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琸原本还跟韩未流一样,一条心装死的。
只要对方拿不出证据,他们就可以矢口否认,怎么逼问也没用,是一个人就是一个人。
你便是说破天,他们都是一个人。
韩未流本来对自己很有信心的,他如今的城府已经非当日可比,身上也没有了冲动跳脱的毛病。
便是裴凉这里花样百出,只要他咬牙挺过去,难不成她还能把自己剖开了检查一番不成?
结果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用这么阴险的招数。
司徒琸虽然时常被韩未流训小孩儿一样骂,可要说他真的是毫无心眼儿的傻子,那就对不起入主圣焰教以来,那么多埋在他脚下的枯骨了。
平时也是智计百出一人,跟韩未流配合默契。
但在这种地方,却是这么经不起激的。
韩未流太过了解他的性子了,以至于当裴凉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完了。
一边在心里痛骂司徒琸这傻子这种当都上,一边又对裴凉的卑鄙咬牙。
司徒琸冷笑的在脑子里回了他一句:“笑话,你是被夸耀那个,自然从容,少站着说话不腰疼。”
“若是这女人今天说的是你不是本座,我看你也不见得能这般大言不惭。”
韩未流:“那不可能,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司徒琸:“……就你个窝囊废还敢跟本座相提并论?”
裴凉不知道,她轻飘飘一句话,不但是把副人格给炸出来了,甚至这会儿主副人格都有内讧的征兆了。
好在司徒琸此时的注意力大半在裴凉这边,不耐烦多理会韩未流。
争执两句之后暂时没有继续升级,而是一双眼睛阴恻恻的盯着裴凉。
冷冷的笑道:“你方才说什么?”
“凭什么他更能干?”
“本座哪里比他差了?”
“哪次时间不是本座更久?”
“哪次你这女人做那不是人的事的时候,不是本座硬抗过去?”
“哪次你不是指着本座欺负?”
“结果到头来说他比本座好?你是眼瞎还是心盲?”
“今日就在这里,你给本座好好说清楚,你方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裴凉看着只觉得叹为观止,她倒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双重人格的,但这种还真是少见。
双方同时存在,记忆共享,感知共享,无缝切换,也难怪她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往那方面怀疑了。
不过在得知他不是性格多变,而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格的时候,这感官就比较新奇了。
尤其对于同一件事,方才的韩未流反应跟现在的韩未流是完全不同。
哪怕她眼前只站了一个人,倒是真的如同是三个人在对话一般。
裴凉觉得太过新鲜了,一时间没有回答司徒琸的话。
她这样倒让司徒琸以为这家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正在心虚,一时间气焰大涨,不耐的催促道:“本座问你话呢,装什么傻?”
韩未流确实看得心惊胆战,连忙骂道:“蠢货,都说了她诈你而已,别再胡搅蛮缠了,否则咱们二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司徒琸这会儿自以为受到了辜负,一副受害者理直气壮的架势呢,满以为天下的道理都站在自己这边。
完全不带虚的,冷笑的在脑内回复韩未流道:“诈我又如何?区区被本座驯服的女人,难道还敢反抗不成?”
韩未流骂他:“是不是蠢货?你到底是不是蠢货?平日里逞强就算了,现在连自己都信了。”
“你但凡哪次不是哭着睡着,这话也可信一分。”
司徒琸不理会他:“你给我滚,莫要坏本座的事,此事关乎本座尊严,决计不能让这女人蒙混过关。”
说着看着裴凉,一副‘解释吧!’的正宫脸。
却见裴凉脸上的表情变得一派正经,甚至将他往后推了推,二人不复暧昧的姿势,而是相隔一臂的距离站直。
裴凉一副凛然的口气道:“不成,你们若是两个人,这事便不成。”
“你说什么?”韩未流和司徒琸道。
他俩虽然知道暴露一体双魂的事,裴凉这边不会放过他们,但能想象的顶多是被狠狠折腾一番,谁能料到对方竟想退货的样子?
