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变成小鸟的医生挥动翅膀,朝更高处飞去。
这一飞堪堪躲过了扑过来的黑猫。
然而黑猫不甘示弱,他敏捷的跳上柜子,借着高度差,再次冲向薄荷色的小鸟。
小鸟扇动翅膀继续躲避,在整个屋子的高处乱飞。
“呵,没想到你变成动物居然是一只鸟。”在要抓住医生之余,散兵不忘嘲讽他。
可是医生也不甘示弱,纵使躲避的很狼狈,他嘴上却没有停,“以当前你的状态,情况不比我好上多少,斯卡拉姆齐。”
“我的状态尚且可以恢复,倒是你,为了躲避被抹除的命运,不惜变成这种姿态,多托雷,想必你会一直是一只鸟吧。”散兵没有被讽刺的恼怒,反而抓住机会直击医生的痛点。
以‘博士’的严谨,他肯定不会还有完整的切片存在于世。
那么身为博士切片之一的医生能躲过这次的抹除,一定是用了特殊的手段,才能蒙骗了最自私的切片OmegaBuild和小吉祥草王。
既然是这样,那他很难再从鸟的形态恢复过来。
就算是他能够恢复,小吉祥草王和明面上仅剩的切片也不会乐意见得。
因此散兵合情合理的推测,医生永远变不回来了。
很显然他的未来都要以小鸟的形态出现。
散兵为此发出富有嘲讽意味的笑声。
高处的医生则发出冷哼,反讽散兵是愚人众的弃子,OmegaBuild离开也没有带上他。
而在下方的令季听着这些对话,再看倒掉的衣架,散落在地上的书,正在转圈的吊灯,一瞬间感到恍惚。
他以为的愚人众第二席执行官和第六席执行官大战是神仙打架,元素力翻飞,可他真正看到的战斗是猫捉鸟,鸟为了不被捉到处乱飞。
什么元素力,什么大场面,一概没有,仿佛他在的世界不是游戏,而是猫和老鼠的拍摄现场。
令季沉默了几秒,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于是他趁着散兵嘲笑之际,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了他的后颈,然后带着他走进了维克的房间。
这个场面让医生发出轻笑。
可是他还没笑多久,令季就从维克的房间里出来,此时他手里的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套索。
令季不给医生反应的时间,随手一抛套索,将其精准的抓住。
套索收缩,令季将变成小鸟的医生放出房间里原本用于装饰的鸟笼里。
“你知道我是为了保护你吧?”令季认真的对医生问,希望他不要误会。
“能够理解。”医生很识时务,他清楚自己在外面自由活动,散兵一定会找准机会把他抓住,按进咖啡里。
令季点点头,然后他把笼子放好,接着去打开了维克房间的门。
变成猫的散兵在门打开后,一脸不爽的从门内走出来。
“好了,接下来我们好好谈谈。”令季主动开口。
“我劝你直接把他送到小吉祥草王那里,根据‘博士’与她的约定,这个切片也应当被抹除。”散兵犀利的说道,他不认为令季留在这个切片是个好主意。
令季自然也知道,但是他想等维克和旅行者他们回来再说这件事。
于是他没有直接回答,转头看向医生,让他解释。
“严格意义上来说,身为‘博士’切片的我已被抹除。”医生直截了当的回答,“你们当前所见的,是一个全新的,不属于‘博士’的切片。”
“你是怎么做到的。”令季下意识的问。
“切片技术的本质是将不同年龄的自我单独截取,这涉及到记忆与时间相关的技术。”
医生说完隔着笼子看向坐到对面沙发上的令季还有散兵,“我将变成的‘鸟’的时间截取出来,添加上我所有的记忆,将它做成了一个备份。”
“哦,看来你之前就变成过鸟。”散兵抓住关键词。
“是的,这正是计划的关键,在时间之中,我确实存在‘鸟’的时态,这是创造备份的基础。”说到这里,医生笑了笑,“这也要感谢那台留影机。”
“它能够在时间中制造无法察觉出的异常,制造出命运的盲点,至此我才有机会展开这个计划。”
令季皱了皱眉头,接着他问,“什么意思?”他觉得医生的最后一句信息量太大了,让他无法判断自己脑海中升起来的念头是不是对的。
对此医生很有耐心的讲解,“在提瓦特,命运无法被更改,但那台留影机是个例外,当被它所拍摄变成动物,其自身的命运会短暂的在提瓦特的命运之上消失。”
“也就是说,变成动物的三十六个小时内,你不在既定的命运上?”令季听完后试探性的问。
医生点点头,“是的,我发现了这一点,便把那段异常的时间提取出来,制造成新的切片,即‘我’的备份,以躲过既定的命运。”
这个既定的命运正是指被抹除。
只不过医生那时候没想要想到代号OmegaBuild的切片会抹除他们,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切片们互相攻讦。
令季也大致明白,他就知道这台留影机不只是把人变成动物那么简单。
这样一来,变成种子的大慈树王是不是也代表她以一种特殊的形态逃过了命运,只要机会合适就能够重新萌发?
