢管机甲叫做老婆,但此刻她发现她变心了。
机甲不会发出这么好听的低哼,不会这么软烂多汁,不会在坏掉时表情生动,吐着舌尖随她玩,更不会又哑又凶地说:“标记我。”
小alpha终于等到那句话,狠狠咬下去。
少年半翻的潋滟黑眸随身体痉挛而微微颤动,蛊到极致,让人想要给赛场上恶劣凌厉、高不可及的帝国主C更多报复。
黑夜从混乱变得平静,深洋轻柔地涌动,新生的小alpha在少年怀里睡得满足。
李序累极,下巴抵着她发顶,休息片刻,又倏然睁开眼。
他打开光脑。
上官净发来数条消息。
【序哥,我好了!】
【我提取出信息了!】
【我现在让各校指挥来开作战会议了!】
【序哥,你人呢】
【序哥qa□□□□q】
李序:【我马上到。】
上官净秒回:【等你!】
少年动了动。
小alpha在他怀里哼唧一声,似是不满辛苦寻到的宝藏离开,少年手指下意识揉揉她后脑勺,稍作安抚。
等小alpha继续沉睡后,翻身坐起来。
……
回帐篷拿药的时候,李序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当初飞来帝国时,蔚照泪光闪闪地给他行李底部塞了瓶药。
因为他觉得,哥哥很不珍惜那具美好的身体。
三天两头受伤就算了,还从不介意被人看走点肩膀腰肢。
这种不珍惜身体的行为,让蔚照担心起更深层次的东西。
所以当李序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时,蔚照期期艾艾:“万一、万一你怀孕了呢?”
“……”
李序一开始有种想捏碎这句话的冲动,蔚照要不是他弟弟,他早揍一顿再说了。
然后好气过了又开始笑。
先不说他自不自爱的事情,就算不,谁敢碰他啊,更别提灌进他肚子里。
太他妈好笑了。
见蔚照那副“不用更好,虽然我塞给了你,但你用了我会心痛欲绝”的模样,李序嗤笑了声:“放心,再过十年也用不上这玩意儿。”
结果。
现在一年还没到,他就用上了。
帝国不仅校风倨傲,制服也有种与其它学校不一样的距离感。
更繁复,更威严。穿在少年身上透出股居高临下的危险意味。正因如此,如果此刻有人看见利落战斗服下的艳色洞口,因没得到alpha信息素的安抚而依然微微抽动,灌得太多的白液缓缓渗出蜿蜒而下,一定会兴奋到难以自抑。
李序快速收拾好自己,换了套衣服,进入议事帐篷。
……
汪洋之上的天空由黑转蓝,恒星落下又升起。
麦穗再次醒来,时钟已经指向8。
她还有些懵。
受伤、分化,和初次易感期同时并行,换谁都很难承受住。
就算没有受伤,一般医生也会提示在分化日前准备好特殊抑制品,尤其是alpha。
成为更强大种群的代价是怒发的疼痛。而他们体内的暴力因子,会让他们在初次易感期的疼痛下,做出难以想象的行为。
麦穗原定的分化期还有近两年,所以她没准备特殊抑制剂。
此刻大脑因分化后遗症而沉重晕眩。
麦穗适应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视线凝向上方帐篷顶。
——她身体并没有怒发疼痛,反而极其餍足,仿佛已经将疼痛宣泄出去。
昨天晚上……
小姑娘忽然爬起,检视四周。
桌上材料整齐摆放着,椅子端正,地毯平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窗户微微敞开一丝,排气扇在卖力工作,让屋里没留下一丁点可疑的信息素味道。
但。
易感期的alpha何其敏锐。
就算味道散尽了,omega的荷尔蒙也散不尽,身体残留的记忆也散不尽,饥肠辘辘地提醒她,它对这点荷尔蒙的主人有多渴望。
她永久标记了一个omega。
——这应该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当麦穗在镜子中看见身上一点红痕时,更是完全确认了自己猜想。
顿时迎头一棒,五雷轰顶!
“错得离谱。”
这是她心中瞬间浮现出来的四个字。
就像朝圣者背叛神祇,清修者打破戒律,思绪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
她怎么就提前这么久分化了呢?