便听裴凉接着道:“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正经人,历来坚持一对一原则的。”
倒不是裴凉自己有多坐怀不乱,单看她屡次包养期间,对别的帅哥心猿意马,就知道这家伙不存在什么节操的。
只不过她对自己的本事和体质认知明确。
单是前任现任的矛盾都让她满头包,不得不聘请助理来帮她处理这种事,若是来个多线包养,她怕是每天得陷入永无止境的火葬场。
再者为了更好的激发小白脸的美味,肯定得重视对方的精神环境的。
若是心中带有怨气,便不会那么一心一意自发自愿的取悦自己了,得不偿失。
这些糊弄鬼的屁话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反正裴凉自己是信了。
以至于司徒琸这会儿看着她的表情就是‘你装尼玛呢?谁特么不知道你是啥玩意儿一样。’
司徒琸恶狠狠道:“你在跟本座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是什么人本座不清楚?”
“整日里最好那刺激,最是喜欢挑战人伦,和那江逊的区别不过是关起房门来而已,一天到晚哄着本座扮这个扮那个的是谁?”
“本座顶着自己的脸尚且不满足,成天哄我多易容给你看当本座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这会儿跟本座装个屁的坐怀不乱,两个人同时伺候你这等好事,你能往外面推?”
裴凉有些心虚。
好吧,她不装了,她这会儿兴奋大于惊讶摊牌了。
可这么长的时间了,裴凉多少也了解这家伙的性子,如若她今天乐颠颠的就这么接受,那么接下来便是无穷无尽的纷争。
信不信在床上两人就能因为她的态度有所分配不均给吵起来,然后给她甩脸子?
要享齐人之福,肯定态度上不能上赶着,这是裴凉经历过无数次修罗场总结出来的经验。
于是脸上还是维持那副坦然大方的表情,严词拒绝道:“你说错了。”
“我虽则私底下很多事看似不羁,但有一样却是得维持原则的。”
“那便是在雇佣关系中,我裴凉绝不学那黑心短视的金主一般成日里图着占便宜。”
“说给一个人的钱,那就让一个人办事,没得买一送一这种好事,这违背我一贯遵守的契约精神。你看看我裴家,哪个子弟仆人我亏待了他们的?”
这,这倒也是,以他们所见,裴家子弟仆人的待遇算是整个江湖之最了,便是他们韩家出了名的厚道,也没有这么大方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裴家子弟格外珍惜自己斩月门人的身份,办事积极,富有创造力,忠诚度很高。
说到底就是因为裴凉从不用虚头巴脑的东西洗脑画大饼,一切以实际物质出发。
按照这个原则,她说的,好像也没有错?
至少算是贯彻了自己的原则?
两人差点就被裴凉给忽悠瘸了,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但一时间又无从反驳。
便听裴凉道:“总之我这里是没有一个职位请两人,相互代班的情况的。”
“你们下去商量一下,以后到底是谁,我得明确到底是谁在服侍于我才行。”
说着还一副吃亏的样子:“也是你二人狡猾,我好好一出钱出力的,被你们哄着做了多少次多人运动?”
“简直伤风败俗,但念在伺候的不错的份上,此事我也不追究了,不过日后休要再提。”
“行了,你们出去吧。”
韩未流跟司徒琸一听,顿时也觉得羞耻无比。
虽然吧,他们俩一体双魂,说到底身体只有一个,以前想起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这会儿经她一提,两个灵魂均是脸上热辣无比。
居然就这么忘了,论伤风败俗,即便不是两个人,她自己干的事难道少了?
二人就这么被忽悠瘸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了院子外面。
红袖和青衣两个丫鬟从外院进来,看到他被撵出来的萧瑟样儿,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于是等韩未流来到四大护法的院子的时候,还没醒悟过来裴凉那险恶用心。
不过看样子他也醒悟不过来了,因为这会儿已经被牵着鼻子走了。
四位护法原本以为以裴凉那色中饿鬼的德行,今日处理完这般几件大事,好些大事告一段落,正是神清气爽之际。
撵他们出来定是得拉着教主白日那啥一番。
可这才多久?就看见他们教主一脸颓丧没有精神的来找他们了。
老护法连忙站起来,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韩未流:“教,教主???”
“老夫早便说过,让您硬气一点,别由着那妖女欺负。”
“现在果真如我所言吧?年纪轻轻的便被那妖女索取无度给榨坏了,教主您才刚到弱冠啊,怎就这么短的时间?”
“噗——”梦琉璃直接将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她这辈子都没有这般失态过。
果然最近的日子就是好,以他们教主为首包括她在内的核心五人,是越来越犯傻了。
尤其老护法,数十年来是多么明白精明一人呐,在老教主身边效力之时,一贯不苟言笑,武功盖世,气场强大,让人难以接近。
是无数教众憧憬尊敬的对象。
可如今都傻成什么样了?
