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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去镇子上的奔波折腾, 第二天,楚年一直睡到太阳高高挂起才醒。
楚年这一觉睡得还算香,但是有做梦, 做的都是碎片式的梦, 一睡醒就想不起来内容了。只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抱着个什么东西,抱着抱着,觉得那东西越来越烫,还有地方硬的戳人,楚年便不高兴抱了,想要撒手逃走, 可惜那东西缠人的很, 无论他怎么逃都逃不远,到了最后, 也不知道到底是他抱着那东西,还是那东西在抱着他......
“奇奇怪怪的......”
楚年抓了抓头, 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坐,好家伙,差点没直接倒头栽回去。
腰也太酸了!
不仅是腰, 还有胳膊、腿, 脚, 浑身上下除了脖子,哪哪都酸涩, 一顿一顿得疼。
楚年:“......”
不用说, 肯定是坐板车坐的后遗症。
楚年都无语了,他根本没想到板车的后劲这么大, 搞得他好像不是坐了板车, 而是让板车给创了似的。
躺在床上给自己揉揉, 缓了缓,楚年才慢吞吞地穿衣服下床,去外面打水洗漱。
这个点已经不早了,江自流一早就起来了,楚年没在屋子里看到他,倒是听到外面有他的声音。
在和人说话?和谁呢。
楚年往外走去。
出去后看到江自流站在厨房土墙的边上,手里拿着细长条状的根根竹篾,他身前蹲着弯腰在地的张黑牛,张黑牛手里还拿着家伙,正在地上敲敲打打。
“你们在干嘛呢?”楚年好奇地往前面张望。
“醒了?”江自流转过身来,对着楚年一笑,说:“昨天买回来的鸡,我放它们出去透透气,想抓两把米喂,彩花姐看见了,便让黑牛哥来给我们打个鸡圈。”
张黑牛手里的活没停,抬起头,对着楚年憨厚一笑,说:“鸡最好是围着养,不然在家里家外到处跑,拉得到处都是,脏死了。”
原来是这样。
楚年感激地一笑:“谢谢黑牛哥。”
“不谢不谢,应当的。我手脚快,很快就能给你们把鸡圈围好,你们不用管我,去干你们的事吧。”张黑牛说着,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江自流看到楚年有点蔫,不似平时起床时精神,问他:“可是昨天太累了?”
“...恩,应该是吧。”楚年挠了挠头。
江自流有点舍不得,说:“早饭给你盛好了,洗了脸后去吃饭吧,今日就别忙活了,在家歇一歇。”
“好。”楚年冲江自流一笑,过去打水了。
张彩花在家里,听到外面楚年的声音,知道楚年起了,把脸包包好,出了家门。
张彩花本来是直奔着楚年过去的,但是半道上听到了他跟江自流的对话。
这两人的一番话,直接把张彩花给听愣了。
什么昨天太累了?
这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张彩花意外地看了江自流一眼,她一边有点迷茫江自流斯斯文文一个人,怎么会直接在外面跟楚年说这种闺房里才能说的话,一边又很是脸红耳赤。
想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呢!哪里听得这种话!
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尬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不知道要如何下脚了。
楚年已经打完水洗漱完了,端着脸盆出来倒水的时候,张彩花还没有动磕,站在外面发愣。
楚年瞧见了,疑惑地喊了她一嗓子:“彩花姐,你站在外面发呆干什么?”
张彩花看向楚年,犹豫了一下,说:“我在等你。”
“等我?怎么啦?进来说话吧。”楚年朝张彩花招手,示意她过来到家里来。
江自流都给他盛好早饭了,有什么事边吃边说。
楚年先脚进了堂屋,张彩花后脚就跟上来了,她进了屋后,顺便还把后门给带上了。
楚年听到关门的声音,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坐到桌子边吃饭。
吃的是杂粮粥,除了白米粒,里面还掺了谷子和玉米粒。外加一颗水煮蛋,已经被剥掉了鸡蛋壳,放在粥里面一块泡着。
楚年弯起唇角,拿起筷子在粥碗里面搅了搅。
“吃的挺香。”张彩花看了看楚年的饭碗,在他对面坐下,又说:“瞧你蔫吧的,是得多吃点。”
“有这么蔫吗?”楚年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看起来这么明显?”
他觉得不应该吧?
虽说是感觉被板车创了似的酸钝,但板车又不是照着他脸上碾过去的,能有这么明显?
张彩花没再说什么,就坐在楚年对面陪他吃饭,等楚年扒拉了几口粥,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紧闭的后门,又看向楚年,既害羞又好奇的,小声地试探着问:“真有这么累吗?”
