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西抱着皱巴巴的风衣哼道:“小丘丘你真是辣手摧花,一点都不怜惜我——”
“我一想到你的原形,不好意思什么怜惜都没有了。”张丘冷哼反击回去,这家伙也好意思跟他装娇弱,单手拎起一米八的壮汉都没问题的。
“扎心了小丘丘。”齐西趴在床上打滚,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原形了,一点都不好看,简直有损他花瓶形象。
张丘懒得跟齐西斗嘴,径直回去了。
床上齐西见张丘真走了,顿时哇哇大叫张丘没良心,摸着手机给小张诉苦,“……我要去不醉不归。”
“好我的哥,你自己的酒量你不知道啊!半杯就发酒疯,一杯就倒,还是别了。”小张在电话另一头抓心挠肺的劝。
齐西接二连三的遭受重创,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掐了小张喋喋不休的电话,起身穿的美美的往楼下酒吧走,半杯喝不了,一口总能尝尝的。
张丘回到房间给小僵换了衣服,一看表该吃午饭了,抱着小僵去了餐厅,刚吃上没多久,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整个餐厅所有人都愣住了。
随后大家往声音处看去,应该是酒店设立的酒吧台。
张丘耳朵动了下,“好像是齐西的声音……”
“去看看。”张于水果断道。
张丘抄着自家小僵赶紧往过走,到了酒吧台小门口,门外立着两位壮汉,一身黑色正装戴着墨镜,伸手挡着他们的去路,“几位,我家先生有事情要处理,还请等一会。”
话是客气话,但语气就是斩钉截铁的没有商量。
下邳惠王笑了下,推开男人挡的手,男人本来见下邳惠王长得美貌没怎么当真,结果手下劲儿很大,脸色一变,用尽了全力,下邳惠王冷笑了声,一个翻手,男人压抑不住的一声痛叫,旁边的另一位上来帮忙,被张于水两下解决。
几乎同时张丘抱着小僵已经推开门了,等看清里面情况,张丘真想给把门带上。
齐西双眼水汪汪的,面色泛红,胳膊圈着冷漠男人的脖颈,整个全身重量都挂在对方身上,调笑似得往男人耳朵旁吹了口气,笑嘻嘻说:“我不美吗?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一副醉汉耍酒疯占人便宜的样子。张丘头疼,男人背影消瘦挺拔,就是不看对方表情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怒意了,不由扶额,齐西这货还凑上去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男人的耳垂。
不是所有人都是弯的,更别提陕北这边民风淳朴彪悍,都是实打实的爷们,你这样挑逗人家,直男不把你打残都是轻的。
“那、那什么我朋友喝醉了——”张丘上前,等看到对面背影的男人回头,愣了下,“齐先生?”
竟然是齐止戎。
第一次见齐止戎时,张丘最大的印象就是齐止戎的冷漠了,他像是对什么都不上心,看人的眼神冰冰冷冷的跟看一个物件似得,无欲无求的冷漠。
这会齐止戎竟然蹙着眉,脸上微微发红,应该是很生气的样子,一只手扯着还要往上凑的齐西。
旁边的桌子凳子已经全部摔倒在地上,齐西跟犯花痴一样,笑嘻嘻的紧紧搂着齐止戎的脖子,“宝贝,你是挣脱不掉我的,哈哈哈哈哈哈,我可是——”
张丘一把捂着齐西的嘴,齐西呜呜呜的哼唧,大力的挣扎,正好下邳惠王和张于水来了,拉开了发酒疯的气息,张丘擦过额头冷汗,连连道歉,“真是抱歉,我朋友喝醉了,齐先生不要生气,等他醒了你狠狠揍他一顿出出气,他皮糙肉厚抗揍。”
齐止戎又恢复到了初次见面的样子,除了脸上的薄红根本看不出刚才生气的样子,看都没看张丘他们,径直出去了,门口两个保镖赶紧跟上。
整个吧台乱糟糟的一片,服务人员这会才出来,眼神发亮,兴奋的都结巴了,“他、他是不是齐西?”
