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朵玫瑰花似乎成了霍北川和陆丛舟之间独一无二的暗号,霍北川数着花瓶里八朵形态各异的玫瑰,指尖从花枝的尖刺上拂过,唇角扬起浅笑。
[顾宴:北川,这个月的常规检查为什么没过来,我昨天忙了一天的手术,你一条消息没给我发,吕医生那也没有记录,怎么回事,忙忘了啊。]
还沉浸在甜蜜喜悦里霍北川骤然被拉回现实,长睫在眼底打下一小片阴影,霍北川删删减减,只发出去几个字。
[霍北川:不检查了。]
消息发出去只一秒,顾宴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你又犯病了,说不检查就不检查,有病吃药,吃完了过来。”
顾宴顿了几秒,突然唉一声,无奈道:“算了,不过来也没事,我租上机器去你家里,你不愿意跑我去总行了吧。”
“顾宴,不用,我感觉最近身体很好很好。”
是前所未有的好,那种缓慢的,濒死的溺水感似乎是消退了。霍北川平静地站在风浪四起的海面上,心脏没有彻夜抽疼,也没有无知无觉地窒息,只是听着风,看着海,享受来之不易的宁静。
“是嘛,那还挺好啊。你看你,之前还觉得霍爷爷是封建迷信,丛舟来了之后不一样了吧。”
霍北川嗯了一声,他浅笑道:“是很幸运很幸运,我遇到了陆丛舟。”
“对了,你说我要是告白,除了准备礼物,玫瑰花,还有别的吗?”
告白,跟谁?
“不是,霍北川,你跟陆丛舟腻腻歪歪这么久了,还没有告白啊。”
“嗯。”
顾宴:“……”
沉默,这俩人看起来已经过上蜜里调油的幸福生活了,居然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告白,也是牛逼啊。
“你想在专门的场地,有盛大一点点的告白仪式,还是就你们两个,简单一点的。前者需要找一个设计公司,把你的场地或者他的场地布置一下,后者你自己来就行,不用太复杂。”
“就在家里吧,就我们两个。”
霍北川想着,别人都知道他早就跟陆丛舟在一起了,要是再弄一个仪式,外人看见了对陆丛舟不太好。
更何况,他希望是两个人心在一起,不太喜欢被注视。
“那你从网上买些装饰,把家里布置一下就好了,到时候你喊我,我就帮你一起布置。”
“好。”
霍北川有些难以启齿,他垂眸看着窗外,视线和屏幕里的顾宴对上,又交错开,耳尖羞的通红。
好半晌,霍北川硬着头皮开口。
“顾宴,你们医院有没有生理卫生知识的视频,我学一下。”
“什么东西?”顾宴声音拔高,他知道霍北川纯情,没想到他纯情到这种东西都跟他要,还医院的生理卫生知识视频,那能学个屁。
“就是,你应该……”
“停停停,霍北川,你不用跟我描述。我用网盘给你发一些教学视频。”
霍北川应了一声,又得寸进尺道:“有教科书吗,文字版。”
霍北川想了想,他不太能接受看别人的视频,总觉得怪怪的,他满脑子都是陆丛舟,在别人的视频里带入陆丛舟,像是亵渎,可能文字版好一点。
“你……”顾宴扶额苦笑,啥都不懂,要求还挺高。
“行行行,我都发给你。”
“嗯。”
尽管霍北川尽量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空气里弥漫的尴尬还是久久不散,顾宴啧了一声,一声不吭挂了视频。
他也是精神病患者,为什么他就懂这些,霍北川好歹也二十八的人了,怎么什么都不懂。
顾宴面色冷下来,一颗心沉到谷底。
霍北川怎么可能好多了,他的情况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地步,续命都来不及。
除非,到了某个临界点之后,自我麻痹,产生了身体很好很好的假象。
顾宴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上,脸色血色全无。
还不到十月,怎么那么那么那么冷啊。
***
13点14分,霍北川收到的玫瑰花成了一朵。
[霍北川:舟舟,你不讲武德,明明之前都是两朵的,怎么突然少了。]
好久之后陆丛舟才回复。
[小猫:最终解释权在我,霍北川,你有意见啊?]
[霍北川:你下戏了吗?]
[小猫:还没有,晚上还有夜戏,我跟苏苏准备去吃炸串。]
[霍北川:好。]
[霍北川:转账9999元。]
[小猫:???]
