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串的泪珠抑制不住滚落,陆丛舟偏头蹭在霍北川的掌心里,哽咽失语。
“别哭别哭,本来应该昨天告诉你的,我怕……”
陆丛舟吸了吸鼻子,直接把手掌捂在霍北川嘴巴上。
“别说这些,醒过来就没事了。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要不是我还有礼物想送给你,我们可能真的要错过了。”
陆丛舟把病床的高度调节好,看着霍北川满身的伤痕,再多的重话都说不出来。
他两个手背一晚上被扎了六针,排异反应下血管周围红肿的像个红糖馒头,青紫的伤痕从胳膊到胸口,陆丛舟只瞥了一眼都受不了。
“舟舟。”
陆丛舟抹了一把眼泪,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对不起。”
霍北川拨弄着手腕上的十八籽珠,他猜可能是这个珠子救了他,科学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交给神学。
“舟舟,我在手术室好像听见你的声音了,你说,霍北川长命百岁。”
“我破破烂烂的身体好多年,从宣判死亡的那一天就已经放弃了,直到遇到你。我原本想着签三个月合约,我要是死了对爷爷也有个交代,可后来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死。”
“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为了你,我才想着要好好活着。越是相处,越是做不到置身事外,从那个吻开始,我那颗坚定的心一点点沦陷,总想着再跟你亲近点,再亲近点。等我发现我可能真的活不了了,早就在万丈深渊里。”
“一个将死之人,不能把你也拉下水,你还有大半辈子,不能因为我耽误你。对不起,不是故意要把你推开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霍北川说了太多话,肺里的氧气减少,他抵着唇闷咳起来,唇边溢出丝丝血迹,他无所谓地擦了擦,固执地看着陆丛舟。
就这一瞬间,陆丛舟从霍北川的神情里看出他偏执的一面,明知道他擦血的动作算得上是“威胁”,陆丛舟还是心软的一塌糊涂。
“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害怕。”
害怕他往后余生,都只能靠着零星的回忆过日子。
陆丛舟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喊吕医生过来。”
等陆丛舟出病房关门,霍北川才看见陆丛舟光着一只脚。
他下意识去摸身上的手机,才惊觉自己死里逃生,还在医院的病房。
“顾宴哥,吕医生呢?”
陆丛舟找了一圈,都没有吕医生的影子。
“上午有他的手术,霍北川醒了吗?”
“嗯。”
顾宴急匆匆赶过去,又给霍北川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悬着的心才放下。
“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再住院输点药稳定一下,就能出院修养。”
“吐血的问题不大,只是肺里有瘀血,吐出来反而更好。”
陆丛舟点了点头,现在真的是怕了霍北川再有什么问题。
“顾宴,你给李弋打个电话,去家里给陆丛舟拿一身换洗衣服,洗漱用品,拿个鞋子。他光着脚一晚上,怕他着凉。”
顾宴拍了拍脑袋,把这茬给忘了。
“我跟霍爷爷说一声,让他们过来时候带上不就得了。他还不知道你醒了,正好告诉他。”
顾宴说完就出门了,把空间留给陆丛舟和霍北川。
这俩人之前的气氛还怪怪的,怎么生离死别之后还这么淡定。
“舟舟,过来。”
陆丛舟别别扭扭地走过去,为了配合霍北川,还微微俯身。
咚一下。
陆丛舟被霍北川紧紧抱在怀里,力道之大,似乎是要把他揉进血肉里。
“舟舟,谢谢你。”
“你看见了我给你留的小纸条,还愿意跟我有个家吗?咱们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陆丛舟垂着的手臂抬起来,圈在霍北川腰侧,他脑袋架在霍北川肩膀,气鼓鼓地咬在他的耳垂上。
“那得看你的表现。”
“好,我一定好好表现。”
陆丛舟不敢太用力,怕伤着霍北川,他轻轻从霍北川怀里撤开,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哼,现在想跟他在一起,难了!