她信息素失控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
究竟标记了谁?
小包子脸微微发白,指尖捻了很久,才系好外套扣子。
房间被特意整理过。
显然,对方知道这是她分化日意识不清醒做出的行径,并不愿意她察觉记起,想若无其事地揭过去。
但不管怎么想,会在昨晚进入到她房间的omega,都只有一个。
——谢学长。
……
麦穗走进公共帐篷。
谢知危正摆弄着一卷绷带,看来心事重重。见到她,青年立刻打起个笑,有种勉强的意味:“醒了?”
“嗯。”麦穗看着他颈上的抑制环,“我分化了。”
“……是么。”谢知危垂下睫毛。
麦穗站了一会儿,深吸口气,小圆脸极为严肃。
“是我做的吗?”
她瞥着谢知危抑制环下隐隐透出的一丝红肿。
青年想也不想:“不是。”
这话说完后,他又愣了愣,低下头,微微咬住下唇。
——他看见了。
李序离开时脖颈手臂的痕迹。
还有后面给麦穗换药时,那干净整洁的房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尚未散尽的信息素香味又清楚将一切暴露了出来。
A和O的信息素。
同性之间本来闻不到对方味道,除非对方被alpha标记过。
很明显,麦穗是那个alpha。
而李序……
是omega。
谢知危感到疯狂又不可置信。
先是A中巨A的李序,居然是个omega。
再是少年那句“你的喜欢就只有这个程度吗?”
他以为李序是作为alpha高高在上的嘲弄。却没想过李序本身就是omega。
因为他努力过了,所以谢知危日思夜盼的“麦穗分化为A”实现时,他立刻品尝到了禁忌结果。
青年攥了攥手。
幸好,李序似乎并不打算暴露这件事。
青年看着屋中排气扇。
他性格强势,肯定会对“被动地等待或者接受对方负责”感到嗤之以鼻。
同时他也不希望麦穗对他的感情起源于“负责”这把枷锁。
少年自由又随心。
他宁愿当个碧池,让麦穗因沉迷他放荡的身体而留在他身边。也不愿麦穗因这瓣贞洁的责任,不得不呆在他身边。
他还很自负。
他有信心即便不利用这个机会,也能把麦穗迷得神魂颠倒。
谢知危贝齿下的唇瓣颜色更淡。
不得不说,虽然他敌视李序,但少年那种热烈和主动,让从小深受海底城教条束缚的他看见了新的可能性,他也想……去试试。
青年迟疑一会儿,做好决定,抬头对绷着脸颊满脸疑惑的小姑娘摇摇头,微微一笑,吞下了原本要说的“你可能标记了李序”。
既然李序不愿暴露,他也就不多此一举。正好还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机会。
不过,公平起见。
他也不会告诉麦穗,她差些咬破了他腺体,还诱发了他这次热潮。
……
但是谢知危忘了。
麦穗何其敏锐。
就算他否认得斩钉截铁,小姑娘心中还是有了推断。
学长实在不会撒谎。
每次他紧张,就会掐住自己一根指节,躲闪开视线。
现在也不例外。
他说“不是”的时候,长睫迅速耷下,遮掩了眸光,拇指也轻轻掐起。
果然。
学长一向腼腆内敛、善解人意。
他特意连她房间都收拾好了,就是不想让她知道。或许是不想给她负担,或许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
但麦穗不能当渣A。
不能因为对方故意隐瞒,就真的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
如果学长实在不想让她知道,她就假装毫不知情,以后多对他好就是了。
……
菲尼克斯据点外出现了一只卵状SS级虫兽。
李序帮忙清理掉了,顺便把这附近危险都扫荡了一遍。
回到营地,少年停放好机甲,跳出来。
昨晚被强行打开腔道搞了顿,事后还没得到信息素抚慰,让少年身体有些躁动。
他打算去汲取点小alpha味道。
没想到刚进菲尼克斯公共帐篷,就看见小圆脸和谢知危凑在一起。
“……”
alpha分化时的初次易感期,会让他们行为带上暴力的意味。医生们总是再三强调,omega们这时候不要恋爱脑靠近他们。
因为这种结合对O来说可能会很痛苦。
但幸好,麦穗遇到这个人是李序。
没别的omega娇弱,就算各类疼痛和连续冲击不应期也能承受下来。
可现在他身上青紫痕迹还没消退,小alpha就又和香香软软O凑在一起。
李序眯了眯眼。
他的确不打算用身体作为筹码,但没人规定他不能不爽吧。
门帘掀动的声音让谢知危先抬起头。
眼眸温驯,撞上少年不驯绮丽的黑眸,像是被割伤,稍稍一敛。
李序倒没注意他。
他从来都无所谓自己有几个竞争者,也不会去针对他们。他只会盯着自己的目标。
就像捕食中的猫。
等看见麦穗对上他后又迅速移开的目光,李序大喇喇跻身进入她视野,让她即便微垂下目光,也能瞧见他被战斗装裹得笔直优越的小腿。
“我来转达上官净提取到的虫兽信息。”
是工作!
