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间, 春夜的鼻尖不小心蹭到了谢茶的嘴唇,他闻到了一丝果酒和烈酒掺杂在一起的酒香。
“你喝酒了?”
声音昏沉,像雾一样飘忽, 仿佛是陷在迷梦里的人在自言自语。
乍一听,他更像喝了酒的人。
丝丝缕缕的酒香,和谢茶洗完澡身上喷的那股浅淡的、清冷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春夜闭上眼。
近乎贪婪地呼吸着。
闻了会儿, 感觉自己也醉了似的,吻也变得更加毫无章法,只想吻得更深一些, 更重一点。
为此,春夜埋进谢茶的颈窝里,从谢茶颈侧的左边一路吻过去, 吻至最右边,来回变换着角度, 吻得近乎狂乱。
谢茶被他吻得不得不仰起脖子, 任由湿漉漉的、热情的吻一个接连一个地印在自己的脖颈上。
像一朵一朵微小的火花落在皮肤上,发热,发烫,在皮肤上激起一连串的颤栗。
不知何时, 谢茶已经从浴缸边缘被拽了进去,腰部以下浸泡在了凉丝丝的水中。
与此同时,看不见的水下面,谢茶正跨坐在春夜的腿上, 高高扬起那截秀致的脖子,双手插进春夜的发丝里, 闭着眼睛,喘息地享受着。
没有心思回答春夜的问题。
春夜搂着他的腰, 仰头埋进他颈窝间,从脖颈一路吻下去,直到吻得快要贴到水面了……
谢茶这才揉了揉春夜的头发,像赞赏,又像某种暗示,暗示接下来该换他玩了。
接着,谢茶双手按在春夜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把原本上半身坐在浴缸里的春夜按回去了。
春夜缓缓倒下去,脑袋倒靠在浴缸边缘的那一刹那,谢茶也随即俯下身来了!
俯身吻上了春夜的喉结。
春夜的呼吸瞬间凌乱。
谢茶轻笑一声,眉目间染上一丝得意之色。
余光分神瞥了一眼,春夜的另一只手仍旧垂在浴缸下方。
想到那条小蛇还在继续释放毒素,谢茶又眸子微凛,轻轻咬了一下春夜的喉结。
春夜的呼吸顿时一沉。
谢茶语气恨恨的:
“还不叫它走么?”
春夜呼吸很是不稳,平复了好几秒,才能说得出话来。
只是声音里仍旧带着喘息,同时还夹杂着一丝笑意:
“我情蛊还没平息,它怎么能走?”
谢茶伸手捏住春夜的下巴,挑眉冷笑:
“苗王大人,这么不听话,是要受惩罚的……”
谢茶挑眉的时候,那双漂亮的剑眉带着一丝凌厉和骄纵。
春夜着迷似的盯着,甚至情不自禁地抬起了手,指尖轻轻抚上了谢茶那扬起的眉尾。
这小子!
居然把他说的惩罚当耳旁风?
很好。
已经在怒了!
谢茶把他的手挥下去。
接着,低下头,咬住了春夜敏感的喉结,牙齿微微用力。
春夜瞬间嘶了一声,仰靠在浴缸边缘,头颅高高扬起。
修长莹白的脖颈,毫无保留地展露在谢茶的眼前,在漆黑的夜色里精致又脆弱。
像白鹤在仰头无声悲鸣。
这副美丽又可怜的景象,极大刺激了谢茶,谢茶抬头静静欣赏了几秒,又低下头了。
这回在那枚喉结处吮了一下。
春夜沉沉地喘息了一声。
与此同时,一只手插进谢茶的发丝里,难耐地揉了一下。
谢茶嘴角弯起:
“苗王大人,这就受不了了?”
春夜深吸一口气,克制不住地揉了揉谢茶蓬松又细软的发丝,像是借此疏解着内心的焦躁。
眉目间一副隐忍到极致的神态,语气却故作轻松:
“怎么会?有本事继续啊。”
谢茶冷呵一声。
低头含着那枚喉结。
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春夜呼吸瞬间重了。
那只插进谢茶发丝里的手,像是终于克制不住了,重重地揉着几下。
谢茶像猫儿舔水似的,舌尖灵活地、一下一下地舔着那枚喉结。
时轻时重。
又舔又吮又含又吸。
喉结是极为敏感之处。
被这般湿漉漉的、变着花样地刺激,春夜喘息沉重而急促。
谢茶把那枚喉结亲得啧啧作响,含吮声、亲吻声和黏糊糊的水声,和春夜剧烈的喘息声混在一起,在漆黑的浴室里回响。
那只插进谢茶发丝里的手在重重揉了几下之后,便松开了。
一路摸下去,没进水里,用力扣着谢茶的腰,将他的腰紧紧地贴上自己的。
还焦躁地、渴求地蹭了蹭。
谢茶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屈膝,用膝盖蹭了一下。
春夜顿时嘶了一声。
谢茶余光瞥了一眼,那毒素已经蔓延到春夜的胳膊上了。
谢茶顿时冷声道:
“你是想毒死自己么?”
春夜喘息着,散漫地笑答:
“那大少爷好心救救我吧。”
又难耐地蹭了蹭谢茶的腰。
谢茶:“……”
春夜握着谢茶腰的那只手又摸上来了,在黑暗中摸上了谢茶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接着,暗示性地捏了捏谢茶的指尖,随后,抓着谢茶的手引导着从自己的肩膀上往下滑。
直到没入水中。
这位大少爷几乎没干过什么重活,手掌心柔嫩光滑。
只单单被这样一双手随意握着,春夜就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谢茶哼笑一声。
这小子还享受上了?