无声的分析着,令季隐约能猜到将‘神’变成这个任务背后的含义。此时他再看向散兵,犹豫了几秒,最终换了个话题。
“你是如何制作那个切片不被发现的?材料又是从哪里来的?”令季故意询问医生。
医生没有起疑,他淡淡的回答,“制作切片的材料极其难获取,但我作为切片,自身便是材料。”
“你取下了身体的一部分。”散兵笃定道。
没有否认,医生直言道,“我是用我自身的一部分,制作了这具备份,当‘我’不存在时,我的记忆将会在它身上苏醒。”
对他来说身体本就是材料的一张,能取下来制造备份保留记忆属于常规操作。
但单单保存记忆还不够。
“想要唤醒记忆,还需要‘锚点’,即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医生补充这条关键信息。
“哈?你居然还有人类之间的关系,莫非是你的下属?可真遗憾,没能看见他们见到你变成鸟时的表情。”散兵抓住机会嘲弄。医生闻言又笑了一声,“斯卡拉姆齐,你对人际关系的理解竟然如此浅薄,所谓的‘锚点’不过是一种认知。”
“你为何是你,并不是完全由你来决定,其中掺杂有他人对你的看法,最终每个人之间的关系网络进一步构成了人类族群,以及‘世界’。”
“在‘世界’中,每个人都不是孤立存在,即便斩断了与‘世界’的一切联系,在这个世上,仍存留蛛丝马迹。”说话间,医生的目光转向令季,“你就是我在世上的联系与锚点。”
令季听到医生的话愣住了。
如果别人说这些话,比如维克,他会很感动,但是这话由医生说出来,他只感到惊悚。
在什么时候他和愚人众第二席执行官的前切片建立起联系了?还成为对方的锚点?
令季认真的回忆,突然他想起一些细节。
“你是说那个拥抱?还是你自称是我的朋友?又或者是那一枚徽章?”眯起眼,令季略有些不悦的发问。
忽略了令季的不满,医生承认,“你果然很敏锐,你所提及的,都计划的一环,我本想以维克为‘锚点’,奈何他太过特殊,留下的‘锚点’极有可能失效,所以我最终选择了你。”
“你不怕我也很特殊吗?”令季反问。
“不可否认是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时间紧迫,我没有第三个选项。”医生颇为遗憾的回复。
散兵听到这话忍不住感慨,“你的人际关系真是糟糕。”
“斯卡拉姆齐,你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医生平淡的强调,在人际关系方面,执行官们都是半斤八两的存在,没有一个正常的。
“你们别再吵起来。”令季揉了揉太阳穴说,“等维克和旅行者回来,你和他们去找小吉祥草王。”他自觉医生不能多留,不然他们将天天看到一只猫和一只鸟吵架。
令季试着设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的摇了摇头。
那边散兵能看出令季刚才在想什么,他冷哼一声,跳下沙发继续去看素论派的书。
眼看散兵走了,医生思索片刻后没有请令季打开笼子,独自站在鸟笼的横杆上开始想见到小吉祥草王之后说的话。
医生认为不只是自己留有后手,切片之间互相防备,总有其他的切片在暗中蛰伏。
虽然不愿意认同,但医生必须承认散兵有句话说的是对的。
不论是选择与小吉祥草王交易,用抹除其他切片来换取神之心的OmegaBuild,还是小吉祥草王自身,都不会想见到本该消失的切片再次出现。
对医生来说,他最好的选择是悄无声息的逃走,不让其他人察觉到他避开了被抹除的命运。
但是如果那样做,实在是不符合他,或者说‘博士’的处事风格。
医生想到这里,内心有了决断。
这时他对坐在沙发上开始看报纸的令季问道,“他们还有多久回来?”
