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回自己的衣服,天色昏暗,冷风呼呼的吹,男人站在门口,将外套递过来。
“我不要。”
苏临清缩了缩脑袋,把下半张脸埋进衣领里面,声音有些闷。
他快步上了车,车里有空调就好很多,但浑身已经冻得冰凉,在位置上窝了好久也没暖和起来。
陆祁川上车后还在骂骂咧咧,脸色臭得要命,他坐在苏临清身后。
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朝青年控诉道:“你那只臭鸟坏死了,我下次过来要把它的毛拔光!”
苏临清还是冷,看了人一眼,不满道:“又怎么了,它招你惹你了?”
可不是招了惹了吗?!
陆祁川面色涨红,气愤极了,好久才瞪着眼支支吾吾的说出口。
“它往我身上拉屎!”
“你说它可恶不可恶!”
咦,好吧。
苏临清眼神在陆祁川身上扫了一圈,把头转回去,慢慢回话,“那确实是它的错……你自己擦擦吧。”
“苏临清,我身上没有!”
全在那件租借的藏服上,为此他还赔了一笔钱呢!
回来的车速比较快,比预料之中还早到酒店。
西川昼夜温度很低,回到酒店大家都赶紧回了房间,洗个热水澡才觉得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苏临清刚从浴室出来,毛巾包着脑袋,正胡乱的擦着。
叩叩——
他把门打开,看见门口的男人,“宋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宋闻衍是来喊他吃晚饭的。
苏临清回房间吹干了头发,然后去了酒店餐厅。
今天一整天大家都没有好好吃饭,这会儿也是真的饿了。
“刚刚太冷了,特意点了份热汤,大家都多喝点,暖暖身子。”
澄黄的鸡汤香味扑鼻,是和各种菌类一起炖的,汤面还漂浮着虫草枸杞还有一些不认识的药材。
看上去就很补,热气腾腾。
每个人都舀了一碗,喝完后身体确实暖和起来,唯独苏临清,喝了两口就不再动了。
他不太喜欢这股药味。
等吃完饭,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昏昏沉沉的,困得不行了。
苏临清和众人道别,然后回房钻进被窝里,把66裹在怀里,他就闭眼睡觉。
刚躺好,鼻腔忽然发痒。
“阿嚏——”
66被吓得浑身一颤,苏临清却没当回事儿。
他揉了揉鼻子,把脸往毛绒熊身上一埋,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他罕见的梦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些记忆可能他自己都模糊了,所以梦境也格外混沌。
他都快记不清自己妈妈的脸了,只知道她一个大美人,笑起来眉眼弯弯,那么温柔。
苏临清的妈妈,是在他五岁时过世的,然后他这个私生子就被接回了席家。
他一无所有,只有怀里那只款式普通的毛绒熊,从五岁到二十三岁。
整整十八年,连毛绒熊都已经破旧不堪了……
66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自家宿主的体温特别高,几乎都有些滚烫了。
或许是在梦魇中,昏暗的房间里,青年眉头紧蹙,神情有些痛苦,豆大的水痕就顺着眼角被吸收进毛绒熊的棉絮里。
湿漉漉的。
66用短乎乎的胖爪拍了拍人,低声喊道:“宿主,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青年整张脸皱了起来,却没有清醒,他鼻腔里发出几声低哼,含糊不清。
“妈,妈妈……”
晚上明明很冷的,可为什么睡到后半夜,苏临清感觉自己像是快要烧着了。
浑身浸泡在热汗里,四肢混沌无力,喉咙也特别痛,像是有刀片在割,连吞咽都困难。
他意识清醒了一瞬间,可眼皮特别沉重,根本抬不起来。
是发烧了吧?
怎么这么容易就中招……
好难受,快要喘不过气了,脑袋嗡嗡的,很多混乱零碎的画面在眼前不停的晃。
……
第二天,今天睡到自然醒嘉宾们才集合,傅砚淮扫了一眼,只有苏临清还没有过来。
“等几分钟吧,我给他发个消息。”沈霁风说着,低头开始编辑。
莫约十分钟后,人还是没来,发出去的消息也没有得到回复。
傅砚淮站了起来,开口道:“我去看看吧,你们在这里等就行。”
说完,他也没给人反应的时间,抬腿就走了。
陆祁川后知后觉的有些不爽,冷哼了两声。
叩叩——
“苏临清。”
来到门口,傅砚淮敲门,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察觉到有些不对,联系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要来了房卡,将房门刷开。
一进门,房间里特别暗,大床上微微隆起一个小包,人就躺在里面。
傅砚淮在床沿坐下,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看着睡得面色通红的人,眼底有些温柔。
“别睡了,起来吃早餐,今天还有行程……”
手掌刚碰到人,那滚烫的温度甚至有些烫手,傅砚淮神情骤变。
“苏临清?”
他把手放在青年额前,温度很高,整个人几乎也是湿漉漉的。
迷迷糊糊中,苏临清察觉到了这些动作,似乎想要挣扎,但四肢软绵绵,只能无力的扑腾两下。
“……别碰,热。”
傅砚淮无视他挣扎的动作,用毛巾擦干那额前湿热的细汗。
“你乖一点,医生马上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