“我不是齐西,我是小仙男,我的眼镜呢?!我戴了眼镜的!”齐西趴在张于水肩头晕乎乎的说。
张丘一脸淡定的瞎扯,“我这朋友脑子有问题,我们不认识什么齐西,酒吧被砸的,等他醒了你找他赔偿就好。”报了齐西的房间号。
服务员一想也是,高冷又妖孽的齐西怎么可能是个神经病,才喝了两口酒就开始发酒疯,逮着人就亲和抱,幸亏自己走的快。
他们扛着一路嚷嚷的小仙男,张丘忍不住要灭口时终于到了,张于水将人扔在床上,三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赶紧离开,实在是吃不消这样的齐西。
当天晚上齐西将自己包成粽子,去赔偿了酒店吧台的损失,这会精神萎靡的撑着下巴发呆。
张丘抱着小僵看动画片,看都没看齐西一眼,问:“酒劲过了就去找齐止戎道歉,一码归一码,你这样调戏人家,要不是我去的早,很可能你脸就花了。”
“别欺负我没记忆,明明小戎戎害羞了,脸红红的好可爱!”
……
这种莫名的少女发春口吻是怎么回事?张丘僵硬着脖子扫过去,“你脑子不会真的有问题?”
“你不懂,这是恋爱的感觉。”齐西挥挥手,“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他注意到我的美貌,迅速坠入爱河呢?”
张丘一想到齐止戎莫不在乎的样子,实在想不来齐西说的坠入爱河和害羞是什么样子。
“你还是在梦里想想比较来的快。”张丘实在是摸不来齐西是玩笑还是认真的,“上次酒会上也没见你这样。”
“我那天喝了混酒精的饮料忍不住要变身,赶紧匆匆离开了,根本没见到小戎戎,真是遗憾,我和小戎戎本来能早点一见钟情陷入爱河的……”
张丘实在是接不住齐西的话了,脑袋里一团黑线,最后想不出要说什么,“你开心就好。”
“我就知道小丘丘你会支持我的,好了我现在回去要换上战衣去找小戎戎啦!”齐西哒哒哒的往出走。
留下张丘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说过支持齐西了?这人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啊!!!
齐西是真的去找齐止戎了,每天的骚扰,而且脸皮厚脑容量大,明明张丘都看出齐止戎不开心了,齐西还能笑嘻嘻的跟他说我家小戎戎这是闹别扭。
讲真,这种追人的方式其实挺讨厌的。
“你不懂,小戎戎这么冷,我要是不死缠烂打是不会追到人的。”齐西一脸过来人跟张丘分享经验,拍着胸脯说:“你真的要听我的,别上杆子对离殊这么好,没事多黏黏我——”
“你快打住了,我宁愿抱我家小僵。”张丘不想跟齐西说话了,宁愿跟小僵看动画片。
不知道是不是齐西往齐止戎那儿跑的勤快,原本没有动静的齐止戎在第四天的时候晚上十点离开了酒店,还是分了两波,另外一波人还在酒店,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张于水才发现不对劲,不过这时候已经晚了,他们根本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齐西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问:“你们表情怎么这么怪?出什么事情了?”
“齐止戎昨晚走了,我们不知道具体去哪里了,你说要不要问问留下来的人。”张丘问张于水,“二哥,装神弄鬼的咱们吓吓他们,套套话。”
齐西一听在旁边笑的腰都弯了,哈哈哈的,张丘踢了齐西一脚,齐西赶紧摆手,笑嘻嘻说:“不用费事,我知道我家小戎戎去哪里了——”
“你知道?”张丘满脸的觉得不靠谱。
齐西哼了下,“我跟我家小戎戎有爱的心连心,你是不懂的。”
他们现在实在没办法,只好将信将疑的听齐西的,办了退房手续,下邳惠王租好了一辆七人车,连忙装好行李,齐西带着墨镜坐在副驾驶给裴青指路。
有鼻子有眼的,真的像是知道。
张丘好奇问了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就跟当初离殊以虫子指路一样。
“都说了真的是爱的心连心,你也可以给你和离殊做法啊!”齐西说的一脸简单。
张丘愣了会才反应过来齐西说的是真的,不由看向张于水,“二哥,真有这种法术?”这一刻他二哥神棍的身份都要让给齐西了。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的法术,不过这种类型的确实用,心灵感应,坏处也有,对方受伤绑定法术的也会跟着受伤。”张于水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下邳惠王,“我们要不要来试试?这个挺好玩的。”凑过去跟下邳惠王咬耳朵。
张丘一脸尴尬的坐在远处,这一刻听力太好也是一种折磨。
