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都是魏征义正言辞的声音。
最惨的恐怕是李承乾, 三本奏章两本涉及到他。
不对,最惨的是李世民,被参了一本的不是他老婆就是他儿子。
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长孙皇后平时一向提倡勤俭节约,居然都没能幸免。
“陛下, 此等歪风邪气, 必须严惩。”
魏征的声音停了下来,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太子, 皇后, 丞相现在都摊上事情了, 这些当官的哪个不聪明,现在都不开口, 等着围观。
李世民也在等,你们倒是帮着说一句话啊。
但等了半天, 硬是没人给他个台阶下。
只得开口道,“玄成,你是不是弄错了, 你说那么大灵芝,国库都没有,怎么可能炖鸡汤?”
魏征冷哼了一声,“这就要问太子了, 我昨天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李世民也奇怪,那么大灵芝难道真炖鸡汤了?那啥,是有点浪费, 不由得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面无表情,上前一步说道,“灵芝非国库所有,乃是我那好友进城之时所赠。”
意思就是没有拿国库的,他私人的东西怎么用自己还不能做主了?
众人一愣,又是那个徐家子?他不是送了房相一株灵芝吗?怎么还有?
魏征目无表情,“太子礼贤下士与人相交本是好事,但却私相授受,好大的手笔,就不怕人说你结党营私。”
李承乾看了一眼魏征,说他和一个四岁孩子结党营私?说出去看看有人相信不?
长孙无忌插了一句,“魏大人严重了,据我所知,徐家子赠太子灵芝,太子以乐器回礼,正是礼尚往来,君子之交,何来结党营私的说法?”
虽然百官也不会觉得真是结党营私,但有这个想法他都得打压下去,这对太子名声不好。
众人这才发现,太子今天腰间少了一只白玉箫。
听国舅的意思,太子将他最喜欢的乐器送给徐家子了?
两人之间的确情谊深厚,要不是魏征参了一本,说不定是一段伯牙子期的佳话。
魏征这人就是认死理,“君子之交淡如水,何需这等贵重物品礼尚往来?”
话是这么说,但人家徐家子送太子灵芝,身为太子,当时能没点表示?
就像每年陛下生辰,百官争着给陛下送礼,为啥?因为陛下回礼啊,而且回的礼都比送的要贵重。
好多两袖清风的官员都眼睁睁地等着每年一次明目张胆赚外快的机会,其中房相做得最彻底,每年都送自己不要钱的笔墨,然后换回一大堆好东西。
如果徐长生知道,不就是喝了碗灵芝炖鸡汤,堂堂太子和皇后居然被人当众参了一本,估计要摇头晃脑的说上一声,皇家的日子原来过的这么凄惨啊。
太子和皇后的事情,不表现点知错能改的意思,魏征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的。
但看李承乾的态度,似乎不会随了魏征的意。
以李承乾的角度来说,他母后身体不好,他用他自己的东西炖点鸡汤送去,有什么不妥?
估计以后还要口水仗一段时间。
魏征的目光又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上前一步,“陛下,徐家子上门之时的确携带了一只灵芝,只是当时老夫不慎晕倒,我家老仆为救老臣,这才用了那灵芝……”
徐家子居然真的送的是灵芝,一群大臣面面相觑,灵芝何其珍贵,徐家子哪来这么多灵芝,说送就送。
灵芝,在古代被过度神话,暂且不提。
李世民说道,“玄成,房卿一向清廉,有目共睹,参他收受贿赂却是过了,而且此事事出有因……”
魏征拱了拱手,“臣只是近本份而已。”
他也不是真要抓着房玄龄不放,而是他这样是在给所有朝臣提醒而已,身为朝官,当清廉身正。
前面两个问题,就算落实了,也是被口诛笔伐而已。
而最后一个问题,关于徐家村谋取暴利的事情,如果落实,恐怕就不是简单的被骂那么简单了。
大唐重农轻商并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而是有相应的律法。
一,对商人收取重税,暂且不说。
二,要是商人敢无故哄抬物价,那是要受重罚的。
这也是因为贞观年开始,各种自然灾害频发,为了避免商人哄抬物价,造成民乱,制定的严厉的法律。
魏征看向李承乾,“太子可有话要说。”
李承乾眉头一皱,别看外面将他和小短腿的友谊传得神乎其神,什么版本都有,但事实上他们才见过几面?