他昨天晚上都要先表白的,是霍北川没有把握好机会。
“舟舟,闭眼。”
“干嘛。”陆丛舟嘟囔着,但还是乖乖闭上眼睛。
霍北川指腹贴在陆丛舟的眼皮上,小心地揉搓按压。
这一个晚上,陆丛舟的眼睛就肿成了大核桃,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圈成了青黑色,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可能是一夜没睡。
“宝宝,要不然你躺下睡一会儿吧。”
“不要。”
陆丛舟揪着霍北川一片衣角,感受着他的呼吸,不想睡,也不敢睡。
“好了,好多了,你快休息。”
哪有病人忙前忙后照顾正常人的,陆丛舟勒令霍北川躺下,把霍北川禁锢在薄被之下,把被角小心地掖进去,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宝宝,你这样看着我,我舍不得休息。”
陆丛舟轻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怕我一眨眼,你又躺在那一动不动。”
一晚上陆丛舟神经都紧绷着,醒来无数次,一遍遍靠在霍北川心口听着他的心跳,触碰他温热的皮肤,这样才能确定霍北川还活着。
他就站在悬崖边上,那颗心时时刻刻吊起来,疑神疑鬼,只觉得他稍稍不注意,就要跌落到万丈深渊里。
陆丛舟脆弱敏感的神经经已经受不起刺激,哭到后面眼泪像是流干了,心脏疼得要死,只能勾着霍北川的指尖,汲取微弱的力量。
霍北川眼睛瞪大,他的心像是被尖刀刺过,密密匝匝的疼。
是他让陆丛舟没有安全感了。
“舟舟,你听。”
霍北川温柔地拉着陆丛舟靠在自己心口,咚咚咚的心跳从胸腔里发出来,他揉捏着陆丛舟的耳垂,像无数次抱他一样收紧手臂。
“是我的心跳,我的心跳在说,陆丛舟别担心,没事了没事了。”
“你注意频率,是不是越来越快了。舟舟,我的心是为你跳动的。”
陆丛舟委屈地嗯了一声,他虚虚靠着,指尖摩擦过霍北川的喉结,眼神里满是心疼。
“霍北川,你快点好起来。”
“遵命,我肯定马上好起来。”
霍北川压着低咳,拍了拍陆丛舟的小脑瓜,示意陆丛舟离他远一点。
“怎么了?”
霍北川偏过头又吐出一口黑血,刚擦干净,立马拽着陆丛舟道:“没事,吐出来就舒服了。”
“真的没事吗?”陆丛舟担心的不得了,一直吐血是什么情况啊。
“没事没事。”
霍北川还没再说别的,病房的门锁响了,他把带血的纸张扔掉,慢慢起身。
“爷爷。”
“欸,北川,没事了就好。”
霍砚山泪眼朦胧,昨天晚上回去一晚上没睡好,生怕再有什么问题。
“丛舟,是爷爷忽略你了,给你的鞋子衣服,快去洗漱洗漱,你一晚上辛苦了。”
陆丛舟拿着袋子嗯了一声,去卫生间简单洗了洗,把衣服换上。
“北川,你吓死爷爷了。”
霍砚山抱着霍北川不撒手,又狠狠哭了一通情绪才稳定下来。
“爷爷,我好多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霍北川笨拙地给霍砚山擦了擦眼泪,眼神示意周叔把歪扭着身体的霍砚山扶起来。
“老爷,这是好事啊,千万不能哭,是福气,哭哭哭的,这个家的福气要哭没了。”
霍砚山疑惑地嗯了一声,不对吧,这个应该是他的词啊。
“小周,你又看什么短视频了,最近说话味道都不对了。”
“也没什么,看了看《千亿管家的逃妻》,里面那个主角的爷爷天天哭,主角就说的这个台词。”
霍砚山一噎,不想哭了,想打人。
“小周,你不要代入感那么强,我不是爱哭的爷爷。北川,你看你周叔,太不像话了,以后得严格控制他看的短视频内容,我哭一哭都不行了。”
陆丛舟偷偷笑了笑,给周叔点了个赞。
霍砚山就像是老小孩,得哄着才行。
“霍爷爷,我照顾霍北川就行,你年龄大了,不用一直往这边跑。”
顾宴说得再住三天看看,请护工陆丛舟又不放心,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
“舟舟,我自己可以,你还要拍戏,不要专门请假的。”
哦豁,陆丛舟差点忘了这回事,急忙给钱宜嘉打了电话。
“什么,北川住院了,我一会儿就去了。”
陆丛舟还什么都没说呢,钱宜嘉就挂断了,风风火火的性格,跟第一次见面时大相径庭。
“哎哟,你看我这个记性,小周,快把饭菜拿出来。”
说起来话就忘了,霍砚山问了吕医生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让小王一早炖了乌鸡汤,给霍北川补补。
“丛舟,你爱吃的小笼包和现炸油条,先吃饭,吃饱再说别的。”
刚吃完饭,钱宜嘉就来了,拿着一大堆营养品,只是看见霍北川就红了眼眶。
“霍叔。”
“北川,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钱二叔,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事。”
钱宜嘉点点头,主动开口:“丛舟,你先照顾北川吧,我知道你回去拍戏肯定也是担惊受怕的,等北川好一点你再回去。戏份往后挪一挪就行,别怕耽误进度,咱们自己家的戏,就是有钱。”
“谢谢钱二叔,我大概三四天就回去了。”
所有人离开,屋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霍北川手肘撑着起身,晕晕乎乎地被陆丛舟揽住。
“舟舟,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刚起来都要晕倒了。是不是要去卫生间,我扶着你。”
淡淡的尴尬弥漫开来,霍北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陆丛舟,无奈道:“我真的可以。”
陆丛舟哦了一声,还是固执地把霍北川搀扶到卫生间门口,他就倚在门框上,时刻注意着霍北川的情况。
洗漱完,霍北川又顿在那,静静地和陆丛舟对视。
陆丛舟后知后觉脸颊有些泛红,轻声道:“有情况就喊我。”
“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嘛。”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陆丛舟蹙了蹙眉,直接推开浴室的门。
“霍北川,顾宴哥说了不能这么着急洗澡,你怎么就不听啊。”
霍北川抿着唇不语,他靠在墙壁上轻轻笑了声,哑然道:“我自己不能,那亲爱的舟舟,你可以帮帮忙吗?”
