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都可以细嗅蔷薇了,恶猫对待老弱病残,也可以多几分耐心。
花棠不计较孙娴的话,一点不见外的舒服摊开,被她和李教授如出一辙的优秀rua猫手法伺候的尾巴都酥了。
孙娴分明是李教授的学生吧,什么地质研究,哪有讨恶猫欢心重要。
由于看不到,孙娴就坐在那里揉着腿上的黑猫,让助理帮忙招待一下二老,她当了汪教授这么多年的学生,知道老师专门来看看她,除了担心自己的眼睛之外,肯定还想看看新收藏的矿标。
矿标就是保持了实物原样或原生状态的矿物标本,对于从事地质、矿物研究的学者来说,有着很重要的收藏价值。
汪教授已经退休多年,可是,一辈子都是和地质、矿物打交道,哪怕现在的身体健康没法支撑他去实地调研,也想来学生这里看看矿标。
孙娴转行之后,工作之中也有涉及研究天然矿晶的内容,所以把收藏矿标的习惯保留下来,一些橱窗型比较大的,放在实验室或工作的地方,一些拇指型或微缩型的,留在家里。
国内收藏矿标的人比较少,对普通人来说,这和乱七八糟的石头差不多,也就是对内行来说有用。
当然,因为矿标同时具备了科研和观赏价值,有些稀缺矿标也是有投资价值的,甚至每年的竞拍价翻倍上涨,不少矿晶公司就是靠这个发家的。
孙娴收藏的这些,价格也有低有高,靠近花棠旁边那块六厘米左右的晶簇矿标,实际上价格已经被炒到能买下一套别墅。
花棠作为外行猫,对这些矿标不太感兴趣,打了个哈欠翻身,让孙娴继续rua,不要停。
厚实圆嘟的黑猫,除了胖之外,还有着暖呼呼的手感,孙娴自眼睛受伤视力暂时受创后,其他的感官都变得敏感,害怕受伤、担心摔跤以及一系列问题,让她总是坐在那里,心情不太明朗的样子。
孙娴至今单身,平时在工作的时候又雷厉风行,所以助理们比较害怕她,恭敬有余细致不足,也就是和她相处十几年的小凤凰知道,可是她又表达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可是,猫的存在,是不需要用眼睛看的,沉的有些压腿的重量,细软顺滑的毛毛,咕噜咕噜的低音,温度更高的触感,都是生动形象,无法复制的。
孙娴rua着黑猫,感受到身边小生命传来暖呼呼的生命力,仿佛这段时间积攒在心里的压力和烦躁也被洗涤了,猫型心灵净化器的美名果然名不虚传。
汪教授沉迷于矿标不可自拔,平时多走两步都觉得累,现在让拿工具做一些基础检测倒是来精神了,李教授喊他汪石头一点都不亏。
小凤凰坐在李教授和孙娴旁边,继续在织手里的布片,丑的花棠翻了一个身,不要看。
偏偏小凤凰很喜欢猫,想拿手里的‘毛衣’给花棠比划一下,丑的花棠从孙娴身边立刻钻到了李教授怀里,身体力行“丑拒”二字。
“怎么啦?小凤凰想和你玩。”李教授温温和和,摸摸猫脑袋,握住她的前爪给小凤凰说情。
孙娴看不到,但是听着还挺乐的,她知道小凤凰胆子小,不会欺负猫,刚才应该是眼巴巴凑过来,想和猫一起玩。
花棠是这么随便的恶猫吗?想和她玩就玩,反派不要面子的吗?
孙娴感受到小凤凰巴在她腿边,也有点好笑,“小凤凰,你可以和猫玩翻花绳啊!”
虽然织毛衣的技术很烂,可是,小凤凰翻花绳的技巧高超,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丢,也想不起来原本的家人了,只记得家人教她翻花绳。
小凤凰手指纤长柔软,几下就可以让花绳变得复杂又漂亮,花棠感兴趣的耳朵尖立起来一只,然后,真香。
世上怎么能有这么讨恶猫喜欢的花绳呀~
李教授习惯事事操心了,来孙娴这里看看,也是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尤其是很多生活小问题,都需要靠谱的女性长辈来看看。
哪怕孙娴也是中年人了,可是,在李教授这里,她还是笑出一口白牙,晒伤也不知道喊疼的小姑娘。
二老没急着离开,在孙娴这里多留了一天,花棠也成功在毛线团和花绳之中打下一片江山,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让小凤凰翻花绳的功底基本上都拿来解绳结了。
猫是种好奇就会伸爪挠两下的动物,被解救两次,还屡教不改,也就是小凤凰心思简单纯粹,耐心十足,要是换个别人,早就恼火揍猫了。
花棠又被绑住了,蹲坐在茶几上让小凤凰帮她解开,瞄了一眼旁边嘴角抽搐的助理,一脸“不仅不认错,下次还敢来”的理直气壮,在旁边丑丑的小布片上蹭蹭,抬爪摁在了小凤凰的眉心。
“猫猫?”小凤凰眼神中带着不解,歪头疑惑了片刻,又努力去解毛线,她的翻花绳水平,在花棠的挫折式教育下,屡创新高,是恶猫承认的翻花绳传人了。
当然,花绳虽好,哪有自己的地盘更舒心呢?