就更别说,他完全不知道徐家的情况了。
当然,他要是这么解释,估计没人会信,也不看看外面的疯传,他和徐家子颇具传奇色彩的友谊,简直直追伯牙子期。
半响,李承乾说道,“待我前去落实情况。”
魏征目无表情,“还请太子定一个期限。”
要是太子一直拖,难道就这么算了?
大殿之人,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这位也太猛了一点。
也亏得陛下圣明,不然不被午门斩首也被发配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李承乾答道,“三日。”
魏征拱了拱手:“那么老臣静待太子三日后自证。”
今天的朝会简直触目惊心,下了朝,百官都离魏征远远的,深怕被抓住小辫子。
与魏征周围空无一人相比,房相房玄龄旁边就围了老大一圈人。
“房大人,身体可好了一些?”
一阵嘘寒问暖。
房玄龄还在感慨自己人缘还算不错的时候,周围的人露出了真面目。
“房相,听说徐家子已经登门拜访,不知道徐家子这人如何?”
“是啊,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我家夫人和女儿天天问我,看她们的意思似乎有意看看徐家子的为人,所以,各位大人可千万别和我争,房相,要是这门亲事成了,感激不尽。”
房玄龄眼神诡异地看着这位同朝为官的吏部王御史,王御史家的女儿今年十五了吧?等那小破孩长大,岂不是……
房玄龄也不答话,以后这位王御史知道他看中的小女婿只有四岁,估计没脸见人,让你大声嚷嚷,还不许别人抢。
周围的人也在问道,“房大人,你就说说吧,不瞒你说,我夫人也经常提起这个徐家子,倒不是想与徐家结亲,而是外面什么传闻都有,一群妇道人家成天凑一块就讨论这个,弄得我都有点好奇了。”
房玄龄看了几眼围住他的人,然后掉头就走。
他才不会现在说出来被这些人当面打脸,虽然他知道真相出来的时候,怎么逃也逃不了这个结果。
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吧,他的一身清名啊,想想肝都痛。
不行,他还是赶紧回去啃点没吃完的灵芝,不然又得晕。
说起来,要是平时,灵芝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肯定舍不得用,但一想到是那个走路一蹬一蹬开裆裤的,他就恨不得多啃几口,太特么憋屈了。
后面的官员面面相觑,“房大人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看房大人刚才脸色不怎么好?”
“岂止不好,还咬牙切齿的。”
……
此时,徐长生正在整改他的徐家油铺,不对,是徐家超市。
徐家油铺关门歇业,每天都有人来看,因为徐家那个小仙人说了,油价如何,三天后给他们一个满意答复。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平时也就关心关心柴米油盐的价格。
不过每次看都是大门紧闭,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第一天是这样,第二天也是这样,而且连着的铺子也传来这样的声音,跟拆房子一样。
第三天有些不同,一大早就搬进去一些奇怪的架子,天色太早,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天,徐家油铺的外面围满了不少人。
人群外,几座轿子也停在那里。
轿子的窗推开,几人不由得一愣。
李承乾魏征赫然在列。
李承乾在这里,并没什么奇怪,因为他说过,三天后要在朝堂上说明徐家以商谋取暴利的问题,今天正好是最后一天。
前两天他也来过,但徐家油铺关门歇业,并没有做生意,也找人问过徐家的人,结果徐家的人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魏征来这就有一种监督的意味在了,似乎在告诉李承乾,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休想为他那好友的家族狡辩。
但除了这两人,另外来的三人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一个正是那个想和徐家结亲的王御史。
古代人结亲是很看重家风门风的,他来正是要看看,徐家是不是正如魏征说的那样,心如铜臭,谋取暴利。
要是真这样,他就回去让他夫人和女儿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而另外两人,一个是房玄龄,一个是国子监酒祭孔颖达。
房玄龄来这里,是一种心塞到不行的心态。
他可是夸徐家子视金钱如粪土啊,结果就出了徐家以商谋取暴利的事情。
要是落实了,别人会怎么看他?