陆丛舟视线瞥到不该看的东西,脑袋像是炸开烟花,嗡的一声,他错开眼神,含糊地嗯了一声。
陆丛舟纠结了好久,还是又把衣服都脱了,陪着霍北川一起洗。
正接触到霍北川皮肤的那一刻,旖旎的心思就散了,他胸口是急救时留下的伤痕,他轻轻戳了戳,担心道:“骨头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我运气好,我有陆丛舟保护我。”
霍北川拉着陆丛舟的手指停在十八籽珠上,他唇角勾了勾,低头吻在陆丛舟的唇瓣上。
“谢谢舟舟。”
霍北川目光下移,发现陆丛舟膝盖一片青紫,他关掉花洒,蹲下抓起陆丛舟的脚腕,抬手碰在他膝盖的青紫上。
“宝宝,这是怎么回事?”
陆丛舟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张地解释:“磕了一下,没事的。”
“舟舟,你说实话。”
霍北川抓着陆丛舟的脚腕不放,大有他不说实话就一直这样的意思。
陆丛舟被逼的没办法,只能一五一十说了。
“看着严重,其实一点事都没有。”
霍北川咬着牙,整个人都在颤,他扶着墙站起来,哑然道:“所以,你把毕生福报换的我长命百岁。”
陆丛舟哑口无言,霍北川是会抓重点的,这让他怎么狡辩。
“也不一定啊,普善大师只是那样问,不一定换了。霍北川,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福报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你能,你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比什么都重要。”
“傻子,你怎么那么傻。”
霍北川心疼地凑回去去吻陆丛舟的下巴,从下巴一路向下,吻过他的喉结,锁骨,一直到膝盖的青紫。
“舟舟,你不要这样了,你要是有任何的闪失,我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会,霍北川,你长命百岁,我沾你的福百载无忧。”
霍北川掐着陆丛舟的下巴,翻身把人按在墙壁上深吻,所有的不确定,所有的恐惧都揉在这个绵长的吻里。
陆丛舟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眼睛轻轻闭上,抱着霍北川激烈地回应,唇瓣充血,腰肢泛酸,他微微踮脚,整个贴在霍北川身上。
“哥哥,你压着我了。”
“嗯,不管他。”
陆丛舟手臂动了动,他直勾勾盯着霍北川,手指向下。
“哥哥,我也可以。我也想让你shufu。”
霍北川喉咙一紧,眸子一暗,又低头啄吻在陆丛舟唇上。
“你会吗?”
陆丛舟摇摇头又点头,嘟囔道:“我也许能无师自通。”
霍北川轻笑出声,遮挡着的手臂撤开,捏着他的后颈,“那就,谢谢我的宝宝。”
等陆丛舟真的开始,才发觉这和自己时的刺激是完全不一样的。
更多是心理上的满足,他爱霍北川因为他意.乱情.迷的样子,爱他时深时浅的呼吸,爱他捏上自己的腰,靠过来吻他的脖颈。
“哥哥。”
“嗯。”
低哑的声线比任何时候陆丛舟听到的都迷人,他盯着霍北川那张脸,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会被惊艳到,尤其是他微微皱眉,克制着呼吸时,比以往都要美。
唔。
陆丛舟动作一顿,像这样互相.帮.忙,他腿软地不行。
“舟舟,是不是累了。”
湿漉漉的吻落在鼻尖上,陆丛舟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反驳:“哪有,我可以。”
呼。
指针可能走了一圈又一圈,陆丛舟咬在霍北川的耳垂上,忽地放松下来。
呜呜呜呜,再也不逞能了。
掌心火辣辣的,像是蜕下来一层娇嫩的皮。
“舟舟。”
霍北川低吟着他的名字,许是浴室里温度太高,陆丛舟也跟着晕乎乎的。
洗手时霍北川就站在陆丛舟身后,环抱着他一点点搓洗着。
热意袭来,陆丛舟无措地干咳一声。
“哥哥,是不是有味道。”
“嗯……”
高级病房应该没关系,霍北川把换气打开,一点都没有尴尬,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两人收拾了半天,确保味道散开,才从浴室出来。
陆丛舟揉着脑袋,想不通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霍北川还是病人啊,一点都没有病人的自觉。
他忍不住正常,霍北川怎么也这样啊。
陆丛舟削着苹果,忽然想到苏奕珩说的,有些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应该吊着才行,他这好像上赶着一样。
“哥哥,你会不会只是馋我,得到了就无所谓了吧。”
越想陆丛舟越难受,他跟霍北川之间连特定的身份都没有,是不是应该缓一缓的。
“不是,这些都是最无关紧要的。舟舟,我喜欢你,喜欢你的灵魂,一辈子没有那些又怎么了。”
“陆丛舟,我正式地请问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暂时不愿意也没关系,等我好一点就开始追求你。”
陆丛舟扬了扬唇,好奇道:“哥哥,你打算怎么追我呀。”
“送花,送礼物,还是送别的?”