“你是说维克和旅行者?”令季放下报纸随口反问。
“对,我需要尽快见到小吉祥草王。”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医生解释,“有一些情报我想要与她分享,那关于造神的实验。”
“我明白了,他们应该快了,中午我们会一起吃饭。”没有多问是什么情报,令季仅仅给出医生给出相对准确的回复。
得到具体时间的医生没再多言,转而问起令季须弥城内的情况。
令季很是大方的一一告知医生最近教令院的新政策。
静静的听着令季的讲述,医生感觉到一丝异样,可他又不知究竟是何处有问题。
直到令季全部讲完,终于找到哪里不对的医生低声问,“一场胜利能带给曾懦弱的神明如此强烈的自信吗?”
这话让令季警惕起来。
组织着用词,反应过来的令季却装作随意的试探道,“你什么意思?”他不觉得自己泄露了很多事,刚才他只是说了说最近的新闻而已。
因此他认为医生应当是通过直觉来判断。
果然如令季所想,医生直截了当的回答,“在我的记忆中,小吉祥草王是十分懦弱的神明,对教令院的所作所为一直没有察觉,这不符合她统御须弥已久的身份。”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觉得小吉祥草王也可能是什么都忘了,所以才有心无力,没有办法管理教令院。”令季小心的回答,尽量不让医生察觉到异常之处。
医生确实没有太注意令季的态度,他的注意力放在内心的猜测上。
虽然有心无力这个解释很合理,但却无法说服他。
依照逻辑分析,医生心头的诡异感加重。
令季观察着思索的医生,也在内心组织着用词,准备随时从各个角度把异常之处圆回来。
在维克对他讲述的剧情中,同样记得大慈树王存在的旅行者也没有将大慈树王的信息告诉小吉祥草王。
大慈树王是与禁忌知识一同被遗忘,如果他们让她的名字再次重回世间,或许会引起新的污染。
那个局面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
令季这么想着,同时他突然发现可以确定一件事,医生不知道世界树可以将一个人删除。而这符合他过去说过的,哪怕同为博士的切片,但每个切片获得的信息都不一样。
这下令季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即便放下心,他还是没有暗想着该如何回复医生的问题。
可不等医生再问出来什么疑惑,门被从外面打开。
“下午睡个午觉再出去吧,须弥的雨林里也好热。”派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令季放下报纸如往常一般打招呼,“你们回来了。”
“哎?你今天没有去使馆吗?”看到令季还在,派蒙很惊讶。
“我放假了。”令季轻描淡写的回答,接着他话题一转,“对了,下午你们可能更改一下计划,再去见一次小吉祥草王。”他感觉派蒙可能没办法午睡了。
“为什么?”派蒙不理解为什么又要去见纳西妲。
维克这时却找到了原因。
他用眼神示意派蒙和空看过去。
只见笼子里放着一只薄荷色的小鸟。
“是博士!”派蒙一下子认出来那只薄荷色的小鸟是什么。
空也当即做出防备的姿态。
此时在桌上看书的散兵抬起头,饶有兴致的准备看空和派蒙接下来的行动。
让他失望的是空和派蒙都没有对笼子里的小鸟出手,反倒问起他出现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如你所闻,请你们带我去见小吉祥草王,有一些信息,我想她有兴趣知道。”医生很是自然的回复。
“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纳西妲不是说,切片都被抹除了吗?”派蒙躲在维克和空的身后,很是害怕的问,仿佛她看到的不是薄荷色的小鸟,而是鬼怪。
这次不用医生开口,散兵就帮忙概括了他变成鸟的经过,只是语气和用词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医生没有介意,等待散兵说完,他才补充一部分信息。
“身为博士切片的我已消失不见,如你们所见,我现在只是一只鸟。”对于自己当前的处境,医生没有任何避讳的意思。
“突然感觉令季今天不在,我们就见不到这只鸟了。”派蒙摊开手,她看着散兵的表情,就知道他和‘博士’的关系不怎么好。
维克也赞同,现在散兵还不知道‘博士’当初做的事,他的反应还没那么激烈。等以后他知道了,等他们回来,这只小鸟怕不是已经没了。
