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苏临清出现,反而是领着医生进房了,其他几个嘉宾瞬间有些担心。
沈霁风在门口朝里看了一眼,苏临清躺在床上,已经挂上点滴了。
“这是怎么了?”
半晌,傅砚淮把医生送出门,面色有些沉,回道:“可能是昨天温度太低,发烧了,三十九度六。”
陆祁川闻言皱眉,神情中有些担心,“烧得这么厉害?”
傅砚淮没搭理,他转头看向沈霁风和宋闻衍,冷静的开口:“他现在这样,是没办法继续今天的行程了。”
这是当然的。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这时白沂忽然开口,抢先道:“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他……”
虽然表白被拒了,但他和苏苏还是好朋友,他们的关系不会变。
“你可算了吧,我留下来照顾他。”陆祁川打断白沂的话,倨傲的看了人一眼。
谁不知道你的心思。
这种机会,肯定不能拱手让给这种心怀不轨的人!
他们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肯让谁。
傅砚淮眼神冷了下去,沉声道:“不需要你们,我留下,你们继续今天的拍摄,一切照旧。”
男人这段话是告知,而不是在寻求意见。
这斩钉截铁的语气,让陆祁川异常的恼火,他整张脸冷了下去,冷笑出声。
“你留下,你凭什么留下?”
“你这种心怀叵测的人,我可不放心……”苏临清现在浑浑噩噩的,毫无还手之力。
要是让傅砚淮留下来了,指不定会对苏临清做出什么恶心事儿呢?!
陆祁川越想越气,眼神几乎能喷火,敌视的看着男人,戾气有些重。
傅砚淮此时没有耐心和陆祁川吵,苏临清身边还需要人照顾。
而这个人必须是他。
也只能是他。
他漠然的回视陆祁川,没有否认,反而间接的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我是心怀叵测,那你呢?你想留下来又是因为什么,我凭什么让你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一连串问题把陆祁川问懵了,他顿时面色有些难看。
好像也是,他和白沂、傅砚淮没有区别,他骂别人心怀叵测,可他自己呢?
他对苏临清的心思也不干净,他们三个谁也别看不起谁,都是一样的。
都是同样的下贱!
所以,他更不能让傅砚淮得逞了,他们得公平竞争。
想到这里,陆祁川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我想留下来,我会照顾好他。”
“你照顾不好他。”
傅砚淮直白的反驳让陆祁川彻底绷不住了,眼底直冒煞气。
“我照顾不好?你他妈哪只眼睛看见我照顾不好了!”
两个人男人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就在摄影师担心会不会打起来,要不要暂停拍摄时。
傅砚淮似乎完全没把陆祁川放在眼里,无论对方情绪多么激动,他都是冷漠的注视着人。
头脑冷静,找准时机,精准打击对方的痛点。
“连厨房都没进过的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你还问为什么。”
傅砚淮耐心告罄,转身往房间走,声音冷到极致。
“你拿什么和我比。”
关上门,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药水还在缓慢的滴,沿着细长的管道来到针尖,再注入床上的人黛青色的血管。
太安静了,傅砚淮似乎能听见药水滴滴答答的声响。
苏临清烧还没有退,脸色苍白,眉头皱得紧巴巴的,像是梦里特别的不开心。
他偶尔发出几声呓语,声音太小了,傅砚淮凑近也没有听清。
“……”
苏临清眼皮颤了颤,却没有睁眼,他手臂似乎想要挣扎。
傅砚淮眼疾手快的轻握住了青年的手腕,把人乖乖的按在床上。
“别乱动,待会儿针管回血。”
被强制“安分”下来的苏临清躺在床上,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湿了。
看上去格外可怜。
傅砚淮静静地看着人,然后前倾身体,握住了青年的手。
其实,哪怕苏临清对他冷脸,对他不理不睬,都比现在这样毫无生机要好。
他以前也从来没有想过,未来有一天,自己会因为一个人变成这样。
他并不宽容。
他所在大众面前表现出的沉稳淡然,说白了,更多是因为他的淡漠。
他并不是真的在意,所以才会这样反应平平,波澜不惊。
可苏临清不一样。
他对苏临清的包容和耐心,是他自己都完全不敢想象的。
就像青年总是在拒绝他,态度也恶劣,可他很少对他生气。
就好像在看一只顽皮的小猫,哪怕它时常朝你伸爪子,偶尔呲牙哈气。
可你还是觉得可爱。
这大概是没救了吧?
傅砚淮想着,低头在青年手背上轻轻的烙下一吻,如同羽毛般。
可床上意识昏沉的人,指尖却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
傅砚淮坐在床边,亲眼看着两瓶药水打完,拔掉了青年手背的针头。
苏临清还是没有醒,温度降了点儿,现在三十八度三。
傅砚淮这才抽空回了导演的消息。
苏临清这一病倒,可没把导演吓死,立刻在官博上告知了粉丝情况,并心急火燎的和傅砚淮联系,确认情况。
这要是有个万一,节目组直接白干不说,还得被喷成个筛子。
“嗯,我会照顾好他……温度降了一点儿,但人还没醒。”
导演得知情况不是太严重,才猛的松了口气。
“好的,傅总……那就辛苦你照顾苏老师了。”
傅砚淮“嗯”一声,挂掉电话。
在转身回到床边,或许是因为温度降了点儿,青年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焦躁了。
但脸色还是差,碎发濡湿的躺在那里,胸膛微微起伏着。
傅砚淮去打了盆温水,拧干毛巾,然后慢慢解开青年睡衣的扣子。
身上汗湿了,黏黏糊糊的,这样睡着也难受。
傅砚淮全程屏住呼吸,力道适中,动作也很快,擦干身子就给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呼。”
做完一切,他如释重负。
心脏跳动的频率有些不正常,呼吸格外的急促,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明显。
没办法,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该看的地方别看,可……该看的不该看的,好像都刻在了脑海里。
那晚的记忆,在今天又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