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佼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肆北,而后直接将我的手给甩开,一脸局促地看着林肆北,语无伦次的跟他解释着自己跟我并没有一点关系。
但现在正是深夜,她一个姑娘家的从我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她解释的吗?
我可真不是一个好人。
我就这么看着楚佼佼跟林肆北拼命解释,自己就这么倚着们,看着这场闹剧。
林肆北似乎并没有在听楚佼佼在说些什么,他站在那里,看着我,一双眼睛黑曜石似得,万般情绪沉在眼底,半分都化不开。
我含笑看着他,似是报复。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意义何在,或许只是想跟他多些纠缠而已。
我自己心里不舒坦,自然不想让他好过。
林肆北盯着我,嗓门沙哑,“师兄你这个人,心眼可真小得很!”
楚佼佼含泪地看着林肆北,似乎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谁知接下来林肆北直接将话头一转,将手里一直拎着的东西朝着我递了过来,道“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点东西。”
我并没有留意这些东西是不是他一早就拎在手里的,只是我不喜欢他,他即便是拎着奇珍异宝,我也是不稀罕的,更不要说他拎着的不过是一包不知隔了几天的栗子。
我十分礼貌地接了过去。
在他走后,我将那包栗子丢给了门派里的大黄,看着它拖着那包栗子跑了出去之后,我将门给关上了。
————
门窗外炸开亮光,我醒了过来。
林肆北躺在我的身侧,一双眸子幽幽地看着我。
我捏他的脸,问他“生气了?”
林肆北攥住我的手腕,“早就气完了。”
我有些惊诧,“你知道我将那包栗子......”
“没坏,”林肆北执意要解释的样子,“我一路上用功法护的好好的,连热气都没消散完,但你一口都没吃。”
我瞳孔颤了颤,“那时候我们关系并不好吧,你为什么要给我带栗子?”
林肆北“你买的一口酥,你给别人是一人两个,给我的是七个。”
额......
林肆北“师兄,我当时在讨好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十分不理解地看着他。
林肆北继续道“你叫我去蛇窟,我不知道那是个陷阱,但悬梯的绳子上有切口我是知道的,可是你玉掉了,你让我去捡。”
我羞愧地咳嗽了一声。
林肆北“我掉下去,你不救我。”
我眼神闪躲。
林肆北似是有些委屈,“你对谁都好,唯独对我处处针对,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
我挠了挠自己的额头,转移话题道“那你跟楚佼佼......”
“我跟她从始至终都没什么,”林肆北很平静地解释着,“那日是因为知道你就在门外,我这才由着她在我的面前脱了衣服。”
我又咳嗽了一声,“你是故意报复我?”
林肆北“不是!”
我问“那是为什么?”
林肆北抿了抿唇,“我不想让你那么稀罕她。”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道“稀罕她是因为我在她的身上费了太多的时间跟心思,一时有些舍不得而已,但她背叛了我,我自然是不会再跟她走下去的。”
林肆北直接逼近,有力的手臂将我给收拢住,“舍不得?”
我避也不避,“念旧情,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林肆北眼里蹿了火,“你念她?”
我......
我亲他,“现在不念了!”
林肆北却并没有就这么放过我的意思,一双眸子就这么盯着我,气消不下去的样子,非要让我再说出一个明确的说法出来。
但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问他“那你想听什么?”
这下反倒是他说不出话出来了,只是似乎觉得太亏,幼稚地用额头朝着我撞了一下。
我失笑道“你要干什么?”
林肆北“师兄在欺负我!”
我看着他,将食指伸到嘴里咬了一下,“我没有啊。”
林肆北额上的青筋跳动着,“师兄,你这人骨子里坏的很!”
我啃着手指头看着他,看了好大一会儿之后才“啧”了一声,“男人不坏,乖男不爱嘛,男人坏有坏的好处,至少......”
林肆北“至少什么?”
我凑近他,唇跟他的唇若即若离地贴着,“男人坏一点儿,才能玩的开啊!”
......