[小猫:有没有可能,一块钱四串。]
[霍北川:嗯,你把钱收了,可以请剧组的大家一起吃炸串。]
[小猫:哈哈哈,炸串师傅的锅铲都要抡冒烟了。]
[小猫:亲亲霍总,等你下次过来,带你去小吃街感受一下,试试一百块钱吃到吐是什么感觉。]
[霍北川:好。]
***
夜里。
霍北川一本正经地打开电脑,把顾宴发他的内容解压下载,对照着打印出来的文字版教学内容进行学习。
单是手里的文字版,霍北川都觉得烫手,每一个连起来的字都带颜色。他本着认真地态度,对照着视频,发现文字版那些根本没有办法实现。
太夸张了。
毫无欲望。
霍北川把学习内容关掉,本来打算做笔记的,现在写了一页只能撕掉,不合理的内容会伤到陆丛舟的。
他鬼使神差又点开陆丛舟那天发来的视频,声音开到最大,能听见陆丛舟若有似无的轻呼。
霍北川神情微变,他皱了皱眉,眼睛根本舍不得从视频里移开,某些yu.望像是开了闸,无端汹涌。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呢喃着陆丛舟的名字,试探着把知识和理论结合使用。
霍北川眼底染上绯色,想陆丛舟,很想很想,是像野草疯长一样的思念。
呼——
舟舟。
霍北川眸子微垂,不急不缓地揉了揉眉心,去浴室之前,他还想着要是真发生什么,不至于让陆丛舟不舒服。
***
一整天,霍北川都没有等到陆丛舟的第十一朵玫瑰。
他目光深沉地盯着花瓶,没有一点工作的心思。
李弋在门口踌躇了好几次,拦下一波又一波想找霍北川请示工作的人,眼神示意,等会再来。
没多久全公司都知道,老板娘今天没有送花来,霍总不开心,低气压能吓死人。
好在低气压没有持续多久,霍北川又恢复成工作狂,他用了两个小时,给自己哄好了。
陆丛舟拍戏那么忙,哪有时间天天给他订玫瑰花,偶尔一天忘了,不是不想见他。
“老板,汪城找到了当时霍总和赵氏争抢的那个合同,您要看看吗?”
“让他进来。”
汪城把当时能找到的所有资料都放在霍北川办公桌上,把所有资料分门别类,贴心地做了备注。
“霍总,我当时刚进公司没多久,只是在总裁办的小助理,这些是我辅助完成的工作,当时的特助已经退休,我打电话问了一些具体的细节。当时竞标是三家公司,我们,秦氏和赵氏,秦氏中途放弃,我们以压倒性的优势中标,签合约时,赵钦大闹现场,双方闹得很不愉快。”
赵钦,现在赵氏的当家人,赵夜霆的父亲,也是当年在葬礼上怒骂他天煞孤星的那个人。
“霍总,那个项目是庭外康养中心,霍氏当时的优势是有专业的医疗团队,有最顶尖的中医人才。因为是和政府合作,赵钦大闹之后就被带走,他试图打舆论战,但是没有成功,后来很多年,咱们跟赵氏不合作就成了默认规则。”
庭外康养中心,到现在还是霍氏的特色,可霍北川记得他爸爸当时因为处理庭外的事情焦头烂额,说是有个八十岁的老人,刚住进去两周就意外猝死,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在他爸爸出事的前一天,这个事情才解决,查出来老人本身就有严重脑梗,有过几次住院史,进庭外前刚刚出院,不符合去庭外疗养的条件。
是有员工偷偷改了老人的病历,伪造成正常情况,巧合的是老人猝死那天值班的也是那个员工。查清楚之后,霍氏报警处理,终于才平息了舆论,他爸爸也是这会才有心情带他和妈妈出去。
没想到偏偏发生了意外。
现在一连串的事情串联起来,霍北川才发觉其中的蹊跷。之前他所有调查都针对的是司机,是那天之前可能有接触的人,现在看来还应该拓展到被开除的员工上。
“我知道了,资料你先放下,你去忙吧。”
“李弋,你去查一下这个叫张建军的员工,他所有社会关系,以及当时有没有异常钱款。时间太久了,调查起来可能会很麻烦,需要的经费直接从我的账户里扣,你不要垫钱,辛苦了。”
“老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现在就去查。”
“嗯。”
李弋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最了解霍氏的人,以后公司交给他打理,霍北川放心。比去找一些职业经理人要放心的多,知根知底的。
