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光自白越头顶落下, 在他立体的五官上投落一片阴影,冷淡透彻的目光似有些黑沉,黑漆漆的, 望不到低, 迫感十足。
和温童想象中美貌无害的主角受模样截然不同。
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温童在白越身上, 看到了陆匪的影子。
他近乎本能地往后挪了挪, 后背紧贴着沙发。
白越看着少年的小动作微表情,眼睫轻颤,他好像吓到温童了。
这么不禁吓吗?
他收敛眼底的神色, 缓和语气:“工作很忙。”
“而且我只惦记着送你的礼物,就忘了护照的事。”
男人清冽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客厅, 拉回了温童的思绪。
这听起来很合理, 温童只好点了点头,干巴巴地应了声:“辛苦了。”
白越嗯了声,坐到他身边。
沙发下陷的瞬间,温童立马往另一边挪了挪,下一秒又觉得动作过于刻意,连忙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杯,随手递给白越。
白越讲他僵硬的举止尽收眼底,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具体时间?”
这丫的怎么商量, 温童低垂着眼睛,心想, 你不让我走怎么办?
肯定得先斩后奏啊。
他维持着脸上正常的表情, 慢吞吞地解释道:“忘了,舍友临时说的生日的事,我就立马买票了。”
“然后游戏又玩太嗨了。”
白越:“哪个舍友?”
“孟信瑞, ”温童随便说了个舍友的名字,又补充两句,“你应该不认识。”
“你们不是一个学院的,他也不是学生会的。”
白越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你们关系很好吗?”
温童点头:“我们寝室的关系都挺好的。”
白越抿了抿唇,接着听到了后一句话。
“大家都是父子。”
“……”
温童给自己又倒了杯水,见白越还是不提起护照的事,刚平缓的情绪又有些紧张了。
他喝了半杯水,若无其事地说:“所以护照什么时候给我啊。”
“我想着早点收拾行李,放包里,免得到时候忘了。”
白越偏过头,看着他轻颤的睫毛:“需要我让Amora现在送来么?”
温童:“Amora是那个秘书姐姐吗?”
白越:“嗯。”
“她住的地方比较远,现在去公司再送来大概需要三个小时。”
温童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六点了,送过来九点,再回家就十点十一点了。
女生大晚上的一个人不太安全。
“太晚了,算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白越说,“明天再给我吧。”
白越:“嗯。”
温童:“明天什么时候下班?诺亚说他明天有空。”
“等你下班我们可以去逛一逛,再一起吃个饭。”
白越:“我会把明天下午空出来。”
温童点点头。
白越:“早上去公司,下午来接你,顺便把护照给你。”
听见最后几个字,温童微微一怔。
居然主动提起给他护照?
他悄悄地看了眼白越的侧脸,神情淡漠,和平常一样。
白越现在正常的态度,又令他觉得刚才是自己多想多疑了。
白越可是主角受啊,是把他从陆匪手里救出来的主角受啊。
温童捧着水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难道是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陆匪那条疯狗搞得思想都阴暗起来了?
白越应该就是刚接手公司,还要兼顾学业,太忙了。
就算白越喜欢他,也不至于不给他护照、限制他的人生自由……
他眨着眼睛,殊不知自己的情绪都展露在了脸上,被看得清清楚楚。
白越看着他眼里的警惕紧张消退,精致的面庞再次浮现出放松的表情,漫不经心地问:“明天准备去哪里玩?”