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维克转头询问空意见。
被问到的空经过权衡后答应了医生的请求。
有了空的同意,派蒙和维克没有再多说,令季见无人说话,便直接提议吃午饭。
放在平时,他们还会自己动手亲自做一顿,可今天大家很默契的选择速战速决,吃了维克通过系统做好的成品食物。
快速的吃过饭,维克和空没有耽误,立刻带上医生就找纳西妲。
“我也去。”变成猫的散兵从书架上跳下来,要跟着他们去净善宫。
空和派蒙互相对视一眼。
下一秒,空同意了。
“是纳西妲上午提起可以行动了,我们才带你过去。”派蒙解释为何带散兵过去。
“哦?听你们的意思,你们还想等两天?”散兵敏锐的抓住漏洞。
空这下叹了口气,他是有这个想法。
在散兵苏醒后,他已经和纳西妲好好的谈了谈。
按照纳西妲所告知的,散兵得知自己在造神失败后被愚人众抛弃的消息,便答应与她做一个交易,代替她到世界树里调查一些信息。
愚人众极有可能掌握着更多的隐秘情报,而散兵身为愚人众的一员,又是执行官,他对愚人众了解的信息知道的更详细,这样查到的消息也更准确。
这个交易算是散兵为自己寻找的后路,他并不想完全和愚人众绑在同一条船上。
而那些纳西妲想要信息中,就包括关于空的妹妹,荧的相关记录。
正是为此,空最近才一直留在须弥,等着纳西妲做好准备,就与散兵一同前往世界树内部搜索信息。
今天上午纳西妲告知他这两天可以行动了,但碍于散兵还没变回来,所以他提议再等一天,看看散兵能不能恢复成人类的形态,再一起前往世界树内部。
可如今散兵主动提出要过去,那空认为没有必要再拖下去。
毕竟按照纳西妲的说法,散兵当前的外表是一种拟态,他的本质没有变,仍保留着与世界树的联系。
散兵也察觉到空态度上的变化,这促使他笑了一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多是利用和被利用。过去是我与愚人众的交易,现在是我小吉祥草王的交易,它们没有区别。”
“所以你们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就像他没有在意这位璃月的外交官的想法一样。”散兵故意把矛头转向医生。
“我认为我与他的关系,更偏于朋友间的礼尚往来。”医生反驳。
“朋友?”维克重复这个词,他怎么不知道令季和博士的切片做朋友。
被拉进话题的令季只好解释,“他把我当成锚点,好让他与‘世界’建立起联系,不过我不否认他确实帮过我。”在沙漠里那次,他是要感谢医生。
“但你不承认他是你的朋友。”散兵毫不留情的指出来。
令季在心底叹气,不知为何,他有种回到幼儿园的感觉,这令他问散兵,“你很在意吗?”他总觉得散兵很在意这件事。
“我是想了解执行官的人际关系有多糟糕。”散兵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复。
这话让派蒙止不住对空说,“他好像真的很在意。”
“我也很在意。”维克认真的接话。
听维克都这么说,派蒙挠了挠头,觉得是不是自己才是状况外的那个人。
空看见派蒙陷入沉思,忍不住有些无语,他看了眼令季,发现他同样如此。
这促使空说道,“我们走吧,不要让纳西妲等太久。”
有了来自空的催促,维克和派蒙才从朋友的话题中回过神。
令季也趁热打铁,让他们快点过去。
“我回来会把这件事详细讲给你们。”令季催维克和派蒙走的时候,不忘做出承诺。
有了他的保证,维克才点点头,很顺手的弯腰抱起变成猫的散兵,与空和派蒙去找纳西妲。
因为这间房子就在教令院的附近,因此几人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便来到了位于教令院最上方的净善宫。
纳西妲似乎是知道他们会过来,在靠近净善宫后,他们看见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纳西妲果然在等我们。”派蒙指着打开的大门开心的喊道。
这让空笑了笑,然后他与维克加快脚步,一人抱着猫,一人提着鸟笼走进净善宫。
一进来,就看见纳西妲正坐在草元素里凝结成的秋千上等待他们。
看到空和维克还有派蒙带着猫和鸟出现,纳西妲跳下秋千,微笑着朝他们走来。
“小吉祥草王,很高兴能见到你。”小鸟形态的医生率先打招呼。
纳西妲眨了眨眼,“原来那只薄荷小鸟是你吗?”