忙完这一切,霍北川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还是没有陆丛舟的消息。
天色渐暗,远处的晚霞铺满整个天空。
霍北川抬手拍了一张。
[霍北川:舟舟,看,很美很美的晚霞,看我画的像不像小猫。]
晚霞被霍北川勾画成猫猫模样,那一瞬间,软绵绵的云朵真的好似是手感极好的猫崽崽。
陆丛舟收到消息时看了好久,却没有回复。
《暮苍生》拍了一大半,有很多演员已经杀青,钱宜嘉干脆组织杀青的演员和这部戏的主演,特别出演一起聚个餐。
“丛舟,别看手机了,快,再喝一杯。”
钱宜嘉平常看不出来,到了酒场上谁知道是个大酒鬼。
陆丛舟根本不会喝酒,但又架不住钱宜嘉一个劲儿的劝,他只能拿着酒杯一口一口地抿。
辛辣的烈酒顺着喉管滑下,陆丛舟呛的疯狂咳嗽起来,眼眶微红,捂着嘴唇向后靠在椅背上。
“欸,丛舟,你不行啊。这才几口就不行了,你得再练练,哪有不会喝酒的。”
陆丛舟脑袋晕乎乎的,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勉强站起来又跟钱宜嘉碰了一次杯。
他面色酡红,看着周围的人已经出现重影,好像有好几个人来跟他碰杯敬酒,就是看不清是谁。
“苏苏,你哪去了。”
陆丛舟怕这种场合苏奕珩会被忽略,哪成想人家苏奕珩就在导演身边,他应了陆丛舟一声,在这种场合混得如鱼得水,喝了一轮下来都面不改色。
哦豁,这才是高手啊。
“丛舟啊。”
“啊,钱导,你说,我听着呢。”
陆丛舟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晃了晃脑袋,手指扶在椅子上,湿漉漉的眼睛瞪大,聚精会神。
“你让北川给你开个男主角,我还当导演,保证你一炮而红。”
“钱导钱导,我什么能力我清楚,我努力,我一定努力。”
陆丛舟知道自己不是一炮而红的料,在座的哪个不是前辈,钱宜嘉太看得起他了。
“行,必须努力。北川命苦啊,你得好好爱他,好好爱他。”
钱宜嘉醉的厉害,攥着酒瓶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呜呜呜地哭,霍北川快三十了还没有成家立业,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真不容易啊。
“钱导别哭啊,我爱他,爱他,肯定会好好爱他的。”
钱宜嘉一阵一阵的,哭完又开始喝,对着酒瓶子就开始吹,相当豪迈。
陆丛舟实在是醉了,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找到霍北川的名字,打了视频。
“舟舟。”
“哥哥,我头疼。”
陆丛舟撒娇的声音镇住了在场的一群人,这么软萌的陆丛舟还是第一次见,跟平常的样子大相径庭。
“你在哪呢,我去接你。”霍北川看着陆丛舟脸颊红扑扑的样子,猜到他可能是喝酒了。
“钱二叔组织剧组聚餐,我们在食肆酒家的听风包厢里。好晕哦,想你。”
“嗯,我马上去接你。”
“好,哥哥,晚霞好漂亮啊,是可爱的猫猫。”
陆丛舟嘿嘿地笑了两声,趴在桌子上呢喃霍北川的名字。
霍北川一直没挂,陆丛舟也就没有挂,他准备好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惊喜,到时候一定让霍北川满意。
前后不过二十分钟,霍北川就来了。
他推门而来,许是着急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衣,袖口微微挽起,朝众人点了点头,这才往陆丛舟身边走。
“舟舟。”
霍北川的大掌拍在陆丛舟脑袋上,接过他手里的手机把视频挂掉,扶着陆丛舟慢慢站起来。
“哥哥,好想你啊。”
陆丛舟整个挂在霍北川身上,像没骨头似的倚靠着。
“钱二叔,陆丛舟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家了。”
“行,北川,明天剧组休息一天,你们回吧。”
