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渡为大大小小的事务忙的晕头转向,柳母很晚才把和阮家解除婚约的事告诉他,这段时间他的殚精竭虑也终于落下帷幕。
当然年轻的上将仍然不肯放弃自己的未婚妻,没有得到允许就擅作主张地自顾自地替柳辞故做了约定。
等他什么时候觉得他改变足够,那么婚约继续,依旧生效。
柳辞故选择的是逃避,他没有否决也没有应下,而面对皇太子的诸多要求他也是如此。
小说里这些人权势滔天,是他一个贵族小少爷无法抗衡的。
纪瑜知道他没了婚约的那天偷摸到他的卧室,偌大的卧室简约干净,全都是馥郁的花香和来自他自身的果香,两者融合的恰到好处。
他的容貌是上乘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引起柳辞故的注意。
纪瑜对自己这张脸最在意,那晚他穿着得体的衣服,打扮的很漂亮,还在耳边别上平常万分呵护的钻石发夹,是母亲送给他的唯一的礼物。
怀着兴奋的心情,年轻的皇太子轻而易举地输入密码进入了房间。
密码是青年亲口告诉他的,那么他进去也不算违背对方的意愿,皇太子认为告诉他卧室的密码可能也是想他去的。
宽大的床上满是百合花的香味,属于柳辞故的信息素,他埋进去贪婪地汲取,像是上瘾般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纪瑜恰逢易感期腺体肿/胀的难受,恰好有他的爱人的物件安抚。
洗漱好的他脱掉外套就这样钻进了被子里,熟悉的信息素让他绿水晶的眼睛深了些,口中呵出热气嘴唇都红了。
不受控制的皇太子,眼神飘忽地瞥向床头那件卡其色的连帽衣,然后麻利地拿进被子里抱着。
“全都是哥的味道,好香。”纪瑜没了理智,就这样抱着那件衣服,手指都抓的紧了,紧接着手往下伸。
半个小时后他恢复了清醒,看着一片狼藉的被单还有浓郁的气味脸红通通的。
门外有脚步声,他听到除了柳辞故的声音还有让他讨厌的白莲花,是那个纠缠不休很会装的阮家私生子。
纪瑜麻利地把浅蓝色的床单被罩扒下来,速度太快以至于有点手忙脚乱,想到等一下哥会问他为什么洗被单,他又抓起零食架子上的牛奶,因为打开一点急呲了他一脸还有一身,顾不上这么多的纪瑜把牛奶都倒在被单上。
他光着脚迅速扔进浴室里的洗衣机内,抓起洗衣液就往里面倒。
两分钟他做完这一切,又翻箱倒柜地找床单,动作很慢,似乎在等人进来。
*
柳辞故下课和朋友一道回寝室的,半路上遇到被人叫走的夏知白正在和他那个未婚夫争吵,他听到年轻的上将语气恶劣,似乎说了几句威胁的话,转眼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收敛起来,笑着和他打招呼。
对方还对他解释刚才只是误会,他语气有点差是因为夏知白离家出走父亲找上了他,作为大哥他为弟弟这么不听话训斥了几句劝他回家。
柳辞故保持怀疑,他看到朋友面对那个所谓的大哥波澜不惊道:“是这样,不过我有经济能力不用父亲养了,我年纪大了也需要私人空间,就不劳大哥费心了。”
阮郁青漫不经心地说:“随你,自便。”
他也懒得说这些,要不是为了未婚妻他压根不想管这个人,做这些也是为了改变柳辞故对他的偏见。
见他刚下课阮郁青想送他回寝室被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找夏知白有事,我们一起回去。”
柳辞故叫人跟上,他不放心夏知白一个人回去,万一被人欺负就不好了。
这处的枫林监控很少,黑灯瞎火,虽然离宿舍近但也偏。
最近眼红夏知白的人很多,因为他表现太过出色因此被老师点名表扬,还在机甲大赛得了奖,已经赢过了柳辞故。趾高气昂的某些贵族和他搭话他没有理,那几个人低骂几句,碍于法律条规没有对他动手,但是躲避监控范围把人打一顿就找不到证据。
夏知白无法得知他的想法,只知道特殊待遇会让他那个大哥私底下找他麻烦,说不定又对他拳打脚踢,怎么可能放他和柳辞故单独相处。
一双含情眼的年轻上将为未婚妻把细软的发丝别到耳后,他低头想去亲吻青年的脸颊可是被轻巧地躲过,眸低的晦暗无法消散。
男人褪去黑色手套,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柳辞故的腰,体温传到他的掌心是温热的,贴着单薄的T恤很软,他勾唇一笑说:“我会等你,当然你不喜欢我不会强迫。”