温童拿起手机,领取游戏内的礼包:“时代广场吧,我得去买点礼物。”
白越嗯了声。
手机震了震,跳出电量不足的提示。
温童立马起身:“充电器在楼上,我去充会儿电。”
白越看着他的背影,大概是因为即将回国,少年的身形看起来格外轻快。
直到看不到温童的背影,他才收回视线,缓缓拿出包里的信封。
纯白的信封纸上写着温童二字,里面装的是温童的护照和身份证。
他回来的时候是准备把护照还给温童,没想到温童竟然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
没有护照,少年便离不开纽约,更离不开美国。
他缓缓抬手,指尖轻拂过温童的名字。
护照是温童亲自交给他的。
少年对自由很敏锐。
护照可以丢,但不能在他手里的时候被丢。
白越拨通Amora的电话:“明天下午,安排几个人去时代广场……”
…………
因为白越突然送了个礼物,温童都没敢亲自准备晚饭,生怕白越对自己的好感度又涨了。
吃完饭又用洗澡的借口早早回了房间,反正能不和白越单独相处,就不和白越单独相处。
洗完澡,他只穿着条短裤就躺到床上,戳开舍友的微信想要组排玩玩游戏。
【WT是自由的小精灵:儿子,上号,陪爸爸玩几把游戏。】
【桐大煎饼孟哥:玩游戏就玩游戏,别扯什么几把。】
【WT是自由的小精灵:……】
【桐大煎饼孟哥:等着,刚下课,还在回寝室的路上。】
【WT是自由的小精灵:行吧,麻溜地滚回去。】
【WT是自由的小精灵:我后天回国,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桐大煎饼孟哥:???这么快?】
温童打字解释,打到一半,对方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
接通电话,手机那端传来孟信瑞大大咧咧的声音:“温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不多呆几天,找美国小姐姐玩玩儿?”孟信瑞顿了顿,改口道,“不对,应该是找美国小哥哥。”
温童:“……”
多待几天哪是找人玩儿,是他要被玩儿了。
他正想开口,手机震了震,弹出了白越的微信消息。
【Y:洗完澡了吗?】
温童眼皮一跳,关掉聊天对话框,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他立马问孟信瑞:“对了,孟哥,我记得你前两年一直追女孩,一直被拒绝。”
孟信瑞:“咋了?你也被拒绝了?”
“想找我要疗伤经验么?”
温童:“那倒不是。”
“我想找你讨点拒绝人的经验。”
孟信瑞:“……”
温童想了会儿,组织措辞,解释道:“我在美国这几天是借住在一个朋友家里的,一开始我们俩也没什么,但是这两天我突然感觉他有点喜欢我。”
孟信瑞:“你怎么感觉的?会不会是人家美国佬太热情了?”
温童:“他偷亲我。”
电话那端安静了会儿,传来孟信瑞斩钉截铁的声音:“不用感觉了,他就是喜欢你。”
温童:“……谢谢你没用的分析。”
孟信瑞厚着脸皮说:“不客气,父子客气啥。”
温童没和他扯皮,追问道:“以你多年的经验,我该怎么拒绝他?”
孟信瑞纳闷地问:“温哥,你为什么非得拒绝人家?”
“他让你住在家里,人应该挺好的啊,而且你现在不是和谢由分手了么,正好可以试试啊。”
温童咬牙:“他丫的是男的!”
孟信瑞更纳闷了:“你不就是gay么?”
温童:“……”
他陷入深深的沉默,忍不住在心里骂谢由,这小子害人不浅啊!
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再同意谢由假扮情侣的事。
白越该不会也以为他是gay,所以想和他试试吧?
电话那端的孟信瑞嘀咕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回应,扯着嗓子喊道:“温哥?”
“温哥?温哥你人呢?”
温童回过神,随口说:“不行,我现在没那么gay了。”
孟信瑞:“???”
“好家伙,你们gay还能控制弯度啊。”
温童:“……重点不是gay不gay什么的,重点是他不应该喜欢我。”
越他是主角受啊,应该和主角攻在一起啊!
看上他这个炮灰算什么事儿。
孟信瑞没听懂,奇怪地说:“谈恋爱哪有什么应不应该的。”
下一秒,他又说:“哦,我知道了。”
“你俩是不是撞号了?”
温童:“……”
他骂骂咧咧地说:“孟信瑞,你不对劲。”
“你小子怎么这么懂?”