正当霍北川思考着要不要公主抱陆丛舟时,他已经跳起来挂在霍北川身上,双腿圈着霍北川的腰,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脖颈,脑袋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
“舟舟,别睡,外面有风,容易吹感冒了。”
“嗯,不睡。”陆丛舟贪婪地嗅着霍北川身上的味道,腻腻歪歪的偷偷吻上他的脖颈。
“老板,都办好了。”
霍北川点了点头,他把剧组的费用结了一下。
抱着拧成麻花的陆丛舟坐在后座,抓着他作乱的手指。
小猫醉的厉害,在车上就开始解他的衬衣扣子,迷离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带着小钩子,把霍北川三魂七魄都要钩走了。
“舟舟,你安分一些。”
“不要,霍北川,你怎么凶我啊。”
小猫的眼里说掉就掉,吧嗒吧嗒浸湿了他大腿上的西装布料,灼烧感似乎穿透了皮肤,痒痒的。
“没有凶你,你解吧。”
霍北川撤开手掌,陆丛舟反倒老实了,他安静了几秒突然道:“哥哥,你有把我的包拿出来吗?包里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不能丢的。”
“拿了,小苏送出来的。”
他跟陆丛舟都走出包厢了,苏奕珩又急忙送出来,霍北川就猜想,可能是挺重要的东西。
陆丛舟挣扎着爬起来,小心翼翼从包里掏出一枝玫瑰。
“玫瑰压坏了,怎么办啊霍北川,不好看了。本来最后一枝想亲手送给你的,压坏了。”
陆丛舟心疼地揪着玫瑰花瓣,有几片花瓣都折断了,花汁溢出来,绚烂的玫瑰被摧残的只剩下几片完好的花瓣。
“谢谢,是很漂亮很漂亮的花,我很喜欢。”
霍北川接过玫瑰花,下车后把醉醺醺的陆丛舟抱起来,直接上楼。
他把玫瑰找了位置插好,又倒了温水喂给陆丛舟。
王姨已经煮好了醒酒汤,陆丛舟抿着唇后退,他有些抗拒这个看起来就不太好喝的醒酒汤。
“舟舟,喝了就不头疼了。”
霍北川抿了一口,示意陆丛舟:“甜的,你尝尝。”
“哥哥,你能喂我吗?”
陆丛舟点了点霍北川的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咬着唇轻笑。
像他之前喂霍北川喝药一样,霍北川也能喂他醒酒汤。
霍北川端着碗喝了一口,掐着陆丛舟的下巴,轻柔地吻上去,醒酒汤顺着陆丛舟的喉管咽下,他闭着眼睛,无力地仰着脑袋,回应着霍北川的吻。
醒酒汤早就凉了,等陆丛舟尽数咽下去,唇瓣微微红肿,眼尾泛红,一颦一笑间都是餍足。
“哥哥,你能陪我一起洗澡吗?”
“好。”
在霍北川转身的瞬间,陆丛舟跌跌撞撞去霍北川卧室把他上次买的衣服翻出来,挑挑拣拣,选了布料最少的一件。
碍事的衣服尽数换掉,陆丛舟眯着眼睛研究好久才勉强把一点布料的衣服穿好,他脚腕上还挂着霍北川送的小铃铛,一步一响。
“舟舟。”
霍北川哑然,他的小猫怎么自己先打扮上了。
陆丛舟嗯的一声,忸怩地站在那,等霍北川越靠越近,他红着脸低声道:“霍北川,上次你说,咱们见面穿给你看的,你看,好看吗?”
莹白如玉的肌肤,纤细笔直的长腿,陆丛舟的天鹅颈绷着,抬头贴在霍北川的肩膀上,他抱着陆丛舟,一时间不知该怎么下手。
“哥哥,为什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
陆丛舟瘪了瘪嘴,又想掉小珍珠了。
“喜欢,喜欢的要疯了。”
霍北川眼底一片猩红,随着陆丛舟的动作,脚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刺激着霍北川的耳膜,他整个人都要疯了。
浑身燥热,比看陆丛舟发来的视频时还有激.烈。
“哥哥,你抱我洗澡。”
陆丛舟吐.气.如.兰,他的唇瓣摩.擦着霍北川的耳垂,耳.鬓.厮.磨,无端暧.昧。
哗哗哗的水流冲刷下来,陆丛舟浑身的布料都被湿透,若隐若现,比全身赤.裸着还要诱人。
霍北川视线移开,滚烫的指尖滑过陆丛舟的肩胛骨,他听见陆丛舟的轻哼声,动作愈发缓慢。
“舟舟,水温可以吗?”
