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着白翌,白翌说:“回去再说。”
小柯带着所有的行李来到我们这儿,估计是看白翌出示过他的教师证,所以我们居然理所当然地成了酒店委托代理人。白翌把行李放在边上,他现在终于开口说:“你们一开始就有一个人死了对么?”
小柯猛地抬头,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说:“你为什么那么说?”
白翌看了看我,我知道他只是说出自己的猜测,但是显然他第一关过了。他笑着说:“因为你们一共有五个人,但是现在却只有你一个人,另外一个始终没有出现过。所以我认为他其实也已经死了。”
小柯表情显得非常古怪,她说皱着眉头盯着白翌看,接着她靠近白翌低声道:“其实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我插嘴道:“为什么?”
小柯看着我古怪地笑道:“因为他就是导演,他如果死了我们根本不用继续,但是小绵却一直说导演在的,所以我们要继续演下去。”
白翌问道:“也就是说是小绵坚持要来这里的?她知道导演是哪个?”
小柯点了点头,她说:“小绵说如果导演没有死,我们演完也无所谓,但是如果导演死了,我们没有继续下去,那么我们就会被导演给杀掉。”
我抱着手臂说;“她骗着你们来到这里,但是来到这里你们依然有人死了,而且连那个叫小绵的组织者也死了。但是……”我看了看白翌,压低声音说:“当初我看你们进来的时候就有五个人了。”
当我说完这句话,我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我看着小柯,而白翌在边上并没有说话,小柯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抬着头看着我,我读不出她眼神中的含义。
她说:“我们来的只有四个人,我们只开了两个房间而已。”
此时那只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每一次来消息几乎都会有一个人丧命,但是现在之剩下我们眼前的这个孩子了。
白翌打开手机,上面写道:“最优雅的死亡就像是一次旅程,你以为是终点,反而那才是起点。”
当白翌念出这句话,小柯忽然像是触电一样的跳了起来,她说:“这不是终点……我来过这里!我想起来了!”说完她看都不看我们一眼,直接冲了出去。白翌看了我一眼,他说:“跟上。”
我们跟着她冲出了客房来到了走到口,这里依然暗的要么,一间间的客房门紧闭着,但是我们怎么都找不到小柯的人影,她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忽然在我的左侧我看到了那粉红色睡衣的人影,我迅速地冲了过去,拐了一个弯,来到一个完全和我前面一模一样的通道,白翌跟了上来,他看着边上的门牌数说:“这里应该是左边的客房部。”
地毯上那些古怪的圆圈让我看的头晕,白翌一把拉住我,指着前面的一扇门,那扇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但是我记得客服说过,左边的住房部冬季是不住人的。
白翌慢慢地推开房门,这里所有房间的格局都是一样的,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是,这里的装饰画依然是一口枯井。
白翌看着这里说:“不对,这间屋子是我们的房间。”
忽然门口又再一次热闹了起来,我和白翌回头冲了出去,迎面就撞到了那个已经死掉的方脸姑娘,她笑嘻嘻得朝我们看了两眼,随后招呼着一帮人进去,那些人走得很快,我根本看不清他们是谁和谁。
不过最后我发现小柯也跟着走了进去,不过此时她没有穿着那身睡衣,她跟在最后看了我们两眼,眼神依然非常的古怪,我依然看不出她眼里的含义。
他们全部都进了那间房间。但是并没有关门,于是我和白翌也跟了进去。他们看到我们进来没有抗议,反而非常的开心,小绵朝我们笑着说:“就知道你们回来的,大家开始吧,群众演员也到齐了。”
于是那些人一哄而散,我发现这些人中的确有一个陌生人,但是那个陌生的年轻人我却觉得非常眼熟,我发现他就是那个从楼上掉下来的男人,此时他居然冲着我们在笑,那笑容让我想到他最后的一个表情。
我拉着白翌悄悄地说:“就是这个人,你开窗的时候我看到的就是他掉下来的。”
那群人非常兴奋,他们不停的互相探讨,还有摆弄手里的照相机和三脚架。那个男人非常兴奋的说:“我们会拍一个非常给力的片子,让Q群里的那群家伙惊艳一把,兄弟姐妹们大家要加油啊。”
方脸的姑娘说:“就你还能给力到什么程度,得了说吧,我们接下去怎么做。”
那个人笑着转过头,他看着我们的眼神便的有些古怪,笑得也非常诡异,他发出非常机械的声音说:“就让小柯导演,为我们说明吧……”
他话音刚落,我发现那原本的那些人的脸都开始发生变化了,他们变成了他们死之前的样子,而小柯,对那个小柯。她始终站在门口,因为太暗了,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其实你才是导演。”
小柯笑了笑,她说:“否则我怎么能够告诉你们小绵的死法和时间呢?”