但还不止如此,老护法犯傻也便罢了,景护法一听便猛地站起来。
沉声道:“教主,我去帮你猎一头鹿来补补。”
梦琉璃脸上憋笑都快扭曲了。
景护法,同辈中武功高强天资绝顶第一人,以未及弱冠的年纪当选四大护法之一,这在圣教都是前所未有的事。
为人冷酷无情,坚韧不移,是无数年轻一辈子弟的榜样,也是教中无数女弟子憧憬的对象。
以前虽则觉得他心思单纯经不起逗,但在裴家住这些天,已经完全确认了,这家伙就是个棒槌。
完了,他们是不是再住下去,圣教邪魅狂狷,威风凛凛的气质全都没了?
果然韩未流闻言,深深的看了老护法和景护法二人一眼,硬是以男人不可挑衅的自尊和杀气将这俩蠢货给逼了回去。
梦琉璃便连忙问:“教主不是与裴掌门一起?此时过来找我等有何事?”
韩未流便道:“有一事,我本人身在局中,实在当局者迷,因此需要几位护法替本座出出主意。”
四大护法从当日知道韩未流身份之后,双方联系更加紧密,是他绝对信任的人。
此时他一头雾水,倒也下意识想的就是找他们。
说完也不做隐瞒,干脆道:“方才在祠堂之上,那姓汪的没有说错。”
“我确实一体双魂。”
四位护法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来就是这般令人震惊的事,一时间几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过了半晌,老护法才小心翼翼道:“那,那我等该听谁的?”
因为按照姓汪的说法,焚天门门主一系,主副人格那可通常是敌对的,并且会相互折磨,直至毁灭。
若不练焚天神功还好,一旦修炼,修为越高便越是危险。
因为焚天门的至高心法,想要有所大成,靠的便是两个人格超凡的效率和互补,越练副人格便越强大。
若是像韩未流的祖母母亲那样,一生不修炼武功,倒是无碍的。
所以四位护法也怕,教主体内的双魂会互相折磨。
但老护法一问,司徒琸便顺口回答道:“听我的。”
韩未流也直接开口说出来:“没人跟你抢,我又不是稀罕这教主威风。”
“不过偶尔使唤办点事还是方便的,反正他们也分不出来。”
老护法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谁说的?”
“老夫对教主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任何宵小莫要想在老夫面前冒充教主,行使教主才有的权利。”
“真正的教主老夫是绝对不会认错的,你休要打那占便宜的主意。”
韩未流挑了挑眉,冲老护法道:“你嘴里的假牙谁给你买的?”
“一把年纪贪嘴吃坏肚子谁替你开的药方?”
“某次出行你被乡野老寡妇缠上,死皮赖脸要与你结成夫妻,好逼你拿钱给她三十岁的癞头儿子成亲,谁帮你解的围?”
韩未流说一句,老护法原本挺直的腰板就瑟缩一分,最后灰溜溜的坐了回去。
也不是没那迹象,毕竟他们跟教主相处的时间,真算起来比裴凉还多得多呢。
教主的性子在他们看来,是兼具果决霸气和大度怜悯的,尤其对他们这些属下,有时候心思细密得让人感动涕零。
老教主犹记得自己嗜甜牙齿掉光,新买的假牙不得用,这点仅自己知道的不适,教主便从他脸部肌肉的僵硬和时不时不适的表情看出来了。
第二天便让人给他带了一副各方面严丝合缝的假牙,方便无比。
再说他贪嘴闹肚子的事,他一把年纪了,一辈子苦苦修行为圣教效力,也就贪这口。
年纪大了不知节制,闹肚子差点耽误事,教主不但没有嫌弃他不中用,还亲自开了药方温养。
若是换了老教主,这般一次的疏漏,足以让他受大惩了。
还有那次被寡妇缠上的事,不是吹,老护法年轻的时候也是迷倒一片教众的人物。
如今虽然上了年纪,可功力深厚,身材精干,脸上便是长满皱纹,那也是美丽无双的小老头。
同龄的寡妇自然顶不住。
老护法是最不擅应付这等泼皮婆娘的,那会儿又不便杀人,还不是教主解的围?