随即恶劣地撩拨着,揉捏着。
春夜连连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但唇角仍旧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几分满足。
一丝无奈。
但更多的是纵容。
便助长了谢茶恶劣的小心思。
五指骨节分明,手指纤长灵活;指甲圆润,修剪得整整齐齐。
春夜的大脑一片空白,全部心神都被这只手给控制住了。
他从小养蛊。
对蛊虫们可以随意掌控和召唤,命令它们做任何事。
但这是第一次,他的呼吸,他的情绪,他的身体被另一人完全掌控,这种完全的失控感,让春夜有种站在悬崖边的错觉。
陌生。
心慌。
恐惧。
然而又如同他从悬崖边跳下瀑布一样,他想:
他是心甘情愿的。
而现在,又好像再次从悬崖上跳下瀑布。
刚开始会有些紧张和害怕,但随着肾上腺素飙升,会逐渐兴奋。
并开始享受着这种刺激。
直到脑子里炸开了烟花。
就像跳崖下坠的过程中,被山谷的风微微吹过,所有压力被释放,身体有种飘飘然的错觉。
过了好一会儿,春夜剧烈的呼吸才平息下来,他缓缓睁开眼,仰头望着谢茶的时候,就像刚出壳的雏鸟,第一次望见主人似的。
带着满满的依恋。
随后,他抬手按在谢茶的后脖颈上,微微用力。
谢茶被按着垂下头来。
与此同时,春夜仰头上前。
将唇贴在了谢茶的额头上。
他闭着眼,在谢茶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无声的、漫长的吻。
这副虔诚如信徒般的姿态,让谢茶涌起了一丝诡异的心理快感。
瞧,他完全掌控了这个男人。
这个吻在他额头上停了很久。
像是一个中场休息似的。
一时之间,浴室很是静谧。某种微妙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暗暗地发酵、静静地流淌。
气氛太好了。
就连谢茶也有一瞬间的沉迷。
他闭着眼睛,任由春夜的吻落在自己的额头上,直到安静的浴室里,传出细微的“滴答”一声。
谢茶瞬间睁开眼。
他听出来了。
那是血珠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谢茶余光瞥了一眼,方才还是胳膊,如今毒素连胳膊那边的肩膀都蔓延上来了。
“春夜。”
谢茶沉沉地叫了一句。
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自己。春夜意外地睁开了眼。
又轻柔地捧着谢茶的脸,吻从谢茶的额头一路往下,亲过那双闭着的漂亮眼睛,亲过微颤的纤纤睫毛,亲过高挺的鼻梁。
他避过了谢茶的唇。
往旁边白皙柔软的脸颊一路吻过去,轻轻咬了咬谢茶的耳朵:
“说了情蛊平息它才能走。”
像小动物似的,不断亲着,蹭着谢茶的耳朵,撒娇似的:
“所以……”
“大少爷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此时,两人近乎耳鬓厮磨,于是,谢茶的唇贴过去,像羽毛似的,轻轻地蹭了一下春夜的耳朵,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勾引和挑逗。
春夜的呼吸瞬间乱了起来。
他仰靠在浴缸边缘,如墨的眉毛微微蹙着。
那张冷白如玉的脸庞,此时表情隐忍,透着一股焦躁和渴求。
眼神也不像平日那般总是带着戏谑的笑意,黑漆漆的瞳仁里,此时漾起湿漉漉的情潮。
眼尾也晕出了一抹淡淡的红。
像夜色里蛊惑人心的水妖。
谢茶垂眸,目不转睛地盯着。
盯了没多久,就被蛊惑了似的,鬼使神差地亲上了那双眼睛。
那双情潮汹涌的眼睛下意识闭上了,与此同时,方才微蹙的眉毛逐渐地舒展开了。
浴室里很快又响起时轻时重,时缓时急的、愉悦的喘息声。
掌控一个人的感觉会上瘾。
陌生的快感体验也容易上瘾。
春夜抱着谢茶,闻着他身上丝丝缕缕的香气,摩挲着那截柔韧的腰,亲着他白皙柔软的脸颊,方才褪起的情潮再次泛起。
他又讨好地亲了亲谢茶的下巴,语调低沉,尾音微微上扬:
“最后一次。”
语气轻轻的,似祈求,又似诱哄,像团湿漉漉的雾一样,飘进了谢茶的耳朵里。
耳朵顿时发痒。
心也顿时变得潮湿,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里钻了出来,开始发芽。
谢茶不由自主地,又继续了。
一边摸着,一边开始怀疑:
最后到底是自己掌控了他?
还是被他掌控了自己?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浴室里响起的细微水声。
浴缸里的水泛起微微的涟漪。
偶尔还会溅出浴缸之外。
那条白色小蛇早就不知在何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浴缸边缘下方,只剩下不断从浴缸里溅出来的水渍。
当月亮终于从乌云里出来时,已是后半夜时分。浴室里剧烈的喘息声终于平静了下来。
最后一次结束后,春夜闭着眼睛,仰靠在浴缸边缘,神色慵懒,眉间透着一股释放后的心满意足。
月光洒在那张冷白如玉的脸上,原本看似高冷禁欲的脸庞,此时,耳朵还红得惊人,隐约能看到未褪的情潮。
与此同时,唇角微扬,唇边漾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谢茶心微微一动。
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弯起。
月光下,那双唇薄薄的,浅淡的红,唇边还带着笑意,像一朵在夜色里悄然绽放的昙花似的。
谢茶心痒痒的。
忽然想亲一亲。
于是着魔了似的,一点点地垂下头,逐渐靠近那双唇……
脑子里忽然响起女中医的话:
“如果一个月之内,能保持定力,不让春夜体内的蛊虫感应到,你的情蛊就可以解了。”
即将亲上时,又蓦地停下了。
意识到自己方才想做什么,谢茶瞬间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