隔天,李教授他们就带着花棠回家了,临走前花棠还拿前爪巴拉了一下孙娴的手腕,二老笑了笑,让孙娴要不也住到九州小区去好了,离得近也方便照顾。
“等取了纱布,就去陪您二老聊聊天。”孙娴没应声也没拒绝,但说了等眼睛好一点,就去看望一下老师和师母。
“也不急,眼睛好了再说。”
花棠已经蹿回车里,带着小凤凰送她的毛线团,恶龙守护宝藏一样的塞安全座位里面,汪教授他们说完话回车里的时候,就看到猫给自己铺了一个巢。
由于毛线团太大,压在安全座位里面,就导致花棠装不下溢出来了,看着就和巢差不多。
所以,问题就来了。
到底是毛线团的问题,还是安全座位太小呢?
反正和花棠没关系,黑猫用力的压了两下毛线团,却被良好的弹性又给挤出来,懵圈两秒之后,喵呜喵嗷的开始cue余董。
要不是余董总说她胖了,猫箱钻不进去了,猫道也觉得挤了,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猫,都是被说胖的懂不懂?!
反派就是可以这么唯心,不讲道理。
司机开车很稳当,哪怕等红绿灯的时候也是缓缓停下,轻柔起步,花棠和安全座位厮杀了一会儿,然后把毛线团捞出来让李教授拿着,自己又完美的挤了进去。
二老任花棠在这里忙忙碌碌,快回小区的时候,才指了指窗外,给花棠说,快到家了。
扔掉安全座位,花棠跳到李教授身边巴着窗户看,然后心满意足的卷尾巴,看,这都是猫的。
昨天的日常巡视缺了一次,今天可要多巡两圈补上呢!
没有恶猫镇场,想必小区的住户晚上都要嘤嘤嘤害怕吧~
还没有到小区门口,花棠就巴在车窗边想出去了,李教授把猫拦着,直到看到门卫室,才把车窗摁下来,“花棠,记得来吃饭。”
尾巴轻轻的拍了一下李教授的小臂,黑猫等不到车窗全部下来,就咻的跳出去了。
黑色的影子在保安面前一闪而过,年轻的保安还吓了一跳,扭头看前辈见怪不怪的继续喝茶,就知道是小区里那只黑猫了。
花棠踩着猫道翻滚式跑酷,上蹿下跳再到处蹭蹭,然后开始后压身体伸懒腰,准备巡视一下小区。
看看住户们有没有偷懒不去上班,洗干净的衣服有没有挂好,快到饭点了有没有买菜,家里调皮的孩子有没有被收拾的哇哇哭。
踩着“小区一霸”的步子,黑猫从洋房区开始巡视,偶尔和窗户里打电话或做饭的住户目光对视,也会难得心情好的甩甩尾巴。
和花棠的惬意不同,送两只狗回“红瓦房”的林清快愁死了,这边牧怎么开始疯狂掉毛了?
黑白花色的边牧本来也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受伤后被剃毛缝合伤口,颜值大打折扣,也就是顾余生不怎么在乎这个,要不然都会嫌狗太丑。
疯狂的掉毛,更是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外形,更加的雪上加霜。
不,这已经超出课本上的知识点了,林清作为宠物医生,知道动物到新环境可能会紧张和不安,可这里面不包括突然疯狂掉毛啊!
旁边的黑色幼犬适应的就挺好,这闻闻那看看的,掉几根毛毛还快乐的去追,边牧却躲在床角“发如雪,纷纷飘下”。
因为边牧身上还带着伤,所以顾余生让林清先把两只狗送回去,他到隔壁的管家中心办一下登记信息,结果顾余生刚离开,边牧就找到床角躲起来,然后开始疯狂掉毛。
林清过来检查一下边牧的伤口,顺手安抚的拍拍时,差点被手上沾到的狗毛吓到。
没等他发愁,带着登记的工作人员又回来的顾余生,直接开门见山,“两只狗是不是在掉毛?”
“啊?”顾不上好奇顾哥怎么知道的,林清忙回答,“幼犬的情况还好,就是边牧,你一走它就疯狂掉毛,难道是水土不服?”
旁边的工作人员表情也有几分无奈,他们小区就是有点克“外出型宠物”,在家里锁着一直不出来的,没有任何问题,但需要每天带出来遛的,主人一离开就容易疯狂掉毛。
就、就压力很大,大把大把脱发的那种掉法,看的旁人都觉得头顶凉爽。
别说顾余生了,就是林清这个宠物医生,都觉得很不可思议,“难道没有例外吗?”
黑色幼犬适应的就挺好,没什么问题啊!
“有,但是,那两只狗后来都变宅了,死活不肯出门。”
花棠的地盘,不允许其他动物共享,但是有些被好心人捡回去的流浪狗,身上还带着残疾,要是不和铲屎官回家,就没法得到医治和照顾,恶猫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工作人员记得,之前两个例外的狗狗都是带着伤的,她看看边牧身上的石膏和绷带,想了想,让顾余生他们稍等一下,自己跑下楼喊了声,“花棠~”
蹲在猫箱上,正隔窗督促这户一只家养仓鼠跑轮子的花棠耳朵微微一动,放过压力颇大的仓鼠,顺着声音跳了下去,往“红瓦房”的方向跑。
刚出洋房区,花棠的步子就微微一顿,她闻到了傻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