白翌插嘴道:“你杀了他们?”
小柯摇头道:“是他们自己选择这样的死亡方式的,我只是一个导演,安排他们的顺序罢了。”
她向我们走了过来,我愕然发现这个小柯居然整张脸都腐烂了,她的下颚已经被烂穿了。根本看不出是原来那个可爱的小女生。
她凸着一个眼珠子说:“我们都是在网上认识的。他们说要找刺激,我就答应他们的要求,让他们自己选择自己的死法,然后由我来进行安排,送他们上路……”
说完她抬起了头,那么近的距离那种腐臭的尸体味道直接冲入我的鼻腔,我差一点就要吐了出来,她笑着说:“接下来就是你们了,第一幕高楼,第二幕雨夜,第三幕浴室,第四幕篮圈……接着就是你们了。你们要怎么死呢?”
白翌把我拉到身边,他看着那个东西说:“我们不想死。也没有答应做你的演员。”
小柯摇着脑袋,她一晃就把腐烂的肉也甩了出来。她笑着说:“没用的,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参加呢?你看他们玩的多开心啊。”
我回头一看,发现那些已经死掉的人像是动物一样的不停的爬动着,他们嘴里不停念道着自己的死亡剧本,我和白翌被夹在当中,退无可退。
白翌拉住我的手,那个东西像是青蛙一样跳了过来,白翌猛地移动了身体,她铺了一个空,白翌拽住我说:“快跑!”
我们飞快地离开了房间,不停地往前跑,但是此时酒店就像是一个迷宫一样,无论我们如何的转弯都没有出口,蓝色的地毯就像是一个无尽头的通道,我们也不知道会走到哪里。而在我们的时候那个怪东西还跟着。
我拉着白翌说:“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鬼么?”
白翌喘着气说:“八成是,她应该是第一个死掉的,然后其他人以为她是网友,在网上制定了这样一个脑残的游戏,最后被这东西给害死了。”
我皱着没说:“那那个小绵干吗不逃走?我想小绵因该已经被她控制了,她现在的目的就是要把我们这两个局外人也给弄死。”
我喘着气,扶着膝盖说:“跑,跑不动了。想办法吧……实在出不去啊。”
而身后那种中沉闷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小柯的笑声也越来越毛骨悚然。
白翌看着地毯,又看了看门,他说:“这栋楼只有这一排客房,没有什么北大楼,也没有什么南大楼。”
我扶着额头,因为一个晚上没有睡觉,还那么拼命的奔跑,我的神经和体力都到了零界点。我扶着墙壁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们又没有什么死亡剧本,他怎么杀我们呢?”
忽然一个转身那个小柯居然已经来到我的身后,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我奋力的挣扎,但是她的手就像是钢爪一样掐着我,我感觉脖子都要被她掐断了。
我艰难地喊道:“老白,快跑啊……”
但是白翌根本没有办法跑,此时那些死去的演员都冲着他爬了过来,眼神就像狼看到了猎物一样。
那个小柯说:“死吧,死了剧情就完整了……你们就可以和我们一样了。”
我拉住她的手,但是她的手上都是腐烂的肉,我几乎扣掉了他手臂上所有的肉,但是那骨头就像是钢做的一样。
我感觉两只眼睛越来越看不见前方,白翌几乎已经被那四个怪物给包围了。我觉得我们要完了,死在这里?死在一个莫名其妙的酒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吧。
我大脑中不停的回想这一切,白翌不祥的预感,那鬼魅般的手机,还有这家酒店……
忽然在远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那刺耳的声音让我为之一振,我疯狂地扭开那怪物的手,就在最后一瞬间我终于脱离了它,白翌也终于摆脱了那四个怪物。我们喘着气地点了点头,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确认对方是否没事,白翌拉着我的手说:“继续,不要停,往有声音的地方跑,快跑!”