麦穗抬头。
李序倒没骗人,这也是他过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少年将虫兽的三种战斗方式大致讲了一遍。
给麦穗留了一段充足的思考时间后,又说:“虫兽母体在赛场外,将由威尔斯军部负责消灭。学生只需要清理赛场区域的分身。但其中一支队伍必须尽快进入最深处,营救荒坂据点的幸存者。”
他顿了顿:“所以最好由我们两个组成这支队伍。”
麦穗理解这个安排。
李序是这届大赛中实力最高的战士,而她是这届大赛中最具战斗力的指挥。
上官净、常星恒等人虽然头脑聪明,直接打起来却武力有限。
但小姑娘只是沉吟一下,便摇头。
“不行,这虫兽既然有拟态的能力,我们两个一起行动,一旦遭遇拟态,速度反而会更慢。”
她的战术和李序的身手,恐怕厮杀很久也未必有结果。
上面这句话麦穗是没有私心的。
但下面这句就有了。
“我和学长一路,荒坂据点的事,交给我们。你再自己另作安排。”
李序:“……拟态虽然能模仿人类战斗方式,但没法模仿人类的思考。你可以指挥我。只要我战斗逻辑发生改变,它们就很难再应对。”
其实也有道理。
而且麦穗本身也很想尝试一下指挥李序的感觉。
数值越是高的战士,越像双刃剑。
他们高级的属性能很好地完成各种命令,可一旦失控,指挥也更难牵制住。
但麦穗摇了摇头:“我和学长一起。”
这次,她听见了少年若有似无一声冷笑。
谢知危侧了侧眸,注意到麦穗有些僵硬。
其实小姑娘受脸盲症影响,对感情总有些迟钝。她想不太明白,自己对李序什么感觉。
但一定,比其他人特殊。
不仅因为经常出现在她梦中,也因为他炙热靠近时,她微微加速的心跳。
以前她是想过要尊重李序,不能老对他产生那样的梦境。但偶尔也会觉得——万一呢?
万一李序能接受她的癖好呢?
所以少年每次凑近时,她稍显被动,却又不会完全回避。
然而现在……
麦穗虽然稚嫩乖巧,比起A,看着更像O。但性格也有A的一面:狂妄、理智、果断。
既然已经决定好要对谢学长好了,就不能再让李序那样呆在她梦里了。
这是对三个人的不负责。
被标记的学长、身为A的李序,还有做好决定的自己。
她得离他远些。
……
就这样短暂修整后,各个队伍踏上了讨伐虫兽的征途。
命运就像伊甸园塔楼的齿轮一样转动,不管是如何不起眼的一枚出现了松动,都会让表盘的指向产生差池。
这个世界里,几支队伍依然被虫兽刻意改变了道路,不得不在巨刺森林中重组。
但不同的是,麦穗没有和乔红砂撞在一起,反而和李序撞在了一起。
前一天因为受伤,她没能见识到上官净的能力。
这一天,队友不同,她也没能见识到乔红砂的能力。
她现在只是在收到谢知危和周婷发来消息说“我们抵达荒坂据点了”后,和李序越来越深入,阴差阳错地摸进16区。
……
排排层叠的收容单元、精密复杂的实验仪器、诡异可怕的巨大引擎让少女心绪震荡,也同时算到了接下来可能面对的、来自人类的危险。
即便如此,她还是义无反顾和少年一同进入了虫巢。
李序有着天花板级别的身体数据和战斗技巧。
不需要麦穗再去辨别这只虫兽的原身是谁、打感情牌,只需要普通的指挥就能迅速推过boss。
——她和少年的配合天衣无缝。
仿佛两人生来就适合在一起并肩作战。
虫兽消亡的一瞬间,麦穗开口:“李序。”
“在。”
“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和人类战斗了。”
“明白。”
少年刀上的光芒有如焰火,在黑暗中挥散出荧荧点点。候在巢外的威尔斯军士才刚拉开架势,那把名叫“星屑”的刀就已经劈到面前。