心连心爱爱时的刺激也能一同分享什么的,张丘不忍直视二哥那张大仙似得脸。
齐西在旁笑眯眯的说:“你们想要的话,我可以友情提供法子的,小丘丘你要不要和离殊种一下?每天晚上你想他的时候,他都有感觉得……”
“你这个样子很猥琐你自己知道吗?”张丘正经的问。
“啧,真是假正经。”齐西不死心,“以后想要随时找我,好朋友不收费的。”
车子上了高速一直北上,齐西窝在副驾驶睡了觉,中午他们在高速休息站点快速吃了饭,张于水替换裴青,加了油继续上路,一直到了晚上七点左右,天已经黑了。
“车上睡不好,今晚我们去附近小县城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出发吧?”副驾驶睡了一天的齐西打着哈欠说。
张丘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看了众人,大家没意见,决定下高速找地方睡觉,谁知道刚刚还懒洋洋跟没有骨头的齐西突然变了脸色,连胜催促道:“我来开,靠边停。”
“怎么了?”张丘被齐西这种氛围感染了,紧张道。
齐西揪着心口,“刚才突然疼了下,齐止戎有危险。”
“你别开了,换我来。”裴青开口,齐西跟齐止戎绑在一起,万一对方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一车人都危险了。
张于水没意见,靠边停换了裴青,齐西绷着精神坐在旁边指路,不一会脸就白了,额头上冒着冷汗,张丘看齐西状况不对,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办,只希望齐止戎没事。
过了十来分钟,齐西突然说:“这个出口下。”
车子下了高速,开了一个多小时,路面坑坑洼洼的,天空还飘着雨,温度十分低,裴青将车里空调打开,齐西脸上的冷汗渐渐下去,只是脸还白着。
“拐弯。”齐西指着放向。
这一片黑漆漆的是郊外的田地,远处零零散散的有几户灯亮着,是个小村子。
他们在齐西的指路下进了村,刚到通村口的路上就发现了三辆黑色的路虎,张丘认出这是齐止戎的车,看来是追上了,裴青车还没停稳,旁边齐西已经跳下去了,直接往一户农家里跑。
漆黑的夜里响起声狗叫,才叫了一声,张丘听到凶狠的低吟声,是齐西,狗的叫声被噎了回去,呜呜呜的十分乖巧臣服。
“你们找谁?”
“今天来你们家的那群人呢?”
“哦哦,你们一伙的?这借宿的人太多了,得加钱的。”
张丘拎着小包行李,抱着已经睡熟的小僵下车,跟在后面对农户主人说:“没问题的,钱会给你的。”
主人被齐西刚刚凶狠的表情吓到了,这会听张丘说给钱,看着人也好说话脾气软,还想趁机提价,一看后头裴青,顿时咕哝了句当地脏话,指着二楼房子,“大晚上的都凑合下,家里没那么多铺盖了,吵吵的,还不得早点睡……”说完披着衣服回房间了。
齐西已经上楼了,这家院子盖了两层,没什么隔间大通间,张丘几人带着行李上去的时候,房间门打开,里面气氛实在不怎么看,六个正装男的全都站起来紧紧的盯着他们。
张丘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的离殊,可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登时睁开眼扫了过来,眼神很锋利冰冷,等看清人收回了视线。
“咱们这是缘分的,我就是想跟你们老板打个招呼的,不要这么严肃嘛!”刚刚还急的不行的齐西这会笑眯眯的说。
六人不为所动,张丘看到这几人后面角落放了张窄床,上面躺的可能就是齐止戎,他们动静这么大,齐止戎还睡得很安宁,看来齐西说的对,齐止戎应该受伤了,不过这会应该没有大碍。
这间房很窄长,其中有个男的扫了他们一眼,板着脸说:“这半是我们的,你们不要过来。”重点是对着齐西的。
除了齐止戎睡得窄床,整个房间还有椅子拼的木板床,铺着破草席,那六人根本没动,将这床全归给他们,自己睡睡袋里。
张丘一压床板咯吱咯吱的响,硬框框的也没有个盖的,一手抱着小僵,另一手用自己外套给小僵裹严实,他们厚衣服没有多少,更别提有被褥睡袋这种东西。
下邳惠王见张丘辛苦,说:“你抱着小僵上去凑合晚,我们椅子上就成。”
“这床跟椅子也没啥差别了。”张丘说是这么说,还是将小僵放在床上,掏出几件衣服铺在下面,将小僵放上去,他自己侧着睡在旁边。
过了会齐西掏了件睡袍递给张丘,张丘道过谢,凑合着睡,一双眼却穿过人群直勾勾的看着椅子上的离殊。
不知不觉竟然给睡着了,半夜冷的打哆嗦,突然身上一重,张丘一个激灵,黑夜里对上一双熟悉的眼。
“离殊?”
对方已经走了,张丘拽着身上的东西一看,竟然是一个没有拆开的睡袋,握着睡袋望着椅子上的离殊,张丘嘴巴都咧到耳根子了。
就算失忆了,离殊也爱他爱的不行不行的。
张丘嘚瑟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