因此闻言,老护法便感动得痛苦流涕又左右为难道:“都是对老夫有恩的教主啊~”
却听韩未流说:“确实!这些都不是我做的。”
老护法:“……”
你个杀千刀的把老夫的眼泪还给我。
下一秒司徒琸却冷哼一声道:“什么不是你做的?那老寡妇和她癞头儿子不过两个乡间地痞,杀了便是。”
“就你,做事磨磨唧唧,非得要妥善解决。不过你性子阴险,倒是让那俩地痞鸡飞蛋打,痛不欲生。”
韩未流叹气道:“你我有这般高绝武功,便更要严于律己,莫胡乱造杀孽。江湖之人便罢了,普通百姓实在不必。”
这也是韩未流在裴凉这里学的。
她一身本事,但与人相处却从不以地位武功和权势居高临下。
对待江湖高手和一般佃农,态度无甚差别,甚至面对一般人的时候更加严格律己。
韩未流也学着她一样,在她身上他仿佛看明白了很多,他那些父祖甚至与他有血缘关系的焚天门门主,是最终是如何落入那般境地的。
不过几位护法此时倒是看明白一件事,或许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教主根本不像姓汪的危言耸听那样。
不论是哪个人格的教主,虽然个性南辕北辙,但都是心怀温暖,互相维护的人。
他们看得出来,这便让他们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心中欣慰了。
尤其得知教主是韩未流,就是那个遭遇灭门之痛,如今在世无一个亲人的韩未流时。
对于教主几人心里是担忧和心疼的,但如果他体内另外一个灵魂,二人如同兄弟一般相互扶持,倒也是好事。
老护法继续感动得大哭:“都是咱们的教主啊。”
韩未流和司徒琸被这老家伙一把年纪的煽情弄得头皮发麻。
连忙转移话题道:“一体双魂这种事不是重点,重点是姓汪的乱说话让那女人起疑,接着方才出言试探。”
“结果这个傻子,一诈就露馅了。现在的情况是,那女人只要一个,让我俩自己做决定。”
“几位护法说说,我该如何?”
老护法一听,顿时拍案而起,胡子都吹起来了:“岂有此理,我教主何等惊才绝艳之人物?”
“不论哪一个,拿出去都是艳绝江湖的姿色。那妖女是没有看到方才各大门派的女娃投向教主的眼神吗?”
“那叫一个缠绵痴迷,如若不是教主高岭之花一般的气质让她们自惭形秽,还有那妖女性子霸道,那些女娃早围在教主身边撵都撵不走了。”
“她还敢不满?她有甚好不满?花一个人的钱得两个,咱没有让她加钱算不错了。教主你莫要理她,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呸!”
梦,景,花:“……”
您还记得前几天自己痛心教主卖身的态度吗?几天的蛋糕甜点珍珠奶茶终归还是把你收买了吧?
此时考虑的竟是两个教主要价亏了的问题。
梦琉璃便突然道:“您老觉得该如何加价?要不再多供应一倍甜点如何?”
老护法一下子脸都笑烂了:“甚好甚好,那妖女忒小气,什么为老夫血糖计,每日供应得限量。”
“屁!老夫的身体自己会不清楚?”
说完回头,便看到以教主为首的四个人,均是同一张冷漠表情的看着他。
老护法一把年纪了,这会儿也绷不住心虚,讪讪的坐了回去。
本来这出都完了,司徒琸却非得开口道:“不提老护法私心,其实本座也这般认为,就是那女人不知好歹。”
“说到底,那死人就是欠收拾,方才若不是这怂货心虚逃遁,本座早已经在修理她了。”
韩未流冷冷一笑:“人都不在面前,你狂给谁看?有那出息这会儿回去啊。”
回去是不敢回去的,这会儿回去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眼见一个教主点破另一个教主,让教主下不来台,作为属下,自然得维护教主面子的。
虽然人两个人格互相较劲,他们这般也莫名其妙。
但花护法还是开口道:“其实我觉得,此时教主大仇得报,又收拢了焚天门势力,那女子对咱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既然她这般表示,那教主何不趁此机会,与她彻底解除交易关系?先前教主不也说了若非是无奈,绝不会委身于她吗?”
这话一出,花护法就看到教主用‘你什么言而无信的人渣’的表情鄙夷的看着他。
明明是一张脸,花护法却恍惚看到了两个人,被同时夹击鄙视的滋味铺面迎来。
韩未流率先道:“不行,我如今这般大获全胜,她在其中功不可没。”
“我不是那等过河拆桥的人,拿了她的好处,便得细细的将那死人给服侍满意了,这才是为人之本,诚信之道。只拿好处不办事的卑鄙小人我韩未流是不做的。”
司徒琸也点点头:“本座倒是没有你这般虚伪,不过那死人敢逼我做此决断,显然是调教得还不够。”
“这让本座如何甘心,本座定得让她彻底服气才行,在此之前,谁也别想让我走。”
四护法:“……”
没见过吃软饭还吃上瘾的,教主你是差这口软饭不成?