说罢阮郁青转身就往自己的住处走,他背对着头顶古铜色的圆月,面对的是阴影处,薄凉的唇抿成一条线,桃花眼冷的渗人。
一个废物私生子还想和他争抢,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
最后二人回了宿舍,一路上缄默不语。
快到宿舍门口,他和夏知白聊了几句,大多数是对方在讲话。
柳辞故要开门时和他说:“以后注意一下不要得罪那些权贵,我有时我不在,怕护不住你。”
青年的声音清脆悦耳很好听,这句关心的话让方才心绪不宁的夏知白扬起微笑,他还以为自己话多让他厌恶了。
黑曜石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柳辞故,喜悦情不自禁。
夏知白说:“我会的,阿辞不用担心我,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柳辞故无奈:“打不过就跑,你听话好不好,不要逞强。”
他自然了解夏知白的实力,可是敌人使阴招防不胜防。
“我听话,你说的我都听。”
得到回话柳辞故扭动门锁边和他说:“早点睡觉,明天见。”
他走进房间他关了门,门外的人停留了一会也走了。
柳辞故把背包放在玄关处,踏进卧室的门就看到早上刚换了的床单被罩换成了橙色系,而床上还躺着看书的皇太子。
正纳闷纪瑜怎么进来的,那人像猫一样伸了懒腰看到他回来跳下床把他抱住道:“之前哥告诉我密码,我想你就来了。”
柳辞故不疑有他:“我床怎么……”
“真的对不起哥,”不等他说完纪瑜就打断解释,抱着他腰的人耷拉着的脑袋就放在柳辞故的肩膀上,声音又甜又软好像在撒娇,“我刚才喝牛奶打翻了,之前哥的衣服是我收拾的,床单被罩我知道在哪里就给你换好了。”
前因后果了解了,柳辞故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柳辞故说:“没事,你下一次来告诉我一声,不然太猝不及防了。”
“哦,好吧~”纪瑜闷声道。
为什么要提前说,难不成要藏人。
心思深重的纪瑜阴暗地乱想,在一一排查和漂亮的青年有交往亲密的人,是不是也会做他和柳辞故做的情人之间的事。
柳辞故只是单纯地不喜欢突然的人闯入自己的领域,万一哪天他不方便呢
这一点,嫉妒发疯的皇太子是永远猜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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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的战事颇多,无论是财阀和皇室,还是虫族频繁的进犯,身为帝国上将的阮郁青又要去前线指挥作战。
柳辞故刚出了机甲室就收到通知,阮上将所在的边境需要机甲师维修机甲,最好派去有脑子的天才机甲师。
机甲队首先想到的就是柳辞故,于是举荐了他,要是战事顺利解决他们都会记上一功,并且得到陛下的嘉奖。
临走前柳辞故去问楚雾失要些特效药,校方给他布置的额外任务,就是说服研究所的天才研究员楚雾失跟他一去去战场,这一次战争陛下说了非同寻常,希望不要出任何的意外。
他还没有去找上楚学长就被阮母一个电话叫过去,电话那头说他再不去阮郁青可能就被狂躁症折磨死了,他听柳辞故的话犯病不伤害其他人,为了缓解暴躁抑郁的因子只能自/残。
他让管家用铁链困住了自己,双手动不了只能用头去撞墙,最好把自己搞的头破血流。
柳辞故飞快地赶过去陌生的位置,到地点是一幢欧式风格的建筑,别墅特别大,花园里的花开的特别灿烂,柳辞故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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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母在儿子离家出走的一个多月经常做噩梦,他逼迫管家得知了儿子私自买下的住所,本想劝他回家,没想到阮父跟踪过来两个人一言不合吵架,本来易感期有点暴躁的阮郁青好巧不巧狂躁症发作。
S级alpha的信息素攻击性极强,冲击着阮家夫妇的大脑以及躯体,他们忍着疼痛让beta管家给儿子注射几倍的抑制剂,结果药效不明显。
阮母忍受不了吼问管家:“之前他发作怎么治的,快点想办法!”