孟信瑞嘿嘿一笑:“那我不得好好研究,以防你惦记我美好精壮的肉体。”
温童:“……”
“别贫了,赶紧支点招吧孟哥,我该怎么做啊。”
孟信瑞正经起来:“行吧行吧,爸爸总得救救我乖儿。”
“首先得看对方是什么性格的,咱们要因地制宜。”
温童:“那叫因人而异。”
孟信瑞面不改色:“一个意思。”
温童想了想,没有说出是白越,而是说:“他性格比较冷,按理说是不怎么搭理我的,但是现在就……”
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继续说:“人很聪明,学神。”
“还有一点就是他现在手受伤了,还和我有点关系,我也不想和他把关系弄太僵。”
孟信瑞嘀咕道:“我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啊。”
温童立马打断他的想象:“你快帮我想想法子。”
孟信瑞被他一打岔,没有再深想下去他描述的人和谁熟悉。
想了会儿,对温童说:“性格冷应该不是那种死缠烂打型的,你说他很聪明,那就更好办了。”
“你就对他冷淡点,别像以前那样热情,迟一点回复消息。”
“再委婉点说,像什么不准备谈恋爱啊,不会和朋友在一起之类的暗示,肯定就听懂了啊。”
手机又震动起来,弹出几条白越的消息,温童看了眼,犹豫了一秒,没有回复消息。
他对孟信瑞说:“有道理有道理,孟哥说的有道理。”
【Y:还没有洗完吗?】
【Y:水果。】
【Y:图片.jpg。】
【Y:看电影吗?】
白越听了Amora的话,努力多和温童聊天,但对方迟迟不回消息。
他皱了皱眉,上楼走到温童卧室门口,正要敲门,忽地,手机弹出了对方的回复。
【WT是自由的小精灵:刚刚在玩游戏。】
【WT是自由的小精灵:不吃水果了,电影就算了。】
【WT是自由的小精灵:我继续组排了!】
白越抬起的手缓缓放下,盯着屏幕上的几行字。
被拒绝了。
明明之前温童都是把他放在游戏前的。
他掀起眼皮,看着眼前这扇紧闭的房门,眉头皱得更紧了。
白越走回自己的卧室,没有停留,径直走向贯通的阳台。
温童的阳台门虽然关着,但没有拉上窗帘。
站在阳台上,可以把卧室内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只穿着一条短裤,浑身上下白到发光,他趴在深蓝色色的床单上,显得皮肤愈发白净细腻,毫无瑕疵,像是被精心雕琢的羊脂白玉。
盈盈一握的腰上展映出两个下陷明显的腰窝,勾起旁人心底的渴念。
白越情不自禁地摩挲手指,回忆起抚摸少年肌肤时的美妙触感。
“别怂啊哥。”
“我去卖我去卖,我冲了!”
“一波!快,没赢过没赢过没赢过……”
“Yes!赢了!”
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白越欣赏了会儿少年的身体,收起手机。
他大发慈悲地想,还是不打扰他玩游戏了。
毕竟明天,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他转过身,走进自己的卧室。
“温哥,你倒是准备啊。”
“咋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少年看着空无一人的阳台,嘀咕道,“感觉刚才好像有人在看我。”
“谁啊?”
“没看见人。”
“那就是鬼。”
“……滚!”
…………
隔天,温童一觉睡到中午。
打开衣柜的时候愣住了。
衣柜里多了好几件背心,运动的、修仙的、潮酷的等等各式各样的背心,他之前穿过的老头背心也夹杂在其中,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我让人去买背心】白越的话犹在耳畔。
温童抿了抿唇,回忆帮佣阿姨进卧室的时间,应该是昨晚他在打游戏的时候塞进来的。
他叹了口气:“不是说不用买了么。”
“浪费。”
随便套了件藏青色的卫衣和牛仔裤,给诺亚发消息:【我起床了。】
【WT是自由的小精灵:你什么时候出发?】
【诺亚:我刚出门。】
【诺亚:白说他去接你了。】
【诺亚:我们时代广场见。】
【WT是自由的小精灵:好。】
温童下楼,刚吃完午饭,就收到了白越的消息,让他出门。
一辆黑色低调的轿车停在门外。
温童透过车窗看到后座上模糊的身影,立马去拉开副驾驶的门。
拉了两下,打不开。
似曾相识的一幕令他唇角一僵。
下一秒,后座的车门从里面被打开。
门都开了,温童当然不可能说自己要去做副驾驶,只好乖乖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轿车缓缓行驶。
忽地,面前多了个信封,写着温童二字。
温童愣了下。
白越:“你的护照和身份证。”
温童拆开信封检查,的确是他的护照和身份证。
护照表皮的划痕还在,不是假的。
他把护照和身份证放进卫衣兜里,满肚子的安全感。
白越瞥了他一眼:“你就这样放身上?”
温童疑惑:“放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白越:“万一弄丢了怎么办?”
温童摸了摸兜,卫衣兜很浅。
白越说的有道理,万一掉了,他短时间内就回不了国了。
“那怎么办?”
温童刚拿到护照,短时间内不想撒手。
白越:“等会儿下车去买个包,背在身上安全点。”
“好。”温童点了点头,白越不提起弄丢的事还好,这一提起来,他就忍不住多想。
“放进包里,万一有人来抢怎么办?”
“现在零元购不挺盛行的么。”
白越对上他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沉默了一瞬,吐出三个字:“不会的。”
温童还是放不下心,想了想又说:“要不先回去,我把护照放家里?”
白越眼睫颤动,正想找借口,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诺亚的电话。
“你们到了吗?”