“累啊,累死了。”楚年含糊着咽下嘴里的东西,无语道:“你是不知道,我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
“......”张彩花脸红了,不好意思再问了。
楚年吃了半碗粥后,有点吃不下了,速度慢了下来,拿起鸡蛋,小口小口的吃着。
张彩花见了,说:“你不会是吃不下了吧?”
楚年:“嗯?”
张彩花摇摇头:“就吃这么点,跟吃猫食一样,难怪你不长肉呢。”
楚年好笑:“怎么就猫食了?我这不还没吃完吗?再说我可不会浪费粮食,每次阿流盛多少我都会吃掉多少好吧。”
张彩花:“还不是不长肉,你看你多瘦呀,细胳膊细腿的,难怪我看人家都是红光面满的,到了你这却是蔫啦吧唧,这哪里行。”
楚年听了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还跟别人比上了?而且别人为什么红光满面?难道别人很喜欢坐板车吗?
把水煮蛋吃完了,楚年揉揉肚子,看着碗底的小半碗厚厚的杂粮粥,纠结了一下,继续划拉着吃。
张彩花见了直摇头。
除却大姑娘家不好意思地成分以外,她倒也是真心实意地关心楚年,劝他说:“你天天给你夫君炖那些补汤补药的,要我说,你每回自己也应该跟着喝几口,你也跟着好好补补,争取多长点肉。”
“这不是补着呢嘛,中午我还要炖药膳骨头汤呢,到时候给你们端一碗过去尝尝。”楚年不知道张彩花今天咋回事,怎么这么关心自己。
“别了,这么好的东西,别送给我们糟蹋了,你自己多吃点。”张彩花看着楚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都恨不得替他把碗接过来一口气扫光。
她托了腮,看着楚年慢吞吞吃粥,操着心说:“你得吃快点,多吃点,要把胃口撑大,撑大了胃口以后就能吃多了。”
“哪有这种说法,吃得快才不健康呢,吃饭就得细嚼慢咽才对胃好。”
“哎,你不懂,总之你把自己养胖一点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娘就是因为太瘦了,身上没肉,所以生阿牛的时候才难产,你看你现在光是承受着就累成这样,等以后肚子里有娃娃了,还不得累死你。”
楚年:“???”
楚年拿筷子的手窒住了。
他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彩花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怎么感觉自己跟她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呢!?
看到楚年脸上表情变了,张彩花以为是自己讲的太吓人,吓到他了,连忙又补充说:“也不用太担心,反正你条件好,好吃好喝的都买得起,从现在起多吃多补就是了。”
哭笑不得,楚年也不想知道张彩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从哪里误会了什么,放下筷子,解释说:“彩花姐!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昨天去镇上,被来回做的那两趟板车给累到了而已!”
“......”张彩花傻了:“啊?”
楚年:“......”
张彩花:“......”
误会一场,乌龙大大滴无语。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一大早上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吧,什么事呀?”楚年赶紧地寻找新的话题,试图挥散当下的尴尬。
张彩花自然是接过梯子麻溜地往下爬,说:“哎呀,我差点都忘了,我找你是来跟你报喜的。”
“报喜?”
“对!你上次不是给麻子用鸡蛋清敷了脸嘛,我昨儿个在外面看到他了,哇,他的脸看上去真的比以前好了!”
“什么?不会吧,我就用鸡蛋清先给他清洁了一下而已,怎么可能这么立竿见影?”
“没立杆子,也没见影子,疙疙癞癞的包还在脸上长着,但就是看着比之前顺眼些,感觉脸上也干净了些。”
“可能是麻子知道要注意清洁,好好洗脸了吧。”楚年沉吟着,说:“也有几天了,我也想看看他的脸现在怎么样了,看要不要再给他敷一敷。还有,我还打算去找马叔取取经,问问有没有什么可以直接往脸上抹的草本植物,最好是能加工加工,做成膏啊粉啊什么的就更好了。”
“楚年你真好,对麻子的脸这么上心。”
“我确实是想给麻子把脸弄好嘛,不过也不仅仅是这样,我还有其他的想法。”
“其他的想法是什么?”
“比如...我想试试,能不能把给人弄脸做成一门生意?”
“啊?啥?”张彩花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睁得溜圆:“弄脸,生意...这两个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楚年没说话了。
其实昨天从镇子上回来的路上,他就有稍微想过一下这个问题。
主要是确实想去镇子上生活。
但是去镇子上生活可不是嘴巴一张一闭张口就来的事,先不说没地方住,就算有,还得有能在镇子上谋生生活的手段。
镇子上可不比大罗村,在大罗村,凭着村子后面的一座大山,楚年就不可能挨饿,不仅不会挨饿,还能赚到远超一般村民的钱,带着江自流一起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
可是到了镇上,没法靠山吃山了,要想能够生存立足,总得有点一技之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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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晨妃小萌物,无话可说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