“菲尼克斯指挥与帝国主C不幸在虫巢中遭遇意外?”血液和废铁沉积在地上,少年踩着遍地鲜红,笑意中杀气翻涌,“‘消失在虫巢中’是这时代最好用的借口,可惜你们算盘打错了。”
李序应该并不畏惧死亡。
他是那种,遇到超出自己实力等级的敌人时,不介意用自己血肉作为诱饵,剐出森森白骨的同时也将对方毁得一干二净的类型。
但他对威尔斯军士说“消失在虫巢中”时有种别样的戾气。
麦穗看他一眼。
包围上来的威尔斯战士很快露出惊骇表情。
显然,战前赛时少年并没有对赛场上的人类对手们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他们低估了他,也低估了麦穗。
少女藏在雪人机甲里,仿佛刚结束冬眠的无害动物,但根据李序时不时改变的行动路线来看,她一直在指挥着这少年。
整个16区都如同一间小小的戏台,麦穗巨人般俯视众人,用丝线控制着最强悍的那位小人进行单方面屠杀。
……
威尔斯调来16区的战士足足138个。
死到只剩最后一人时,男子惊恐不已。
他尖叫一声,刚转身要跑,下一秒,光刀便从他胸口凿了出来。
威尔斯的首支部队全灭,追兵又接踵而至。
这支部队人虽然不多,但如果和他们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很有可能会被后面更多支援上来的部队耗尽力气。
不能和他们打。
麦穗观察周围。
危急关头,她忽然看见了一只眼熟的虫兽。
——前段时间一直穿梭在菲尼克斯据点外的超高速剑鱼虫兽。
……
这条世界线里,菲尼克斯只有两个敏捷3S级的战士。
一个是麦穗。
一个是谢知危。
剑鱼虫兽出现的时候,为防止荒坂拓也突袭,麦穗派速度最快的谢知危去了荒坂据点盯梢。
考虑到留在营地的几位队友很难与SS级虫兽较衡,麦穗决定暂时先只观望它的动向。
好在虫兽似乎没有攻击人类的意思,第二天晚上便离开了据点。
没想到这会儿居然在16区附近再次见到了它。
麦穗眨眼便想到个主意。
她拿出机甲师工具箱里的小倒钩。
威尔斯队长正追得起劲,忽然见前面白色机甲停了停,侧过脸,像是挑衅地看了看他们。
接着,她手中浮现出个东西。
“知道这是什么吗?”
少女没卖关子,立刻解答:“李序身上的微型摄像头。”
麦穗说:“我知道你们肯定掐断了直播信号,但帝国的摄像头在失去信号时,能自动将它见证的画面先备份进储存单元里。”
她说完,猛地一射!
小球仿佛一团慧星,笔直而精准地冲向虫兽!
“就算我和李序消失在这里,这一段画面也不会消失,就不知道它会落进谁手里了。”
威尔斯队长听见通讯仪里的少女声音带着点笑,明明平缓,但他就是感到了狂妄。
下一秒,被戳破皮肤挂在身上的东西刺激到,剑鱼虫兽猛地撞破礁石,用难以捕捉的速度往前方游去。
“少校!”副队长惊呼,“不能让它跑掉!”
——因为谁也不知道,虫兽下一秒会出现在星际的哪个地方,如果那东西落到别的星球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可那是SS级虫兽……”另一个士官说。
正常来讲,SS级虫兽需要三支精英部队同时围猎,他们这支队伍只有100人,还不算精英。
就怕战斗力不够,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威尔斯队长表情晦暗,看看前面已经跑远的少年少女,咬牙转身。
“先追虫兽!”
