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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谍中谍中谍

脱缰 梅子瞎了 2051 2024-08-16 09:44:05

宋铭在朝中挂的,是个实打实的闲职。再加上,谁都知道他嫁给了摄政王,浑身都笼罩在摄政王的庇护下,没人敢差使他做什么。

上值的第一天,宋铭就明显感觉到,周围好些人在打量他。

那些人在想,被搞了三天三夜,是怎么做到准时来上班的?

莫非此人人中龙凤,特别禁得住?

又或者,祁镇其实不太行,只是战线拉得长?

宋铭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些什么,他近来日子过得滋润。准备一会儿散值了,就去酒楼喝酒。他还在家时,便听说了,京城的酒楼有名震天下的好酒。他要去尝一尝。

殊不知,他前脚走出门,后脚,就有人将他的行踪禀报给了恒亲王。

恒亲王捏着手中的玉串,眼里有得意的笑。

先帝欺压祁镇太狠,逐渐让祁镇成长为一个软硬不吃,坚不可摧,没有软处的石头。

不论先帝用什么办法对付他,都能被打回来。到最后,自己还被祁镇喂了有毒的糕点,一命呜呼。

所有与祁镇敌对之人,都在寻找可乘之机。

祁镇有所恨之人,可拿来做文章吗?

有的。

但都被他杀了。

祁镇有怕的吗?

有的。

有人曾见,祁镇那位已经逝世的太子妃,青天白日,抱着柱子撒泼。祁镇冷眼看了他一会儿,咬牙切齿得把人提了,嘴里说:“怕了你了。”

祁镇有心悦之人,可用以要挟吗?

有的。

祁镇心慕他逝世的太子妃。

祁镇有内心遗憾,未能完成之事,可用以拿捏吗?

有,

祁镇发妻逝世,大概是他此生极大的遗憾。

恒亲王冷哼。

当年好不容易捏到了这个软肋。先帝正要大做文章,那人居然死了。

先帝得知林守宴死讯,也害怕了。甚至杖杀了研制毒药之人。

说好会让人饱受折磨,缓缓死去,怎的林守宴一下子就咽了气!?

软肋要拿捏得得当,才能制住祁镇。

若是直接给端了,只会触怒他,惹急了他。

果不其然,先帝死了,

他所有的孩子,也都死了。

现在,祁镇肯娶宋铭,必然对他有些不同。

有了先帝和他的孩子们,这些活生生的例子在前,恒亲王不会再那么愚蠢。

“盯好他,看看宋铭喜欢什么,都送给他,和他交个朋友。”

-

“宋铭在酒楼喝酒,恒亲王的人接触了他,送了一盘子点心。那点心只有面上两块是真的,底下的,都是金条。”

“收了?”

“收了。”

祁镇低笑了一声,觉得好笑,“估计恒王觉得宋铭有文章可作。”

他微微停顿,转头看向殿内。

“随他去,保护好宋铭,别叫人死了。”

又是一停顿。

祁镇嫌弃似的,“睡没睡相。”

禀告此事的侍卫好奇地顺着祁镇的视线往里看,是小皇帝。怀里抱着枕头,趴着睡得香甜。

侍卫倒觉得这没什么,毕竟陛下是个傻的,让他奇怪的是摄政王。

口吻嫌弃是嫌弃的,神情却罕见的柔和。

他又去看小皇帝。

祁镇收回视线,冷声,“你看什么?”

侍卫连忙收回视线,低下头。

祁镇吩咐,“叫人把陛下的药拿来,你退下。”

“是。”

祁镇走近殿内,一巴掌拍在林闫的屁股上。林闫“嗷”了一声,弹起来,刚要发作,见床边的人是祁镇,又憋回去了。

祁镇:“睡没睡相,一天到晚都在睡。”

林闫不服气得嘀咕,“不都是你害的。”