霍北川瞳孔放大,默默补充:“要不然就再加一条甜言蜜语,好吧,我知道我追人的手段很俗套,我学学别人是怎么追的,尽量换换花样。”
陆丛舟瞪大了眼睛,他恨霍北川就是榆木疙瘩,非得他明说才行。
“那你不觉得我说的这些很眼熟吗?”
眼熟……
霍北川不敢把陆丛舟之前送花的事情跟追求联系起来,只是嗫嚅道:“挺,挺眼熟的。”
霍北川顿了一下,“我送你花,送你礼物时就是暗戳戳表白。”
“哥哥,你好笨啊,有没有可能,我也是一样的意思。”
陆丛舟摩挲着霍北川手腕上的十八籽珠,唉声叹气。
“陆丛舟啊陆丛舟,你好失败啊,都明目张胆追求人家了,人家还没反应呢。”
追求,陆丛舟是在追求他。
霍北川嘴角不可遏制地扬起来,把快要气成煤气罐的陆丛舟拉进怀里。
“我的错,我是榆木疙瘩,舟舟,那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男朋友吗?是我先表白的,我先问。”
“愿意。”
“男朋友,你要亲亲我吗?”
陆丛舟主动把脸贴过去,眉眼间全是笑意。
霍北川珍重地吻在他的唇瓣上,是不含任何情.欲的吻,轻飘飘的,如同是羽毛拂过。
“舟舟是我的男朋友,我是舟舟的男朋友。”
“嗯。”
陆丛舟擦了擦霍北川的腰,他想起霍北川给他的备注,调侃道:“我是哥哥的小猫。”
“喵呜。”
陆丛舟举着爪子叫了一声,霍北川一瞬间大脑充血,眼神都变了。
“舟舟,你别招我了。”
浑身气血上涌,根本遭不住陆丛舟这样。
陆丛舟捂着嘴巴又发出喵呜的声音,故意逗弄霍北川,视线瞥向他的*位置,眼神挑衅。
“宝宝,你等我好起来。”
“嗯,等你好起来。”
陆丛舟脸热地错开目光,削好的苹果都进了自己的嘴巴,霍北川躺在那眼巴巴看着。
“宝宝,我也想尝尝苹果甜不甜。”
啾。
陆丛舟飞快吻了一下霍北川的唇,“甜吗?”
“甜。”
尝了尝陆丛舟味的苹果,也算是吃过了。
“哥哥,我跟李弋说过了,股份的流程还没有走完,让他先撤销了。你现在好好的,遗嘱不作数。”
“我不用继承你的千亿资产,男朋友,你努力赚钱,千亿资产也有我的一份,比我继承了还要管公司自己挣开心一万倍。”
“好,舟舟宝贝躺着花钱就行,我努力挣。”
霍北川话音刚落,嘴里被塞了一块苹果,是苹果最中心,最甜的一块。
咚咚咚。
顾宴一进屋就干咳了两声,他瞥向病床上的霍北川,头发半干,就知道他不会听话。
“得输点药,稳定稳定情况。”
顾宴检查着霍北川身体的各项数据,一秒切换到小顾医生。
气质瞬间就变了,连陆丛舟都感觉到了。
“霍北川,你肾上腺素飙升的很快,心跳也很快。”
顾宴视线扫过一旁站着的护士,麻溜地给霍北川扎上针,调好放药的频率立马出去。
“丛舟。”
“顾宴哥。”
陆丛舟紧张地站好,以为霍北川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模样的顾宴才是小说里描述的那样,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冷峻不可接近。
“霍北川说什么你不要听,不能任由他胡来。”
陆丛舟没太懂顾宴的意思,他接下来的一句话陆丛舟不仅懂了,还想钻地缝。
“霍北川,你要禁.欲。”
轰一下,陆丛舟脸胀的通红,某种意义上,这应该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