……
李序收回查看视窗的目光:“我的摄像头还好端端呆在机甲上。”
“嗯。”麦穗实话实说,“第一,这种重要证据我不可能扔掉。第二,我也没时间去你身上取下来。所以那是我的地图仪——它长得比较像摄像头。”
李序:“你很确定他们会相信你的话。”
“不一定。”麦穗摇头,“但他必须相信。因为虫兽这种生物太特殊了,他们不敢赌。”
少年笑了:“果然。你永远都能让我爽到。”
不管是战场还是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虽然被她搞出一身狼藉,但那种强行打开腔道、爽到极点的快乐,也让少年跃跃欲试地想再给她搞一次。
麦穗沉默下来。
想到学长,她有些消沉。
……
威尔斯第三批部队赶上来时,麦穗两人已经回到营地。
除了众位学生,还有帝国几位教官站在此地。
杀到门口的威尔斯士官不得不刹住脚步,与帝国将领交谈:“抱歉,这两位学生擅自闯入威尔斯军事基地,违反了星际《反间谍活动法》,我们必须带他们走。”
麦穗回身眯了眯眼。
不太好办。
她虽然怀疑海底城与虫兽有关,但毕竟没有更实质的证据。
李序摄像头里记录的画面,慢慢与同伴们分析还行,但此刻此景,要立刻证据确凿地呈现出来,恐怕不太容易。
直到很久之后,麦穗才知道,帝国和海底城本就是一丘之貉。
帝国此时站出来,大概率因为梅尼亚觉得由他来控制住李序——李清霜的长子,比让威尔斯歼灭少年更好。
所以两方势力此刻的你来我往,不过是做给众人的一场戏。
商谈的结果是,帝国放弃此次比赛,立刻离开瀚海星,以示对威尔斯军方的尊重。
同时也将由他们来调查李序,届时给出威尔斯满意的答复。
不得不说,这场戏演得极好。
帝国表现出了对学生的爱护,即便放弃一场比赛也能赢得冠军的信心,以及对群星的尊重。
威尔斯也表现出了,对强权的敢怒不敢言。就算李序就站在眼前,他们也不能强行要人,只能咬牙切齿地接受帝国协议。
他们骗过了所有人。
但随之而来的菲尼克斯将士就很难从威尔斯斧头下夺人了。
幸好这时,直播重新开启。
全星际的目光都对向了屏幕中的人。
柳芭。
扎卡里的菟丝花小娇妻。
……
蝴蝶每一次扇动翅膀,都可能改变一次世界的走向。
比如说这一周目赛场的位置。
另一个世界里,扎卡里将4号据点放在了16区上,为的是让3S级虫兽将学生们一网打尽。
但这个世界,并不知道未来走向的扎卡里,让赛场远离了16区。
这细微的不同之处便让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荒坂学生不在16区,没有记录下16区的恶行。
也因此没能阻挡住荒坂拓也离开的脚步。
第二,来回路途消耗的时间变长。
当麦穗与李序穿过巨刺森林,探索完16区,再到战争打响,荒坂星舰已经飞离了瀚海星所在星系。
所以柳芭指控扎卡里后,荒坂拓也没能返回海底城援助。
缺了这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再加上帝国的撤退,海底城战役变得极为艰难。
就在麦穗模拟场景,计算可能会死在这场战争中的同伴数量时,营地门忽然被敲了敲。
小姑娘打开门。
瞳孔微微放大。
“……李序?”