管家看到少爷快要失去理智可是嘴里一直念着柳辞故的名字,像是抑制他发疯的良药。
年迈的管家哭着说:“柳家的小少爷过来一切迎刃而解。”
阮母刻不容缓地和丈夫去往客厅,还有片刻理智的阮郁青,找出早就准备好的铁链让管家把他拴住锁紧,然后关进了房间里上锁。
管家颤巍巍地照做,在门锁上时,透过猫眼他看到战场上威风凛凛,雷厉风行的少爷,被狂躁症折磨的痛苦万分,瓷瓶摆件被他撞碎了一地,他为了让自己清醒,背着的手青筋暴起,他抓起青花瓷碎片就往手上一划,利器划过皮肉血流了一地。
柳辞故推开门看到的是痛苦万分的阮母,她拉着柳辞故说了几句前因后果就和丈夫走了,因为是omega的原因不适合久呆。
满屋子的信息素身为beta的柳辞故本是闻不到的,眼下气味太浓郁,他离本人很远都可以感知到。
跟着管家他走到那个房间门口,柳辞故没有进去他不方便去,他觉得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阮郁青也不想他看到。
“这个药你给他服下,还是之前他犯病的时候用的,不要告诉他我来过。”柳辞故嘱咐含着热泪的管家。
管家连忙道谢地接过,很快就要开门去给房间里的少爷用药。
柳辞故走的悄无声息,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然而在他走后,皇太子也被推举去找阮郁青,和他说一下政务方面的问题还有其他的事宜,尤其是机甲方面,他希望两个人不要有过多的接触,本来就相看两厌。
新地址是阮郁青昨天发的,选的地方离帝都很近,还是繁华的街道,四周都是柳辞故去过的地方。
纪瑜一看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这么有心机,选址分明就是柳辞故的喜好。
不过他没机会,都凉透了。
大门是开着的,纪瑜畅通无阻地进去。
然而他刚进去就被S级的信息素袭击,攻击性强的过头,不会是那个滥情男人狂躁症烦了吧。
就这样一个不正常的男人,还想白日做梦地让哥做他的妻子。
诽谤之余,纪瑜抬眸看到那个被自己诋毁的上将浅色的上衣全都是鲜血,额头上有干涸的血迹,眸色阴沉沉的,人好像正常了一点,但渗人的厉害。
收敛信息素的阮郁青凝着眉头,厌烦地对那个自以为是的绿茶皇太子说:“你现在抽什么风来我这里。”
本来就烦的纪瑜于是语气更不善了:“要不是父皇安排,你以为我会踏进你这个脏地方,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条丧家犬吗。”
“柳辞故不喜欢你,你还在自欺欺人,当初他和你有婚约还不是被逼的,欺负他多次,看他不顺眼,现在装什么深情。”皇太子很会捅人痛处,“真恶心,自我感动个什么劲。”
阮郁青气势逼人,不在意地说:“别以为我会被你三言两语击退,我的老婆还是我的,做小三不觉得厚颜无耻,我不介意帮你宣传。”
破坏他和柳辞故的关系,这个绿茶皇太子肯定也出力了。
柳辞故很容易被哄骗,这种巧言令色的狗男人最会骗人,几句话都可能让单纯的青年上了/床。
纪瑜嘴巴很毒,张扬明媚的容颜像是毒花,他毫不在意地说:“我不在乎身份,只要哥喜欢就好。”
“反正经常和哥一起睡,不像你一次都没有,好可怜啊。”纪瑜上下打量了一番一副要杀人的男人,轻蔑地说,“你这个人真是贱,拥有哥时肆意欺辱,失去后痛哭流涕地追悔莫及,太虚伪。”
这一次去前线是为了和哥在一起,为此他求了父皇很久。
纪瑜懒得理身后的神经病,落井下石的出了气,开车就回了皇宫。
满身伤痕的阮郁青气压很低,他翻看着青年所在的位置,低笑着,像是猎物捕获美味的激动和贪欲。
前线的意料之外太多,或许这一次相处可以让柳辞故对他彻底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