我和白翌几乎是一路摔一路跑,忽然我们终于发现有一扇打开的房门,我们急促的往那冲过去,我们一进门就关上大门,几乎下一秒我就听到了门口那怪物的吼叫声和指甲抓门那刺耳的声音。
我和白翌上气不接下气,他抹了一把脸说:“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说:“你要真的那么有先见之明,我们现在也不会被困。”
白翌拉着我走进房间,这里居然还是我们的那间屋子,那口古怪的枯井,还有两瓶白翌晚上买来还没来得及喝的酒以及我们的行李,忽然白翌站在门口却没有进去,我说:“怎么了?”
白翌指着床上说:“看来我们还没脱险……”
在穿上居然躺着四具像尸体一样的东西,他们被白色的床单所覆盖,看上去就像是停尸间里的尸体一样。
我和白翌连连后退,我说:“怎么会这样……”
就在此时,窗户外面一下子贴着那张腐烂的人脸,她疯狂地朝着我们笑着,吼着。
而我发现白翌也发出了古怪的笑声,那四具尸体开始剧烈的抖动。我大脑所有的思考都无法再继续,恐惧占满了我所有的思维。我无法想也没有办法逃,因为白翌也开始不正常了。我不能丢下他,那怕和他一起去死。
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接下去事情……
忽然我又听到了一声古怪的咕咚声,就像是净水器的声音,随后房间开始剧烈的摇动,越来越剧烈,直到我睁开眼睛。
白翌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惊恐地看着他。他看上去除了有些担心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他拍着我的脸颊说:“小安,你怎么了?”
我回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我依然在客车上,那咕咚的声音其实就是汽车所发出的声音。我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我做了一个噩梦,太真实了……我以为我们都要死了。”
白翌递给我一瓶矿泉水,他说:“我猜也是,你不听的说着梦话,最后看上去还很难受。昨天,咳咳,没让你睡好么?”
我咽下矿泉水,冰冷的水流到胃里让我觉得浑身冰冷的,我的手还有些麻木。我说:“不,我只是做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噩梦而已。”
白翌问道:“梦到什么?”
我看着他说:“一个鬼,他骗了四个大学生去拍所谓的死亡短片,最后大学生一个一个都死了,那个鬼要作为围观者的我们也死……”我捂着额头说:“还有那个该死的酒店……太可怕了,那酒店叫什么……半月湾……对,是叫那个名字。”
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捏了捏我的手说:“你估计太累了,这样的梦很多人都做过。这不稀奇,休息一下我们很快就要到站了。”
我舔着嘴唇,觉得还是口渴,我喝了一口水说:“好的,可能是有点累了……”
白翌担心地看了看我,我笑着说没事。
接着客车导游喊道:“各位旅客注意了,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各位请把所有行李都检查一下。”
当我们下车,六子已经在等我们了,他朝我们挥了挥手,高兴地说:“哎,终于来了!这次是公费旅游,我可是非常大方的啊。哥们尽管玩,费用算我的。”
说完他拦了一辆出租说:“走去酒店,然后洗个桑拿什么的,再好好的吃一顿野味。这一次我可是谈了一笔大生意啊。哈哈。”
六子的笑声终于让我从那恐怖而真实的梦中走了出来,我笑着说:“你说的,那么我可就不客气了。”
六子阔绰的摆了摆手,笑着说:“小意思。”
我们坐上出租,然后来到了酒店。六子说:“我去给你们登记,老白,一间房对么?”
白翌点了点头说:“明知故问。”
六子猥琐地笑着往登记处走,就在此时从里面走出了一群人,当看到他们的时候我整个人就像是浸入了冰水中一样,那中恐怖晕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小绵,你说你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编导?”
“是啊,我叫她小柯,非常厉害,她说他要给我们安排一个绝无仅有的短篇集,肯定给力。”
“真的?真的?太好了,我就喜欢那种感觉!”
“对了你们要先想好自己那片子中的死法,然后发到这个手机号码里面,还有小柯说他给我们选了一个酒店作为拍摄场地。”
“什么酒店?”
“半月湾酒店。”
我猛地回头,发现那个女孩真好抬头看着我,她的笑容让我感觉非常的不舒服。随后他们就一股脑地走了出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跑了出去。在那里我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中年男人,他朝着那些学生招了招手。在他的身边听着一辆又破又脏的普桑。
男人笑着说:“要去半月湾酒店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