“快了。”
“好的,我就在路口等你们。”
白越应了声,挂掉电话,对温童说:“诺亚来催了。”
“好吧,”温童双手插兜,攥紧护照,“那还是去买包吧。”
时代广场繁华熙攘,随处可见绚烂的霓虹灯和街头艺人。
和诺亚汇合后,温童第一时间进了家最近的店,随便买了个其貌不扬的斜挎小布包。
把护照塞进最内层,拉上拉链,攥在胸前,他才稍稍安心。
诺亚看着他有些诡异的行为,纳闷地问:“Why?”
温童拍拍胸前的包,解释道:“passport,precious。”
护照,宝贝。
诺亚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是有些纳闷,扭头看向白越,用英文问道:“为什么要带着护照出来?不放在家里?”
白越简明扼要地说:“因为你在催他。”
诺亚:“???”
“我没有催啊,我只是礼貌的询问你们到了吗。”
白越没有搭理他,跟着温童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路过一个拉小提琴的街头表演艺人。
不少路人都在欣赏小提琴乐声,忽地,路人中一对年轻情侣中的男生掏出一个戒指盒,单膝跪地,向女孩求婚。
注意到的众人纷纷发出赞叹声。
温童的脚步也顿了顿,跟着大家一起看求婚热闹。
见状,诺亚见看了眼白越,杵了杵温童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温,你……”
他憋不出一句完整的中文,想了会儿,还是掏出手机翻译。
【诺亚:你一直看着,是在羡慕他们吗?】
【诺亚:或许你也可以来一段感情。】
【WT是自由的小精灵:不是羡慕,应该说是……】
【WT是自由的小精灵:替他们感到高兴。】
【诺亚:不是羡慕?你不想谈恋爱吗?】
【WT是自由的小精灵:不想。】
【WT是自由的小精灵:一点儿都不想!】
【诺亚:为什么?是不喜欢美国男人吗?】
温童打了一行字,正想发送,余光突然瞥见诺亚把他的手机屏幕给白越看了。
他动作一顿,突然反应过来诺亚为什么突然说起恋爱的话题。
是在帮白越打掩护,当僚机,试探他的想法。
温童抿了抿唇,把对话框解释的话删了个干净。
等诺亚搞完小动作了,他才看向白越,若无其事地问白越:“诺亚是不是以为我是gay啊?”
白越:“你不是吗?”
温童眨了下眼:“不是。”
“我其实一直都是喜欢女孩,之前和谢由就是玩玩儿。”
“玩儿过后就更能肯定了,我喜欢女孩子。”
白越淡淡地说:“可能是没有遇到喜欢的。”
温童毫不犹豫地说:“不是。”
“我现在对男人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有性别这个前提,我就不可能对他有朋友之外的感情。”
听见他果断笃定的语气,白越脚步顿住,偏头看了过去。
温童正视他的眼睛,弯唇笑了笑:“所以诺亚要是和你说起来gay什么的,记得帮我说一说啊。”
说着,他的注意力被前方的一家店铺吸引了:“卧槽,高达!”
“我去看看高达。”
温童快步往前走。
白越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片刻后,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温童明明和诺亚在微信上聊天。
从诺言给他看的聊天记录,两人是在聊恋爱的话题。
温童如果不喜欢男人,完全可以顺理成章地直接告诉诺亚。
没必要经过他来说。
除非,是故意对他说的。
白越的眼神暗了下去,沉声问诺亚:“昨天温童是几点和你约的?”
诺亚划了划聊天记录:“下午两点多,怎么了?”
白越垂下眼睛,说明温童两点以前就买了票。
不可能告诉了诺亚,却忘记告诉他。
温童在撒谎。
温童是故意不告诉他的。
昨晚应该也是故意不回他消息的。
种种怪异的行为,是从酒后第二天。
那天晚上的亲吻,温童醒着。
白越低声道:“他知道。”
诺亚茫然:“谁?知道什么了?”
知道那天晚上的吻,知道他的心意。
并且委婉地拒绝了他。
白越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下。
他没有因为温童的拒绝而难受,反而因为回忆这几天少年的表现而心跳加速,血脉喷张。
温童出乎意料的聪明。
他很喜欢。
他更喜欢了。
诺亚敏锐地察觉到了白越的细微变化。
想到刚才两人听不懂的中文对话,他忍不住问:“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刚才和温说了什么?”
白越:“他说他不喜欢男人。”
诺亚一愣:“啊……原来温不是gay啊。”
“那、那你……”
白越偏头看他,唇角微微扯起,似是在微笑,眼神却没有丝毫笑意,一片阴沉漆黑,充斥着复杂诡谲的情绪,令人胆颤心惊。
他轻描淡写地说:“是不是gay,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的太阳,只能留在他的这片天空。