我在床上的时候吃的所有的亏,都是因为体力不好。
我气喘吁吁地按着他的肩膀,长发弗在他的胸膛上,就这么缓了有好大一会儿,久到林肆北再忍不住。
我果然适合跟个男的在一块儿。
躺着就能舒服。
真好。
在林肆北扣着我的肩膀,沉重的身体终于沉了下去之后,我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什么因果,什么关系,通通都忘了。
所以,为什么要想这么多的事情呢?
我有气无力的道“林肆北,你别再问我了,好不好?”
林肆北沉默了。
我翻身,抱住他,“我发誓,我梁宵即便是毁了我自己,也绝对不会伤你半分,你信不信我?”
林肆北抬头,要看我的眼睛。
“你看到的就是月亮,即便不是,”我吻上他的眼睛,捞着他的手环住我,“即便不是,那也该是我自己沉到湖里去。”
我以为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变化,我以为一切都会像我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只是我终究是不够决绝。
我表现出来的所有异常,都让林肆北从那些风言风语之中窥见到了事实的一角。
是谁传出去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林肆北站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真的连半点解释的余地都没有了。
林肆北很是平静,但他越是平静,越是让我觉得心惊胆战。
“师兄,你修的到底是什么?”
我倚着门,不敢看他,“无情道。”
林肆北垂下的手颤抖着攥紧,“为什么骗我?”
我并没有觉得自己骗了他,顶多就是没有跟他说明事实而已,所以我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沉默不语。
但这明显是将他给激怒了,他直接就逼了过来。
我的后背直接重重的撞在了门板上,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似乎是想弄死我。
但他没有。
他的拳头在门板上锤出了血,血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他问我“梁宵,你想杀了我,成你的大道?”
我说“我没有。”
一句轻飘飘的话,在生死面前自然是不值得信的。
我还是太顾着自己的面子,没有哭着抱着他,做出一副拼命解释的样子来求得他的心软。
如果我做得到的话,或许可能真能让他信我一分。
林肆北离开的时候,满眼的猩红。
这天晚上,大雨滂沱。
吵得我心慌,吵着我泪流满面。
雷鸣声将我的哭声盖过,像是故意在替我遮掩,让我多少能放肆一些。
我以为我能哭到天亮,可是没有。
在黎明来不及破晓的时候,林肆北又回来了。
他将袍子裹在我的身上,而我就这么蹲在门口,狼狈不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再次回来这一趟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能够感受得到林肆北的手正在发抖。
“师兄,你可以解释的,你给我一个解释好不好?”
我鼻子直接就酸了,“我以为跟男的,没什么关系的。”
林肆北看着我,“师兄,你一向精明,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自己会傻到这种程度吗?”
有被风吹进来的水滴落在我的额头上,又顺着我的眼睑往下流淌。
我问他“那你信不信?”
他说“......我信。”
我的世界瞬间就安静了。
我如果真的足够精明的话,我或许可以真的可以要了他的命。
我无意困住他,他却似乎为自己编织了一个笼子,心甘情愿的待在了我的身边,一句随便的甜言蜜语都能让他对这一切心甘情愿。
骄傲的狮子怎么能低头呢?
我在一瞬间觉的悲伤不已。
我不想毁了他的骄傲......
“你信什么?”我几乎是直接对着他咆哮了起来,“林肆北,你信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你到底在信什么!”
林肆北惊慌无措地擦着我的眼泪。
我直接将他给推开,看着他跌在了泥里,看着他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
我连连后退。
“嘭!”
门已经关上了,但雷雨的声音还是沉闷地渗了进来。
痛意在我的身上无孔不入,我觉得自己简直要发了疯,直到我将一把剪子扫到地上,我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我踉跄地跑出去,去找了我的师尊。
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会过去找他,在我跪在他的跟前儿,抱着他嚎啕大哭的时候只是将手放到我的头上,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我终究是平静了下来,疼痛难忍地说“被拉上弓的箭,就像是悬在脖子上的刀,师尊,我不想将这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您帮我把修为毁了吧。”
师尊声音带着一丝的难忍,“难道真的要做到如此吗宵儿,你难道不信他?”
我摇了摇头,“师尊,我只是不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