少年站在门口,太阳灯斜斜照耀,他逆着光,对她笑着,恍如梦境一场。
在最艰难的时候奔赴她身边,给凛冽残酷的战争带来一丝希望。
“早。”他说。
麦穗浅色睫毛扇了又扇。
像是反应不过来,还在发呆。
李序下意识捏了捏她的脸,倏然凑近的样子像一只磨蹭人又不给摸的坏猫猫,眼尾微挑,锋利又蛊惑,杀人不见血。
“你怎么?”麦穗话没说完,又有人走上来。
上官净、达玛斯忒斯、胡瑞……
足足两百人的帝国精英队伍。
可以抵威尔斯一个战团。
“我们在星舰上偷了一艘救生船,逃了出来。”上官净淡淡道。
心里却嘤嘤:是因为序哥在策划返回。
他不能让序哥一个人冒险,可他战斗力太低,会拖李序后腿。所以他又策反了主力队其他人,以及一支具装部队。
“我们也想帮上忙。”上官净说,“请务必让我们加入战斗。”
……
其实上官净知道。
李序之所以不顾军令如山的后果,也一定要回海底城,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麦穗。
虽然他很不想面对。
但也不得不承认。
他的序哥喜欢这个小姑娘。
少年赤忱又热烈,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蓬勃地让自己温度护佑对方,无所谓最后化为灰烬。
所以上官净无法想象,每次看见麦穗和谢知危在一起,李序会是什么心情。
背着处分和生死危险来这里,麦穗却总是在二选一时,选择谢知危。
上官净也认真观摩过,不服气地想:那个omega到底赢在了哪里?
他不够主动也不够真挚,一点危机就会让他退缩。
在感情上需要人呵护备至。
哪像俺娘序妈咪!
不过感情就是不讲理的事。
上官净只能在心里劝自己:“智者不入爱河。”
他摇摇头,叹息一声,继续低头写他的诗:《我好想做李序的狗啊》
……
这场战争,以海底城的覆灭为结局。
扎卡里关闭了星系外的虫洞通道,各大军区无法深入支援。
里面的势力又少了荒坂、帝国,和反抗军,所以战争持续了足足四个月才结束。
返回菲尼克斯时,麦穗已经被磨成了一个合格的将领。
谨慎,平稳,战斗也更趋近于保守。
这种级别的战争,让她军衔晋升极快。不仅获得了银河之剑的授勋,还在同日里获得了中校的授衔。
但麦穗心情依然不好。
虫兽的起源与人类的关系,像一座斗兽场将她包围。
她想不明白自己该和谁战斗,是否还该坚持信念继续保护人类,继续将虫兽视为人类的对立面。
为了替她打起精神,蔚照策划了一桌好菜,并信誓旦旦说一醉解千愁。
麦穗信了,人生中第一次尝试了酒精制品。
小少年心是好的,但没想到好友这么不能喝。
半杯啤酒下肚,少女眼睛就不复清澈。再一杯下去,人已经完全趴下了。
蔚照:……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和她聊聊她的愁。
蔚照:“你还醒着吗?”
麦穗趴在那里,半梦半醒地“唔”了一声。
蔚照其实也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没想起原本要和麦穗说的话,倒想起另一件事。
“我哥以前酒量和你一样差。”
麦穗:“李序?”
“嗯。”蔚照晕乎乎说,“你知道,善学中学不良少年太多了,我时常会担心我哥被他们一杯灌倒,然后……”
蔚照光是想想就害怕:“别看我哥长了一副很会搞的样子,也别看他一副对O……我是说对社会美德不屑一顾的样子。他其实很传统。”
“他做得一手好菜。他很会照顾人。他也很忠贞。”蔚照同样趴在桌子上,“所以我特别害怕,我哥要是被人灌倒,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已经是对方的人了?”
麦穗居然能从混沌的大脑里分神想了下李序的性格:“不太会。”
她宽慰道:“要是李序不喜欢的人,李序肯定会捏碎他。不用刀,用手捏碎的那种。但如果是他喜欢的人……”
“他会进一步认定自己归对方所有,不管那混蛋负不负责,他都会为对方献上一切。”蔚照悲痛欲绝。
麦穗眨巴眨巴眼睛,也感觉到了同仇敌忾:“那个混蛋。”
怎么能那样对待李序?