累,要睡。

屁股疼,只能趴着睡。

祁镇捏了他的鼻子。

那日的逼问商谈后,祁镇发觉,林闫的态度好了不少。眼底不再有那么多的惧怕和戒备,也敢和他闹点小脾气。

果然,林闫看似很会处事,话也多,很会说,很会哄人,容易与他走近,但实际上只有真情实感才能叫他买账。囚禁逼迫,只能让他藏得更深。

现在的祁镇和以前不同,

粗俗直白点说,经历那么多事情后,脸皮厚了。有些从前说不出口的,想做又被礼仪规矩拘着不敢做的,如今都很乐意去做。

他与林闫是要过日子的,不是审犯人,他不想闹得他日日戒备,哭天抢地。

“起来吃药。”

林闫爬起来。

祁镇又问他,“要不要备蜜饯?”

林闫看着那一小口的药,摇头说不用,“男子汉大丈夫不怕苦。”

祁镇把药碗递给他。

林闫刚喝进嘴里,就被苦得立马吐了回去,失去表情管理,看着碗里的药汁,怀疑人生。

祁镇戏谑,重复,“男子汉大丈夫不怕苦?”

“……”

问题是这不是一般的苦!

怎么能苦成这样?

一日三顿都得喝?这和上大刑有什么区别?

林闫放下药碗,能屈能伸,“你夫人怕。”

祁镇微怔,嘴角陡然失笑,命人重新熬了一碗放蜜的,“今日恒王找上了宋铭。”

林闫蹙眉,“他找宋铭是想害你?”

“不然?难不成还能是看上了宋铭?”

林闫一口气闷完药,“恒王想害你都想疯了。”

“七万兵马造反都够了。”更别提只是拉祁镇下马。

林闫纠正,“六万五。”

祁镇眼睛里漾起点笑,更正,“六万五。”

祁镇:“恒王久在军中,算得上是地位稳固。何况,他认为自己是奉了先帝遗命,杀了我是肃清朝纲。自然乐意为之。”

祁镇:“你不可让他知晓你不是傻子。先前你在大殿上偏向于我,已惹得他心生不满。他念你是个傻的,不成气候,不会放在眼里。若是知道你不是,必然会对你出手。”

林闫蹙眉,“你不保护我?”

“你不是会借尸还魂?刚好换个皮囊,经折腾些的。”

“……”你还是人吗你?

林闫提议,“我觉得我可以和恒王合作,假意投靠。告诉他,我愿意当他的卧底,间谍,将你的消息透露给他。玩一出谍中谍。”

祁镇静静地看着林闫,没有说话,看得林闫心里毛毛的。

祁镇忽然笑了。

笑得林闫心神一松,刚要跟着笑,却听到祁镇说,

“然后你就可以跟我说,你是我的人,要为我探听恒王的情报。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借恒王之手,要我的性命,玩一出,谍中谍中谍。”

林闫心弦绷紧。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祁镇夸道:“好谋算。”

“……”

林闫的心脏在这几息间七上八下,跟坐了过山车一样,最后狠狠摔进谷底。反应过来以后,后背湿了一层。

祁镇语调悠悠,闲话家常般的,“恒王杀伐果决。你若与他接触,只怕还没开口,他就手起刀落把你给劈了。”

“……”

“怎么?不信?”

信,当然是信的!

将军的战功,都是用白骨堆砌。

要说恒亲王是什么心慈手软,好糊弄之人,林闫是不信的。

祁镇伸手。

林闫不受控得盯着他伸过来的手,心里各种荒唐的猜测自己成形了。

祁镇恼了,要掐他,掐得他濒死,再松开,再掐住,猫逗耗子般得玩弄他?

手落在脑袋上,顺着发丝摸下来以后,祁镇用双指夹住他的鼻子,轻轻捏了捏。

声音温柔,“会听话吗?”

“会的,会!”

祁镇愉悦得笑了,眼睛里都染上了笑意。

“会就好。”

祁镇正要抽回手,林闫却忽然握住他,神色紧张,明明怕死了,还是握紧了,攥紧了。祁镇疑惑。

林闫猛地站起来,凑到祁镇面前,一口亲在他嘴巴上。

祁镇被亲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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