他口中的视金钱如粪土就是这个样子?估计名声要臭不可闻。
所有人中,他是最不希望魏征说的是真的。
堂堂贤相,居然因为这等小事坐立不安,这才过来看看究竟。
孔颖达也是差不多的心态吧,徐家子是他亲自请旨,破例邀请进国子监的,要是和铜臭沾上关系,就算不是徐家子亲自经营,名声也定不会好看,所以他得来看看情况。
当然,五人都换了便装。
五人心照不宣。
……
(二合一,第二章)
这时,天色越来越亮。
“咦?”孔颖达不由得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大门,因为大门门匾上的字刚正不阿,风骨傲然。
这是徐文远的笔墨!
徐文远是前朝国子监博士,他这个国子监酒祭还是认识的。
堂堂大儒,居然给一介商铺提字,有辱斯文,孔颖达不是特别高兴。
徐家超市?这是个什么东西?不是徐家油铺吗?
其他人也发现了门匾,
房玄龄也一脸惊讶,徐文远怎么也掺合进这种事情了?这不是自降身价吗?怕是要臭不可闻了!
连魏征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徐文远这人,宁可被驱逐出长安都宁折不弯,如今怎么会……
这时,眼前商铺门打开。
徐正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门口,“今天是徐家超市开业的日子,大家请进。”
众人一愣,为首的一个老人说道,“你们家小仙人不是说给我们满意的答案吗?不知道徐家的油一斤价几何?”
来这的人当然都是关心油价的,不由得都竖起了耳朵。
连李承乾几人也不由得侧耳等着回答。
徐正笑了笑,“诸位进来便知。”
一群人一愣,嘀咕道,“商人都奸诈,也不知道徐家的人设了什么弯弯拐拐在等着我们。”
“反正那个小仙人不将油价降下来,我们就不走,连陛下都下令,不许商人谋取暴利。”
“就算他们家的油不降价,也只是和别家的油一个价,不算谋取暴利吧?”
“他们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出油工艺吗?应该和别家的油不同。”
众人议论纷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们就进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一群人开始向铺子中涌入。
“咦?”第一个人一进去,就发出一声惊呼。
后面的人赶紧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弯弯拐拐?”
那人没说话,已经跑了进去。
“咦?”
“咦?”
然后每个进去的人都发出同样的惊呼,然后都冲了进去,完全不管后面的人茫然的询问。
房玄龄等人也是一脸疑惑,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发出那么奇怪的惊呼?
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但如果是出了什么意外,估计向外跑,而不是向里面跑。
不由得看向李承乾,太子和徐家子关系那么好,应该知道什么吧?
李承乾面无表情。
几人:“……”
倒是气度不凡,但你这时候不说话,不是让人心里跟猫抓了一样。
王御史眼睛一转,“几位大人,要不我们也进去看看?”
他们本来只是来确定油价的,都没想过下轿。
现在嘛……
几人开始向铺子走去。
李承乾走在最前面。
一进入铺子。
鼻子中就传来一股熟悉的,淡淡的幽香。
这不是那小短腿送给他的那种花的香味吗?
还以为培养出来一两盆,没想到居然还有。
身体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后面的人也发现了李承乾微不可查的动作,不由得有些惊奇,太子可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平民,怎么也是这表现?
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李承乾走进来,第一时间就是鼻子里淡淡的花香。
第二个注意到的就是一排一排摆得整整齐齐的架子。
从来没见过的架子样式,一层一层,将所有东西呈现出来,一览无遗。
架子上规规矩矩的摆着竹筒油。
竹筒一个挨着一个,都是朝一个方向摆放,太过整齐,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李承乾继续向里面走,这时,门口一位面带笑容,长得颇为俊俏的徐家青年正在解释,“各位挑好要买的东西后,直接拿着去那里结账就可以了,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直接过来问我。”
靠近门口,有一个围起来的台子,台子里正站着一个人。
自己选货物?自己去结账?
倒是……颇为新奇。
李承乾继续向里走,没想到一进入,虽然架子摆得一排一排的,但并不显得拥挤,反而因为人都按照预留的通道行走,显得特别有规律。
抬眼扫视了一眼,整个铺子……出奇的大。
应该是将连着的铺子都打通了。
铺子一点都不复杂,规规矩矩的。
在每个过道,都站着一个徐家子弟,笑盈盈的,有问必答。
哪怕是李承乾也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着新奇。
在铺子角落的架子上,果然放着几盆洁白的花。
放得并不多,因为是比较密闭的空间,几盆就已经能让香味经久不散,多了反而不好。
一群人正围着花看。
“这该不会就是皇后娘娘和卢国公夫人得到的那种奇花吧?”
