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九曜将折扇收回,抵在唇边,对着花灯欣赏了好一会儿,笑眯眯道,“确实像我,多多眼光不错。”
他伸手揉了揉小兔子柔软的头发,多多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去。
顾九曜牵住他的手:“走,我们也去找一个像你的花灯。”
中秋节的花灯,属兔子形状的最多,每个卖花灯的摊位上都能找到。
但越是多,就越要精挑细选。
他拉着多多往前走去,婉拒了同为犬系的季某琅送来的狗粮。
不远处,陆霖看着季琅近在咫尺的面容。
花灯的灯光落在他深黑的眼眸中,化作橙黄色的光点,让那眼神看上去格外专注又热切。
陆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把脸别向一边,低声道:“别在这里。”
周围人来人往,在这繁华喧嚣的闹市街头,怎么看也不是该偷偷干坏事的地方。
“不会有人在意的,”季琅将他揽进怀中,“大家都忙着赏月、赏灯,哪有空注意我们。”
“那也不……”
季琅没再听他把话说完,已将他拉到暗处,毫不犹豫地吻上他温凉的唇瓣。
陆霖:“……!”
第一次来玉衡星,就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公然接吻,正人君子如陆教授,暂且还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他迅速按住腕上的光脑,不让闪烁的红光吸引别人的注意。
这个季琅……
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激烈的心跳声在胸腔里鼓噪,唇舌交缠间,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雪白的鹿尾在身后飞快抖动,陆霖想要推开对方,却没成功,直到某人亲够了,才放过他。
陆霖抬头瞪向他,目光冷得像要结冰,耳根却烧得通红。
季琅最喜欢看他这副模样了,笑得停不下来,又得寸进尺地亲了亲他柔软的鹿耳,还想啃他的角,被忍无可忍的陆霖一把糊在脸上,用力推开。
陆霖不想再给他任何机会了,沉着脸色往前走,不停起伏的婻諷胸口半天才平静下来。
“教授,您脸皮怎么还这么薄,”季琅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继续黏在他身边,“您在床上的时候不是很主动吗。”
陆霖:“……”
他深吸一口气:“在家里和在外面怎么能比,谁会没事在这种地方卿卿我我。”
“怎么不会了,您看,那边也有小情侣在亲嘴呢。”季琅冲某个方向挑了挑下巴。
陆霖不想去看,也懒得去看,加快了步伐。
季琅不依不饶:“您在皇宫大殿上,宣告我是您的Alpha时候的勇气去哪了?那可是当着莫伦的面,当着那么多侍卫的面,不比现在刺激多了?”
陆霖诧异地看向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穆洵告诉我的。”
“……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会主动跟你分享这种事?”
“当然是我帮他追老婆的回报喽。”
“……”
这个季琅,一天不盯着他就能搞出无数幺蛾子,再放任他下去,迟早把天都翻过来。
“教授,前面好热闹啊,那是在干什么?”季琅拉住他的手,“快,我们过去看看。”
“等……”
陆霖被季琅强行拉走了,另一边,姜然正对着灯会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惊叹。
他不知从哪捞起了一把桃木剑,对着空气耍帅:“呼哈!斩妖除魔,诸邪退散!”
正在不远处买纪念品的赫黎安:“……”
他喃喃自语:“我应该……不算‘邪’吧?”
不知道在玉衡星,吸血鬼算鬼吗?
顾九曜带着多多逛了大半条街,终于找到了那盏最满意的兔子花灯。
几人被熙熙攘攘的人潮分隔开,再次碰面时,夜已深了,喧嚣渐小,人们渐渐散去。
顾九曜:“大家都累了吧?我已经预订好了酒店,早些歇息,明日还要去觐见父皇。”
陆霖点了点头。
赫黎安也没意见。
顾九曜一直将他们送到酒店门口,这才带着多多离开。
玉衡星的酒店也融入了旧世纪的元素,建筑内部采用了部分木制结构,古朴又大气。
“我还是第一次住这样的酒店,”季琅惊叹道,“教授,您说玉衡星人这脑袋瓜是怎么长的,怎么能把古典和科技感融合得这么完美呢?”
陆霖熄灭了手里的花灯,灯芯用的也不是火,而是酷似火焰的灯光,不仅提高了安全性,还能反复使用。
倒是个不错的纪念品。
他把花灯收进储物手环:“不早了,快睡觉吧。”
顾九曜给他们订了三间房,赫黎安和姜然一人一间,陆霖和季琅一间。
一下星舰就赶上一场灯会,一圈逛下来,陆霖确实累了,洗过澡便上床休息。
因为明天还有正事要忙,季琅没再缠着他要这要那。
第二天一早,几人被顾九曜派来的飞行器接到了皇宫。
玉衡星的宫殿和天权星又是截然不同的味道,石壁上的雕龙栩栩如生,一排状貌各异的小兽蹲坐在飞檐之上,威风凛凛。
顾九曜把他们带到了御书房。
本来约好的见面地点并不在这里,时间也不对,顾九曜偷偷带他们提前来了,且没让任何人通报。
火红的狐狸狡黠一笑,压低声音:“我想,陆教授一定想知道父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朝堂上太正经了,看不出来,所以我偷偷带你们过来,看看他私下的样子。”
“……”陆霖,“你这么使坏,他知道吗?”
“自是不知,不然,他就会有所应对。”
“那你不怕被罚?”
“陆教授放心好了,”顾九曜胸有成竹,用折扇往前方一指,“父皇就在前面,我们收敛气息,悄悄过去。”
几人躲进了一个不易被发现的位置,能清楚听到书房里的动静。
“唉……”上来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男人忧愁的声音响起,“怎么又要上班啊,昨天不是刚上过吗?”
“陛下,”有人反驳了他的话,“您昨天没上班,昨天是中秋,放假了。”
“可我怎么记得,我连续上了六天的班?”男人发出疑惑,“哦我记起来了,中秋之前,调休了一天!本该休沐的时间却要上班,这是何等的惨无人道!”
他站起身来,激动地说:“究竟是谁发明了调休,是谁?让我知道,我一定手撕了他。”
旁人:“……”
“旧世纪的遗留问题了,您要是非要追溯,恐怕得追溯到几千年前,要不您去问问量子物理科学院,有没有发明出时光机吧。”
又有人开口:“为什么是量子物理?”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
“陛下,我劝您还是少想没用的,赶紧批阅完文件,等下还要接见陆霖教授和西奥家的长子。”
男人又颓废地坐了回去,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明明是虚拟数据,却好像有千斤重。
他狐狸毛都多掉了几根,叹气道:“你们这些人哪,没有一个能替我排忧解难,小九呢,小九又跑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