不过说真的,还真能吃上瘾。
他们在裴家这些天多舒坦呐,舒坦得人都变傻了。
于是梦琉璃便开口道:“若教主们这般执着,那不如这样。”
“你们佯装已经做出抉择,不拘是谁,给她个答案便是。至于日后相处,只要教主你们不承认,咬死了出来的就一个人,她还能有什么证据不成?”
“人的性子本就是一体多面极其复杂的,谁能仅凭眼睛断定?若不是姓汪的说出来,谁人看得出教主一体双魂?”
梦琉璃自觉这个法子不错,只要心理素质够强大,经得起盘问,实在不是问题。
又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哦对了,方才裴掌门是如何诈出教主真的一体双魂的?”
韩未流:“她挑拨离间,夸我房中表现比较好,这傻子便不打自招了。”
梦琉璃:“……”
其他三护法:“……”
梦琉璃艰难道:“也,也是,毕竟另一个教主还小。”
景护法:“嗯!也是,若按教主自己的说法,今年满打满算才三岁呢。”
老护法一惊一乍:“那妖女对一个三岁小娃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司徒琸:“你们今天是不是找抽?”
韩未流摇头否定了梦琉璃的主意:“不成,那家伙有的是办法,看看历史教训,没人能在她面前保住秘密的。”
梦琉璃无奈的点头:“也是,裴掌门是何等智计无双?那些隐藏在深处的秘辛,筹谋数十年的阴谋,一丝破绽不露的蛰伏,哪一样逃过了她的法眼?”
“若非是她,按照整个江湖复杂的阴谋和各自的打算,到时候势必腥风血雨,整个江湖陷入混乱,岂是如今皆大欢喜的样子?”
司徒琸却不耐烦的道:“不是这种教训,是我曾试图在她面前瞒一些事,结果被她一晚上全套出来了。”
“那死人端的狡猾,老是趁我不能自控心绪薄弱之际设套,你们根本想象不到她的手腕,本座是不会再自取其辱了。”
梦琉璃:“……”
教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单凭这些话便能让下属想象您受尽欺负的可怜样,您便是装也装到点子上啊。
韩未流已经放弃呵斥他了,索性丢人的不止他一个人。
老护法接着又出主意道:“那要不咱来一招欲擒故纵?”
“教主您姿态做足,要么两个都要,要么鸡飞蛋打,把问题踢给她?”
韩未流凉凉一笑:“方才某些人也是这般干的,结果当场就被赶出来了。”
司徒琸不悦:“我哪儿知道那死人这么不近人情,她占便宜的大好事,还有脸撵本座出来。”
老护法愁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景护法,你一直沉默不语,可有想到什么好主意?”
景护法便开口道:“教主可与她坐下商量一番,她若介意一次两个关系混乱,那便承诺分开吧。”
“以七日为一轮,一三五是一人,二四六又是另一人,第七天也好给身子放放假。”
“嘶——”在场其他四人跟被火舌烫着一样,纷纷用诡异的目光看向景护法。
“不愧是景护法,当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语出惊人。”
“这小子平日看着不声不响,一副腼腆害羞的模样,不料什么时候竟如此奔放大胆了。”
“你们!”景护法脸色胀红:“我只是替教主出主意罢了。”
可三人并不理他,谈论道:“放在以往,打死他都说不出这般羞耻的话的。”
“嗯嗯,我也觉得,该不是今早爬床的时候,彻底让这家伙失了羞耻心吧?”
“嘶!果真人心大了,便不能以往常看待。”
景护法简直想杀人,但又不擅辩解,被三个同僚长舌妇一般指指点点,悔恨自己多嘴之余,又一头钻进地里了。
“唉!每次都这样,说不过就钻地底下。”
景护法,这会儿是彻底从团宠沦为团欺了。
不过最后折腾半天,还是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几个人心里都发愁,最后只能无奈的摊手:“教主,属下能力有限,这种事实在帮不到您了。”
韩未流也带着愁绪坐了半晌,最后只得幽幽的叹了口气。
“算了,她的性子我了解,言出必行,又聪明绝顶,在她面前耍什么花招都是没有用的。”
“也怪我,是我拿为难的事难为你们了。”
护法们连忙道:“岂敢岂敢。”
韩未流起身,欲回到房间独自发愁。
几个护法实在担心,便问道:“教主,您——您们是想好如何了吗?”