“看上去和闻上去的确和传言中的一模一样。”
“有九成可能就是,你们别忘了,太子送给皇后娘娘的花,不就是得自徐家子,这铺子不就是徐家的嘛!”
“是极是极!”
连皇后娘娘和国公夫人都喜欢非常的花,他们当然要多看看,在其他地方可看不到。
李承乾也走过去看了看,还算满意,因为没有小短腿送他那盆好。
不过一盆盆的放在一起,也别有一番滋味,铺子的一角,风景独好。
当然,也有不为鲜花所动的大老爷们,正在架子上拿起一个个竹筒看。
竹筒毕竟有大小区别,他觉得他能挑一个最大的。
以前买东西,基本都是老板直接递给他,这种想要哪个挑哪个的感觉,除了新奇外,还有满足,毕竟是自己亲手挑的,好坏自知。
房玄龄和魏征还有王御史,也是满脸惊讶,这么卖东西,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但感觉还不错。
特别是魏征,他可是知道,有些商人经常以次充好,但像这样自己挑选,就能做到心里有数。
不过,在看到架子上,每隔一段距离标出来的价格后,脸上的表情又不怎么好了。
按理,这样明码标价再好不过,避免了一货卖二价的情况发生。
古代商人的名声不好,大都是因为这些原因造成的,日积月累,就形成了无商不奸的固有印象,想改变已经固有的印象,是非常困难的。
魏征看着架子上“三百文一斤”的提示,心道,果然没有降价。
这油在三天前只卖一百二十文一斤。
哪怕是荒年,物价都不可能哄抬得这么快,简直岂有此理。
魏征的脸色不怎么好。
进来的人只顾着看稀奇,估计都忘了他们的初衷。
不知为何,他们居然有点流连忘还。
看看这一尘不染的地板,看看这整整齐齐的架子,看看这摆得规规矩矩哦竹筒油,和别人脏乱差的铺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也怪不得这些人这么比较,因为其他人的铺子都是当仓库使,东西乱七八糟的。
但环境再好,他们最关心都还是油价。
其中一个老人拿着一桶油走到结账的地方,问道,“徐家的,这油价可是架子上标的三百文一斤?”
周围的人也竖起了耳朵。
现在正是徐正在柜台上,说道,“正是,我们徐家超市卖出的东西都会明码标价,不多收一文,也不接受讲价。”
“哗!”
周围的人都喧哗了起来。
“居然真的涨价了,还一文不少。”
“关键是涨得也太多了,几乎是原价的三倍。”
“要是以前就卖三百文一斤,我也认了,可……”
魏征看向李承乾,事实确凿,看你还有什么话说的,不要以为和徐家子交好,就能包庇徐家这种行为。
他在朝堂上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徐家产的油,因为工艺问题,卖价在一百二十文左右,虽然不知道是高是低,但肯定不会亏本。
一直亏本卖,不是什么善人,那是蠢人。
李承乾眉头也皱了一下。
这时,喧哗声越来越大,“就算这里环境好,但也不能涨价涨这么快。”
“而且,你们徐家那个小仙人不是说要给我们一个满意的回答吗?这如何让我们满意?”
魏征已经向外面走,一切事实都摆在眼前,太子就算要包庇徐家都不可能
王御史也往外面走,看来得赶紧让家里的妇人和女儿打消某些念头。
房玄龄觉得他又要晕了,他得赶紧回去啃灵芝,现在长安城中哪个不知道,他赞誉徐家子视金钱如粪土啊。
吵闹中,徐正的声音传了出来,“各位请安静,先听我将话说完也不迟。”
几个向外走的人心道,再怎么狡辩也改变不了油价突然上涨到近三倍的事实。
徐正大声道,因为不大声点别人根本听不到,“我们徐家超市的油的确是三百文一斤,小仙人说了不降价就不降价,但是……”
原本要出去的魏征等人都不由得放缓了脚步,他们倒要听听,徐家的人如何巧舌如簧。
徐正继续道,“但是我们徐家超市免费推出会员制度,只要是我们徐家超市的东西,一概四折优惠,原本三百文一斤的油,成为我们徐家超市的会员后,只需要一百二十文就可以了。”
“……”
“哗!”