“对,真是混蛋。”蔚照一同骂道。
他停顿一会儿,又叹了口气:“但现在不用担心这个了……”
“我哥把酒量练上来了,现在也能喝一些。”他说,“没办法,爸爸死后,那些所谓的亲戚朋友就想过用酒来让我哥松口,他不得不学着怎么在酒精中保持清醒……”
后面的事情,麦穗记不太清了。
总之,她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不远处城市夜景正绚烂。
她好像睡在了蔚照家,棉被上有淡淡的香味。
外面传来一点响。
麦穗没看光脑,以为一杯半啤酒不会让自己睡多久,她只是想:菜是蔚照做的,她应该帮他刷碗。
小姑娘跳下床,打开房门。
没想到闯入视野第一眼,却是蔚照一脸寂寞说“今天不会回家”的李序。
屋里早就收拾干净。
湿气氤氲,少年似乎是刚洗完澡出来,路过穿衣镜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又返回浴室更明亮的光镜前看了眼。
听见声音,少年黑眸侧了过来。
麦穗微微愣住。
他检查的地方在左边胸膛下面一点。
懒得脱掉衣服,李序便将衣服下摆咬在了唇齿间。
这与麦穗曾经某个梦境有些相似。
少年尽可能叼住了左边布料,右边布料便垂落下来更多些,给身体留下拱形的阴影。
被热水激得糜红的果实敞露在灯光下,比例极佳的胸腹肌肉都被灯光衬得起伏完美。
年轻战士同时兼具了alpha和omega最吸引人的优点。
你可以不喜欢李序,但你无法不肖想他的身体。
……
麦穗觉得少年现在心情不太好。
其实在海底城后期,他心情一直都不太好。
李序这人锋芒太盛,他高不高兴都挺可怕。
高兴时,你会觉得你是大猫手心中的一只小老鼠。
不高兴时,你会觉得你是即将被他烧成灰的枯草。
麦穗有时候还觉得,李序的心情和谢学长有点关系,他二人之间有种难以捉摸的微妙。
他该不会是喜欢学长吧?
麦穗被这个念头震惊过。
如果李序真的喜欢学长,她要怎么做?
而李序此刻在心里冒出了三个字。
——小混蛋。
少年讨厌成为omega,因为迎合别人的入侵,总让他觉得丧失了主动权。对于用身体取悦别人这种事,他更不屑一顾。
同时,他也对那晚的事情保持了缄默。
因为不想让小alpha迫于压力和他在一起,他更希望她心甘情愿地标记他。
但现在他对这所有想法都回馈了一句:去他妈的。
浴室内的热气散了过来,带着沐浴露的栀子香味。
麦穗只与李序对视了一瞬,便看见对方松了衣摆走过来。
他虽然唇齿不再咬着这方布料,一只手却将其撩了起来。
绯红欲滴。
这场景便完全与麦穗的梦境对上了。
小姑娘直觉不妙,下意识要往后退。
没想到少年更快,下一秒,他手伸过来,一推她要关上的门,与此同时,将她脑袋按了过来。
少年手大,又有力。
麦穗一时不察撞去,额心蓦地触上炙热胸膛,唇瓣堪堪贴着一枚圆粒。
洗澡后的热气将她完完全全覆盖。
“吃!”李序言简意骇地说。
……
麦穗脑中闪过了很多想法。
被虐倾向?不直?易感期?
但很快,这些想法又变成了一句:“不行。我们都是A。而且,这是对学长不忠。”
她死命想要退开,少年却将他按得很紧。
唇瓣时不时擦过,那点糜红存在感越来越强。
李序闷哼,声音明烈也凛冽,染上点低哑,单薄动人。
也像这具少年人的身体,乍一看有着年轻的纤细青涩,衣服拉开才知道他兼具怎样的力量感。
许是为了遏制声音,许是为了方便行动,少年将布料重新叼回唇齿间。
一只手用力扣着她脑袋,另一只手捉住她手腕,引导她按向另一边。
这让小姑娘手忙脚乱,慌张中她胳膊不小心滑落半分,手腕触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像鱼鳞。
麦穗一愣。
指尖划过圆粒,让少年身子颤了颤,再往下划,落到李序刚才注视的地方,摩挲一遍。
硬的皮肤?
这时,她感觉少年将她松开了。
很久以后,麦穗才知道李序这一天心情不爽的理由。
他好不容易结束帝国对他违背军令的惩处回家,第一眼就看见两个喝得不省人事的小朋友。李序挨个送回房间,又收拾好餐厅残局,去洗了个澡。
然后看镜子时。
看见了自己虫化的皮肤。
也因为这个发现,少年决定继续隐瞒那晚那场暴力的永久标记。
这会儿面对小alpha满肚子的疑问,他什么也没说,就揉了下她脑袋,换好衣服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