“嗯。”
接二连三的哼.闷,陆丛舟呼吸愈发粗.重。
陆丛舟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冰火两重天。他指尖颤了颤,眯着眼睛抓起霍北川的水,把羞赧尽数压下,视线瞥向霍北川齐齐整整的穿着上。
“霍北川,一起洗的意思是,你也洗。”
察觉到霍北川的愣怔,陆丛舟抬手碰上他的衣扣。
几秒后,霍北川覆上他的手背,认真地盯着陆丛舟道:“舟舟,你是醉了。”
霍北川不能趁着陆丛舟喝醉,意识不清楚时做出什么事情,这样对他不公平。
陆丛舟手上的动作加快,接连解开霍北川衬衣上三颗扣子。
“我知道你是霍北川,也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没有醉,只是有一点点晕。”
“买这个衣服时我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霍北川,我送了你十一朵玫瑰花,不是故意分开送,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是我早在送你玫瑰花之前,就做好了要穿上这些衣服的准备。我只是,想浪漫一点。”
“霍北川,我大可以自己进来,也可以不用穿,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你要是觉得不愿意,现在就走。”
陆丛舟委屈的要命,他都这样了,霍北川怎么还觉得他是喝醉了神志不清啊。
真正喝醉,是没有这个感觉的。
水流忽然增大。
霍北川抬着陆丛舟的下巴不管不顾地吻上去,不同于以往轻柔的吻,这个吻带着野性,啃.咬,深.入。
陆丛舟肺里所有呼吸尽数被霍北川攫取,他勉强用鼻子换着气,却还是被亲到差点缺氧。
他瞪着迷.离的眼睛,视线被浴室的水雾阻挡,依稀能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嘴唇微肿,湿答答的发丝捋在耳后,软绵绵地倚着霍北川,一次比一次粗.重的喘.息着。
某些变化无处遁形,他察觉到霍北川的手掌碰上去。
陆丛舟浑身一抖,骨头都酥了。
他很少这样,可被霍北川只有扫过,是濒死一般的刺.激。
“舟舟,这次可以吗?”
“嗯,哥哥,我想。”
温度愈发升高,陆丛舟更是没了一点力气。
浴室的水流早就停了,滴答滴答的声音是花洒残留的水珠。
陆丛舟仰头和霍北川接吻,喉咙里几乎要溢出来的声音又被吞回去。
是跟所有时候都不一样的感觉。
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满足。
他喜欢霍北川,很喜欢很喜欢。
陆丛舟低声喊着霍北川的名字,哑然开口:“哥哥,你可以喊我宝贝嘛,别人都那么叫。”
“宝贝。”
“舟舟宝贝。”
“我的舟舟宝宝。”
霍北川的吻从下巴移到陆丛舟的脖颈,凸起的喉结被他狠狠吻过,舌.尖扫过他那颗红痣,他感觉陆丛舟轻轻一颤。
陆丛舟唔的一声,脑袋一片空白。
“霍北川。”
陆丛舟咬在霍北川肩膀上,他微微张着嘴唇,红彤彤的眼睛掉了一颗小珍珠,哭唧唧靠在霍北川身上,一动不动。
“舟舟,还好吗?”
“嗯。”
陆丛舟愣了好久,他眨了眨眼睛,环着霍北川腰肢的手臂下滑,却被霍北川换了个手握住。
“我也没关系的,霍北川,礼尚往来。”
“以后吧。”
“舟舟,我没关系的。”
陆丛舟:“?”
是不是拉踩啊。
他好像被霍北川看不起了。
“哥哥,我平常不这样的,可能是有你在,你跟我不一样。”
霍北川干咳两声,低笑着又吻在陆丛舟下巴上,挑了挑眉。
“宝宝,你晚上就戴着铃铛睡吧,我喜欢这个声音。”
霍北川在洗手池边上洗手,陆丛舟错开目光,不好意思地盯着他泛红的耳尖。
还是经验不足。
就,霍北川好像真的不太会。
“哥哥,我信你了,你真的不会。”
晴天霹雳。
霍北川不开心了,这跟直截了当说他不行有什么区别。
霍北川干咳两声,低声道:“我努力学学,以前没有过。”
哼,就得得学。
菜就多练。
至理名言。
“舟舟,你先去吃头发吧,我一会儿出去。”
“好。”
这个一会儿,陆丛舟掐着时间,两个小时。
哦莫哦莫,时间久这个他也信了。
咳咳咳,那得手断了。
不想了不想了。
陆丛舟换好睡衣,踩在毛茸茸地地毯上,桌子上摆着名为学习资料的东西,他翻开一看,只一行,陆丛舟的脸霎时间红透了。
垃圾桶里还有霍北川扔掉的笔记,笔记记录时间还是今天。
敢情霍北川今天才临时学的啊。
四目相对。
霍北川尴尬的目光落在陆丛舟手里的纸张上,嗫嚅道:“舟舟,扔掉,是废掉的,不能当真。不科学,不能当真。”
笔记可以扔,资料不能扔啊。
“好,哥哥,快来休息。”
陆丛舟把资料放好,直接躺进了霍北川的被窝里。
都这样了,哪有再去睡沙发的道理。
“哥哥,你抱着我。”
陆丛舟翻了下身,铃铛声响起。
霍北川整个把人抱紧,贴地严丝合缝。
“宝宝,晚安。”
“霍北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