“到底是三百文一斤,还是一百二十文斤?”他们怎么听不懂,还有那个会员是什么?
徐正一招手,早已经准备好的徐家小年轻们立马上阵。
“各位,请看过来,看到我们手上的牌子了吗?只要在我们这里免费办理,就可以领取这样的一张牌子,以后在我们徐家超市买东西,出示一下牌子,都一律四折。”
“那要是不是你们这个什么徐家超市的会员勒?”有人问道。
徐家小伙笑呵呵的道,“当然原价,一文不少。”
“……这啥牌子免费的?”
“对。”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那和直接一百二十文一斤油有什么区别?
一群人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别说他们,连魏征房玄龄这些大佬也没想明白,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过领个免费的牌子价格就变成了一百二十文,那徐家是不是就不算在谋取暴利了?
“那啥牌子,给我来一块。”有人喊道。
“你收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徐家超市的会员,原价三百文的油,现在只需要一百二十文就可以带回家。”
怎么听着跟占了老大便宜一样?不是本来就该如此吗?
以后,他们给别人说他们买的油的价格的时候,是说一百二十文还是三百文?
“对了,牌子大家收好了,因为徐家超市每天放出的牌子有限,如果弄丢了,下次什么时候能拿到就不知道了。”
“那啥,我也来一块。”
免费的牌子,领了也不吃亏。
然后拿着一桶油走向柜台,递了过去,“结账。”
“好的,请问你是我们徐家超市的会员吗?”
这不是废话吗?牌子他刚才领的,将牌子拿出来晃了晃。
“谢谢,一共是一百二十文。”
魏征等人在看到真的只收了一百二十文后,这才莫名其妙地离开。
一群买油的百姓还稀奇得很。
“你们说,是不是徐家那个小仙人拉不下面子,所以才弄出这么一出,毕竟他说他们家油不降价。”
“我看是,明面上看上去吧是没降价,但免费领取一个牌子,不就还是一百二十文了嘛。”
“哈哈,估计是不想降价,但回去后被他大祖父收拾了,又不得不降,所以闹出这么一出笑话。”
“徐家的,你们这卖油的铺子怎么叫什么超市,而不是油铺?”
旁边徐家青年道,“因为我们家小仙人说了,以后铺子里不只是卖油,还会卖其他的,叫油铺就不合适了,所以改名叫超市。”
“你们家小仙人还真是会折腾……”
一群人摇头晃脑的聊着,居然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里多好,逛逛也好啊,没看到旁边还有皇后娘娘都邀请贵夫人前去欣赏的花,他们也赏赏。
这时,陆陆续续又有人走了进来,拿起一桶油,跑到柜台,“给,一百二十文。”
但,柜台中的人却没有伸手接,“不好意思,一百二十文是会员价,你要买的话,需要给三百文。”
那人一愣,不就是多此一举的领一个牌子吗?对着旁边的徐家小年青喊道,“那啥牌子给我一个。”
“不好意思,今天的牌子已经发放完毕,要想成为徐家超市的会员,明天请早。”
“不是,有生意你们不做?”
“做啊,明吧标价,童叟无欺,非会员的话,三百文。”
那人傻眼了,明明同样的东西啊,不就是少了个牌子,居然要收他三倍的价钱,从来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
周围看到的人,不由得同时握紧了手上的牌子。
别看只是免费领取的,没了它,别人真一文不少啊。
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他们来得早,领到了,成了徐家超市那啥会员,以后这牌子可得好好收着,要是真像面前这人一样,买东西又没牌子,还不得真多给那么多钱啊。
在徐家超市大搞会员制度的时候,徐长生又拿了一盒灵芝出门。
他准备去串门。
当然,这次不是房玄龄。
而是国子监酒祭孔颖达。
他是不怎么想进国子监,但别人孔大人也是一番好意,亲自向陛下奏请让他进国子监,这是得多看中他的才华?
他还是得去好好感谢一番的。
孔大人是读书人,应该是看不上金银,他也送一棵不要钱的灵芝吧。
边走边在想,还有谁夸奖过他来着,他得一一上门感谢。
古代就是这点好,人情味十足,他得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