“呵呵,看来你已从旅行者口中听说过我的情况,是的,他们在奥摩斯港遇见的切片正是我。”医生很是直接的承认了他的身份。
“你逃脱了被抹除的命运,那你又为何重回须弥,踏入这场与你无关的纷争之中?”纳西妲也没拐弯抹角。
医生沉声回复,“这并非与我无关,被抹除并非经过我同意,且变为唯一的切片,不会容许我的存在,所以为了我能够留存在世,我想你做交易。”
“另一个切片在虚空中留下不少隐藏的信息,我可以帮助你找出它们。”
“这是个不错的交易。”纳西妲做出思考的样子,虚空内的信息浩如烟海,贤者们为不让她察觉到的异常,将很多信息经过层层伪装才投入虚空之中。
想在那些信息中找到有用的被隐藏信息,犹如在珍珠里寻找到一颗白色的种子一样,虽不困难,但需认真的辨别。
如果有个导航员,来帮助搜寻信息,那就要快太多。
“我可以同意与你交易,但是否能信任你,取决于你在未来所找到的信息。”纳西妲在这方面很谨慎,包括和散兵的交易,她也是有多重的顾虑。
“这是十分理性的决定,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医生接受了这个条件。
“纳西妲总是和很危险的家伙打交道啊。”派蒙感慨,散兵也好,博士的切片之一,都是过去针对纳西妲的敌人,换做平常人,根本一句话都不会想听他们说吧。
在旁的空听到派蒙的话,也有类似的想法,不过考虑到须弥当前人手十分紧张这一情况,他多少还是能理解纳西妲的选择。
因此空没有多说什么,转而问起前往世界树内部搜寻信息的事。
“你们准备好的话,随时可以开始。”纳西妲轻声说道。
“尽快开始吧,我这副模样更能让你们放心不是吗。”早就从维克怀里跳出来的散兵也跟着开口。
派蒙听着散兵说话,火气噌噌的上来了,可看了眼猫形态的散兵,又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这种矛盾感令她忍不住说,“有时候好讨厌这家伙的嘴巴,可看起到他这个样子,又无法生气。”
听着派蒙这么说,空无声的叹息,然后请纳西妲快点开始。
纳西妲点点头,随即她望向维克,“这段时间这只小鸟还是和散兵一样交给你们吧,等我重新整理好虚空终端,会再通知他。”她不可能直接让博士的切片接触虚空终端。
“好。”维克没有意见。
空也明白纳西妲的意思,他马上将鸟笼交给维克。
拿到鸟笼,维克想了想没有多停留,提出要回去找令季。
“你还在意朋友那件事吗?”派蒙担忧的问。
此话一出,维克一下子想起他们临走之前谈论的话题。
这使得他更加想回去。
派蒙也发现自己好像不该提这事,立刻闭上嘴,要和空与散兵前往世界树内部。
等看着空和派蒙,还有散兵的身影消失,维克向纳西妲告别,提着鸟笼离开净善宫。
站在净善宫的门口,维克犹豫了几秒,随后他没有回居所,而是朝着须弥城外走去。
医生趁机从里面打开鸟笼,扇动翅膀,落到维克的肩膀上问,“你要做什么?”他以为维克会马上回去询问令季与自己相关的事,结果对方的行动路线和他完全不同。
“去接一个人。”维克淡淡的回答。
得知是去接人,医生没再问,安静的跟随维克来到须弥城外。
刚到城外没有多久,一阵微妙的眩晕感袭击了医生。
等眩晕感消失,他当即问维克,“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没有。”维克说完,他意识到一件事。
几秒后,只听维克突然问向医生,“你还记得我们是去净善宫做什么吗?”
这个问题令医生感到奇怪,他回忆着想要给出的答复,结果越想越不对劲。
维克也没在意他的答案。
从医生的犹豫他知道散兵将自己从世界树里删除了。
在游戏中,正是散兵将自身从世界树删除,引出来世界树的本质,它无法改变过去发生的历史,消失的仅仅是对个体的相关记录和人们的记忆。
根据设定,仅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降临者和某些特定人能避免记忆被改变。
维克回忆着游戏里的设定,他的目光在周围流转。
不过一会,戴着斗笠,一脸迷茫的少年从一条小路上走出来,他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见到那名少年,维克立刻走过去。
与此同时在他肩头的博士也注意到突然多出来的陌生人。
那张陌生的面容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他说不出来这种违和感来自于哪里,只好保持沉默,随维克一起向少年凑近。
少年也察觉到有人朝他走来,他犹豫了几秒,选择站在原地等待。
等到维克走近,他率先问道,“先生,你认识我?”
“是的。”维克没有任何犹豫的承认。
“这就是你要接的人?”医生没有忘记维克来到成员的原因。
维克嗯了一声。
站在对面的少年见到维克承认,他当即露出一种名为欣喜的表情。
不等少年高兴太久,他就听见那只薄荷色的小鸟喃喃,“真是奇怪,看到他这副样子,总让我感到非常的不适。”
“你知道我是谁吗?”少年温和的询问。
这下医生更加不舒服。
好在不用他给出回复,就听维克先一步说,“知道,你之前是一只黑猫。”
听到这个身份,少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