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在出城的方向找到了这个。”无问将手中的一条彩色宫绦递给他。
南子浔用力地握住了宫绦,眸中寒意凛冽:“这是子茗送给她的,这丫头一直带在身上。”
“那咱们是不是沿着出城的方向去追?”
南子浔却是摇了摇头:“不,按照方才知府大人所说,这个采花贼应该行事十分谨慎。否则不会三个月过去了,官府连他长什么样都没见到过。如果这丫头真的被他掳走,那么他一定不会给我们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
“所以这条宫绦是对方故意留下来迷惑我们的?”无问蹙眉说道。
南子浔略一沉吟,突然想到什么,沉声道:“回客栈,快!”
说着不待无问开口,便匆匆使了轻功往客栈的方向飞奔而去。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谁也不会想到,这采花贼将人掳走后竟然又回到了他们暂住的客栈!
看着客栈里被迷晕的众人,南子浔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把客栈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说着便飞快地上楼,「砰」的一声踹开了门。
房间内,完颜岚和衣躺在床上,双目微阖,脸色酡红,俨然一副醉酒后的模样。
而站在她旁边的那人正要伸手去解她的衣带,忽而听见门开的动静,手中动作微微一顿,轻笑一声:“来得倒是够快!”
话音刚落,南子浔的掌风已经突然而至,男子立刻侧身避过,转身便朝着窗外跳了出去:“这姑娘我看上了,后会有期!”
南子浔二话不说运起轻功就追了上去。
诚如扬州知府所说,男子的轻功着实不俗,至少比之寻常的习武之人要高上许多,只可惜,他碰上的人是南子浔——
只见他一个翻身便拦在了男子面前,声音微冷:“敢在本公子头上动土,阁下就这么走了怕是不合适吧?”
男子紧了紧拳头,面具下的那双狭长眼眸中划过一抹狠厉,只见他虚晃一招。与此同时,袖中甩出一排淬了毒的银针,直直朝着南子浔命门而去!
南子浔反应极快,右手一挥,轻而易举地将所有银针扫落在地,冷笑道:“原来所谓武功高强的采花贼不过是个只会逃跑和用这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糊弄人的小贼罢了!”
“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这张面具下是张怎样见不得人的脸!”说着便一个箭步上前,男子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脸上的面具便已经被他摘去了。
男子下意识地用袖子挡住了脸,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南子浔已经看见了他脸上那块丑陋骇人的暗红色胎记!
“果然是个见不得人的!”南子浔轻轻嗤笑一声。
一瞬间,男子的脸上闪过惊惶、羞愤、恨意种种情绪。突然,他像是疯了一般举起匕首朝着南子浔扑了过去——“我杀了你!!”
南子浔劈手夺过了他的匕首,然后反手就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然后嫌弃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把人带下去,明天天黑之前,我要知道他为何对她出手!”
“是!”无问朝身后打了个手势,立刻便有两人上前将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采花贼给抬了下去。
……
“大夫,她怎么样了?”南子浔紧张地问道。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和气地安慰道:“公子放心,这位姑娘就是喝醉了,又吸入了一定的迷药才会导致昏迷,待老夫开个方子,喝完药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闻言,南子浔心中不由长松了一口气,道:“如此便多谢大夫了!”
老大夫离开后,南子浔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那张睡得格外香甜的小脸,心中不禁轻轻叹了一声,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丫头放在心上的呢?
似乎有点记不清了。
但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仿佛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同她斗嘴,习惯了看她气得跳脚的模样,更习惯了她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惯了,就像上次故意骗她自己受伤,故意欺负她一样。心里突然冒出那么一个念头,没有多想,便直接去做了……
可一想到方才破门而入时看到的那一幕,心里便觉一阵后怕。如果他再晚一步,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什么?他不敢继续往下细想。
这是第一次,南子浔心里产生这样一个强烈的念头,想要将一个人护在怀里,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而这种感觉,居然还不赖?
想到这儿,南子浔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弧度,伸手捏了捏完颜岚的脸颊,软软的,暖暖的,怎么办,他……好像有些上瘾了?
睡梦中的完颜岚轻轻嘤咛一声,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然后又一脸餍足地睡了过去。
南子浔见状不禁有些好笑,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粉嫩的鼻尖,怎么从前竟没发现这丫头长得还挺好看的……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南子浔竟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了一夜,仿佛只一眨眼的功夫,天就亮了。
一夜宿醉,再加上吸入了不少迷药,完颜岚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半上午,醒来时只觉头疼欲裂,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时辰了?我怎么睡着了?”
“睡醒了?快起来乖乖吃药。”
南子浔难得温柔地同她说话,完颜岚吓了一跳,倏地一下坐起来,不想两个人的额头撞在了一起——
“哎呦!”完颜岚揉了揉额头,这一撞也让她的脑袋清醒了几分,一想起他之前戏弄自己的事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南子浔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我不是说了,咱们两个老死不相往来……唔唔……你干嘛……”
望着眼前这张突然间放大的俊脸,完颜岚不由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轻易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直到完颜岚脸色憋得通红,快要无法呼吸之时,南子浔终于放过了她,用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低声道:“你觉得我在干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