韩未流叹了口气,眉心微皱,一副忧郁的样子,美得让人窒息。
几个护法正想说,要不教主您使哀兵之策,这般美貌的诱惑,那女人还能坚持原则就有鬼了。
不要放弃您最大的优势啊。
便听他们教主开口道:“若真得商量出一人,那也没有办法了,就按她说的办吧。”
说着便对司徒琸道:“你不是一直声讨她不是人,对你玩弄羞辱,恶贯满盈?确实你在其中也受苦了。”
“今后便由我一个人承担吧。”
莫说司徒琸,便是四位护法一听都傻了。
就连已经钻进地里的景护法都忍不住,跟土拨鼠一样冒出个头来,一脸懵然的看着他们教主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接着便听司徒琸大义凌然道:“不,当初她提出帮我们报仇,条件是我答应的,你并不愿意,直至重逢打的都是宁死不从的主意。”
“是我连累了你,我司徒琸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本就是受我牵连才委身于她,如今真相败露,也该是放你自由的时候了,今后便由我一个人承受这般摧残吧。”
四个护法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傻得没法看了。
等等!该不会,该不是他们——
对,他们所料没错,在商量不下之际,他们有幸见识到两个人格起内讧了。
韩未流又道:“你还小,如方才景护法所说,满打满算也才三岁,真论起来就是个让人怜惜的小孩儿,我怎么忍心让你承受你这个年纪不该承受之痛?”
“这事你说出来听听?我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推你个三岁小娃承担责任,我还是人吗?便是摆在她面前让她自己选,她也选不出这等骇人听闻的选择。”
司徒琸冷冷一笑,嘴上语气却也一副假模假样的担忧:“你也说了,我年轻气盛,精力充沛。”
“你就不同了,垂垂老矣,颤颤巍巍,我怎么忍心?那死人最是贪图鲜活,咱们把老的顶出去,一看便是没诚意,不想报恩,你让人如何想我们?”
韩未流:“不能这么说,你骨头脆,经不起折腾,你便是打听一下,那招揽小孩儿打黑工的,也没有对三岁之龄下手的。”
司徒琸:“你精力不济,腰腿不好,一把老骨头,伺候人的时候莫不是做了一半得睡过去。这般敷衍哪里显得出我们的诚意?”
两人有来有往,从一开始虚伪的谦让到互相贬损,四位护法嘴都没法合上了,傻不愣登的微张着。
花护法:“他,他们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一具身体?”
三人:“闭嘴,好好吃瓜——不是,教主争执岂有你开口的份?”
不过好在教主也不理他们,到了如今这一步,已经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整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双方都在准备大招。
过了片刻之后,终于撕破脸皮。
韩未流冷笑道:“诚意?你还知道我们得显出诚意?”
“是谁成日里把自己当祖宗,张狂叫嚣,说是定要让她沦为自己脚下之臣的?你成日里本事不济,吹牛倒是一绝,丢尽颜面不说,又哪里有交易的自觉?”
“连这自觉都没有的人,还想跟我提责任?还是由哥哥我来养家吧,你便负责领着他们耍你教主威风便是。”
司徒琸也冷笑道:“这种事不是由你来说,得看看她是否满意,显然那死人就是爱我这种调调的。哥哥能做的事,弟弟为何不能做?你老了还是安心养老吧。有我一口就不会少你的。”
韩未流:“哦?那方才人家可是亲口说的更满意我。”
司徒琸:“你都说了那是诈我们露馅之举,此时倒是当真得很。”
“我就问问你,床榻之上,她到底招惹谁多一些?绝对是本座无疑吧?”
“你这无趣之人不过是沾了本座的光而已,若以后都只你一个人,怕是她三月过后就腻了,索然无味之后将你抛弃。”
韩未流:“整日里哭着求饶的人倒是敢大言不惭,你有何好处可言?悟性低劣,只有一股子莽撞,若不是我身体的条件够优越,哪个女人养你都是亏。”
四个护法的表情那是从一开始傻狍子一样的懵逼茫然到最后的劲爆刺激,眼睛晶亮。
甚至忘了这是他们效忠的教主。
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起来!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